第19章 ☆、南有子清【二更】
路上來不及多聊,弗彧便将二人帶到自己宮中,只見夕兒悄無聲息躺在床上,眉頭緊皺,似乎很是痛苦,洛寧嫣想也沒想就要過去,弗彧卻一臉緊張拽住了洛寧嫣,“嫣兒,不要過去,是天花。”
容澈和洛寧嫣聞言面面相觑,作為現代人當然知道天花,可是在古代,這是一種傳染性極強的病,稍有不慎便會喪命,洛寧嫣顧不上弗彧的阻攔,直接走到夕兒的床前,摸了摸他的額頭,滾燙滾燙的,洛寧嫣掀開小被開始檢查夕兒的身體,看這樣子應該是昨天夜裏開始的,容澈見勢,開口問道:“夕兒一直在宮中走動,怎會染上天花?”
弗彧看了看床上的夕兒,滿臉擔憂,“昨日夕兒在我宮裏玩耍,恰好玉貴人差人送了幾個蕪荒的果子過來,于是我便帶着夕兒過去看望玉貴人,夜黑時,天色已晚,夕兒也玩累了,玉貴人就将夕兒留在宮裏,今早玉貴人派人将夕兒送回到我宮裏,夕兒一直說困,我便讓夕兒睡下了,只是一個時辰以後他一直未醒,我再看時就看到他這副模樣了,我只好去找你,你身邊的公公說你在乾文殿,我便匆匆趕去把你叫了來。”
容澈面上波瀾不驚,喊了一個太監過來,“宮裏任何人不得走動,都在各自宮中待命,封鎖宮門,不得讓任何人入內,另外派一隊人馬去玉貴人宮中,看有無感染天花者,有則立即回來通報,去吧。”
“是。”
“阿姐,夕兒這邊有我和嫣兒就好,你去安撫一下母後的情緒,雖不是自己的親孫,可是母後對夕兒可是喜歡得緊,若是被她得知夕兒出了這樣的事,只怕是她的身體撐不住。”
“都怪我昨日不該帶夕兒過去的,竟然讓玉貴人下這樣的毒手。”弗彧悔道。
容澈淡言:“事情還沒有查清楚,是不是玉貴人還無從得知,阿姐,你也不必自得,若是有心我們怎麽躲都躲不過,眼下最重要的是這個病萬萬不可以傳到宮外去,否則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弗彧拍了拍容澈的肩膀,“你和嫣兒小心一點,我去看母後了。”
“嗯。”
弗彧離開後,容澈若有所思,究竟是什麽人對夕兒下手,要說是玉貴人他倒是有幾分不信,且不說玉貴人是個有臉無腦的女人,她自己還是個孩子心性,又怎會對夕兒這樣的孩童下手,雖然她是赤岩的女兒,赤岩當初讓她進宮,估計也是留了個心眼的,只是他的閨女沒随爹,說到底也是個坑爹的典型代表。
洛寧嫣看着容澈在發呆,忙把他叫了過去,容澈站到一邊,問道:“怎麽樣?”
“夕兒身上實在是燙的厲害,看這模樣是昨天夜裏開始的,之前在學校老師曾經講過天花,後來寫論文時我也搜了一些資料,我記得古代有一種種痘的方法,将痘疤或者痘瘡的漿取下磨碎放入鼻中便可預防,可是當時我偷了個懶,只抄了預防的部分,治療的方法我一點都沒看,後來上課老師講我也沒聽,如果當時聽了,現在就能派上用場了。”
容澈寬慰道:“這也不能怪你,早前若是知道,就不必次次都挂科了,千金難買早知道,你我都無醫術,剩下的交給太醫院吧。”
一時之間,宮中上上下下都進入戒備狀态,那些個妃子沒有一個敢踏出房門一步的,洛寧嫣将夕兒帶回了自己宮中,她早就在現代種過痘所以根本不怕被傳染,洛寧嫣将阿染等一衆年輕奴婢遣到別處,宮裏只留幾個平日幹粗活的嬷嬷打打下手罷了,而容澈那邊竟然真的從玉貴人宮裏搜到了一個染了天花的宮女,只是已經奄奄一息,無法施救了,容澈命人将其火化,他早就料到會是這樣一種情形,若是真是玉貴人有意為之,她為何此前不将那宮女除掉,留她在宮中好留下把柄嗎?就算玉貴人再怎麽不精明,也萬萬不會這樣惹禍上身的,容澈正在深思時,一名太監從外面進來通報說:“啓禀皇上,宮外有一位江湖人士求見,說是有方子可以治天花。”
容澈不免細問,“他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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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皇上,這是他要呈給皇上的。”
一旁的李公公見勢,忙将太監手中的一封信呈給容澈,容澈接過信對兩人擺了擺手,兩人皆低頭退了出去,容澈将信撕開,只見信上落着幾個娟秀小字,南榮葉子清求見,容澈微微皺眉,南榮素來與南燕國沒有什麽往來,這個葉子清又是何人,怎麽會知道宮裏的事情?
“來人,你去告訴那位江湖人士宮門已鎖,讓他回去吧。”
“是。”
過了沒多久,那個太監又折返回來,“啓禀皇上,那位江湖人士讓奴才捎一句話。”
“說。”
“明日有雨。”
“然後呢?”容澈等了半晌,不見那個太監接着往下說,那太監忙說道:“回皇上,沒了。”
容澈看了看信上的字,嘴中念念有詞,“葉子清。”
良久,容澈開口道:“你去請他進來吧。”
“是。”
沒多久,那個太監帶着一個男子上了殿,只見那人身長八尺有餘,一襲白衫蔽體,頗有遺世之風姿,身形有些清瘦,又有些病态,眉眼間風姿綽約,恍若隔世的容顏,每一個動作也都一塵不染,果真配得起他這個名字。
容澈揮揮手,一旁的太監都退了下去,殿內只留容澈與葉子清,容澈半晌後,開口問道:“見了朕,你為何不跪?”
葉子清話語及其淡然,但卻句句刀鋒逼人,“我是南榮國的人,不跪他國皇帝。”
容澈聞言,大笑,“好一句不跪他國皇帝,那麽朕問你,你既是南榮國的人,為何又要來我南燕國救人呢?”
葉子清閑閑答道:“我是個江湖郎中,自然是拿錢辦事,既然我拿了別人錢財,自然要替別人做事。”
“哦?那你是收了何人錢財,又是為何人辦事?”
葉子清輕笑,“皇上當真愚鈍。”
容澈好歹也當了這麽久的皇帝,被人當面說愚鈍,面子上自然挂不住,話語也急了一些,“你說朕愚鈍?”
“我既然說了是拿錢辦事,那麽我必定要為我的金主保密,皇上多問也是無益,只是平白浪費口舌,有這些時間,不如讓我見一見那位小主子。”
在性情上明顯容澈落了下風,既然人家是來做醫生的,總得讓人家看看病人再說,容澈也就不為難這位江湖郎中了,自行帶着這位濁世佳公子去了洛寧嫣的宮殿,洛寧嫣正在幫夕兒熬藥,只見一個白衫公子随容澈走了進來,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洛寧嫣不禁多看了幾眼葉子清,容澈見了白了葉子清一眼,葉子清倒是不放在心上,淡淡一笑,徑直走到床邊,開始檢查起夕兒的身體。
容澈走到洛寧嫣一旁,将她拉了起來,一個勁的往外推她,洛寧嫣不解,問道:“幹什麽?”
“你這幾天也累壞了,找個地方休息去,乖,去賞花吃肉,去喂魚聽戲,總之去哪裏都可以。”
還沒等洛寧嫣反應過來,容澈就将房門關上,任由洛寧嫣怎麽敲門,這貨就是不開,自家媳婦見了帥哥眼睛就拔不出來了,況且這麽一個曠世大帥哥更是一個威脅,所以能讓她避開就讓她避開吧。
洛寧嫣十分郁悶的看着被關的死死的門,雙手掐腰,“搞什麽,我自己的宮殿都不能進去嗎?好,你不是讓我去哪裏都可以嗎,你就等着哭吧你。”說完洛寧嫣就氣鼓鼓的離開了。
殿內,葉子清把完脈寫了一個方子,交給容澈,“皇上拿着這個方子去抓藥吧。”
容澈十分吃驚,低頭看了一下方子,這可都是十幾斤十幾斤的量啊,他指了指自己“你讓朕去抓藥?”
葉子清表情嚴肅,沒有任何開玩笑的意思,“是,另外最好給我備一個院子,不然恐怕我要和皇上的妃子住在一間屋子裏了。”
容澈咬咬牙,面上挂笑,“好,朕這就去。”
容澈還未打開門,葉子清又發話了,“皇上,你抓好藥,直接放到我的院子裏就行,另外在我的院子裏備上一個木桶,讓我想想應該沒有什麽了,皇上去吧。”
容澈深吸一口氣,摔門而去,葉子清見勢無奈的搖了搖頭,端起一旁的茶盞,微微仰頭,“咦,忘了杯裏沒有茶水了。”
洛寧嫣此時來到阿染房裏,二話沒說拿起茶壺一頓猛灌,阿染見勢忙攔住了她,“主子,你這是在做什麽?”
阿染奪下茶壺連忙将其藏到一邊,“主子又是受了誰的氣了?”
洛寧嫣稍微平複了一下心情,坐下身來,“我在幫夕兒熬藥,死……咳咳,皇上帶了一個男子進來,然後就把我趕出來了,還說讓我去哪都行,那是我的宮殿憑什麽不讓我進啊?”
阿染眼睛裏藏着笑,打趣道:“只怕主子是吃那位公子的醋了吧。”
洛寧嫣被說中心事,眼神急忙躲閃,“我哪裏有,我怎麽會去吃一個男人的醋。”
“還說沒有,主子臉都紅了,之前不就有人說皇上好男色,那……”
洛寧嫣聞言賭氣道:“他都是我的人了,怎麽還能去招惹別人,男的也不行。”
阿染聞此言,微微一愣,随即低聲一笑,“說不定皇上與那位公子什麽事都沒有,只是主子在這裏瞎猜呢,不過這樣說來,想必那位公子長得必定很是俊美。”
洛寧嫣冷哼一聲,“那叫人模狗樣。”
阿染見洛寧嫣還在一個勁的鑽牛角尖,忙走到她身後給她揉着肩膀,“好了,主子不要想那麽多了,這幾日你一直在照顧夕兒小主子,只怕一時不得安歇,今日難得皇上替一下你,你就在阿染這裏好生歇一歇吧。”
說着說着,洛寧嫣打了個哈欠,也是困意上頭了,輕拍了拍阿染的手,“也好,我先歇一會,天黑的時候再叫我,我還有事情要做。”
“好,主子就睡吧,阿染就在外面,有什麽事情叫我就好。”阿染扶着洛寧嫣上了床,她又加了一床被褥,生怕洛寧嫣着了涼,看她閉上眼睛,阿染才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 稍後放三更,可能會稍晚一些,等不到的小天使就明天看吧,到現在谷子還沒有吃飯,吃完飯再開始寫三更,另外這幾日有事所以更新或許會晚,但是谷子不斷更放心,俺先吃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