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這還是我第一次把一篇文寫得這麽長呢
安全了。
“還沒有找到五娘。”葉英微微搖頭,“不過五娘倒是給家裏寄了信,說她現在過得不錯,王遺風叫的東西也很有趣。她學得很開心。”
“五娘自己覺得歡喜便好。”對于這種事情,柳雲裳也不能多說什麽,只能這樣幹巴巴的總結了一句。
她和王遺風是有一點的交情沒錯,但是葉凡也是她看着長大的小姑娘,對于王遺風這種一聲招呼都不打就直接把人拐走的事情,柳雲裳其實也不怎麽開心。
尤其是想到當年那個會乖巧的喊着自己柳姐姐的軟萌團子的時候。
作者有話要說: 這裏有些被我修改了,比如說事情發生的時間,比如說葉五公子變成了葉五姑娘……是的,作者深愛性轉!才不會說我一直在思考要不要來一片葉凡姑娘和老王的短文呢!
莊花果然是好哥哥啊,這個時候都還沒忘記給弟弟刷好感。
☆、愚人節番外·愚人
四月之初,天晴。
這是一個很好的天氣,天氣晴朗,半點不見前段時間的綿綿煙雨,讓已經被細雨困擾多時的葉琦菲十分歡喜。
看着小侄女的活潑模樣,葉英也露出一個清淺的笑容。
柳夕倒是有些苦惱的樣子,一直小心的照看着自己的女兒,生怕一個沒小心這個淘氣鬼就把自己弄摔了。葉炜則是半點不擔心,反而還十分鼓勵自家的小崽子跑得更快一些,整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樣子,簡直完全不像是一個已經做了父親的人,反而更像是一個還沒長大的熊孩子。
柳夕顯然的也有些頭痛,雖然當初他們相遇的時候葉炜也還是處在中二階段是一個十足十絕對不摻任何水分也不加任何假的熊孩子,但是這麽多年下來柳夕總覺得自己的丈夫已經消停一些了。
然而現在柳夕卻發現,那些所謂的消停什麽的都是騙人的!
這熟悉的味道,這熟悉的配方——葉炜分明就還是一個熊孩子沒錯啊!
葉凡顯然的也有一些慘不忍睹,纖白的手掌捂住了臉,雖然沒有說什麽,但是她的肢體語言已經很充分的表達出了葉凡想要說的意思。
葉晖頓時覺得好丢臉。
自己的弟弟被自己的妹妹鄙視了,妹夫還觀看了現場——葉晖立刻轉身去看自己的妻子是否在現場,然後今天自己妻子忙着照看小女兒沒有來 !
簡直萬幸!
葉晖長長的松了一口氣,然而等他再次轉過身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妹妹的手已經被人牽走了。
白衣的公子一身風流氣度,他的姿容十分俊美,而現在那張俊美的臉上正充滿了關懷之意,眼中的溫柔簡直要溢出來。
葉晖就那麽看着他牽着自己妹妹的手,一疊聲的詢問着他家五娘是不是有哪裏不舒服難受。問了一遍不夠還問了第二遍,簡直像是白癡一樣。難得的是他家妹妹居然也半點不嫌棄煩,還很溫柔的一一回答了這種白癡還重複了許多次的問題。
而另一邊……他那五大三粗的四弟正在笨拙的讨好着自己一見鐘情廢了大力氣取回來的嬌嬌妻子。
這出身千島長歌門的姑娘尚還是天真爛漫的年紀,她還沒有離開過自己的門派在江湖上行走過便被偶然去長歌門一趟送兵器的葉蒙一見鐘情了,最後也被葉蒙的真心所打動,滿心歡喜的嫁到了藏劍山莊來。
葉蒙對于自己這個好不容易才娶回家的妻子珍愛萬分,呵護的小心翼翼。然萬幸的是,這長歌門的女弟子雖然被寵愛着長大,嬌養的有些嬌氣,卻并非是蠻橫之人,反而十分細心體貼惹人喜愛,夫妻兩個自成婚以更是琴瑟和鳴十分美滿。
這邊葉蒙夫妻正在秀恩愛,另一邊的葉婧衣則是正在給自己倒着茶水。
葉婧衣一身肌骨宛如美玉,雪白的手拎着把白瓷的茶壺,一時之間竟然分不清是哪樣更白一些。而因為她本身的氣質和儀态,即便是倒水這樣一個極其尋常的舉動,由葉婧衣做來也是賞心悅目的很,十分的具有觀賞性質。
淺綠色的茶水從雪白的壺中倒出來,然後被倒進了白瓷的小杯中。
這杯子的做工極好,上面不僅描繪着精美的花紋,本身的厚度更是十分微小,即便是拿“薄的像是一張紙一樣”這種的比喻來說這個杯子也是極恰當的。淺碧色的茶水被倒進了杯中,當杯子被葉婧衣拿在手上的時候,那淺淺的碧色甚至穿過了那一層薄薄的杯壁,輕柔的倒影在了葉婧衣雪白的肌膚上。
雪色的白,襯着淺色的碧,看上去顯得格外的好看。
葉婧衣微微垂首,手裏拿着的那一杯茶水也不喝,凡是看着自己的手背發呆,倒像是看得癡了一樣。
小妹喜歡發呆的習慣怎麽還是沒有改啊。
葉晖在心中感嘆了一句,然後在心裏想了一下:自己已經成家了,三弟也有女兒了,四弟終于達成所願把姑娘娶回來了,五妹雖然是出嫁但是也有大半的時間留在藏劍山莊,六妹是早就說過不願意嫁人要一個人一輩子——
于是,現在藏劍這一輩裏的單身狗就只剩下他大哥了。
這個幾乎可以稱作是驚悚的事實就這樣出現在葉晖的腦海之中,差點沒讓他咳出聲來。
“二弟,怎麽了?”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的葉英被葉晖的咳嗽聲驚醒過來,他有些疑惑的看着葉晖,語氣清淡,卻不乏關心。
葉晖急忙道:“沒什麽!”
他的語氣極其堅定,葉英便也不再多問葉晖。
他換了一個人發問。
“三弟妹,雲裳的傷最近好些了嗎?”葉英看向了好不容易把自己家的兩個熊孩子全部收拾服帖才坐下來的柳夕,這樣問道。
柳夕一個沒忍住,抓着葉炜的手僵了一下子。
感覺到妻子的僵硬,葉炜不動聲色的反握住了柳夕的手,無聲的給予妻子最堅定的支持。
柳夕微微低下頭,額前的劉海恰到好處的擋住了她的眼睛。她的聲音十分平靜,甚至還帶了一點微微的喜悅:“姐姐的傷已經好多了,裴先生說了,再過一段時間姐姐就可以痊愈了,不會留下任何問題。”
“那……今年的清明,雲裳會來嗎?”葉英遲疑了一下,接着問道。仿佛是想要掩飾什麽,在片刻的沉默以後,葉英又補充道:“上一次的時候,雲裳有東西落在我這裏了,我也有東西還沒來得及給她。”
“當然回來啦。”柳夕的聲音十分輕快,仿佛喜悅非常,“姐姐到那個時候傷肯定好了——何況姐姐曾經說過,去年的時候是她失約了,今年她一定會來的。”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葉英的心情顯然的好了很多,連最後離開的時候周身都散發着滿滿的愉悅氣場,十分具有感染力。
——然而在場的人卻沒一個能夠開心的起來。
“真的要這麽繼續下去嗎?”一直沉默着的葉婧衣最先開口問道。
“不這樣的話,又能夠怎麽辦呢?”葉晖苦笑着問道,“你們難道忘記了那時候大哥有多難過?好不容易大哥終于恢複,有誰能對大哥說出霜秀早已過世的真相?”
“我做不到。”柳夕的聲音已經不再輕快,反而帶了十分沉重的壓抑。這位霸刀的小姐捂住了眼,幾乎是哽咽着說道:“我無法……再說出一次那樣的話。”
“還是繼續這樣吧……反正,每年也只不過是這麽一次而已。”葉凡這樣說道,聲音十分輕柔。“大哥忘記了就忘記了吧,這樣子的話,大哥也許會更加開心一點,不再那麽痛苦。”
“就算是自欺欺人,總也好過讓大哥面對他不想面對的真相。”
至少,這樣葉英不會再那麽痛。
在葉英的記憶之中,他的姑娘依舊活着,他們約定好了相見——
然後他的姑娘即将來赴一場約。
作者有話要說: 關于莊花狀态的變化:單身狗——死了情緣還不願意再找的單身狗——死了情緣但是堅決認為自己情緣還活着的單身狗——自欺欺人的單身狗。
愚人節番外,早就确定好的梗,和情人節番外一起想出來的。
這個題目其實我覺得還算是應景,愚人節的愚人——不過這是莊主自願的(攤手)
不要打我,雖然最後發了刀但是前面都是糖啊!!!
真-的·一點-都-不-虐!!!
☆、清明節番外·魂歸來兮
窗外的月細細的,前些時候挂在天上的還是新月,如今卻是已經顯出了一點秀美的輪廓來。
天邊的明月雖然形态嬌小,卻是毫不啬惜的向着人間投下自己的光輝。
銀色的月光柔柔的落在了人間,在落在天澤樓的時候被高高低低的建築和花草分割,折疊出深淺不一的影子。
葉英便是在這樣的月光之下醒過來的。
他睜開眼睛的時候,首先看到了的是被染上了月色的帳幔。
月光從半掩着的窗裏溜了進來,照在了窗邊的書桌上,也映在地上。這房裏的一切都好像是被染上了月光的顏色,各種陳設的顏色都是黯淡的,然而卻又一一的投下了影子來,影影綽綽的折在了一處,更多的地方則是被霜白的月色所占據着。
葉英很慢的眨了眨眼,敏銳的發現了不對。
水波一樣的月華蕩漾着浮動,空氣之中仿佛有暗香流動。
這香氣十分奇妙,若有還無,不經意嗅到只覺得溫柔動人宛如女兒嬌羞,在仔細一分便會覺得宛如寒梅凜冽,是仿佛要割傷肌膚的清冷,像是葉英這種早就習慣了的,只覺得這香氣十分清淡,更像是清晨遠山之上傳來的霧氣,或者是晨間綠葉上落下來的一滴露水。
這是葉英十分熟悉的香氣,完全不需要思考什麽,因為在嗅到這香氣的時候,他的心中便有了答案。
這是柳雲裳身上的熏香。
葉英并不奇怪為什麽柳雲裳會在這種時候出現在自己的房間裏,也不奇怪為什麽柳雲裳不請自來,他只是奇怪,為何不見摯友人影。
他的房間雖大,但是仔細說來卻并沒有什麽藏身之所,擺設不少,然而房間的格局卻也十分空曠,要是有人,一眼便能看到。雖然葉英現在被床邊的帳幔遮擋了一些視線,但是對于他這種層次的武學修為來說,這種事情并沒有什麽影響。
但是他看遍了整個房間,卻還是沒有看到自己的摯友。
是先離開了嗎?葉英這樣猜測着。
——然後下一刻,葉英就幹脆的推翻了自己的這個猜想。
纖細的身影在他的眼前一點點的出現,一開始的時候像是隔着一層霧氣一般遙遠模糊,過了一會兒以後便開始變得清晰了起來。
天水碧的色,清水荷花的圖,十二幅湘江的裙,嫣紅曼麗的簪,纖細動人的身姿,冰雪白玉一樣的肌骨,遠山煙岚一般的眼,姑射當世一樣的容顏,還有宛如高天孤月一般的氣度。
一切看上去都還是當年的模樣,就連衣飾,看上去也是沒有半點的改變。
葉英看見他放在了心口上的姑娘對着他清淺一笑,眼睛裏倒映出水一樣的溫柔來,然後對他說:“今夜月色不錯,阿英可要出來一觀?”
“既是雲裳相邀,英自然無有不允。”葉英是這樣回答柳雲裳的。
事實上,這也是他的真心話。
他是那樣的喜歡這個姑娘啊,只要是他所擁有的,只要是他能夠給的,他都願意捧到這個姑娘的面前去,哪怕是只能夠換一個眼神,也是心中歡喜的。
更何況只是同柳雲裳出來賞一個月?
對于這種事情,葉英簡直求之不得。
天澤樓是柳雲裳早就逛熟的地方,葉英想了想,牽着柳雲裳去了西湖邊上。
處處回頭盡堪戀,就中難別是湖邊。
西湖的風景很美,不僅白日裏很美,夜間的時候也一樣美的驚人。甚至因為在夜間的時候西湖并無人跡,看上去而更多了一分清寂安寧之美。
柳雲裳順手折下一條柳枝,由衷的贊美道:“我原先以為阿英你上一次帶我去看的風景已經是絕佳,卻是不曾想,夜半的西湖更是別有風采。”眼眸掠過天空,柳雲裳又道:“今晚的月色真美啊。”
她的聲音很輕,聽上去仿佛是嘆息一般,其中充滿了真心實意的贊美之情。
葉英專注的看着柳雲裳在月光下的容顏,道:“明月似你。”
不是你如明月,而是明月似你。
在我的心中,最美的不是被你所稱贊的月色,而是在我身邊的你。
任着世上繁花似錦姹紫嫣紅風景如畫,在我的心中也抵不過你的一個笑容或是回眸。
不是甜言蜜語,不是虛情假意,這字字句句,皆是真心。
雖然,他連說出口的勇氣都沒有。
柳雲裳道:“阿英,藏劍山莊,真的很美啊。”
“雲裳若是喜歡,多來看便是。”葉英專注的看着柳雲裳,輕聲說道。
“那就要麻煩阿英你啦。”柳雲裳的眼中有一瞬間的黯淡,然而她立刻便恢複了原先的樣子。她也不推辭,轉顏對着身邊的藏劍大莊主清淺一笑,語氣輕快的說道。“以後我可是會常常來這裏的。”
“不麻煩。”葉英微微抿唇,最後也只是說出了這三個字來。
其實他更想說的是,他十分樂意半夜陪着柳雲裳夜游——然而藏劍大莊主的臉皮還是太薄,這種幾乎可以說是暧昧的話,葉大莊主表示他還是有些說不出來。
就像是現在一樣,風景好氣氛佳時機好——堪稱是天時地利人和,但是葉英就是死活不敢開口對自己喜歡了很多年的姑娘說喜歡,最後也只是拉着柳雲裳的手繞着西湖邊上走了一段又一段路。
然後他們在天色将明的時候停下來了。
柳雲裳看了看天色,說道:“我該走啦。”
“走?”葉英下意識的追問了一句,本能的捉緊了掌中那段纖細的手腕,“你要去哪裏,雲裳?”
“這個可不能告訴阿英你啊。”柳雲裳依舊對着葉英在笑,那笑容比葉英曾經見過的一切都要更加的美好,但是卻看的葉英的心中泛起某種不知名的情緒。
“雲裳——”葉英喊了柳雲裳的名字,然後更加的拉緊了柳雲裳的手腕,聲音微微的低沉了下來,幾近于懇求的問道。“你可不可以,不要走?”
他琥珀色的眼睛裏充滿了真誠的感情,而當他用着這樣一雙既真誠又美好的眼睛看着柳雲裳的時候,柳雲裳差點就要答應了。
然而也僅僅只是差一點而已。
片刻的動搖過後,柳雲裳溫柔而又堅決的拒絕了葉英。
“不行啊阿英,那個地方,你不能去的。”
葉英道:“我陪着你一起去,也是不可以嗎?”
“不可以。”柳雲裳依舊拒絕。
“那我留在這裏陪你呢?”葉英問道。
柳雲裳搖頭:“不好。”
阿英啊,你怎麽可以留在這裏?我又怎麽可以帶着你去那個地方?
我要去的地方,是地獄,是地界,是黃泉——
你怎麽可以去?
葉英的身形要比柳雲裳高上一些,于是柳雲裳要踮起腳尖才能夠觸碰到葉英的臉。
她輕柔的捂住了葉英的眼睛,葉英看不到她的神色,卻可以聽到她的聲音。
柳雲裳的聲音是前所未有的溫柔,像是一陣風,輕的像是害怕驚擾了什麽一樣。
——但是葉英還是聽到了。
“阿英,我要和你說一件事情。”
“也許是在很久之前就開始了,我心悅于你。”
“我不知道你對于我是什麽心情,但是沒關系,阿英,我喜歡你,這就夠了。”
“阿英,也許你不會相信,方才的我竟然有了讓時間在此刻停止這種愚蠢而又天真的想法——因為如果這樣,我們就可以一直在一起了。”
“你會一直牽着我的手,我們可以一直一直的比肩。”
不……
葉英在心中呢喃着,不是這樣的啊雲裳——不僅僅是你啊,我也一樣的,将這種文人稱之為愛情,歷代以來便被無數人贊美着期盼着渴求着的心情放在了你的身上。
他想要張口說話,但是卻被柳雲裳既捂住眼睛以後也捂住了嘴。
“噓,不要說話,阿英。”柳雲裳的聲音十分輕柔,讓葉英聯想到從前他送給柳雲裳的那一枝桃花的花瓣,“我知道你想說話,但是現在,不要說好嗎?”
“不要給我答案,阿英。”
“因為——你應該醒過來了。”
“我該走了,阿英。”
縱然心中有着百般的不願,但是在柳雲裳最後一句話吐出的瞬間,葉英依舊感覺到了一種自己全然無法抵抗的眩暈之感襲來,意識就此陷入了昏沉之中。
最後萦繞在他耳邊的,是柳雲裳的那一聲低語。
“你不會記得這些事情的,阿英……”
而正像是柳雲裳所說的那樣子,在葉英睜開眼的時候,并不記得他夢到了什麽。
葉英只是依稀記得,仿佛是很好的夢。
他起了身,打理好自己之後卻是并沒有如往常一般抱着淩虛去抱劍觀花,而是去了窗前,仔仔細細的看了看那株原本種在了窗前,如今卻是幾乎要探進房間裏來的桃花。
葉英對着那棵開的繁盛的桃花想了一會兒,突然想起了今天是什麽日子。
春分後十五日,鬥指丁,為清明,時萬物皆潔齊而清明,蓋時當氣清景明,萬物皆顯——今日正是清明。
他看着那一株當年自己親手種下的桃花,突然心中便湧上了莫名的哀愁。
二月江南花滿枝——只是這心中莫名的悵然卻是何來?
這個問題葉英自然是不知道的,于是到了最後,他也只是懷着那一份不知從何而來的心情,聽風聽雨聞香,悵然若失過清明。
就像是他已經度過的很多個清明一樣。
作者有話要說: 清明節番外,可以接着上一篇的愚人節番外看,是同一個背景,就是柳姑娘死了但是莊花堅決不相信這回事大家也一起騙着他。
至于這一張的主題……看題目就知道了嘛
而且真的一點都不虐啊,你們看我前面一直在發糖呢,最後柳姑娘還喜聞樂見的告白了!
☆、交接
雖然說是來參加憶盈樓的掌門交接儀式,但是實際上這一場儀式真的沒什麽好看的——尤其是對于對于已經經歷過了一次傳位的葉英來說。
客觀的來說,憶盈樓為了這一次的儀式可以說是十分認真的準備了很久,不管是在什麽方面都是極其周全到位的,然而什麽都抵不過第二次。
也是因為葉英一直分了幾分心思,所以他也是在場第一個發現不對的人。
大概好事總是多磨,比如說葉芷青追求了洛風那麽久然而那位靜虛首徒卻還是那副樣子就是不為所動,比如說裴元明裏暗裏的不知道多少次想要和蕭白胭說開但是到最後的時候一定說不出來,這一次葉芷青接任掌門也是如此。
憶盈樓這一次的掌門交接儀式放在了畫舫上舉行,除了觀看儀式以外賓客更可以觀賞湖光山色,但是在突然之間,原本平穩的畫舫卻是突然劇烈的搖晃了起來。幅度之大,雖然不至于桌椅翻倒,但是看上去也是一片狼藉。
葉英一手搭在了身邊的小幾上,渾厚的內力湧出,暫時性的止住了身邊一塊地方的搖晃。
大多數人對于葉芷青成為憶盈樓的新主人這件事情都是抱着樂見其成的态度,但是總有人不想讓葉芷青就這麽順順利利的接過掌門之位。
或者換句話說,總有人想要在這個時候鬧出一點事情來。
老實說,在這樣的時候來搗亂,真的挺拉仇恨的。
柳雲裳這樣想着,和身邊的蕭白胭對視了一眼,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出了顯而易見的不悅。
挑在這個時候鬧事,其實完全可以當作是對于憶盈樓的挑釁了。
雖然說……好吧,其實人家還真的就是來挑釁了。
上一刻還在忙碌着指揮憶盈樓弟子們收拾慘劇,下一刻便有充滿了狂暴真氣的大笑傳來。
還十分耳熟。
當那耳熟的大笑傳過來的時候柳雲裳的臉色就變得很不好看,原本就是宛如天上清霜一般的容顏上更是添了幾分清寒之色,周身寒意大盛。看那架勢,沒人會懷疑柳雲裳是不是将冰心訣練到了最高層。
而站在了柳雲裳身邊的蕭白胭的容顏上同樣染上了清冷的霜色,她一手微微握起,仿佛是想要把劍,但是卻又在中途生生的忍下了這種沖動,只是那目光,卻是越發的冰冷了。
葉芷青倒是沒受什麽影響。
這位向來以溫柔善解人意而出名的绮秀就像是完全沒有感覺到船身的晃動一般,原本彎腰的動作不變,接着向下做了下去,将一整套繁複的禮儀完成的宛如行雲流水一般,看上去極其具有美感,十分的賞心悅目。
公孫幽同樣的沒有把那大笑當一回事,這位早已成名多年的女劍客只是溫柔的微笑着。她先是看了自己其他的弟子一眼,見憶盈樓弟子正在柳雲裳與蕭白胭兩人的指揮下有條不絮的收拾殘局其他的弟子也在做着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便贊許似的加深了笑容,然後放才将自己的目光再一次的落到了葉芷青的身上。
此事葉芷青已經完成了之前的禮儀,正毫不猶豫的在公孫幽面前曲了膝。
“芷青,你為憶盈樓掌門,該當如何?”公孫幽眉眼溫柔,然而當她在詢問着葉芷青這個問題的時候,這幅溫柔的眉眼之間卻是流瀉出了沉重的壓力。
即便不用眼睛去看,但是那種壓力的存在感也已經足夠鮮明。
柳雲裳抽空掃視了一眼在場之人的表情,對于結果毫不意外。
如此沉重的,無形的,可怖的壓力,足夠讓任何人感受到這位積年宗師的可怕實力。
這才是公孫幽,當年名震南武林,與她的父親相提并論的人物!
這種壓力,葉芷青自然也感受到了。
葉芷青并沒有害怕,她的頭顱謙卑的低下叫人看不到她的神色,聲音清脆。
“我門一脈武學,以琴養心,以舞入武,凡事初切要記住守住本心,堅持曲藝之道。而行走江湖,除強扶弱,救助孤寡,乃是我派門人當為之事,無有推脫逃避之心。”
“如此,甚好!”公孫幽對于葉芷青的回答顯然十分滿意,掌門令牌被她自袖中取出,然後放在了葉芷青的手裏。
公孫幽道:“自此以後,你便是我憶盈樓樓主。”
“弟子定當切守門規,除惡為善,救助孤寡,不墜師門聲威!”葉芷青大聲道。
也不知是不是巧合,葉芷青在說話的時候還特意的加上了一點內力和擴大聲音的小技巧,正好的壓下了那不知道是誰的說話聲。
柳雲裳一個沒忍住笑了出來。
蕭白胭的眉眼間也流瀉出幾分笑意,她偏首看着柳雲裳,說道:“師姐果然還是如此,一抓到機會就開始反擊了。”
“這是他們自作自受!”柳雲裳說道,“便是要上門鬧事,也不知道換個時候嗎?我便不信以明教的勢力,會不知道今天乃是我們師姐接任掌門的日子。挑這個時候來憶盈樓鬧事,明教實在是太過于放肆了!”
講真,單單看明教的行事風格,連少林純陽那種不是源遠流長卧虎藏龍就是有呂洞賓那種大人物坐鎮的地方都敢去挑事,甚至于還有膽子在藏劍山莊的新莊主第一次主持的名劍大會上來搶奪藏劍名劍,柳雲裳對于他們回來憶盈樓鬧事真的一點都不感到奇怪。
但是鬧事是一回事,挑個什麽時候那便是又一回事了。
特意挑在今天來,實在是很難得不讓柳雲裳覺得,明教不是故意來下憶盈樓的面子讓憶盈樓沒臉的。
實際上,有這種想法的,并不只是柳雲裳一個人。
葉芷青顯然也是這麽覺得的,所以她打發明教這次來挑事的幾個法王的時候也就特別的不客氣。
實際上也用不着客氣,有公孫幽在這裏坐鎮,便是明教教主陸危樓親自前來葉芷青也有底氣和他對着幹,何況這一次來的僅僅只是幾個法王?
——雖然說血眼龍王蕭沙已經是明教除卻教主陸危樓以外的第一高手,然而對于上一次看着蕭沙被自家師妹和葉英聯手打過的葉芷青來說真的沒有任何的威懾力。
葉芷青的目光掃過明教來人,在心中想着:
就這麽一點人,完全不用師尊出手,自己和師妹聯手就可以解決了。
這非是誇口,而是事實。
作者有話要說: 我終于從考試的大坑裏爬出來了……
這段時間事情比較多所以沒怎麽更新,實在是抱歉。
話說好久沒有更新在寫的時候差點找不到手感……幸好最後的時候我還是把我的大綱找出來了。
☆、番外·倚繁花
柳雲裳站在公孫幽的面前。
公孫幽認真的注視着這個将她在武學方面的成就盡數繼承下來的得意弟子,神色複雜。
她問:“雲裳,你可是想好了?”
你可是已經想好了,我的弟子?
想好了,真的要抛棄我已經為你鋪好的路,抛棄那已經可以預見的輝煌未來,甚至是放棄破碎虛空的可能,走上這一條前途未知遍地荊棘的,再也無法回頭的路?
公孫幽問的認真,柳雲裳回答的也十分認真。這美貌的姑娘神色寡淡依舊,并沒有因為公孫幽的問題而産生什麽變化。
柳雲裳當然清楚公孫幽的潛臺詞,也知道自己做出這個選擇以後會失去什麽,但是她還是毫不猶豫的說了出來:“弟子已經想好了。此心,不改。”
她站在公孫幽的面前,手執淩虛,神情如同亘古不化的凄寒霜雪,眉眼之間都充滿了一種由內而外的清冷之意。那份清冷同柳雲裳本身的相貌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但是仔細看起來卻也并不奇怪,反而別有一番和諧。
只是,公孫幽看在眼裏,心中只餘下了嘆息。
柳雲裳本身的容貌是随了她那個出身江南的母親的,一蹙一笑都是道不盡的婉轉說不完的柔情。雖然柳雲裳在對着不熟悉的人的時候總是顯得十分冷淡,但是那種冷淡和柳雲裳如今比起來,簡直是天壤之別。
那是柳雲裳本身的劍意浸染出來的冰雪姿容。
真真是冰雪為肌白霜為骨,整個人便像是雪之精魄化出來的一般,雖然美的驚人,卻也冷得吓人。
柳雲裳道: “弟子有生之年裏,諸事順心遂意,無波無瀾不經雨雪摧折。而今惶恐,方曉劍之大義。此生有悖,願以身入道,此生奉劍,并行不背。”
“你怎麽會有這種想法?”公孫幽幾乎是嘆息一般的問道。
之前柳雲裳的那一席話是挺能唬人的沒錯,但是……也就是之能唬唬人而已了。
那種話,講真,公孫幽是一個字都不會相信的。
公孫幽的樣子看上去很顯然的有幾分無奈:“雲裳,你是我最得意的弟子,我是真的不願意看你道途有暇。我知道,你走不了我的老路,但是你可以照着我的道途繼續走下去。有我的經驗作為參照,你可以少走很多的彎路,也一定可以走到比我更遠的地方去。你知道的,這是對你來說最好的一條路。”
“你為什麽,偏偏要走那霜清月明的太上忘情道呢?”
“大概是因為……我已經走了那條路吧。”柳雲裳思索了一下,然後這樣的回答着公孫幽的問題。
因為我已經遵循本心走上了那條路,因為我已經回不了頭了。
柳雲裳斂着纖長的眼睫,輕聲道:“太上忘情,非是無情,非是絕情,非是滅情,而是寂寞忘情!人生在世,七情擾之,六欲亂之,道心不純,道心蒙塵。唯有忘情,剔除雜質,心若琉璃,方顯本我;唯有忘情,不染塵埃,心若赤子,方顯真誠……”
“你可能做到?”公孫幽問道。
你可能做到?
柳雲裳思考着這個問題,宛如冰雪凝就的容顏上出現了一點悵然的意味。
她想起了很多的事情。
很多年之前她第一次遇見了葉英,那時候她還以為葉英是個女孩子,親近的毫無忌憚,時常握着他的手腕走路說話,連游湖的時候也喜歡和他在一起。煙雨朦胧地方時候便同執一柄傘,葉英守在她身邊,她便伸了手去折那一枝柳,擡頭的時候葉英正好也低下頭來,眼中都是潋滟的笑意。
柳雲裳也記得天澤樓的繁花。葉英總是喜歡那株一年四季都在開着花的不知名高大樹木抱着劍想着自己的事情,偶爾的時候他們也會在那棵花樹下切磋一下。清麗花瓣被劍氣激起紛紛飄落,那是柳雲裳在幼年關于藏劍的最深刻的印象。
少年時候一起行走江湖,也曾經一起賞過長街花燈走過名山大川談過十丈紅軟,也曾經一起看過十裏桃花。
那時候時間清閑,又沉浸于此處風景,便順理成章的那那裏盤桓許久。柳雲裳獨處時總是喜歡卧在交叉的主樹幹上,手臂枕在臉頰一側低頭往下看落花。有些時候葉英就站在樹下抱劍觀花,于是那個時候看花變成了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