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建造自己的勢力
天氣陰色，外面淅淅瀝瀝下着小雨。
沈梨妍坐在窗子下，透過窗戶望着外面屋檐下低落的雨水，一滴一滴的滴在窗臺上，發出噠噠的聲響。
風吹的樹葉沙沙作響，輕輕一動水漬崩的到處都是。
眉頭輕蹙，天上的烏雲密集在一塊，這種天氣最讨人厭了，記得她死的那天好像就是這樣的天氣，悶的透不過氣，壓抑的很。
武兒穿着蓑衣，身後還跟着一位同她穿着一樣蓑衣的男子，從長廊的另外一邊匆匆的朝着她這邊走來。
沈梨妍望了一眼，那個身影好像是二順。
他這個時候過來，想必自己拜托他的那件事有着落了。
沈梨妍起身準備聽聽，二順查到的，看看那背後到底有什麽秘密是她所不知道的。
進門後武兒把蓑衣脫下，放在門口角落。
一路走來二順就驚訝這沈府的院落之大，進了門後看着屋內的陳設，心更是咚咚跳個不停，長這麽大他還是頭一次進來這樣大宅院。
一時好奇四處看了看，那舉止活像一個充滿新奇的孩子，武兒一見便氣不打一處來。
“看什麽看，沒見過，把蓑衣放好，跟我過來。”也不知道自家姑娘到底是怎麽想的，沒事總找這個要飯的來。
“哦哦。”二順聽話的把蓑衣小心翼翼的擺放好，撣了撣兩個浸濕半截的袖子。
沈梨妍走出來，二順見了立即上前見禮。
“大小姐，您讓小的辦的，小的已經辦妥了。”
沈梨妍揮了揮手示意，“你先坐，我們慢慢說，武兒去到一壺茶水來，讓二順暖暖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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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兒雖然不喜自己姑娘莫名的信任二順，可姑娘的話又不願違背。
臨走之際還瞪了二順一眼，二順嘿嘿傻笑，毫不在意武兒對他的舉動。
“大小姐，小的離開這幾日，一直背地裏調查，終于讓小的查清楚青樓那名女子的真實身份了。”
武兒端來茶水，二順接過吹了吹熱氣，咕嚕咕嚕兩口喝下，那燙貼的感覺瞬間讓被雨水冰了的身子暖了起來。
武兒撇了撇嘴，真是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
二順吞咽了一下，擦了擦嘴角的水漬，繼續道，“大小姐，您都猜不到，那個叫秀姑的原來與李大人是同有一個村子的人，不僅如此，她還是李大人喜歡的人，倆人從小一起長大，可以說是青梅竹馬，只是後來李大人被拉去做壯丁，倆人才因此分開的。”
“什麽？同村人。”沈梨妍千想萬想，萬萬沒想到那青樓的秀姑竟與李大慶還有這層關系。
“那她怎麽會淪落到青樓去。”依照李大慶的性子，若是這般親近的人，說什麽，也不能讓秀姑在青樓過活。
“話到這，也只能說是命運弄人，李大人被抓去做壯丁後，也不知道是誰傳來了虛假信息，說什麽李大人在戰場上死了，那秀姑本想一死了之，最後被人救下，也就是她後來的夫家。”
“她成親了。”
“是啊，嫁了個殺豬的，還生一個閨女。”
嫁了人還能去青樓，沈梨妍更加好奇。
“可恨的就是秀姑嫁給了那殺豬的，起初倆人日子過得還好，後來因秀姑生下一閨女，之後便傷了身子，再也無法生育，之後那殺豬的便開始打罵秀姑，秀姑的日子也是一天不如一天，後來村裏發生瘟疫，村裏人是死的死，逃的逃，秀姑跟着殺豬的也一起逃了，途中那閨女因年幼染了病，沒多久就夭折了，秀姑的日子是越過越苦，倆人一路要飯來到京城，最後那殺豬的連最後一點人性都沒了，為了一點錢財就把秀姑給賣進了青樓。”為了調查這些，二順可是費了好大的勁，還花了不少的銀子找人幫忙。
沈梨妍默默聽着二順講述，神色隐晦，對這個秀姑産生了一絲絲同情，一個普通女子，心上人戰死，嫁個人又過得生不如死，最後來深陷青樓那種腌漬的地方。
“要說這清白家的女子終究是不願在那腌漬地過活，秀姑自打被賣進了青樓後，一連幾次逃跑最後都被抓回去毒打，就在兩個月前，秀姑再一次逃跑時，正好遇見了李大人，李大人救下她後得知對方身份，就這樣倆人才有了練習。”
沈梨妍慢慢站起身，走向窗口，“竟然會這麽巧的被他撞見。”真的是命運安排嗎。
回身看向二順，“李大慶既然知道心儀的女人深陷青樓，理應替她贖身把人買下來才對，怎麽還會讓她留在青樓中。”
“是啊，起初小的也是這樣以為的，可直至後來才知曉，那悅花樓的老鸨子忒不是人，一旦要贖身，便獅子大開口，要盡人全部身家都不解恨，按理一名花魁贖身也就萬八兩銀子，何況是秀姑這種半老徐娘，那老鸨子真敢開口，生生要了一萬兩銀子，才讓李大人贖身。”
“一萬兩。”沈梨妍冷笑一聲，“果然是獅子大開口。”
“正是因為這一萬兩，李大人一時拿不出，又不願意讓秀姑接客，這才一直拿錢包着她，讓她幸免于接客的命運。”
沈梨妍似乎明白了些什麽，李大慶雖然是副将，卻沒什麽銀錢，因為他無兒無女，花錢有大手大腳，打仗這幾年根本攢不下多少錢，又都搭在了青樓，所以前世他出賣爹，定因為錢和這個女人有關。
調查清楚李大慶的秘密，沈梨妍說不出來的憋悶，正所謂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站在李大慶的角度，為了喜歡的人背叛了他爹，除了內疚別無其他，跟一個兄弟和能過一輩子，讓他有一個家的人比，兄弟顯然是微不足道的，可站在她的角度來說，李大慶就是一個害她家破人亡的兇手之一，不可原諒，她才不管對方有什麽理由，李大慶必須除去。
“做的好，二順，若不是有你的幫忙，我還不知道這背後還有這麽多秘密。”
面對沈梨妍的誇贊，二順羞澀的抓了抓頭。
“這沒什麽，能幫的傷大小姐的忙，小的願意赴湯蹈火。”
“二順，你之前跟我講過，你家裏好像還有一個親人。”
“回大小姐，小的家中确實還有一個九歲的弟弟。”
“九歲，應該念私塾了。”二順有些窘迫，像他們這樣的人，能活着有口吃的就已經燒高香了，哪裏還敢肖想私塾這樣的地方。
沈梨妍坐在位子上，端起茶杯用蓋子撥了撥茶面上的茶梗。
輕輕道，“你想不想讓你弟弟念上書，天天都有好酒好飯吃，還不必為生計發愁。”
二順怔楞，“小的，當然想，只是……。”太難。
沈梨妍淡淡一笑，“既然想，那接下來我說的每一句話，你都要仔細聽好。”
二順懵懂的點了點頭。
沈梨妍從袖子拿出了一沓子銀票，放在二順面前。
二順愣了愣。“大小姐，這……。”
“這是八百兩銀票。”
二順震驚，八百兩，這麽多。
“這銀子你拿着，去挑選一處地方大的院落，将它買下來。”
“大小姐，您這是要做什麽。”
“我想要建立完完全全屬于我的勢力，我需要地方，還有人力，二順你是我信任的人，這件事我不放心交給別人，但是你我可以放一百個心。”
“大小姐。”沈梨妍的一句信任，生生說進二順的心坎裏。
“聽着，等院子挑選好後，告訴我，我過去看一下，可以的話就定下來，然後你在挑選一些手腳麻利的孩子，記住年紀不要太大，十六歲以下……。”
二順捧着這輩子都沒見過的銀票，懷揣忐忑的心匆匆離開。
房間內，沈梨妍望着烏壓壓的天空，回想着前世她所經歷的，孤立無援感覺，這輩子說什麽她也不想在經歷了。她要建造一處屬于她的勢力，倘若在遇見什麽事，無需求助他人，她自己也可以給留一條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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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一度的燈會來臨，街道上到處都挂滿了大紅燈籠，好似都在等待節日當晚，全部燃起，照亮整個京城。
沈府中，沈梨妍穿着一身短打，手持長劍，在院落中揮灑自如的比劃着，只聽空中發出劍揮出的空鳴聲。
“瑩姑娘，這邊請，我家姑娘在裏面練劍，您在這坐一會兒，我去給您倒茶。”
林瑩淡淡一笑，“好，你去忙吧。”坐在石凳上，望着院落中動作娴熟敏捷，長劍揮舞舉止英姿飒爽的沈梨妍，心頭莫名的生出一抹羨慕，沈梨妍雖然沒什麽腦子，做起事來沖動不顧後果，從小長在軍營，舉止粗魯不堪，可她卻擁有了她一直想要的一切，一位有權有勢的爹，一份優越的生活條件，最重要這個家裏只有她自己，沒有什麽等級之分，無需每天告訴自己嫡姐的東西不能動，她是一個庶女而已，家中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無需她去争，去搶，只要輕輕一說，她那位愛她如命的爹就會主動的給她送來。
天真的不公平，為什麽，為什麽別人輕易就能擁有的，她無論如何努力都擁有不了，家中的姐姐們，沈梨妍，還有其他所有人，她恨，恨她們擁有一切還不珍惜。
越想越覺得氣憤，一時間林瑩好像忘記自己身處在什麽地方。
手緊緊握成拳，雙眼瞪的通紅，那一份咬牙切齒的恨意盡顯無疑。
若此時沈梨妍在這個時候擡頭，定會看清一切，只可惜長劍一揮誰還管旁人在做什麽。
沈梨妍在揮下最後一個動作，氣息有些不穩，太久沒有練劍了，感覺都生疏了，若不是那日與那個小賊比試差點落了下風，她還真以為依照自己的功力可以輕易拿下幾個彪形大漢來着。
“妍兒。”
林瑩揮着手，沈梨妍這才瞧見林瑩不知何時坐在那裏。
嘴角微微抿了抿，心想着，這丫頭這個時候來找她，莫不是還想着要她一起去參見什麽勞什子丞相府的相親大會吧。
“瑩兒，你什麽時候過來的，瞧我光顧着練劍都沒有注意到你。”
沈梨妍把長劍放回劍鞘內，啪的一下落在石桌子上。
“累死我了。”
倒了一杯茶，粗俗的咕咚咕咚喝了下去，林瑩眼底閃過一絲鄙夷。
“知道累你還練劍，女兒家家的不在家裏好好學習女紅，你練什麽劍啊，整天舞刀弄槍的讓人知道也不怕人笑話。”
沈梨妍嘿嘿一笑，“我爹是大将軍，将軍的女兒不練劍練什麽，若是我真的變得嬌滴滴的，那我才真不知道怎麽辦才好呢。”
“別貧了，我今天可是來約你的。”
“約我，幹嘛，不會還是去那個什麽丞相公子的相親大會吧，我年紀還小呢。”
林瑩白了沈梨妍一眼，“哎呀，誰讓你去那了，我今天來是想邀你一起逛花燈的。”
花燈，明說是想跟着自己去，無非還是想利用自己的身份罷了，只要有她那兩位嫡姐在的地方，她都不能靠近，不過林家也真是的，做什麽這麽對待林瑩，害的她把主意都打在她的身上，真以為靠着她能接觸許多王孫貴族嗎，真是太擡舉她了，她本就是外地回來的，這京中的人所識不多，能認識誰。
“我聽說今年的花燈特別隆重，就連太子和其他幾位皇子都會來。”
“你說誰，太子？”
“對啊，而且還有煙花會放，好嘛妍兒，我們一起去看嘛。”
沈梨妍本想拒絕與林瑩一起出席一切活動，就為了能挽回一些自己的名聲，可現在看來，這燈會兒她是去也的去，不去也得去了，因為太子去，那麽那位六皇子肯定也會跟着去，這兩年以後發生的事，她雖然不是一清二楚，但大事件她還是知曉的，兩年之中太子被廢，那位一直默默無聞，不聲不響的六皇子脫穎而出，最後奪得桂冠，她想攀高枝，找個靠山，思來想去，普天之下哪有比真龍大的。
不等林瑩繼續央求，沈梨妍言了句，“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