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賞燈
自打那日參見沈府的壽宴後，沈梨妍發現自己當時的穿着打扮是相當的成功，沈芙沈語都察覺出她的變化，一點也不似自己往日穿着豔極了的顏色，走到哪都是人家議論的焦點。
于是沈梨妍在衆多衣服中又挑出一身白色裙衫套在身上。
一頭烏發長長的散落在身後，今天她打算連一根簪子都不帶了。
拾起一根白色發帶，輕輕的在頭發後面系上，一身白衣，一根發帶，加上圓潤稚嫩又漂亮的臉蛋，沈梨妍忽然發現自己長得真好看。
坐在鏡子前，輕畫眉，淡畫唇，額頭上輕點一個銀色的花細。
倘若自己手裏在來一個花籃等物件，那自己就是個仙女下凡。
起身在鏡子前轉了一圈，堪稱完美。
武兒出現在門口望着自家姑娘，滿眼驚嘆，“姑娘，你怎麽好像與往日不一樣……。”
“怎麽樣，漂亮吧。”
武兒點了點頭，“恩，就跟仙女似的。”
沈梨妍也很滿意現在的自己，今天出門可是有任務在身的，六皇子，一個沒有背景，母族身份又低微的人，她怎麽說也是個将軍之女，若是自己在他面前那麽一晃悠，保不齊就看對眼了呢，一想到自己将來能有這麽一大靠山，想着想着突然嘿嘿的笑出了聲。
“姑娘。”
“咳咳，沒事了，那個你也趕緊收拾一下，林瑩過來了沒，等她來了趕緊通報一聲，咱們好早點過去占據一個有利的位子。”
“來了，瑩姑娘在外面的馬車上等着呢。”
“這麽快。”沈梨妍又看了看鏡中的自己，發現沒有半點不妥後才放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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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府外的馬車內，林瑩整理自己身上的淺粉色裙衫，為了能讓自己更出彩些，她特意多戴了兩個釵環，妝容也加重了些，夜裏燈暗若是妝容淡了，根本就看不出美醜來。
聽說太子和其他皇子都會去，她覺得今天晚上便是她的機會。
馬車外傳來熙熙攘攘的聲，可見是沈梨妍出來了，林瑩換上一張洋溢笑意的臉，撩開簾子，探出頭，剛要喚一聲妍兒，就瞧見沈梨妍穿着一身白衫裙，一頭烏發長長的散落在身後，心下一驚。
她知曉沈梨妍長得很标致，卻從未想過她會長得這般好看，林瑩突然有些後悔，後悔拉着沈梨妍一同出來賞燈。
沈梨妍不知林瑩心中所想，瞧見對方露出一抹淡笑，她今天去賞燈，說白了也是為了攀高枝的，未來的皇帝六皇子，她得先去瞧一瞧這皇子長得什麽樣，性格怎麽樣。
“等了許久了吧。”
沈梨妍輕拿一點裙角，動作輕柔的上了馬車。
林瑩瞧見莫名的心驚，這……這還是沈梨妍嗎，今天的她不僅裝扮變了，就連舉止也變了許多，往日她的舉止總是粗俗不堪，可現在有種說不出的壓抑，就好像，好像嫡姐站在她面前似的，因為是嫡女，那種與生俱來的優越感一覽無遺。
這馬車本是沈府的，沈梨妍特意安排車夫先去林府接應林瑩，再回來拉着她，沈父常年打仗，累積了不少財富，在金錢上沈梨妍可以算得上是個小富婆，光是花錢這一塊，就夠讓林瑩羨慕嫉妒的了。
馬車一路搖搖晃晃，馬車內，林瑩目不轉睛的盯着沈梨妍看。
“怎麽了，幹嘛這麽看着我。”沈梨妍突然開口問道，林瑩面色閃過一抹慌亂。
眼神躲閃，嬉笑了一句，“沒，沒什麽，就是覺得今天的你與往日不同。”
沈梨妍抿嘴，“是嗎，我這個樣子好看不。”
“恩，很漂亮。”
“這是我爹親手給我挑選的衣服，說很襯我，一共花了五十兩呢。”
林瑩尴尬的笑了笑，五十兩，她一個月的月錢也就五兩而已。
“沈伯父真是好眼光，這衣服确實很襯你。”
“姑娘，我們先去哪裏啊。”
“去城樓。”沈梨妍不假思索道。
看燈會最好的地方就是城樓邊，那裏站得高看得遠，還有各色小吃，是個絕佳的好地方，途徑的路上，沈梨妍看着人山人海的街道，心裏感慨萬分，自己能再一次見到這樣的場景，真是萬幸，一時間沈梨妍突然不想去攀什麽高枝了，只想想要好好享受一下這個節日帶來的氣氛。
一旁的林瑩，眉頭緊蹙，都知道城樓是百姓看燈的地方，想太子等人根本就不可能來這，若是今天見不到他們，那自己來這還有什麽意義。
“妍兒，去城樓會不會太遠了，我們為什麽不去福來客棧，哪裏好像位利于京城中心，賞燈也是個最佳的地方。”
沈梨妍搖了搖頭，“不好，出門就在屋裏坐着，那跟在家看煙火有什麽分別，看燈嗎，就得在這露天，站在最高處向下看才美，再說，我可聽說就連太子等人也都來這看的。”
林瑩驚愕，“你說什麽？”
沈梨妍放下車窗口的簾子，轉過身一臉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又說了一遍，“我聽我爹說的，太子等人今天也在那看燈，所以啊，咱們得快一點過去，晚了可就沒有好地方了。”
輕飄飄的一兩句話，一時間讓林瑩從天上掉在地上，又從地上飛到天上。
她之前也打探過，但并沒有得到太子會在哪裏的确切地點，相反沈将軍說太子會在這裏，那一定假不了。
一想到待會兒會見到太子，林瑩嘴角不自覺的勾起，眼底的笑意也掩蓋不住。
沈梨妍抿嘴掩飾自己的笑意，早前她自認不了解林瑩，可現在林瑩的一舉一動她都看在眼裏，剛說太子也會在那瞧她那竊喜的模樣，當真以為只要她去了，太子就一定能看上她嗎。
不過算了，她的目的與林瑩差不了多少，她不也是為了見到六皇子才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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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樓邊上，早已人滿為患，城樓上還有許多空着的位子，沈梨妍打頭陣，拉着武兒林瑩一起越過人群走上去。
“姑娘，這邊有兩個位子是奴婢一早定下的。”
“就兩個？”
“可不，有的人早早就定好位置了，就這還是奴婢花了大價錢保留下來的，雖然不是正位子，但也不耽誤看燈火。”
沿着牆邊找到自己的位子，坐下後才發現城牆腳下的人有多擠。
林瑩一坐下，便開始四處搜尋那些達官貴人的所在之地，人多亂，聲音又嘈雜，尋了半天也不見一個人影，心頭上隐隐有些失望。
“瑩姑娘喝杯茶吧。”武兒在家準備的茶點，一一擺放在桌子上。
“姑娘那小攤上有許多好吃的，您想吃些什麽，奴婢這就過去給您買一些回來。”
沈梨妍回頭望了望，“那就買些糖炒栗子吧。”
“好嘞，您在這等着，奴婢去去就回。”
城樓上的人越聚越多，當一抹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時，林瑩的雙眼好似星星般綻放着奪目的光彩，激動萬分。
武兒捧着新鮮出鍋的糖炒栗子，燙手般，兩個手來回掂量着。
“姑娘，姑娘，好燙，好燙。”
沈梨妍聞聲一把接過紙包，謾罵了句，“笨啊，不會拎繩子嗎。”
武兒雙手抓着耳垂，來緩解手上被燙着的灼熱，人那麽多，她給忘記了嗎。
紙包被打開，炒好的栗子散發出陣陣香氣，沈梨妍用力的嗅了嗅，“好香啊，來武兒坐這，咱們一起吃。”
“咦，瑩姑娘呢。”沈梨妍忍着燙意，用手撥開一個栗子，嘴角露出一抹譏笑，“她呀，可能遇見了什麽熟人，出去看看，別理她，咱們吃咱們的。”
武兒不明所以，豈不知林瑩剛剛的一舉一動通通落在沈梨妍的眼中。
當太子出現那一刻，林瑩的雙眼都泛着藍光，瞧她那樣子，她是真想告訴她，別想了，太子日後被廢，直接被皇上貶為庶民，幽禁在永巷，一輩子都不準踏出一步，若是林瑩知道這一切，還會不會像蒼蠅看見大便一樣的叮上去。
拿起剝好的栗子啊嗚一口放在嘴裏，栗子的香甜瞬間充滿舌尖，肚子裏的饞蟲一下子被治愈了。
“大小姐。”
二順帶着四五個小少年出現在其身後，沈梨妍愣了一下，“你……他們是？”
二順有些不好意思道，“大小姐，您吩咐的事我已經辦妥了，這就是其中幾個孩子。”
恩？沈梨妍挑了挑眉，心道，這小子辦起事是越來越快了，打量幾眼眼前的小少年心生滿意。
“幹的好，等明天倒出空，我就去瞧一瞧……。”
“救命啊，救命啊，有人掉水裏了。”
一聲聲高喊傳入衆人耳朵，沈梨妍順着聲音看過去，一個看似八九歲的男孩掉進護城河邊，正往下流沖去。
“不好，是小順子。”二順喊了一句。
眼見那孩子越沖越遠，沈梨妍二話不說，直接躍上城牆邊，踮起腳尖，身子一躍，運用着輕功直接飛了過去。
一身白衣在半空中飛過，所有在下面的民衆瞧見這一幕不由驚嘆。
沈梨妍躍過水面，一把抱起水中的孩子，用腳尖點了一下水面，直接飛向另外一端，動作連貫順暢，半點拖泥帶水都沒有。
“快看那是誰。”
鐘宇樓閣上，太子等人坐在最上端，當聽見人呼救時，太子便吩咐侍衛前去營救，哪知人還沒等出動，一身白影已經出現，運用輕功順利的将孩子撈起。
當衆人瞧見那是一名女子時，不由贊嘆。
還未來到太子跟前的林瑩看見此景，一眼便認出那白衣身影正是沈梨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