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顧芸初不信,她記性很好的,比如父母,雖然走的早,但是她是記得他們的模樣的。

顧懷晨雖然她以前不熟,但不至于一個大帥哥看不到,還能忘的。

顧懷晨又不願意多說,她也沒辦法,只好等他願意開口說的時候。

“明天重陽節,我帶你去玩?”顧芸初躺在床上笑眯眯對他,他微微好奇,“玩什麽?”

“其實也沒什麽好玩的,重陽我們這邊都是吃糕,喝菊花酒,迎山神,班裏應該會去鎮上表演開戲。”顧芸初扳着手指頭數,顧懷晨若有所思點頭,“還是挺有意思的,我們後天回去,正好。”

顧芸初點頭,“那要早點起來,明天早上師娘要去酒窖挖酒,咱們去幫忙。”

她說完打了個哈欠,拉了拉被子,自覺往他懷裏鑽。

他無奈失笑,“你倒是不客氣,人形暖爐?”

她瞪了他一眼,吸着鼻子道:“不然要男朋友幹什麽?”

“睡覺睡覺。”顧芸初不管他了,閉上眼睛開始睡,顧懷晨無奈嘆口氣,伸手按掉床頭的燈,忍住心思安心睡覺。

出奇的踏實一晚,顧芸初這次比他起的早,一擡頭就蹭上他冒出來的胡渣,蹭的臉上刺癢,她沒好氣推開他的頭,往後躲,他很快就醒了,對上她一臉的惱怒,氣笑了。

重新摟住她,故意用胡渣蹭她。

“好癢,顧懷晨。”她嘟囔着,聲音帶着清早的沙啞,一臉小媳婦氣。

“起床了,一會師娘來叫了。”她推開他,他不放手,蹭了蹭,“等會,讓我敗敗火。”

顧芸初臉一紅,推不開他,只能任由他蹭着。

過了一會,師娘都在院子裏掃完地了,這才看到顧懷晨神清氣爽出來,朝她打了個招呼,就開始打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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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睡得怎麽樣?這邊氣候比較濕,不如B市。”師娘客氣開口,顧懷晨笑道:“還好,芸初有點怕冷。”

師娘聞言笑道:“她體質不好,從小冷手冷腳。”

“恩恩。”顧懷晨記下了,“師娘還沒有去過B市吧?”

“去過。”師娘立馬一臉驕傲道:“前幾年芸初十八歲生日,帶我和老頭子去吃飯,可大的飯店了,芸初的那幾個朋友,就清歡小昭她們都在,還出去玩了。”

顧懷晨點頭笑道:“那等下次來演出,我做東,帶你和師傅好好玩玩。”

師娘滿意笑着,又想起演出的事情,看眼房門,湊到顧懷晨面前問:“那個芸初說演出的事情,應該不好安排吧?”

“還好,不過芸初自己安排的,我都不知道。”

“是嗎?我還以為……”師娘還以為是他幫忙的,不然芸初就欠了個人情了,到時候麻煩。

“不是我,芸初好多事情不跟我說……”顧懷晨試了試水溫,語氣帶着點委屈,師娘一聽,立馬有了長輩的氣勢,嚴肅道:“這孩子就這樣,好多事情也不跟我說,天天這樣不好,放心我回頭說她去,看看這時間還不起床,真是的。”

顧懷晨忍不住笑了起來,端着水盆進去了,顧芸初縮在被窩裏穿好衣服,打着哈欠看他,“你跟師娘說什麽呢?”

“沒什麽,過來洗臉。”他不回答,翻開行李箱找剃須刀。

他還在刮胡子,顧芸初已經洗漱完出去了,沒一會,院子裏就傳來師娘教訓的聲音,還有顧芸初辯解的聲音。

顧懷晨微微抿唇,刮完胡子,剛收拾好,顧芸初又氣沖沖進來了,“你居然說我隐瞞你?你才是大騙子,你從一開始就在算計我。”

“我沒有,我只是……抛了個魚鈎。”顧懷晨笑着說,顧芸初氣結,“你隐瞞了我多少事情,還說我隐瞞你,居然還學會告狀了。”

“小晨啊,跟我去酒窖拿酒吧,東西沉,我一把年紀也拿不動。”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師娘适時開口叫顧懷晨,顧芸初眼睜睜看着顧懷晨笑着出去,真會籠絡人心啊,師娘這麽精明的人都被他唬住了。

顧芸初無奈了一會,去廚房拿了繩子跟着他們走了。

酒窖在山上,半山腰那邊挖個洞,酒都放在那,外面遮的嚴實,師娘經常過去清理也沒有什麽奇怪的動物。

但是顧芸初小時候被蛇咬過,怕那個,就很少上山了,這會跟着他們兩個人心裏還是怵得慌。

師娘給她撿了個小棍子,“看你這小膽,當年咬你那蛇不照樣炖了吃的挺香的嘛。”

顧懷晨一下子沒忍住笑出聲,顧芸初瞪了他一眼,将繩子遞給他,拉着她的手上去。

“聽說這邊要開發,估計明年就喝不到酒咯。”師娘看着漫山遍野嘆了口氣,當年因為這些山不方便過也埋怨過,但有天要是連這山都沒了,就感覺空了,這個村。

“到時候再弄個酒窖,放着年年來也不方便。”顧懷晨搭上話,師娘笑了笑,顧芸初四處看着,警惕瞅着。

顧懷晨拉了拉她的手,“放心吧,我看着呢,沒有。”

顧芸初不說話,依舊專心看着,恐懼這種東西,是容易印在骨子裏的。

看她這樣,師娘慶幸顧懷晨來了,留着他們兩個在外面,自己進去拿,顧懷晨一邊看着她,一邊接過師娘遞過來的酒,滿滿一壇,好幾壇,很沉。

顧芸初低下身用繩子繞了幾圈壇口,紮的嚴實。

“不記得幾歲了,那時候爸爸剛走,奶奶送我來這,一個人都不認識,想多幹活才會有人喜歡,就非要跟着師娘出來,結果被蛇咬了,吓得一個人往前面跑,想去找爸爸,可是他再也不會來接我了。”

顧芸初低着頭開口,失魂笑着,“你看這裏,都是路,好像每一條都能通往外面的村子,其實并不能,每一條路都是未知的。”

顧懷晨低下身拉住她的手,“你想走哪條,我就陪你走哪條。”

“為什麽?”她擡頭看他,他笑着沒說話,師娘出來了,抱着兩壇子酒。

“走吧,去吃午飯,到時候還得去鎮上。”師娘抱着兩壇子酒走了,剩下的給了他們拿。

顧芸初忽然不敢聽他的答案了,一路上沒說話,拿着酒沿着路走。

周先生在院子裏擦東西,等他們進來,這才笑道:“餓死了,趕緊做飯吧。”

“都不知道洗洗碗,就等着我回來。”師娘看着廚房一片狼藉,無奈嘆氣。

周先生但笑不語,拿過酒倒了杯給自己,又倒了杯給顧懷晨,“來,嘗嘗家裏做的酒。”

“好。”顧懷晨點頭,喝了一口,很甜,有點澀,到胃裏暖暖的。

周先生滿意笑了笑,端着自己的剛打算喝,一只手橫了過來,毫不客氣接過摁在桌上。

顧懷晨看眼顧芸初,笑了笑,顧芸初看着周先生,“喝什麽呢?是你喝的嗎?”

“嘿,你這孩子!”周先生剛打算開口,師娘冒出個腦袋出來看他,“你打算幹嗎?”

周先生立馬變臉,“就請小晨喝酒,讓他嘗嘗。”

“讓你嘗了嗎?”師娘瞪他,警告之後繼續洗碗。

周先生砸了下嘴,顧懷晨笑道:“味道很純,很不錯,後勁有點大。”周先生沒好氣哼了聲,這孩子沒眼力見。

班上人去表演是走過去的,帶着吃的喝的過去,一群孩子穿着沒畫好的妝往前走,還有林招抱着小板凳跟在大人後面。

顧懷晨跟顧芸初說話,“這孩子叫林招?”

“對。”顧芸初笑,想到什麽說道:“不是招弟的意思,是招花,寓意讓她招來好的東西,不惹是非,一生平安。”

顧懷晨點頭,“她爸爸取的?”

顧芸初撇嘴,“我取的。”

“你多大?”顧懷晨一愣,那時候顧芸初也就十幾歲吧?

“還好吧,當時班裏有了個小寶寶很開心。”顧芸初想着,“不過後來沒兩年我就走了。”

街上還是很熱鬧的,臺柱子在鎮上搭着,地方簡陋随便,顧芸初看了幾眼,沒說話,師娘笑道:“這些小柱子都沒幾個人看了。”

“是啊。”顧芸初掃了眼四周,都是些小孩子和老人家。

防止被人認出來,顧芸初和顧懷晨帶上了口罩,顧芸初沒有公布家裏的具體地址,只說了是哪裏人,粉絲們都不太清楚具體地方。

妝容都是師娘和林招爸化的,大家都在忙,顧芸初幫不上忙,她不用上臺,第一次生出無奈來。

“以前回來都有戲,也是坐在下面,有的時候會偷偷上去,現在不會了。”顧芸初拉着顧懷晨坐在下面。

顧懷晨笑道:“我還沒有看過你表演。”

“我打算帶他們去演出的時候,自己上去,還打算請人來觀看,這樣應該會有不少人來。”

顧懷晨微微蹙眉,不太贊同,她腰傷嚴重,不适合,他想帶她去看醫生。

“也許是最後一次了。”顧芸初失神看着臺上,開始敲鑼打鼓了,幾個孩子上來了,顧芸初笑了起來,顧懷晨看着她,最後嘆了口氣,沒說話,跟着她看。

“這場是什麽?”顧懷晨問,顧芸初笑道:“百花贈劍,記得我第一次上臺的時候就是這個角色。”

顧芸初擡手指了上面一個小女孩子,穿着粉衣,緩緩唱詞。

“顧芸初,我愛你。”他突然說,啰聲差點淹沒他的聲音,但她依舊聽見了。“因為愛你,所以會一直陪着你,愛着你的人會永遠陪着你的,不論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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