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發現
沈府。
“姑娘你讓二順去跟蹤誰啊？”武兒拿着白巾輕輕的給沈梨妍擦拭後背。
沈梨妍坐在浴桶中，捧起桶中的花瓣，放在嘴邊輕輕的吹了吹。
“我讓他去幫忙做些事，等過幾天你就知道了。”
武兒撅着嘴，一臉的不愉快，這兩天的功夫她覺得她家姑娘與她離心了，有什麽事寧願與一個小要飯的說，也不願意跟她講。越想越覺得委屈，鼻頭一酸眼淚啪啦啪啦的往下掉。
隐隐的抽泣聲，沈梨妍眉頭蹙了蹙，擡起頭才驚覺武兒竟然抹起了眼淚，“怎麽哭了？”
“姑娘不信任我了，有什麽都瞞着我，還跟那人說悄悄話，莫名其妙的帶我出去吃好吃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準備把我賣了，要是真的不想要我就給我個痛快話，能別這樣藏着行嗎，奴婢我受不了。”
噗嗤，沈梨妍笑出聲。
伸出手用力的點了點武兒的額頭，“你個傻丫頭，胡說什麽呢，賣誰我也不能賣你啊，你長得這麽醜，賣給別人不就是禍害人家嗎，你家姑娘我怎麽能幹那麽缺德的事。”
“你……。”小脾氣一上來，武兒給沈梨妍擦拭身體的帕子用力一甩，直接扔在浴桶中，哇的一下哭了起來
沈梨妍趴在浴桶邊一頓嬉笑，她家武兒什麽都好就是這性子蠢萌蠢萌的，等日後嫁了人一定要找一個特別特別喜歡她的才行，要不然這日子可怎麽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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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順悄悄的來到沈府，沈梨妍很驚訝，才短短幾天這小子就把事給辦成了。
“怎麽樣？可跟蹤到什麽？”
“回大小姐，小的這些日子一直悄悄的跟着那李大人，發現他平日裏除了去軍處外，就是喜歡跟沈老爺出去喝酒，偶爾還會去幾回賭坊。”
沈梨妍眉頭輕蹙，“就這些，別的什麽都沒有，例如與什麽人接觸之類的。”這些事她早就知道，她想知道一些她不曾曉得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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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觸到不曾有些什麽，但小的發現一件事，不知道重不重要。”
“說。”她現在就想知道李大慶的一切，到底是因為什麽讓他背叛了爹。
二順從袖子裏面拿出自己備好的信伐遞給了沈梨妍。
沈梨妍接過，“悅花樓，秀姑。”沈梨妍擡起頭看向二順，對着紙條上寫的字有些不解。
“回姑娘，這悅花樓乃是京城中有名的青樓，有錢人的銷金窟，至于這個秀姑就是李大人在悅花樓中包下的姑娘。”
“青樓，你說李大慶還去過青樓。”
“回大小姐，他不是去過，而是在那裏小住，小的跟着他時見他進去過，後來就沒見他出來過，經小的一番打聽才得知，那李大人在嗎包下一位姑娘，時不時的都會去那住上幾天。”
沈梨妍條地站起身，激動的捏着手中的信伐，她以前只知曉李大慶平日裏沒什麽特別嗜好，偶爾會去賭坊玩一玩，她萬萬沒想到他竟然還會去青樓。
他每月的俸祿只有幾十兩罷了，除了吃穿用度外，加上小賭輸贏，哪裏還有錢去青樓，還包下一女子長期服侍他，更何況這件事他竟然一點口風都沒有露。
“還有什麽，繼續講。”
二順把自己這兩天所見所聞通通與沈梨妍說了一遍，沈梨妍越聽心裏越驚，輕則百兩，動辄上千白銀，那麽多的錢都是哪裏來的，李大慶一個武将就算在戰場上收刮許多金銀財寶，又能在裏持續多久。
心頭突然湧出一絲慌亂，好像有哪些事被串聯在一起似的，現在她就查到李大慶在悅花樓有個女人，那兩年後呢他是不是一直都在悅花樓，還有許多疑問沒有解開，沈梨妍想了想決定她要親自去看一看。
“二順安排一下我要去悅花樓看看。”
二順驚，“小姐萬萬不可，那裏本就是髒界根本就不是女兒家該去的地方，您要是有什麽事交給小的做就好，可千萬別動了去那裏的念頭，若是遇見個什麽好歹，小的就算死一萬次也難辭其咎。”
“說完了。”
二順點了點頭。
沈梨妍壓根就沒有聽見二順剛剛講的話，仍自顧自做自己想做的事。
“說完了就去準備，明日一早洪記甜品鋪子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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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你這是？”
沈梨妍早早的便換上一身白色男裝，頭發高高攏起，為了掩飾自己的身份，特意剪下一縷頭發，用其粘成一簇胡須。
手裏拿着長扇在胸前輕輕扇着。
“怎麽樣像不像一位公子哥兒。”
武兒見這身裝扮驚訝不已，“姑娘你這是要去哪，這身打扮也太……。”
“好看吧，這套衣服給你，我也準備了你的，趕緊去換上，我帶你出門逛逛。”
武兒不明其意，但姑娘讓換，她便聽話的換上，換好衣服的武兒俨然一位稚嫩的小書童緩緩從屏風後面走出。
沈梨妍對自己裝扮表示很滿意。
那日她與武兒出門閑逛，特意去了布莊買了許多淺色的布匹，另外買了幾套男子的衣服就是為了像今天這樣便裝。
洪記甜品鋪子，二順早早的就已經等在那裏，當沈梨妍武兒倆人一身男子的裝扮出現後差點驚掉下巴。
“大小姐。”
沈梨妍攤開扇子在胸前扇了扇，“從現在開始叫我習世公子。”
習世公子。
二順瞧了一眼武兒，只見武兒點了點頭，她已經叫了一路公子了。
扇子一攏，雙手直接背在身後，這個名字是她盜用別人的，記得前世這個習世公子很出名，什麽風華絕代，玉樹臨風，才華橫溢，管他呢，先用用再說。
“公子，這邊請，小的已經安排好了，随時可以進去。”
“走着。”
——
悅花樓，乃是京城第一大青樓，光是建築就有三層高，沈梨妍站在悅花樓門前，對眼前的景象驚了一下。
那麽多穿的花花綠綠的女子，手裏拿着絹絲手帕，青天白日的就與男子拉拉扯扯，偶爾抿嘴嬉笑，更有甚者竟然直接靠在男子懷裏，繞是沈梨妍見過些血雨腥風的場面，面對這樣的畫面心還是忍不住砰砰直跳。
“公子，這是什麽地方啊。”武兒站在沈梨妍身後，小心翼翼的拉着沈梨妍的袖子，神色慌亂的觑着這可怕的畫面。
“喝酒的地方，沒事跟着我就行。”
沈梨妍給二順使了個眼色，二順卻沒有麻利的給沈梨妍開路。
他也擔心，對方是個千金小姐，這裏是個腌漬的地方，萬一大小姐有個什麽閃失他哪裏擔待的起。
“怎麽不走？”
“大……公子要不然咱們回吧。”這裏真的不是姑娘家來的地方。
回，那怎麽行，她來這可是有重要的事要做的。
“讓開。”
二順見勸說已經不起效用，無奈只好硬着頭皮走在沈梨妍前面，小心翼翼的保護着。
沈梨妍瞧見二順那謹小慎微的樣，無奈翻了個白眼，她好歹也是武将之女哪有那麽脆弱，她可是自幼習武，依照她現在的功夫完全可以比拟一位出入沙場的副将。
二順年紀不大，卻人小鬼大的很，這小子長時間在街上混混，懂的自然比沈梨妍多得多，對于這種腌漬的事就沒有不知道的。
當沈梨妍說要來此時，二順就做了萬無一失的準備，利用沈梨妍給的銀子，在悅花樓安排了一間與李大慶包下的地方對面的房間，這樣一來只要李大慶一來就能看見對方的一舉一動。
悅花樓內雖然富麗堂皇，可畢竟是男人消遣的地方，煙霧缭繞，混亂不堪整個屋內吐露着一股紙醉金迷的氣息。
沈梨妍竟然沒有蹙一丁點眉頭，整個人十分淡定，一點也不像是個十四歲的少女該有的反應，相反武兒整個人早被驚吓的如同一只鹌鹑。
二順當真擔心這些污遂晦了沈梨妍的眼睛，緊忙帶着沈梨妍進入廂房內。
“公子，這是小的第一次，但也是最後一次帶你來這，下次就算打死我，我都不帶公子來，若是真有事交代給小的辦就好了，畢竟小的是男人。”
沈梨妍輕笑應允，“好。”她之所以來這，無非是想見一見李大慶包下的那個女子，她想應證一下自己的猜測。
很快李大慶的身影出現在沈梨妍的眼前，站在門縫中看見李大慶穿着常服直奔對面的房間，房間門很快被打開，一位穿着樸素且清淡的女子緩緩露出面容。
沈梨妍驚了一下，“這個女人是這裏的人。”那女子出門迎接李大慶，露出清爽幹淨的笑容，完全與外面那些打扮的花花綠綠言語吐露着輕佻的女子大不相同，在沈梨研看來，這人根本就不像是做青樓女子的人，倒是有些像普通農戶家的婦人。
“公子，她就是李大人包下的女子秀姑，據聞是位清官來到這裏四個多月從未接過旁人，唯一一個客人便是李大人。”
沈梨妍一時間陷入迷茫，她本以為李大慶是因為喜色所以才在這裏包下女子，可見了剛才那名女子直接打消了她猜測，
但心裏卻有種聲音在告訴她，前世李大慶背叛爹絕對跟這個女人有關。
“姑娘，我們走吧。”
武兒叫了一聲，沈梨妍這才從自己的思緒中回神。
“怎麽了？”
“姑娘，這裏到底是什麽地方，那個李副将為什麽回來這，還有你們剛剛說的話是什麽意思。”自打姑娘病好後，整個人都變了，變得不再什麽都與她說，變得有些神神秘秘的，每次做的事都是她想都沒有想過的。
“這件事回頭我在與你說，既然都來了，幹嘛着急走。”
沈梨妍輕輕敲了敲手中的扇子，眼底閃過一絲狡黠，“二順叫點小酒小菜來，咱們也當把客人消遣一番，另外叫幾個姑娘進來陪陪咱們。”
二順聽聞險些沒摔下去，這話也是一個姑娘家說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