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4)

人,鄭媛媛開車,趙成勇坐副駕,我和周琳琳坐中間,袁雷和林若晴擠在最後排的兩人座。趙成勇找出一張最近爆火的linkin park的CD,在勁爆的搖滾樂中,汽車激情四射的出發了,鄭媛媛一邊開車一邊問:“你們想好了嗎,去哪?”

我和周琳琳目瞪口呆,問道:“不是讓你推薦個地兒嗎?”

“我哪還有地兒了?早被你兩口子挖掘幹淨了。”鄭媛媛說。

“真行,都出發了,還沒想好去哪。”趙成勇哭笑不得的說。“袁雷,你們想去哪?”

“我才剛來泉城,怎麽知道哪裏好玩啊?”袁雷無奈的說。

一車人面面相觑。

鄭媛媛不停催促了半天,無奈的找了個機會把車停路邊了,說:“你們先商量好了去哪我再開車。”

“要不去大明湖去看看夏雨荷?”袁雷想了半天。

“還看紫薇呢,夏天去還能看看荷花,現在去幹嗎?去看湖面上的冰碴子啊?”周琳琳直接一票否決。

“去植物園騎自行車?”我提議。

“你還能更無聊點嗎?”趙成勇臉成了苦瓜狀。

“幹脆我們去打一天麻将吧。”鄭媛媛興高采烈的說。

“不要!”三個男人同時大聲說。

最後,鄭媛媛一邊抱怨着無聊一邊把我們帶到了泉城南部多山的郊區,趙成勇把音樂換成了古典絲竹彈奏,極為貼題。3月中下旬,踏青還稍嫌早幾天,但路邊垂柳已經開始吐出新芽,幾人各自悠然的看着車外的遠山原野,心情倒也不壞。

趙成勇輕聲和鄭媛媛商量着什麽,身後的袁雷和林若晴則一片安靜,我偷偷回頭看了一眼,林若晴認真的看着窗外,若有所思;袁雷認真的看着林若晴,若有所思。周琳琳在我身邊愉快的哼着歌。

汽車在公路開了好久,穿過一個大壩,進了一個村子。停下車找了家農家小院式的飯館,6個人被安排進了一間有些破舊的瓦房,在一個四周牆壁糊着報紙的土炕上,盤腿圍坐在一個矮腿方桌前。這時一個穿着土布花棉襖打扮成山東大妞模樣的美女服務員拿着菜單過來了。我們打開菜單一看,除了農家宴常見的粗糧野菜外,各種本地名菜一一上榜還真不含糊,當然價格也不含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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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饑腸辘辘的人懷着發洩的目的點了一大桌菜。趙成勇看着一會兒就源源不斷端上來的各種地方招牌菜式:糖醋黃河鯉、九轉大腸、壇子肉、油爆雙脆……幾乎全是葷菜,擔心的問:“媛媛,你不減肥了?”鄭媛媛崩潰道:“我就點了個糖醋鯉魚,誰知道你們這群貨怎麽都點的葷菜?都要當豬啊”袁雷弱弱的說了句:“晴晴點的拔絲山藥不是葷菜……”真是不錯,唯一的素菜也是熱量爆表型的。

“怎麽辦?都端上來了。”我一邊咽着口水一邊說。

“你說他們上菜怎麽這麽快啊?生怕退菜怎麽着?”周琳琳一咬牙:“吃吧,吃完我們去拼命運動!”

袁雷歡呼着拿起筷子,還不忘先給林若晴夾了塊壇子肉,說你也太瘦了多加加營養,林若晴低聲說了聲謝謝。

一個多小時後,幾個人吃完,紛紛躺倒在炕上練深呼吸。

“好久沒吃這麽飽了。”鄭媛媛用痛并快樂着的語氣說。

“媛媛,你說我們三個是不是有男人就可以這麽自暴自棄了?”周琳琳眯着眼說。

“琳琳姐,我又沒有男人,別亂說。”林若晴望着天花板說。袁雷轉過頭用從沒見過的深沉眼神看着她,林若晴眼觀鼻沉默不語。

“我看到院子裏有一排自行車,是不是出租的?去租三輛,男帶女。”趙成勇說道。

“對,去騎自行車活動活動,撐死了。”我□□着爬起來,到院子裏交了押金,租了三輛帶大梁的老式自行車。

袁雷感激的看着我和趙成勇,連忙跨上一輛對林若晴說:“晴晴,我帶你去剛才的大壩上看看去。”林若晴猶豫了一下,看了看正在争着付菜錢的周琳琳和鄭媛媛,側坐到袁雷的自行車後座上,小心的摟着袁雷,袁雷興奮的載着她騎走了。

鄭媛媛和周琳琳走過來,鄭媛媛看着騎車離開的袁雷說:“這小子今天倒是抄上了。”

趙成勇跨上自行車試了試,叫鄭媛媛:“媛媛,咱們走!”

鄭媛媛打量着他:“你行不行啊?多久沒騎了?”

“保證摔不着你!”趙成勇得意的說。

“要是摔着老娘跟你沒完!”鄭媛媛一邊說着一邊跨坐上後座,緊張的摟住趙成勇的腰。我嘆息着,又一個老娘,真是家門不幸啊……

趙成勇蹬着車屁颠屁颠的騎走了,周琳琳說:“走吧!”

“你不擔心我騎車技術啊?”我推過車子先溜了溜,然後一片腿騎上去在院子裏蹬了幾步,試了試手剎。

“你高中時不是騎得挺好麽?天天瘋竄騎着上下學。”

“咦,你怎麽知道?”我跨停住車,奇怪的問。

“你忘了我是女特務了?”周琳琳抿着嘴。

“哦,你那時成天偷窺我。”我自我感覺良好的說。

周琳琳寒着臉走過來在我腦袋上敲了一下,側坐上後座,說:“快出發!”

我摸了摸腦袋的痛處,瘋竄着出發了,周琳琳在身後笑着喊了一聲:“嘚兒……駕!”

順着鄉村獨特的水泥道路往大壩騎車,周琳琳愉快哼着周傑倫的《簡單愛》,不時地贊嘆一下路邊的新綠和南歸的燕子。

“琳琳,你是不是沒怎麽去過鄉下啊?”我聽她贊美着各種在我看來平淡無奇的事物,忍不住問她。

“我從小就悶在家裏不怎麽出門,寒暑假要練鋼琴,後來就被抓進去了。”周琳琳低聲說。

“其實我也沒怎麽出過門。”我安慰她。

“你最遠到過哪裏啊?”

“我想想……最遠也就到過省城,哈哈。”我不好意思的說。

“還好,那咱倆一樣啊,井底之蛙。”周琳琳心理平衡了,咦,這算哪門子平衡?

“我比你強一些,還經常和我爸去鄉下的同學家吃飯,在水庫劃過船。對了,我還去過一次海邊,在日照……”我一肚子不服氣,辯解道。

“就這還值得嘚瑟一下?你真可以。”周琳琳冷笑。

“以後有機會我多陪你到處走走吧,起碼把中國大體去一遍。”我讪讪一笑,轉移話題說。

“你也太沒出息了,咱現在又不缺錢,我還想環游世界呢。對了,要是哪一天我想去了,你就是請假辭職也要陪我啊。”

“當然,不過咱可不去伊拉克,阿富汗這種地方去啊。”我氣喘籲籲的在一個大上坡道上奮力踩着腳蹬子。

“廢話。”

“等結婚的時候我一定讓我媽贊助我們去馬爾代夫度蜜月,你看行不行?”

“不用你媽贊助……哎,張曉然,你看看那邊怎麽還有花?是桃花嗎?”周琳琳指着大壩一側輕薄鮮嫩的粉色說。

“我們過去看看吧。”我說着加速用力蹬車。過了一會,我喘着氣問:“琳琳,你是不是最近又重了啊?我怎麽蹬的這麽費力啊?”

“笨蛋,是自行車缺油了吧。”周琳琳在身後惱怒的說。

“是嗎?不過最近摟着你感覺比以前軟和了……哎喲你別擰我啊!”我背上吃痛,嘴裏呼叫。

“你個二貨,話說你和趙成勇到底誰更二一些啊?”周琳琳說。

“當然是你弟,我比他差遠了。對了,這個袁雷也有點二啊,難道是你們家族基因有問題?”我正說着,背後又被擰住了,不禁大叫:“別擰了,腫了!腫了!”

騎了大約四五十分鐘,到了大壩南邊的一側,一排淡粉色的櫻花樹剛剛盛開,在藍天白雲下格外鮮嫩。趙成勇和鄭媛媛正在水庫邊下惬意的散着步,兩人輕聲細語,少有的安靜。

我歉意的朝兩人笑了笑,把自行車扔到一邊,和周琳琳并肩順着櫻花樹漫步。

微風輕拂,空氣中飄散着極為清淡的香氣,偶爾一兩片花瓣飄落到周琳琳頭發和肩頭上。我轉過頭看着她,心想這女人雖然兇了點,但還真是養眼啊。

走了很遠一段路,周琳琳問:“怎麽沒見袁雷他們啊?”

“誰知道他把林若晴拐哪裏去了,你說他不會趁機耍流氓吧?”我嘿嘿的笑道。

“你以為都像你啊。”周琳琳沒好氣的說。

“那我就不客氣了,耍流氓了啊。”我把她拉進懷裏,惹得她咯咯直笑。

兩人嬉鬧了一陣,找了塊幹淨的石頭坐下,一齊看着倒映着藍天白雲的湖面。

“張曉然,你說要是能在這裏生活多好。”周琳琳說。

“你不嫌□□靜嗎?”

“你陪着我啊,把我弟弟和媛媛也拉過來,對了,還有袁雷和晴晴。”

“那麽多人在這裏幹什麽啊?”我嘴裏說着,其實已經心搖神馳,開始念想這種生活的平靜淡然。現代人一邊享受着都市的繁華入世,卻又往往渴望着悠然見南山的隐士生活,我和周琳琳也是如此。

“我們可以弄一家剛才的那種農家小院,周末的時候城裏人來我們這裏消費,大家一起忙忙活活,平時就悠閑的做點自己想做的事,聊天、喝茶、游玩,對了還能釣魚,多好啊。”

“傻姑娘,這也太理想化了,簡直是影視劇裏的happy end,現實中能實現嗎?”我嘆了口氣。

“有錢就能實現吧?我們有足夠的錢,不用擔心生活的壓力。”周琳琳說。

“不光是錢的問題,你看有錢人多的是,有幾個過着你說的這種生活?”

“你說是為什麽?”

“我猜是因為他們還有欲望或者責任等等,這些很難讓人靜下心來。像你的養父周新剛,直到經歷了各種遭遇,內心才可能趨于平靜。”

“說的也太玄了,那你的內心平靜嗎?”

我拉過她摟着,摸了摸她的胸,深沉的說:“剛才還很平靜,這下不平靜了。”

周琳琳又羞又怒,無奈的說:“你就是個悶騷男,看着老實巴交的,其實一肚子龌龊,活該之前沒女朋友。”

“之前沒女朋友還不是因為你?”我說。“自從高二的時候遇見你,整個人生都變樣了。”

這是真話。如果沒有遇到周琳琳,我現在應該像周圍的同事一樣,努力加班攢買房子的首付,可能會在某一場相親後找到條件相互對付的待嫁女,充分了解後程式化的結婚生子……

我是一個腦子裏存在浪漫卻缺乏外在表現的人,就像趙成勇評價我的那樣:騷情外裹着層木頭。不料周琳琳蠻橫的闖入并改變了我幾乎已成定局的人生軌跡,還順便把我外表的木頭敲開了個洞,讓騷情時不時散發一下。

“遇到我怎麽了?有什麽不滿意的?”周琳琳掙脫了我的懷抱,瞪着眼問。

“太滿意了。”我摸着她頭發,騷情的說。

“你這個表情真惡心,沒事學什麽深情男啊?”周琳琳的表情仿佛剛吃了一大塊肥肉。

我嘿嘿一笑,說:“如果你真的喜歡過清淨生活,我陪你就是。”周琳琳剛露出感動的表情,我馬上妩媚的貼上去說:“反正你說要包養我的,說話可要算話喲。”

“你個惡心鬼,給我屎遠點!”周琳琳嬌憨的笑着把我推開。

“琳琳,你有什麽理想嗎?”我舒服的躺下,眯眼看着天空,這種美景,太适合聊聊理想,談談人生了。

“怎麽問起這個來了?我從小生活在那種環境,最大的理想就是有人時刻陪着。”

“這麽簡單?”

“嗯,可能人最缺少什麽就最渴望什麽吧,我從小物質上什麽都不缺,唯獨缺少能陪着我給我溫暖的人。”周琳琳低着頭說。

我又開始心疼起來,坐起來在背後摟住她。

“你有什麽理想嗎?你好像也沒有跟我說過呢。”周琳琳問道。

“以前是有房有車有女人,現在好像都不是問題了……我喜歡做設計卻又不願伺候那群大傻叉客戶……現在好像真沒有什麽想法了。”我有點失落的說。“唯一能讓我期待的,也就剩下能和你好好的混吃等死了。”

“還記得那晚你對我承諾的嗎?”周琳琳低聲說。

“哪晚?”我賊忒兮兮的笑。

周琳琳在我懷裏用胳膊肘搗了我一下:“你再裝傻?”

“當然記得了,我會像我說的那樣,和你長相思守的。”

“那你記住了你的話,如果哪天你不要我了,我一定殺了你。”

“不會的,我很惜命的。”我冒着冷汗說,最毒婦人心啊。

“對了,這麽長時間了,你好像從沒對我說你愛我的話吧?你看那天媛媛過生日,人家趙成勇一口一個我愛你簡直膩死個人。”周琳琳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忽然想起這茬。

“這種話一定要說出來嗎?”我汗了一下。

“當然,這很重要的好不好?你從來不說什麽意思啊?” 周琳琳不依不饒的說。

“我說過吧?”我神色古怪的說。

“不可能,我怎麽不記得了?”周琳琳努力回憶着。

“你想想,有一次咱倆那啥的時候,我在你耳邊說過的。你當時太興奮,沒聽見?”我說。

“那……那時候的不算!”周琳琳紅着臉,惱怒的說:“你興奮!你興奮!”

“咦,你看看那倆是不是袁雷和林若晴啊?”我看到遠處大壩坐着兩個人。

“看衣服像。”周琳琳說。

遠處兩個人并排着坐着,過了片刻,袁雷似乎伸手摸着林若晴的頭發。

我樂了,說:“喲嗬,這小子豁出去了,要辦大事啊。”話剛落音,就看到林若晴站起身來跑了,留下袁雷像鹹魚一般晾在了那裏。

周琳琳嘆了口氣,說:“喜歡了她哥哥那麽多年,怎麽可能這麽短時間就接受袁雷啊。”

“袁雷挺可憐的。”我同情的說。

“袁雷這模樣,也算得上少女殺手級別的,唯獨遇到晴晴完全沒用,可惜了。”周琳琳說。

“該回去了,我給他們打電話吧,咱們到大壩集合吧。”我看了看天色,站起身來。

“趙成勇,我們往回走了,到大壩集合吧,一塊騎車回去。我馬上給袁雷打電話。”我和周琳琳一邊往回走一邊打電話。

“我和媛媛就在大壩,你快回來吧,悲劇了。”趙成勇那邊抓狂的說。

“怎麽了?”我吓了一跳,連忙問。

“咱放在這裏的三輛自行車都不見了,這天殺的小偷怎麽還組團偷車啊!”趙成勇悲呼着咒罵。

“我勒個去,天快黑了,我們怎麽回去啊?”我也慌了。

“你們快來商量一下吧,我給袁雷打電話。”趙成勇說完把電話挂了。

“琳琳,快走,三輛自行車全丢了。”我拉着周琳琳快步往回趕。

“完了,走不到一半天就黑了,晚上走山路也太吓人了,你說這荒郊野外的會不會有狼啊?”周琳琳擔心的說。

“難說。”

☆、農家之夜

到了大壩,已經是夕陽時間,袁雷和林若晴也到了。

“怎麽辦?”袁雷問道。

“我們先按原路走?”鄭媛媛說。

“不行,回去全是山路,走路到一半天黑了就太危險,還不如呆在大壩上安全。”

“大壩中間有個廢棄的小屋,我和晴晴還進去看了看,以前是這個大壩的指揮室,我們可以去哪裏呆到天亮。”袁雷說。

“算了,還是打110吧。”周琳琳說。

正說着,遠處傳來一陣撲撲楞楞的聲音,我們轉頭一看,一輛沒頂棚的四輪拖拉機蹦跳着從大壩指揮室的方向向我們開來,我們大喜,連忙招手。

拖拉機到了我們跟前停下,駕駛的是個不到二十歲的小夥,後面的拖鬥裏堆着滿滿的牛糞,我們聞到一股新鮮牛糞的味道,紛紛捂住鼻子。

“哎呀太好了,小兄弟,能捎我們一段嗎?”趙成勇興奮的說。

“怎麽捎?把你插牛糞裏啊?”鄭媛媛捂着鼻子說。

“你們要去哪裏啊?”那個面容青稚的鄉下小夥樂呵呵的問。

“我也不知道地名,就是那邊有很多農莊飯店的村子,順着山路有十幾公裏。”鄭媛媛指着我們來到方向說。

“那好辦,我也住在那裏。壩上一會就起風了,你們去那邊的小屋裏等着,我回去把牛糞卸了再回來拉你們。”小夥熱心的說。

我們聽了,連忙謝個不停。

“你們記一下我的電話,我應該兩個小時內就能回來。”小夥臨走前還在座位底下找出一件挺新的綠色軍用大衣留給我們。

小夥開着拖拉機離開了,我們熱切的囑咐:“一定要盡快來接我們啊!”

幾人到了和大壩一樣的石材建成的小屋裏,小屋裏外間都空空如也。我們三個男人把裏間牆角收拾幹淨,找了些軟和的幹草厚厚的鋪了一層用來坐着,這時天已經黑了。

幾個人把手機打開照明,外面開始起風,屋裏也溫度漸涼。

周琳琳耐不住涼,靠過來鑽進我懷裏。趙成勇也把穿的最少的鄭媛媛拉過去摟着,還毫不客氣的把棉大衣蓋在他倆身上。

袁雷躲在牆角,就着手機微弱的藍光下看了看我們,又看了看身邊低頭不語的林若晴,有點不知道怎麽做好了。

鄭媛媛不好意思的問:“晴晴,冷不冷?把大衣給你吧。”正說着,林若晴捂着嘴打了個噴嚏。

周琳琳忍不住說:“袁雷。”

袁雷誇張的全身一哆嗦,說:“啊?”

周琳琳嘆了口氣,搗了我一下,我心領神會,說:“笨蛋。”

袁雷煩惱的雙手抓了抓頭發,靠近林若晴,小心翼翼把她拉倒自己懷抱裏。林若晴低着頭,把大半個臉藏在了垂着的頭發裏。

袁雷也低着頭,沉默的看着林若晴的側臉,過了一會,說:“媛媛姐,把手機合上吧,不用照了。”

鄭媛媛答應了一聲,合上了她的摩托羅拉。

絕對的黑暗中一片寂靜,只能隐約聽到幾個人的呼吸聲。

沒有人說話。

周琳琳黑暗中把臉貼近我,我感受到她溫暖的呼吸撲在我的臉上,順着她的氣息找到她的嘴唇輕輕吻住,我知道她想起了多年前那晚的天臺,我也是。

我和周琳琳在黑暗中偷偷接吻,仿佛處在青澀的早戀時光。如果是在家裏,下一步肯定就上床纏綿了,但這種單純的親吻的感覺,真的也很好,甚至讓人有些懷念。

也不知道那兩對在幹什麽。

不知過了多久,周琳琳在我懷裏睡着了,我也昏昏欲睡。

這時,趙成勇那邊手機亮了起來,他在看時間。

“估計還有半個小時能到了。”趙成勇說,我輕輕答應了一聲。

“別說話,晴晴睡着了。”袁雷用手遮着林若晴的眼睛,小聲說。

“你小子今天算是賺大發了,回頭要請我們吃大餐!”我心想。

不一會,遠處傳來撲撲楞楞的聲音,我連忙把周琳琳叫了起來。幾個人紛紛打開手機,活動了一下暖了暖身子,走出了小屋。

一輛汽車開了過來,到了跟前才看清是輛金杯。小夥在駕駛座上向我們招手:“快上車吧,我回去看了看拉牛糞的拖鬥實在不好拉人,才去舅舅家借的汽車,耽誤了一會。”

我和趙成勇歡呼着打開車門,六個人哆嗦着鑽了進去,車裏的暖氣真是太讓人感動了,周琳琳靠在我身上接茬睡覺。我回頭看了看趙成勇和鄭媛媛,兩個人開了頭頂上的一盞小閱讀燈,正八卦的偷窺後座上的兩個人。

林若晴蜷縮在袁雷懷裏昏昏欲睡,袁雷可憐巴巴的示意趙成勇趕緊關燈關燈……

金杯在黑夜的道路上小心翼翼的行駛着,走了四五十分鐘才到了鄭媛媛停車的地方,我們千恩萬謝的要給小夥路費,小夥死活不要。

這麽晚也沒心情回市區了,袁雷給袁立琪打了個電話說我們今晚在外面的旅館住宿,明天一早就直接去上班了。

袁立琪聽說我們六個人都在一起,倒也沒說什麽。鄭媛媛本來就成天住在趙成勇那裏,也不用給她爸打電話。

鄭媛媛開車着車,在村頭找到了唯一一家旅館,也是在一個農家院裏,圍着院子一圈全都是瓦房,風格勉強可以稱得上客棧,剛好剩餘了4間空房,沒有床,每間屋清一色的大土炕,被褥勉強稱得上幹淨,牆縫裏有沒有老鼠蟑螂就不得而知了。

老板娘一邊交代着她男人去把每間屋的暖水瓶都灌滿熱水,一邊告訴我們明早還管一頓早餐。

趙成勇和鄭媛媛打着哈欠進了一間屋,我也拖着神志不清周琳琳也進屋睡覺,留給袁雷和林若晴兩間臨近的屋,兩人究竟住兩間還是住一間,就看袁雷的本事了。

我把周琳琳放到炕上,才想起來大家都沒吃晚飯,于是過去敲趙成勇的門,要了鄭媛媛的車鑰匙,從車裏取了周琳琳準備零食,回到房間分成幾份,還把多出來的一份真空包裝雞腿和一瓶營養快線給扣了下來。

周琳琳閉着眼扯過被子就要睡覺,我連忙過去把她的鞋子襪子脫掉,連同外套T恤牛仔褲一齊扒掉只剩下秋衣,才把已經沒有意識的她塞進被窩裏。

我提着分好的食品挨間屋敲門,先把兩人份連同車鑰匙給了趙成勇,鄭媛媛在屋裏歡聲說太好了,再找不到吃的話她就把趙成勇給啃了,我聽的心裏一陣發毛,想起了某些重口味的恐怖片。

又去敲林若晴的門,卻沒有動靜,可能已經睡下了,只得作罷。

我最後用力敲了敲袁雷的門,笑着說:“警察查房!”

不料屋裏一陣亂糟糟的,好像什麽東西掉到地上的聲音,過了片刻,袁雷小心的把門開了一道縫,把腦袋伸出來問:“姐夫,怎麽了?”

“你洗澡沒穿衣服啊?”我看他把頭伸得老長活像烏龜,忍不住笑道。

“這裏又不能洗澡,我要睡覺了。”袁雷有點緊張的說。

“呢,餓了吧?你姐準備的吃的。”我把零食遞給他。“不過林若晴沒有拿到,可能睡覺了吧。”

“謝謝姐夫,……我這些不大夠,要不你把晴晴的那份也給我了吧。”袁雷說。

“好吧。”我答應着把林若晴的一份也遞給他,他接過笑了笑,說了聲晚安連忙關上了門。

我轉過身剛走了幾步,忽然感覺不大對勁,悄聲回去趴着門聽了聽,袁雷好像輕聲說着什麽,我感覺自己實在太過猥瑣,索性一咬牙直接敲了敲門。

“又怎麽了?”袁雷把臉藏在門縫後面問。

我一把将門推開,說:“你鬼鬼祟祟的搞什麽啊?”然後就看到林若晴正盤腿坐在炕上啃着一塊鄉巴佬鹵蛋。

世界一片安靜,袁雷無辜的站在那裏像風幹的鹹魚,林若晴拿着咬了一半的鹵蛋,尴尬的笑着向我搖了搖,說:“姐夫還沒睡啊?”

我指着他倆,結結巴巴的的說:“你……你……你倆……都睡一塊了?”

袁雷仿佛屁股上挨了一梭子子彈,蹦跳着解釋:“不是不是不是不是,晴晴屋裏有老鼠磨牙,她害怕才跑我這裏的!”

林若晴頭點的像小雞啄米。

“哦,也是,女孩子自己一間屋也太危險了,你說這鄉下不光有老鼠,沒準還有蛇,你可要看好了晴晴啊!”我好笑的說。

袁雷感動的看着我,眼淚都快掉下來了,說:“姐夫你放心,我會看好她的,我把她看的比我的命還重要……”啊呸,跟我說話還不忘側面向林若晴表白,也太肉麻了,我還是趕緊回屋向周琳琳肉麻肉麻去,話說今天在小屋裏氣氛着實不錯,回去看看還有沒有延續的空間……

林若晴聽到袁雷的話,低下頭再也不敢擡起來。

我關上門時沖袁雷一擠眼,袁雷惴惴不安的朝我笑了笑。

我回到屋裏,周琳琳癱軟在炕上有氣無力的說:“張曉然,這炕也太硌人了,渾身難受,你快過來抱抱我吧。”

我才想起來她在家裏睡覺從不帶胸罩,說是嫌勒的疼,于是過去把手伸進她秋衣裏把她胸罩解開,又把她秋衣的兩只袖子褪下,把胸罩拉了出來。

“哎呀你手冰涼,讨厭。”周琳琳重新穿上袖子,皺着眉說。“不過你這活現在練得挺純熟啊……”

“善解人衣,善解人衣,呵呵。”我猥瑣的笑。

“你可只許解我的啊,要是你敢解別人的……啊呸呸呸,不吉利,不吉利。”周琳琳這會漸漸回過魂來,說話也開始有力氣了。

“對了,剛才我去把零食分了,你也吃點吧,我順便告訴你一個天大的八卦。”我低聲說。

周琳琳一聽到“八卦”二字,立馬精神煥發的爬起來去洗臉,我從門口的鐵臉盆架上端下繪着傳統紅色圖案的搪瓷臉盆,倒了些熱水,又從旁邊的鐵桶裏舀了半舀涼水摻好。

“你現在伺候的夠周到啊,有點貼身小太監的意思了。”周琳琳坐在炕上看着我幹活,笑着說。

啊呸,真不吉利!我哭喪着臉:“我要是太監了你還不悲催了,傳說中的守活寡啊。”

“老娘還不會紅杏出牆……啊!”周琳琳正憧憬的說着,我咬牙切齒的撲了上去,把她拉進被窩剝了個精光,心想這女人現在怎麽滿嘴跑火車,一副女流氓樣太不靠譜了。

“張曉然你插門了嗎?”周琳琳小聲說。我一聽連忙過去把門插上,剛才給袁雷來了個突然襲擊,要是馬上收到現世報就悲劇了。

我插上門馬上關上燈,脫了衣服就往被窩鑽,周琳琳小聲罵着我流氓,我說我要馬上證明“我不是太監”這個命題,等着你給打分呢。

我鑽進被窩并沒有立馬變身大灰狼獸性大發,而是把她摟在懷裏,告訴她她今晚在大壩小石頭屋裏偷偷親我,我很感動。

周琳琳問我怎麽感動并問是什麽感覺,我說這種感覺在心裏面很美好,但說出來就相當肉麻。周琳琳來了興致,纏着我非要我描述一下,我一邊思考着一邊說:當時感覺你明明就在面前在我懷裏,可我還是感覺很想你,這可能就是熱戀的感覺。

周琳琳低下頭,忽然就哭了,我吓了一跳,心想我又說錯話了?剛要去哄她,嘴就被她嘴唇堵住了,她一邊抹着眼淚一邊把我按在身下,趴在我身上,我猶豫的說:“琳琳,你那個過去了嗎”

周琳琳輕笑:“昨晚剛過去。”

我歡呼一聲,周琳琳低聲笑着說:“笨蛋。”

我一把把她摟住,坐起身來。周琳琳擡頭問:“怎麽了?”

“我想起一件好像很重要的事,怎麽,你急得不行了”

“你急得不行了!你急得不行了!”周琳琳被我氣的不輕。

我笑着摟緊她,說:“周琳琳。”

“嗯”周琳琳黑暗中看着我。

“我愛你。”我認真的說,趁着天黑無亮。這種話在大白天我是打死也說不出口的,否則感覺也太騷情太缺乏可信度了。

“嗯。”周琳琳低聲笑着。

“這回算數了吧。”

“算數了。”

“然後呢”我有點茫然,這就完了?我還醞釀了一下午的感情。

“我也愛你。”周琳琳低聲說。

兩個人各自感動,皆大歡喜的吻在一起,此處有鮮花和掌聲,不過後面的內容就要打馬賽克了……

良久,兩人躺在一起喘息,周琳琳枕着我說:“又累又餓,要命了,開燈,吃東西!”

我穿上秋衣去開燈,把零食一股腦倒在被子上,周琳琳打開營養快線一陣狂飲,我說:“太涼了,小祖宗你慢點喝!”周琳琳也不理我,拆開雞腿開始啃,我上下打量着她說:“你沒感覺你光着屁股啃雞腿的畫面很黃很暴力嗎?”周琳琳抓起一個鄉巴佬鹵蛋扔到了我臉上。

吃完飯,我躺床上摟着她滿足的說:“琳琳,你說以後我要是真辭職不幹了,我們倆整天無所事事,吃飽飯就上床,上床累了就吃飯,吃飽飯再上床,會不會徹底退化成兩條大□□啊?”

周琳琳本來迷迷糊糊的正要睡着,聽到後呢喃的說:“當蟲子也行,無憂無慮的。”

第二天,我正睡得香甜,不料周琳琳激動的把我搖醒:“張曉然!張曉然!”

我睜開眼,看到周琳琳已經裝扮整齊,她在家以外的地方睡覺向來醒的很早。

“怎麽了?現在幾點了?”我揉着眼。

“五點半了。我剛才一開門,你猜怎麽着,我看到晴晴和袁雷在一間房間走出來的!他倆不會昨晚睡一間屋吧?”周琳琳兩眼閃爍着八卦的光芒。

“哦,這事啊?我昨晚就知道了。他倆睡一間屋不錯,不過有沒有睡一張床就不知道了。”我說完把被子蒙在頭上繼續睡覺。

“還睡個毛啊,快起來!”周琳琳笑着把被子拽走抱着。

我光着被晾在了炕上,一陣鬼哭狼嚎,真是最毒婦人心啊!只得飛快的穿好衣服,洗臉刷牙,出門看了看天色,太陽還沒升起。

周琳琳和袁雷、林若晴坐在小院的桌子上吃早餐。老板娘看我出來,說:“小夥起來了哈,現在吃飯嗎?”

我笑着說:“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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