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格嘛,嗯,有點潑辣。”趙成勇說。

“潑辣?你喜歡這樣的啊?”

“嗯,哈哈哈哈。”二貨繼續傻樂。

“男生不是都喜歡長發溫柔的嗎?”鄭媛媛低聲問。

“我也不清楚,我是跟她好了以後才慢慢喜歡她那種類型的。不過現在想想,女生潑辣點也好,至少我不在身邊時也能保護自己……”趙成勇正說着,忽然就沒了動靜。

鄭媛媛擡起頭,看到前面的路燈下,那輛敞篷跑車裏,趙成勇潑辣的女朋友正溫柔的和花花師兄擁吻在一起,确實不需要他的保護。

鄭媛媛慌亂的轉頭看着趙成勇,趙成勇的目光黯淡了下去,右手無力的垂下,手裏的羊肉串全部掉落在地上。

“你怎麽了?”鄭媛媛抓住他的胳膊問。

“沒事,多好的烤肉,可惜了。”趙成勇用手抹了抹眼睛,看着地上沾滿沙子的肉串難過的說。

“我賠你,我賠你。”鄭媛媛看着他那張受傷的臉,感覺自己和他一樣難過。

“不用了,走吧。”趙成勇用雙手扶着鄭媛媛,低聲說。

兩人相互攙扶着,慢慢從跑車跟前走過。

車上正在和師兄擁吻的丁曉慧輕輕眯上眼睛,淚水一滴滴滾落。

☆、番外-鄭媛媛(二)

一周後,丁曉慧毫無聲息的消失了,據說去了美國。在她消失前的前幾天,一個看着很順眼的高瘦男生來到宿舍樓下,和她激烈的吵了一架,最後丁曉慧哭着大罵:“張曉然,你特麽的挺夠義氣啊,竟敢跟老娘絕交,誰稀罕你們兩個白癡!”

丁曉慧走後,鄭媛媛默默的搬到了上鋪去住,空下來的下鋪來了一個很文靜的長發姑娘,像極了之前的鄭媛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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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靜的姑娘對剪了清爽短發的鄭媛媛笑着說:“師姐你好,我叫文靜。”

鄭媛媛笑了:“我叫鄭媛媛,在我面前別裝淑女哈,以後老娘就罩着你了。”語氣生疏而且嬌嫩了些,看來還要多加練習啊!

從此,校園內少了一名溫婉的淑女,多了一名狠辣的潑婦。

一個月後的某個晚上,文靜去了圖書館,鄭媛媛獨自躺在上鋪看書,這時電話鈴聲響起。

“喂?”

電話那頭半天沒有聲音。

“誰啊?有屁快放。”鄭媛媛奇怪的問,現在已經能若無其事的口吐髒話,看來潑婦練習成果斐然啊。

那頭傳來不規律的呼吸聲,一個熟悉而悲傷的聲音說:“……我在超市門口,你在哪呢?我怎麽找不到你了……”說完電話就莫名其妙的挂斷了。

鄭媛媛抹了抹挂在眼角的眼淚,跳下床穿上鞋子往校門口飛奔而去。

銀座超市的門口,一個身影坐在地上,斜靠在路燈燈杆上,可憐兮兮的宛若被遺棄的小狗。

鄭媛媛越過他身前淩亂的啤酒瓶走到他面前,蹲下身子,心疼的把他摟在懷裏,眼淚已經不斷的滴落在他臉頰上。

趙成勇閉着眼聞着鄭媛媛身上的帶着體溫的香味,說:“嗯,有點頭疼啊。”

路上稀疏的行人偶爾路過,好奇的看着摟在一起的兩個人。

鄭媛媛用盡所有的力氣把趙成勇拖進了旁邊的酒店,開了個房間,正拼命把他往床上弄時,趙成勇一個酒嗝,華麗麗的火山噴發了,兩人身上被吐得慘不忍睹。

鄭媛媛欲哭無淚,只得把趙成勇扒得精光扔到床上,順便仔細打量一下他相當不錯的身材……

然後又把自己脫光,把兩個人的衣服放到洗澡盆裏洗,期間好幾次惡心的想吐,不禁暗暗咒罵:趙成勇,早晚有一天老娘要你連本帶利的還回來!

鄭媛媛洗完衣服,放在空調下慢慢吹幹,自己則舒服的洗了個熱水澡。洗完後穿着寬大的浴袍出了浴室,把大燈關上,就着臺燈昏暗的光亮,用熱毛巾把趙成勇上上下下前前後後擦了一遍,期間還不自覺的□□了好幾次,等醒悟過來心想壞了,自己學着當潑婦怎麽學着學着學成□□了?

正自胡思亂想,趙成勇忽然抓住她的手把她拉倒在床上,她的浴袍被扯得四敞大開,正自狼狽,趙成勇已經把她拉在懷裏,兩人赤身裸體的貼在了一起。

鄭媛媛慌了,一陣掙紮,趙成勇迷迷糊糊的伸出手,摸了摸她的短發,寵溺的說:“曉慧,別亂動。”

鄭媛媛心裏一顫,看着那張憔悴而陶醉的臉,不由地沉溺了下去,被一種情愫驅動着拉過被子把兩人□□的身體蓋住,關上了臺燈。

大街上的路燈透着玻璃照射在床上,鄭媛媛緊緊地摟抱着他的身體,流着說不清是高興還是悲傷的眼淚。

也不知道多久,鄭媛媛睡夢中感覺有人在親吻自己的嘴唇,吻着吻着順着脖頸慢慢往下,後來到胸,繼續往下從小腹開始,部位就不大對了,吓得一個激靈坐了起來。趙成勇在被窩裏用沉醉的聲音說:“你完了,好容易逮到你了。別耍賴讓我親親……”說着把她拉進了被窩裏。

鄭媛媛在黑暗中眯着眼睛,腦子裏反複的響着那句話:“你完了,好容易逮到你了。”不禁嘆了口氣,輕聲說:“對,我完了。”

第二天一早,鄭媛媛穿好衣服,對趴在那裏睡的正香的趙成勇說:“我是你的女人,我不會讓你再一次把我當成那個人。”

鄭媛媛抹了抹眼淚接着說:“我給你兩年的時間去忘掉那個人,兩年後我們一起畢業,到時候我們重新認識。這期間如果你敢找別的女朋友,我一定會拿刀剁了你。”

說完就決絕的轉身走了。

趙成勇醒來後發現自己斷片兒了,掀開被子,愕然看着床單上的血跡,心想難道哪裏跌破出血了?張曉然聽說後還帶他去醫院查了查有沒有什麽問題,說難道失戀受刺激還能憋出內傷尿血?檢查時醫生用異樣的眼神看着兩個男生,兩個二貨一陣惡寒,心裏陰風陣陣……張曉然趕緊找借口去廁所,回來時看到兩個年輕的小護士正站在門前小聲說話。

“看見剛才來到那兩個帥哥了嗎?聽說是一個陪着另一個來檢查那個部位的,你說是不是那種關系啊?”一個小圓臉薄嘴唇的護士說。

“不會吧?兩個人都挺好看的搞什麽同志啊?太暴殄天物了,還不如咱倆分了一人一個……嘻嘻……”另一個大眼睛尖下巴的護士憧憬的說:“我挑剛才出去的那個。”

張曉然好笑的聽着兩個女孩的對話,心想現在的女孩怎麽都這麽開放直接啊?

那個小護士正說着一轉頭,就看到了張曉然,受到驚吓的說:“對不起對不起,我們胡說八道的,我們有事先走了……”說着拉着她的同伴飛也似的逃跑了。

張曉然奇怪的往診室走,心想她為什麽向我道歉啊?剛走兩步,忽然反應過來:我靠,她說的那倆同志不會是我和趙成勇吧?我是冤枉的啊啊啊啊啊啊……趙成勇你還我清白!

從此張曉然心裏留下了陰影,只要聽到“同志”兩個字就會神經過敏,不寒而栗。

鄭媛媛事後悄悄的吃了緊急避孕藥,還懷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去做了那層膜的修複手術,屈辱的心想當時怎麽一激動就把自己洗幹淨白白送人了?太特麽虧了!

執念往往會成為最好的動力。本來有點小懶惰的鄭媛媛此後格外勤奮,除了正常上課外,所有的剩餘時間都老爸手裏的一家廣告公司實習做經理,因為她知道,她男人的對口專業就是廣告策劃。

兩年後鄭媛媛給趙成勇打電話要求他來面試時,不安的想你還能認出我嗎?你現在什麽樣子了?

結果,當她看到了一個比當年花花師兄還花的花花公子時,不僅腸子悔青了,連想死的心都有,心想早知道這樣,當初第二天就直接拿刀架你脖子上讓你負責不就行了嗎?幹嘛整這一出來世邂逅的戲碼?可憐我的純情小傻瓜怎麽就變成情場浪蕩子了?

鄭媛媛癫狂了,拼命折磨自己的下屬趙成勇,不斷交給他永遠也做不完的工作,目的是讓他沒空再去招惹其他女人。為了防止這個二貨頂不住壓力離職逃跑,鄭媛媛頗有心計的給了他一份相當高的薪水,順便把他那個找工作快找瘋了的死黨也招進了公司陪着他,心想你這輩子就老老實實的呆在我身邊好了。

有一次,周末跟蹤到灰姑娘酒吧時,趙成勇沒等來他的弱智死黨張曉然,自己就很白癡的趴在桌子上伶仃大醉。鄭媛媛上前心疼的搖了搖他,趙成勇趴在桌子上半睡半醒的說:“有點頭疼啊,曉慧,別亂動。”

這一刻,鄭媛媛泣不成聲,她在酒吧震耳欲聾的DJ聲中對趙成勇說:“你個二貨,我回來了。”

☆、番外-鄭媛媛(三)

二、歷史總是被刻意營造的驚人相似

近日,鄭媛媛怎麽看趙成勇怎麽不放心。

這貨最近往酒吧去的次數越來越多了,要是哪天不幸被某個狐貍精迷住了心竅……鄭媛媛心想,老娘這五年暗戀三年苦等還不毀于一旦?到時我找誰哭去?

正思索着,就看見外面趙成勇急匆匆的去打卡下班了,臨走前還對沒忙活完的張曉然說要去酒吧喝酒。

鄭媛媛惱怒的一摔鼠标,不能再等了!撲倒!馬上撲倒!

她回家胡亂扒了幾口飯,仔細的畫了個有點小妩媚的妝,還換了套蕾絲內衣,對着鏡子一照,啧啧,活生生的千年狐妖,蘇妲己轉世。

九點的時候,鄭媛媛已經在趙成勇偏愛的那個座位上候着了,為了營造真實的場景,她點了一排藍帶悠閑的喝着。

酒吧內燈光迷幻,妖孽橫行,各種狐貍精和貪色鬼層出不窮,期間好幾個貪色鬼貼過來搭讪,被鄭媛媛不耐煩的一一轟走。

在她的鄰桌,坐着一個同樣妩媚迷人的長發女子,獨自端着一杯加冰威士忌,同樣在不停打發絡繹不絕的搭讪者,兩個日後成為閨蜜兼姑嫂的女人無意間看到對方,相視一笑。

這時,趙成勇出現在酒吧門口,往這個方向走來。

鄭媛媛連忙開始搖晃腦袋,一副神智不清的樣子。

趙成勇懊惱的發現,他的專屬座位已經被占領了,正要走開,忽然感覺坐在那裏的美女格外眼熟。

“B……BOSS……鄭總?”趙成勇看着這個他唯一不敢招惹的美女,吓了一跳。

“什麽總不總啊你誰啊?陪我喝酒吧!”鄭媛媛口齒不清的說,演技一流。

“您不認識我了?我是您最衷心最聽話的下屬趙成勇啊?”趙成勇搖着尾巴說。

鄭媛媛暗自好笑,在酒吧還能說出這麽二的話。

“鄭總?您喝這麽多幹什麽啊?”趙成勇見鄭媛媛搖頭晃腦的不說話,壯着膽子過去搖晃了一下她的肩膀,鄭媛媛順勢迎面趴到他身上,把嘴放在他耳朵上說:“有點難受啊,快帶我走吧。”

趙成勇聞言渾身一抖,驚吓的說:“嘎?去哪?”

“回家我爸會罵我的,要不……去你那?”鄭媛媛帶着醉意的慵懶嗓音格外誘惑,趙成勇一陣意亂情迷口幹舌燥,忽然反應過來驚恐的說:“不敢!不敢!我像尊重我奶奶一樣尊重您……”

鄭媛媛趴在他身上臭着臉,恐吓道:“快走!當心老娘扣你工資……”

趙成勇哭喪着臉,心想怎麽買醉還會贈個炸彈啊,扔了很不妥揣着又不敢,真是衰到家了。無奈之下,攙扶着鄭媛媛搖搖晃晃的出了酒吧,幾個認識的男子笑着看他,眼神裏的潛臺詞是:這種極品妞都搞能到手,兄逮好本事!趙成勇心裏那個冤啊,六月飛雪。

剛才鄰桌的那個美女饒有興趣的看着兩人離開,心想這個女孩真是高手啊,我得學着點……對了,那個笨蛋怎麽還沒到?難道真被叫回公司加班了?

趙成勇和鄭媛媛剛出酒吧門,就看到張曉然興致缺缺的朝這邊走來,鄭媛媛連忙低頭裝醉,心裏念叨你看不見我,你看不見我……

趙成勇也慌了,雖然是死黨,但這種事一旦被誤會絕對百口莫辯,連忙一邊轉移的張曉然的注意力,一邊忙着把鄭媛媛塞進了出租車後座,和張曉然說了幾句話後飛快的上車溜掉了。

張曉然這才反應過來,總覺得和趙成勇一起那個女人很面熟,站在那裏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所以然,就獨自進酒吧喝悶酒去了。他不知道,今天對他同樣很重要,因為酒吧裏有個長發女子正一邊喝着威士忌一邊等待着他的出現。

趙成勇坐在“爛醉如泥”的鄭媛媛身邊,心疼的說你不能喝酒幹嗎獨自買醉?一個女孩子多危險啊。他還不知道,鄭媛媛的酒量能喝倒好幾個他,畢竟鄭媛媛的老爸在酒桌上人稱“大海無量”,正所謂虎父無犬女,他們鄭家在這方面有着強大的家族傳統和基因。

鄭媛媛聽着他關心的話,輕輕把腦袋靠到他的肩膀上。

趙成勇危襟正坐,聞着鄭媛媛身上似乎有點熟悉的香味和帶着點酒氣的溫軟呼吸,心裏很不淡定。

前座充滿冷漠文藝氣質的出租車司機淡淡的問道:“女朋友喝多了?還是在酒吧撿來的迷路小貓?”

趙成勇說:“哈哈,哈哈。”

下車後趙成勇把鄭媛媛背上了電梯,氣喘籲籲的進了自己的單身公寓,就要把鄭媛媛往床上放。

鄭媛媛心裏急死了,心想你要是把我扔床上自己開溜了我勾引誰去?連忙掙脫着站到地上來,狠着心用手指摳自己嗓子眼,趙成勇剛“矮油”的叫了一聲,鄭媛媛就把自己摳吐了,一邊吐着一邊趕緊往趙成勇身上撲,現場絕對重口味。

趙成勇惡心的也想吐,心想我上輩子到底做了什麽孽啊……

趙成勇把自己慘不忍睹的衣服脫掉,又把鄭媛媛扒的只剩內衣,本來想把她狠狠的扔到了床上,最後還是心軟了,嘆了口氣,動作輕柔的把她抱起放到床上,給她蓋上被子。鄭媛媛閉着眼,心裏很溫暖,覺得當年那個電話裏只會溫柔傻笑的男生其實并沒有改變。

趙成勇在洗手間裏吭哧吭哧的洗着一堆衣服,他悲憤的心想自己今天絕對犯太歲,這個周末一定要去千佛山燒燒香拜拜佛去去晦氣。

床上的鄭媛媛聽着趙成勇洗衣服的聲音,解恨的想:報應!報應!你個二貨終于連本帶利的還回來了!

勤勞無辜的趙成勇同志把衣服洗幹淨後挂在空調下慢慢吹幹,自己則舒服的洗了個熱水澡。他穿着寬大的浴袍出了浴室,把大燈關上,就着臺燈昏暗的光亮,拿着熱毛巾給鄭媛媛擦去臉上的濃妝。燈光下的鄭媛媛完全沒有了平日驕縱潑辣的氣勢,安靜而柔弱,趙成勇沉默的給她擦着臉,呼吸有些粗重。

鄭媛媛閉着眼睛,心急如焚:“你倒是上啊!你是不是男人啊?你怎麽當花花公子的?”

趙成勇把熱毛巾放下,坐在床前不安的看着鄭媛媛的睡臉。

自從丁曉慧離開後,他有過很多女人,但再也沒有過任何的心動。女人對他來說和酒精一樣,是一種值得依賴的麻醉品。雖然張曉然一直勸說自己戒掉,但空閑時候不找點事情的話,心裏空蕩蕩的感覺實在是折磨人,他無從選擇,只得絕望的穿梭在各種女人之間,看不到任何希望。這種絕望不僅會噬咬人的靈魂,還會掏空一個人所有的動力,他每天都在混吃等死,直到遇到了眼前的這個女人。

第一次見到鄭媛媛的時候,他就感覺這個女孩實在太像丁曉慧了,無論是性格還是言談舉止甚至發型。她有着和丁曉慧一樣的火辣脾氣,每當她把他叫到辦公室裏大發雷霆的時候,都讓他回憶起當年在電話裏挨罵的幸福時光。

他漸漸沉迷在鄭媛媛的淫威下,希望能多接觸她,被她贊許,被她痛罵,他總是能從她的眼睛裏看到另一個人的影子。

時間一天天過去,他開始對這個兇巴巴的女孩産生了嚴重的依賴,就像當年對丁曉慧的依賴一樣。他喜歡上班時在公司裏偷看着她混日子,喜歡加班,因為這時總是可以見到她。他害怕周末,更加害怕假期,因為這個時候看不到那個可以慰藉他內心的身影。

張曉然覺得他總是被鄭媛媛罵的狗血淋頭,應該會很怕她,其實他是迷戀着她,或者說他迷戀着她身上這無比熟悉的感覺。努力加班的結果倒是讓他的業績出奇的好,漸漸的成為圈內小有名氣的策劃,但他怎麽會在意這些呢?

忽然有一天,趙成勇醒悟過來,她們兩個是不同的人,甚至沒有任何的交集。他感覺有些對不起鄭媛媛,雖然她絲毫不知他對她詭異的迷戀。從那時起,趙成勇開始真正的害怕鄭媛媛,開始刻意的躲避與她的交集,下班後馬上開溜,一空閑下來就去酒吧醉生夢死。

然而情感是一種奇妙的東西,當他把腦子裏已經合二為一的兩個女人重新撕裂成兩個獨立個體時,似乎已經分不大清兩人的區別。更何況在這一年的時間裏,他注視她已經成為了一種習慣,他總是不自覺的隔着玻璃看着她在辦公室裏大發雷霆,看着她在辦公桌前疲憊的喝着綠茶,看着她在電腦前專注的閱讀郵件,有時兩個人的目光會無意間交彙在一起,那一刻兩人似乎都有些驚吓,然後繼續各忙各的。

飛蛾只要不被燒死,就可以不停的撲向火焰,傻瓜也是一種類似的生物。趙成勇感覺自己又一次戀上了,雖然他有些不确定這種心動到底是不是真實的。他一邊刻意躲避,一邊卻又不自覺的注視,他從不敢去招惹鄭媛媛,因為在意,因為怯懦,所以恐懼。

然而真是應了那句話,越是怕什麽越是來什麽,今天發生的一切實在太詭異了,陰差陽錯般的兩人就到了這裏,而且還赤身裸體的獨處一室,想沒有龌龊心思都難。趙成勇看着鄭媛媛的睡臉(假的!),愈發的自慚形穢,感覺天上的白雲和渠溝裏的污泥本不該呆在同一個世界,于是心裏嘆息了一聲,轉身就要離開。

“你去哪?”鄭媛媛睜開眼睛,冷着臉說。

“鄭……鄭總,你醒了?”趙成勇吓了一跳,回過身無措的看着她。

鄭媛媛自憐自傷的站起來,只穿着她精心挑選的內衣,心想:我都把自己送到你嘴邊了,你還不吃,你是傻了嗎?還是你根本看不到我?

趙成勇癡呆的看着幽暗燈光下鄭媛媛凹凸有致的身材,用力咽了口唾沫,生怕自己克制不住好容易才壓抑下來的某種欲望,連忙背過身子,拼命深呼吸。

鄭媛媛傷感着繞過他的後背,站到手足無措的他面前,輕輕摟住他的腰,把臉貼在他的胸前,說:“你個二貨。”

趙成勇渾身一顫,感覺這個聲音仿佛來自多年前的那個女孩口中,穿越了時空,直到此刻才傳到了自己的耳朵裏,他低頭看着鄭媛媛眯着的眼睛,茫然的問:“剛才你說什麽?”

鄭媛媛擡起頭看着他有些蒼白的臉,心疼的說:“你個二貨。”然後踮起腳,一邊流着眼淚一邊去親吻趙成勇的嘴唇。

趙成勇感覺這一切是如此的不真實,卻又讓人如此的懷念以至沉溺其中,本來已被分開的兩個身影似乎又重合在了一起,他痛苦的低吟一聲,把鄭媛媛緊緊的摟在懷裏,生怕她會再一次消失。

鄭媛媛不确定這一刻在趙成勇的眼裏,她究竟是丁曉慧還是鄭媛媛,但是她已經不在乎了,只要能夠擁有他,她已經心滿意足。

在這個情迷狂亂的夜裏,趙成勇感覺自己身下輕吟顫抖的女子一會是鄭媛媛,一會又變成了丁曉慧,不禁悲傷的暗罵自己卑劣無恥。

等激情消散,兩人面對面的側躺着,都用不安的眼神看着對方,直到很久才各自睡去。

第二天當趙成勇醒來掀開被子,愕然發現兀自睡着的鄭媛媛本來還是處女一枚時,慌亂的感覺自己闖禍了。

這種闖禍不同于自己睡了個有夫之婦,或者某個黑老大的情婦,而是他感覺自己玷污了一片純潔的淨土,那片淨土從來就不應該屬于自己,因為他不配擁有如此美好的事物。

他穿上已經晾幹的衣服,坐在床前,悔恨而憐惜的看着鄭媛媛,沉默了很久,直到鄭媛媛醒來平靜的和他對視。

他在鄭媛媛的凝視中退縮了,躲閃着問道:“需要我負責嗎?”

鄭媛媛有些失望,說:“不用,你走吧。”

趙成勇猶豫着,說:“你……還好吧?”

鄭媛媛先搖搖頭,然後又點點頭。

“那個……我給你買早餐去吧。樓下的煎餅果子很不錯,那個……甜豆漿也很不錯。”趙成勇努力的想找點話說,不過腦筋有點不夠用了。

鄭媛媛低頭努力憋着笑,說:“你先上班去吧,快遲到了。我要穿衣服了,我走時會把門帶上的。”

趙成勇這才意識到在他床上躺着的女人還是他的BOSS,連忙說了聲對不起對不起,就急忙的出了門。他臨出門前回頭看了鄭媛媛一眼,想到這個女孩可能永遠不會再次出現在他的床上,心裏忽然很傷感。

這個瞬間,他終于明白過來,她不是丁曉慧,她是鄭媛媛,而他确确實實的愛上了她。

☆、番外-鄭媛媛(四)

三、最好的勾引方式就是溫情

鄭媛媛幸福的躺在那張有些陳舊的床上。

被子和床單算不上很幹淨,枕巾上還留着一股海飛絲的味道,鄭媛媛感覺很好聞很勾魂。趙成勇離開後,她□□的賴在溫暖的被窩裏,一邊回味着昨夜的種種一邊嬌憨的犯着花癡。

今早醒來時,她很輕易的在他的眼神裏找到了憐惜,那一刻她的眼神依然平靜,心裏卻已經歡欣雀躍淚流滿面:老娘終于把你弄到手了!

鄭媛媛起床後舒服的洗了個澡,還用趙成勇的牙刷刷了牙,穿上已經整齊疊好的衣服,以女主人的姿态把屋子仔細的收拾了一遍。陳舊雜亂的房間雖沒有馬上變得煥然一新,倒也整潔了不少。女主人滿意的環視了一下屋子的各個細節,才心情大好的出了門。

樓下的早市有各式各樣的早餐,各種腔調的叫賣聲也很富有生活氣息,住在高端小區的鄭媛媛已經很久沒有在這種遍地路邊攤的地方徜徉了,她在早市裏一邊瞎逛一邊想象着趙成勇早晨縮在某個攤子啃油條的場景,感覺有點溫馨有點甜蜜,突然想到自己看着這種地攤都能看出情趣來,真是越來越淫心泛濫了,這才趕緊買了2份煎餅果子,2杯甜豆漿提着坐上了出租車。

趙成勇正坐在電腦前發呆,無心工作的他不知道自己一會該如何面對鄭媛媛,更不知道在鄭媛媛心裏,他究竟是一個怎樣的存在,這種患得患失的心情已經遠離他很多年了。正自魂不守舍,忽然聽到有人說:“鄭總早!”吓得全身一哆嗦,神經質的站了起來。鄰桌的朱蓬吓了一跳,抱怨道:“你大清早抽什麽瘋啊?”

鄭媛媛看着像掃把一樣戳在那裏的趙成勇一陣好笑,冷着臉說:“趙成勇,來我辦公室一趟。”說着提着早餐趾高氣揚的進了辦公室,把所有的百葉窗放下并閉合成不透光的狀态。

趙成勇戰戰兢兢的進了辦公室,鄭媛媛平靜的說:“把門插上。”趙成勇驚恐的插上門,心想完了完了,自己會不會被捅成馬蜂窩啊?或者被咔嚓一刀做了太監?保命要緊,我還是直接磕頭求饒吧……要不棋行險招,直接聲稱自己本來是處男原裝貨,抱着她大腿要她負責?沒準不光能逃過一劫還能有點意外收獲,要是能訛點錢就好了……

正在一邊擺出小可憐樣一邊肆意狂想,就聽鄭媛媛輕聲說:“過來吃早餐吧。”

趙成勇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感覺自己可能聽錯了,言簡意赅的問:“啊?”

“快吃吧,豆漿快涼了。”鄭媛媛說着,走到會客茶幾前捧起豆漿喝了一口。

趙成勇看到她對面放着和她一模一樣的豆漿和煎餅果子,首先想到:不對!裏面有毒!她這是要殺人滅口嗎?然後又想到:或者有迷魂藥,她想怎麽着我?想到這裏不禁渾身一抖。

鄭媛媛咬了口煎餅果子,擡頭看着他,含糊不清的說:“你怎麽不吃啊?”

趙成勇看着她,以前努力壓制着的那些情感忽然不可遏制的爆發出來,占據了他每一寸身體,他想到了之前明明無比渴望卻從不敢去想的某種可能,心髒劇烈的跳動起來。

他感受着自己鮮活的心跳,默默的想:好多年沒心跳了,我終于又活過來了。

于是走到鄭媛媛對面坐下,一邊喝豆漿吃煎餅果子,一邊仍用不确信的眼神看着她。鄭媛媛也在微笑着看他,笑容溫暖而親近。

吃完飯,鄭媛媛把茶幾收拾好,對趙成勇說:“工作去吧。”

趙成勇答應了一聲,走到門口剛要開門,忽然折了回來,站在她面前仔細的看着她。鄭媛媛連忙慌裏慌張的裝淡定,趙成勇伸手抱了抱她,順便摸了摸她的頭發,這才慌裏慌張的離開了。

鄭媛媛有種想跳上桌子先手舞足蹈再就地打滾的沖動,接着發現自己有點虛脫,最後無力的蹲下,悄聲而肆意的流着眼淚。

一個男員工沒敲門就直接推門走了進來,猛然看到母老虎正蹲在地上痛哭,當場被吓得不輕,站在門口問鄭總您怎麽了?鄭媛媛擡頭看了一眼這個破壞情緒的白癡,抹着眼淚站起來,一腳把他踹了出去,蹲下接着哭。

鄭媛媛發洩完情緒,稍稍平複了一下心情,走出辦公室宣布:“我今天有事出去,都給我好好幹活啊。”趙成勇擔憂的看着她,她輕輕搖了搖頭。

趙成勇心神不安的度過了一天,中午吃飯時張曉然找他說話,他心虛的要命,沒敢透露昨晚的絲毫。

下班後,他沒有像往常一樣在公司樓下吃完晚飯然後直奔酒吧,而是本本分分的往家趕,在擁擠的公交車上一直失神的想:她今天去哪裏了?她今早倒底是什麽意思啊?她還好吧?

到了樓道出了電梯,正一邊走路一邊低頭找鑰匙,忽然看到一雙穿着高跟鞋的腳,他心裏一跳,擡起頭就看到鄭媛媛正抱着胳膊站在他的門前,身邊還放着一個巨大的行李箱。

“你怎麽來了?”趙成勇激動的說。

鄭媛媛看着那張瞬間充滿陽光的臉,咬着嘴唇說:“我後悔了。”

趙成勇正自不安的興奮,直接就聽到這句話,眼神忽然黯淡了下來,低下頭說:“哦,我明白了。”

鄭媛媛看着他和三年前相同的表情,知道他誤會了,心疼了起來,心想別怕,我永遠不會讓你難過的,你只要一直這麽快樂白癡的活下去就好了,當然必須由我陪着。

她嘴角微微翹起,叉起腰兇巴巴的說:“你以為老娘我好欺負嗎?會白白被你睡了?你當然要負責了,要不我告你□□!”

趙成勇正心如刀割,忽然就聽到了劇情的神奇反轉,愕然擡頭,看到鄭媛媛的溫暖的眼睛蘊滿笑意,不由地低呼一聲,把她緊緊摟住,哽咽的說:“我會負責,你不會反悔吧?”

鄭媛媛一邊笑着一邊流淚說:“絕對不會。”

兩人進了屋,趙成勇看着整潔的屋裏傻掉了:“奇怪,怎麽這麽幹淨了?還真有田螺姑娘?”

鄭媛媛笑着踢了他一腳:“你田螺姑奶奶!”

趙成勇醒悟過來,笑着把她擁在懷裏,寵溺的摸了摸她頭發。

兩人開始找飯吃,鄭媛媛打開冰箱,看到裏面雜亂堆積的午餐肉,魚罐頭,方便面,半截火腿腸……還有幾片長着綠毛的面包時,驚訝的說:“你就吃這個?”

趙成勇不好意思的抓抓腦袋說:“看來以後不能這麽混日子了哈。”

鄭媛媛轉過頭,神氣的說:“我最衷心最聽話的下屬趙成勇,還不趕快請你老板吃飯?”趙成勇傻樂傻樂的。

兩人在樓下的西北菜館喝了拉面吃了大盤雞,結賬時趙成勇驚惶的說:“我靠,錢包呢?完了,肯定是下班時坐公交車被偷了……”

鄭媛媛無語的說:“不會吧?你還挺清楚什麽時間丢的?”

趙成勇一邊四處亂摸,一邊回答:“今天在公交車上光去想你了,走了一路神,不丢東西才怪。”

鄭媛媛聽了很是滿意,一邊安慰着他一邊把帳結了,趙成勇這時一拍大腿:“哎喲我去!今天剛發的工資啊啊啊啊!”聲音悲痛的絕對觸及靈魂。

鄭媛媛好笑的繼續安慰他:“算了,你今天也算情場得意,情場得意……”趙成勇這才轉悲為喜,說:“錢包丢了,你送上門來了,就當是花錢消災了……”鄭媛媛臭着臉心想:你個二貨果然不能給好臉色,就得時不時罵着,真是天生賤骨頭。

晚上兩個人坐在床上面對面的傻樂了很久,最後才相互抱在一起。

第二天一早,趙成勇被鬧鐘吵醒,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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