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8)
起來可能有點奇怪,不要做讓以後的自己後悔的事情。”
我明白他的意思,認真的回答:“我記住了。”
“現在的世道越來越物質化欲望化,但絕對不要被物質和欲望蒙蔽了眼睛,有些東西一旦失去了,可能窮盡一生都無法彌補回來,我就是個例子。”
“嗯。”我小心的答應着。
“琳琳不光長相,連性格都很像麗萍,做事決絕而不計後果,從當初刺傷袁立琪,到出獄後直接消失去找你這些事都能夠看的出來。如果你背叛或者傷害了她,她的反應可能完全出乎你的意料,甚至是無法彌補的。” 周新剛說。
“我明白您的意思,以後無論做什麽事情,我都會先想到她的。”我更加小心的回答。
“我調查過你,做事小心謹慎,不會有大成就,但也犯不了大錯。這點我和趙岩都很滿意。”周新剛難得展顏一笑。
“呃……您這是在誇我嗎?”我超沒面子的說。
“對琳琳來說這是好事,你就把照顧好她當成你這輩子最大的成就吧,反正你倆也沒什麽值得奮鬥的了。”趙岩在一旁插嘴說。
我看着兩個老丈人同時盯着我,心裏直發毛,趕緊連連點頭像小雞啄米,心想:“您家這麽有勢力,可憐我以後頭頂上要壓着一個自稱‘老娘’的老婆,一個厲害的丈母娘,兩個彪悍的老丈人,一個會爆豆的二貨小舅子,一個會拿刀的悍匪表小舅子,一個叼炸天的老婆閨蜜,一個陰險的幹小姨子,對了還有一條迅速叛變後只聽周琳琳一人指揮的哈巴狗……我拼命對周琳琳好才能勉強自保,要是作了事,你們還不連人帶狗一齊滅了我?果然好男人都是被脅迫出來的……”想到以後的悲催生活,我心戚戚焉。
我們離開時,周新剛對我說:“這次見到你,最後的心願也了了。”
“我能和琳琳來看您嗎?”我問道。
“再說吧。”周新剛落寞一笑。
在回去的路上,我問趙岩:“周叔就打算這麽一直住在這裏?”
“袁麗萍的墓就在他的院子裏。”趙岩說。
“什麽?”我吓了一跳。
Advertisement
“當年袁麗萍入葬時,他就建好了這個院子,在這裏度過餘生是他一直的心願。”趙岩聲音低沉的說。
我沉默的回想着這個男人的一生,最後喟嘆了一聲。
到了趙岩家,周琳琳問道:“你倆去哪裏了?打電話也不接。”
趙岩提着手裏的綠茶說:“去買茶葉了。”
“你們一老一少去了一下午,就買了盒茶葉?”袁立琪問道。
“呃……我們在茶葉店喝了一壺。”我幫趙岩扯着瞎話。
“剛才你媽打電話給我了,讓我們下午去吃飯,你快準備一下吧。”周琳琳捏着個剛炸出來的藕盒遞給我。
“怎麽沒見袁雷和晴晴?一起去我家吧,熱鬧。”我一邊啃着藕盒一邊說。
“他們去看袁雷的爸了,年前最後一次探視,晚上才回來。還有成勇剛才來電話了,他明天自己回來,媛媛陪她爸過完春節後再回來。”袁立琪說。
趙成勇和鄭媛媛這幾天回省城陪着鄭媛媛爸過小年了,的确鄭媛媛爸一個人在省城孤苦伶仃的挺可憐。
“你說你們一個個的拖着不結婚,想急死我是吧?要是結婚了我們可以找個大場子一塊過年,多熱鬧啊。”袁立琪抱怨的說。
“是琳琳拖着不結婚的。”我剛說了一句,就被周琳琳一個惡狠狠的眼神給瞪了回去。
“你個小丫頭,你看看人家在美國的墨西哥裔人……”袁立琪恨鐵不成鋼的開始了對周琳琳的國際化家庭觀教育,周琳琳連忙拉着我逃走了。
過完元宵節的一天,全家正要吃晚飯,忽然聽到有人敲門,我媽在廚房叫我:“張曉然,快去開門!”
我一邊開門一邊小聲說:“誰啊,趕在吃飯時間串門,故意找飯的是吧?”剛打開們,就看到站在門口痛哭的周琳琳,我吓了一跳,連忙把她拉進屋問道:“琳琳,怎麽了?”
“我爸去世了。”周琳琳哭着說。
“誰?”我心裏一沉,慌忙問道。
“我姓周的那個爸爸。”周琳琳這才想起向我解釋,我愣住了,周新剛年前還好好的,怎麽突然就去世了?這時我爸媽也圍了過來,不停的安慰着周琳琳。
我把周琳琳拉到我的小屋裏,詳細的問了具體的情況。
“是昨天的事,蜷在我媽(袁麗萍)的墓邊凍死的,那天下着大雪。”周琳琳哽咽着說。
“怎麽會這樣?喝酒了?”
“嗯,那天是我媽去世二十六年的忌日,正巧我媽也是二十六歲那年自殺的,我們都懷疑我爸他是……”周琳琳說這裏不再往下說了。
“自殺。”我心想,對了,那天我臨走時周新剛對我見到我“他最後的心願也了了”,只可惜當時我和趙岩都沒有往這方面想。
我心裏沉痛的把周琳琳摟在懷裏,心疼的說:“上天怎麽會讓你受這麽多的打擊呢?”
過了一會我媽熬了粥送到了我屋裏,周琳琳第一次在我的小屋裏過了夜。
“張曉然,我聽我爸說你見過他。”半夜時,在我的小床上,周琳琳縮在我懷裏說。
“對,他當時不想見你,我就沒告訴你。”
“他對你說了什麽?”
“他讓我好好對你。”我輕嘆了一聲。
“我感覺他還是努力把我當成他親生女兒的,雖然小時候他陪我的時間很少。”周琳琳說。
“當然,你長得很像袁麗萍,他一直把你想象成他和袁麗萍的女兒。”我輕聲說。
“他告訴你的?”周琳琳猛地擡起頭看着我。
“對。”
周琳琳再次痛哭起來,說:“他太可憐了,走的時候那麽冷。”我緊緊的摟着她,說:“他到了那邊,你媽會原諒他溫暖他的。”
幾天後銀光集團給周新剛辦了隆重的追悼會,周琳琳沒有露面,趙岩作為周新剛一生的夥伴致了悼詞。
我帶着周琳琳去了那個小院子,兩間瓦屋的後面有兩座小小的墳墓,一個墓碑上刻着:妻袁麗萍之墓,另一個同樣的墓碑上刻着:夫周新剛之墓,從一模一樣的墓碑樣式和刻字顏色來看,這兩座碑應該是二十多年前同時做好立在這裏的。
“他為什麽不選擇合葬?”我問道。
“應該是擔心我媽還沒有原諒他吧,兩座墳挨得那麽近,跟合葬又有什麽區別?”周琳琳小聲說,然後跪下向她的爸媽磕頭。
我也跪下向這對陰陽相隔多年卻能牽絆一生,最終魂歸一處的長輩磕頭。
祭拜完後,我帶着周琳琳到了屋裏,把爐子生着了燒水,在茶幾前喝了袁麗萍和周新剛最愛的綠茶。
小小的屋裏溫暖而彌漫着綠茶的香氣,周琳琳眼淚撲簌簌的又流了下來。
“以前總是恨他,恨他害死了媽媽,恨他很少陪伴我,現在卻這麽的想念他。”周琳琳說。
“他讓我不要犯錯,認認真真的陪你度過一生,我會做到的。”我把泡好的綠茶放到她的面前。
“張曉然。”周琳琳擡頭看着我。
“怎麽了?”
“我之所以不願結婚,是從根源講還是因為從小的孤單讓我對家有種不确定的恐懼感。”
“我明白,所以我不逼你,想讓你慢慢消除這種恐懼。”
“現在我不害怕了,再等兩年,算是我為我爸守孝,之後你就娶我吧。”周琳琳輕輕的說。
“好的。”我伸出手摸着她的頭發,心裏感覺很幸福,感覺我們一定會受到那對長輩的庇佑。
處理完周新剛的後事,趙成勇和鄭媛媛随袁立琪去了美國暫住,周琳琳心情依然很低落,就沒有和他們同行,我和周琳琳回到了島城。
合夥的廣告公司漸漸做的有聲有色,還雇了幾個人。悠閑下來的楊晉戈抽空就帶着他的大黑狗去我家找Saga玩耍,同行孫戰一般會帶着老家捎來的特産,朱蓬每次都帶着不同的好酒。
時間飛逝,轉眼間兩年過去了,趙成勇和鄭媛媛始終在畢縣和省城兩地來回穿梭,交替的陪着雙方的家長。袁雷在銀光幹得有聲有色,趙岩對他的能力很是滿意,看來這小子以後接班問題不大,這個家族算是看到了繼續發展下去的希望。楊若晴的嫂子丁婉青替楊家生下一個兒子,楊若晴榮當姑媽,激動不已,跑到島城伺候月子,伺候完了還抱着孩子死活不肯回畢縣。
周琳琳漸漸從過往的種種陰影中走了出來,我們興致來了就出門旅行,吃吃玩玩的流竄了不少的地方。
除了旅行,在島城的日子就比較懶散,周琳琳最近迷上了網上購物,早晨一睜眼就摸過筆記本打開淘寶一通付款,然後各種快遞如草泥馬呼嘯而來,我們的一樓車庫都快成雜貨鋪了。我現在在電視上一看到馬雲張牙舞爪的演講就來氣,這貨害人不淺啊……
☆、咖啡廳
終于有一天,周琳琳也閑的發慌了,對我說:“張曉然,咱們還是找個事做吧,老閑着會不會四肢退化啊?”
“你想做什麽啊?”我終于盼來了這句話,連忙問她。
“随便投資個店?你說賣貨還是做菜?”周琳琳說。
“都太麻煩,而且這種店要跑到鬧市才行,不喜歡。”
“要不開個你說的那種咖啡廳?雇幾個人,你看店我彈琴,也算有個事情做,楊晉戈和戰哥他們也能經常來聚聚。”孫戰對周琳琳極好,整天以周琳琳娘家人自居。
“哎,這個主意我喜歡,咱就在離這最近的那個海灘租個店面,旁邊有個大學還有兩個個高檔小區,肯定能有生意。”我興奮的說。
“賠錢也無所謂,找個樂子呗。”周琳琳滿不在乎的說。
“你這是什麽态度啊?我還第一次聽說有人開店以賠錢為目的。”我哭笑不得的說。
“扔個幾百萬開店,也就夠那些能作的富二代買輛蘭博基尼的,我又不比他們窮,幹嘛這麽算計?”
“得得,您有錢不在乎,我替你算計好了。咱開個小點的店面,精致一點,一百萬以內就能搞定,還能裝修的像模像樣。”
“我找我媽問問,她在國外這麽多年,去過的咖啡廳多。”周琳琳說着就給袁立琪打電話,過了一會挂上電話說:“她有個華裔的朋友專做商業室內設計,裝修設計她包了。”
“這麽速度?不用這麽隆重吧?咱們在島城随便找家工裝公司得了。”
“那怎麽行?”周琳琳白了我一眼,拉着我去找店面去了。
裝修、雇人、培訓等等,兩個傻不啦叽的門外漢忙活了小半年,最後超支到不知道花了多少錢,這家名叫“星光下”的咖啡店好歹開起來了,還在畢縣的趙成勇聽說後,給咖啡廳開業策劃了個極不靠譜的活動方案:開業一周內咖啡免費喝!
結果好好的一個咖啡廳立馬成了夜市地攤,一天到晚人頭攢動鑼鼓喧天,還有幾個民工聽說免費,湧進來喝着咖啡興奮的劃起拳來,我和周琳琳叫苦不疊。
恰好楊晉戈、孫戰和朱蓬過來捧場,見到這個場景目瞪口呆,問我:“張曉然,你确定你開的是咖啡廳不是燒烤攤?”我和周琳琳聽了垂頭喪氣,每天打電話大罵趙成勇這個腦殘的非主流策劃。
好容易挨過了開業的一周,馬上安靜了下來,一時冷清的門可羅雀,周琳琳倒是不着急,每天悠閑的喝着咖啡彈着鋼琴,雇的幾個小姑娘殷勤的伺候着她,讓我有種這個店是為她一個人開的感覺。
熬了近兩個月,才漸漸的培養了一批穩定的顧客,他們大部分還是被周琳琳的琴聲吸引過來。
當然開店也有開店的無奈,一次竟然有兩個無賴過來收保護費,周琳琳一下子上了倔脾氣,堅決不給,兩個無賴砸了個椅子摔了個花瓶,我剛和他們打作一團,孫戰就到了,也不知道他怎麽來的這麽巧。
孫戰見狀冷笑着過來把我們分開,順手把兩個無賴拎起來扔了出去,天知道這個瘦不拉叽的型男怎麽有這麽大的爆發力。兩個無賴被摔得不輕,搖晃着站起來看着孫戰直發愣,心虛的喊了聲“你給我等着”就跑了。
第二天,兩個無賴領着一群無賴叫嚣着找上門來,正好楊晉戈正帶着他的大黑狗悠閑的聽周琳琳彈琴。這次誰也沒動手,我剛站起身來,那條叫做“小天”的大黑狗就狂躁的撲了過去,一看就是條大瘋狗。無賴們頓時傻了眼,一個個哭爹喊娘的四處逃竄,還有個無賴的褲子都被扯碎了,最後爬起來半裸奔着才逃掉的,看得我和周琳琳嘆為觀止。
再後來就沒有人來找麻煩了,看來家有瘋狗比有人看場子還好用。
又過了半個月,一天剛剛開門,我正和周琳琳對坐在一個桌上喝早咖啡,聽到有人開門笑着喊道:“老板,兩杯卡布奇諾!”
周琳琳擡起頭,驚喜的叫道:“趙成勇?媛媛?”
趙成勇和鄭媛媛正站在門口,沖我們笑着。
“我爸看我沒有接班的意思,把公司賣了。泉城冬天冷夏天熱不适合人類居住,他也來島城了,買了套房子在這裏養老。”鄭媛媛一邊喝着咖啡一邊說。
“太好了,我們又可以在一起了。”周琳琳看到弟弟和閨蜜歸來,很是開心。
“我剛才看到你隔壁的店面空着出租,我打算租下了開個酒吧。”趙成勇興致勃勃的說。
“開什麽酒吧?你是不是存着”鄭媛媛瞪着他。
“呃,咱不開那種亂糟糟的,咱要開就開家環境優雅的靜吧。”趙成勇連忙解釋。
“我生意剛好點你就跑我隔壁搶我生意是吧?”我怒道。
“你個白癡知道什麽叫規模效應嗎?”趙成勇吹胡子瞪眼。
周琳琳拉着鄭媛媛站起身來,說:“媛媛咱不理這倆白癡,我帶你去馬路對面的海灘玩去。”
我和趙成勇同時:“我也去!”
沙灘上。
鄭媛媛舒服的吹着海風,說:“碧海藍天沙灘,這裏真好,周圍的人還都說中文,這點就比加州好,我們以後就在這裏了。”
趙成勇看着她連連點頭,露出了幸福的傻笑。
周琳琳興奮的對鄭媛媛說:“我們又可以一起了!”
我和趙成勇相對無言,這倆喜歡心血來潮的女人只要在一起,立刻各種奇思妙想,禍害無窮。
幾個月後,趙成勇的“遇見”酒吧在隔壁開張了,楊晉戈他們歡呼着賴在那裏不走了,喝大了就跑我店裏吃免費的蛋糕,一派歌舞升平白吃白喝的幸福氣象,直到前BOSS鄭媛媛發威,把他們四條癞皮狗(三個男人加上小天)扔了出去。
十一月中旬的一天,我和我爸通電話時聽說我的母校要拆遷,已經開始往新校址搬遷了,原來的教學樓很快就要拆除。
我挂上電話,心裏一陣傷感,把店交給店員照看,載着周琳琳急急忙忙的要回畢縣,趙成勇鄭媛媛聽說後,也和我們同行。
當天晚上,我拉着周琳琳再次站在了那個無數次在夢中出現的天臺上。
“太可惜了,這裏有我最美好的回憶。”周琳琳惋惜的說。
我把特意帶過來的那件校服給她披上,說:“琳琳,你知道我為什麽帶你來這裏嗎?”
“故地重游?”
“我們在這裏認識,這裏馬上就要拆了,我想在這裏有個正式的結局。”
“結局?什麽意思?”周琳琳黑暗中看着我。
“說來也巧,那年在這裏也是這個季節,有點冷啊。”我轉移了話題。
周琳琳沉默了一會,說:“我感覺時光倒流了,我們又回去了。”
“咱們在地上坐一會吧,以後沒機會了。”我說。
“嗯。”
我們像當年一樣坐着,周琳琳把校服拉鏈拉開,兩人摟在一起看着深秋漫天的星星。
“時間真的倒流了,真好。”我感動的說。
“你沒有吟詩一首的沖動了?”周琳琳低笑着說。
“周琳琳。”我笑了笑,叫着她的名字。
“嗯?”
“這麽多年過去了,我還是很愛你,我們結婚吧。” 我摸着她的頭發,認真的說。
“……嗯。”周琳琳抹了抹眼淚。
“哭了?感動的嗎?”
“當年天亮我離開時,心裏就想我們以後一定會在一起。”
“呵呵。我當時什麽也沒想,你抱住我後直接吓傻了。”
“笨蛋。對了,你求婚沒準備戒指?”周琳琳說。
“沒有,你看這麽多的星星,比什麽鑽石都閃亮。”我詩情畫意的說。
“你怎麽這麽有詩意?不是為了省錢……”周琳琳正要嘲笑,就被我吻住了,當年懵懂的我倒是有親她的想法的,可惜有賊心沒賊膽。
我松開她時,她笑着說:“也算老夫老妻了還深吻,不膩啊?”
“這才剛求婚成功,怎麽就老夫老妻了?”我警覺的說,要是不慎回答“膩了”,今晚就不用睡了,周琳琳一準鬧到天亮。
離開時,周琳琳回頭看了一眼空曠寂寞的天臺,輕嘆了口氣說:“圓滿了。”
回到周琳琳家裏,已經是淩晨2點,趙成勇和鄭媛媛已經在他倆的專屬房間睡了。
第二天吃早飯時,鄭媛媛問道:“昨晚你倆跑哪裏去了?什麽時候回來的?”
“我們去了當年的天臺,張曉然向我求婚了。”周琳琳說。
“姐,你答應了?”趙成勇瞪着眼睛問道。
“答應了。”周琳琳擺了個勝利的手勢,想了想這個手勢不應該由她擺,連忙收回手,瞪了我一眼。
“歐耶!”我連忙用手擺了個V字形,一副歡天喜地的樣子。
“我們先結!我們家長都見了!”趙成勇着急的說。
“你個二貨,這個也要搶先來後到?”我怒道。
“我當然急了,媛媛懷孕了!我可不想抱着孩子結婚,一副趕鴨子上架的樣子。”趙成勇急着解釋。
“真的?這是好事啊?”我驚喜的說。
“媛媛,真的?”周琳琳過去握着鄭媛媛的手問道。
“還不确定,這兩天經常反胃,今天去醫院查查。”鄭媛媛說。
正說着,袁雷闖了進來,見到周琳琳驚慌失措的說:“姐!姐!出事了,晴晴懷孕了,我要馬上結婚!”
我和趙成勇:“我操!”
結果鄭媛媛并沒有懷孕,只是脾胃虛寒而已,趙成勇痛定思痛開始逼着鄭媛媛戒酒戒冷飲。倒是楊若晴是真的懷上了,全家一片歡騰,急忙開始準備兩人的婚事。看到袁雷這小子搶跑沖線,我和趙成勇目瞪口呆捶胸頓足。
晚上在周琳琳家喝茶聊天時,鄭媛媛嘲笑我們說:“你看看人家袁雷多效率,你倆到底行不行啊?”
這種侮辱男人尊嚴的話語格外傷人,我和趙成勇被踩到了尾巴般跳了起來,趙成勇兩眼放光的拉着她進屋:“我這就讓你看看我行不行……”
“你個流氓給我放手!”鄭媛媛羞憤交加的掙紮。
看着趙成勇當衆耍流氓拖着鄭媛媛進了屋,我不懷好意的看着周琳琳,說:“試試?”
周琳琳甜甜一笑:“來好事(月經)了。”
我懊喪的拿腦袋撞紅木茶幾。
回島城前,我和趙成勇分別家長見面訂了婚,就等着袁雷的喜事辦完後再挑日子結婚了。
袁立琪無語的說:“你們要麽都不結婚,要麽一股腦都要結,想累死我是吧?”
趙岩提議說:“要不集體婚禮,三對一齊辦好不好?”
我、趙成勇、袁雷:“不好!”
我心想:“我才不和這倆二貨拼桌湊熱鬧。”估計那倆也是這麽想的……
回到島城,派對愛好者朱蓬聽說我們訂婚的消息,歡呼着要在趙成勇的酒吧搞狂歡,不料他的前BOSS鄭媛媛斜眼看着他說:“我們是優雅靜吧,喜歡喧鬧的粗俗人士禁止入內。”
鑒于前BOSS的餘威,朱蓬敢怒不敢言,只得把狂歡派對改成小型紅酒晚宴,在酒吧出錢出力的埋頭準備了好幾天,終于如期舉行。孫戰、楊晉戈來赴宴時一個個穿的人模狗樣的,再加上一身禮服的朱蓬,三人站一起不知道的還以為要去集體相親。
“怎麽都要結婚,這是世界末日了嗎?”公司前臺主管吳美眉崩潰的說。
“你這麽漂亮,擔心什麽啊?”周琳琳安慰她說,指着站在那裏擺“玉樹臨風”造型的孫戰、楊晉戈、朱蓬三人說:“要不你随便挑一個?我給你做主……”
三個男人聽了驚恐的作鳥獸散,吳美眉頓足哭道:“他們不依啊……”
我在一邊偷聽了半天,忍不住飄過來笑問:“小吳你饑渴了?哥給你介紹個猛男……”
吳美眉羞怒的指着我鼻子,周琳琳一腳把我踹開:“滾你個臭流氓!”
朱蓬正在向幾個顧客吹噓着自己的風流韻事,這次提到當年狂追一個姓高的美眉,酒吧老板趙成勇對此不屑一顧,表示自己當年都是被倒追。
老板娘鄭媛媛冷笑着靠過來說:“勇哥,也講講你的光輝戰績?”
趙成勇尴尬的笑:“好漢不提當年勇……”
鄭媛媛臭着臉扯着趙成勇的耳朵進了員工休息室,門被重重帶上,裏面接着狂風暴雨電閃雷鳴,趙成勇不時大叫:“我錯了!我錯了!”
周琳琳和吳美眉在一邊幸災樂禍:“活該!”
朱蓬打了個寒戰:“現在的女人真可怕,幸虧我英明神武沒結婚……”楊晉戈和孫戰在一邊點頭同意。
我哭喪着臉,感覺自己未來一片黑暗。
過了一會,楊若峰和丁婉青來了,我們一見面就相互道喜,四個家庭(楊家、趙家、袁家、張家)一年內三樁婚事外加添丁加口,可謂喜事連連。等到下個月春節放假他倆就帶着孩子去畢縣過年,到時袁雷和楊若晴訂婚結婚一起辦。
楊若峰和我、趙成勇喝酒,楊、孫、朱也興高采烈的湊了過來,丁婉青見到這麽多人有些拘謹,周琳琳拉着她和鄭媛媛、吳美眉到角落聊天,還不時的回頭看看我們,也不知道是不是密謀着什麽,我心裏一陣不踏實。
一向穩重的楊若峰這會兒也喝大了,詞不達意的嘆道:“妹妹要結婚,我這個哥哥真是老淚縱橫啊,有種舍不得女兒出嫁的感覺……”
我勸他:“哥你放心,袁雷這個小孩絕對靠譜。”
朱蓬抱着瓶古巴黑朗姆酒老淚縱橫:“楊哥,我懂,當年我的前女友出嫁我也是你這種感覺……”
我和趙成勇跳了起來,指着他:“你個呆子閉嘴!”這話讓丁婉青聽到還不翻天了。
楊若峰哈哈大笑:“我都不心虛你們心虛什麽,我真的只把晴晴當親妹妹,要不當年怎麽一見婉青就不行了……”
丁婉青好像聽到了什麽,看過來一眼,楊若峰沖着她一揚眉毛,丁婉青的目光心虛的縮了回去。
趙成勇看着眼裏,對我說:“你看楊哥多霸氣,咱兩個小受氣包還能不能翻身了?”
我怒道:“誰是受氣包?你說自己別帶上我!”不遠處的周琳琳看過來一眼,我連忙顧左右而言他。
趙成勇問楊若峰:“楊哥,晴晴也算是大美女,你為什麽就能把她只當妹妹啊?真的沒感覺?”
楊若峰笑着說:“我從小看着她長大,已經不是太熟的問題了,她就是親人。你會愛上自己親人嗎?”
我借着酒勁問:“那晴晴怎麽就會愛上你啊?”
楊若峰低頭想了一會,說:“可能她當初來我家時就這麽想了。”
“算了,不說這些男男女女的事了,喝酒喝酒。”孫戰紅光滿面的說。
“你個死猴子懂什麽?”楊晉戈不屑的說。
“我也差點就結婚了好不好?”孫戰瞪着眼說。
“是嗎?”我好奇的問。
“他服刑期間被人悔婚甩了,所以心裏陰暗見不得別人……”朱蓬嬉笑着說。
“你個呆子給我閉嘴!”孫戰怒不可遏,朱蓬連忙閉嘴。
之後袁雷順利舉行婚禮,7個月後楊若晴生下一個女兒,全家歡天喜地,獄中的袁立成聞訊老淚縱橫,給自己的孫女起了個名字:袁悅悅,諧音“圓月”,希望自己能早日全家團聚,抱着孫女安享晚年。
袁立琪和趙岩對家裏新一代共産主義接班人-袁悅悅小同學競相寵愛,周琳琳和鄭媛媛兩個母性泛濫的女人也隔三差五的和在襁褓裏張牙舞爪的袁悅悅視頻聊天,天知道她們之間在用什麽外星語言交流。
一天,我和周琳琳正在海邊漫步,老遠看到趙成勇以一種非常銷魂的姿勢跑了過來,大呼小叫的喊着:“姐!姐!媛媛懷孕了!這回是真的!”
周琳琳驚喜萬分:“我們家要發揚光大啊!”
我摸着下巴賊笑:“看來你還真的行啊!”
接着趙家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籌備好了婚禮,生怕時間拖久了鄭媛媛顯了肚子。趙成勇和鄭媛媛回到畢縣時發現已經可以直接進酒店走紅地毯了。
在兩人的婚禮上,丁曉慧和張揚也到場了,和我們坐在一桌。
丁曉慧有些感慨,疑惑的說:“真沒想到他倆會走到一起,可是原先他們不認識啊?”
張揚感嘆道:“曉慧,這就是天意。我們能在一起也是天意。”
丁曉慧展顏一笑:“能把你這個浪蕩公子收服了,也算不錯了。”
我問道:“你們什麽時候結婚啊?”
“定在明年。到時你和趙成勇都要來啊。”丁曉慧說。
“當然了,我們是死黨嘛。”看到她終于要嫁了,我感到很寬慰。
周琳琳笑着說:“我和張曉然在你們的前面,我們下半年就辦,你們也來啊。”
“那是,恭喜你們啊,我們會多交份子錢的,反正明年你們也要還,周大董事長一定記得加利息啊。”丁曉慧對周琳琳說。
這時,旁邊坐着的一個女子對我說:“張曉然,你還記得我嗎?”
我一愣,看着那個女子,剛才自我介紹說是鄭媛媛的大學同學,看着确實有幾分面熟。
周琳琳估計看着那個女子挺漂亮的,警覺的問我:“這位是媛媛的同學吧?你們認識?”
我摸着腦門想了半天,不好意思的說:“我這個人記性不好,沒腦子……”
那個女子笑了:“你不是沒腦子,是腦子進水了,當初你和趙成勇在網吧沒帶錢……”
我恍然大悟:“你就是那個女俠!這麽巧你還是媛媛的同學?”
周琳琳在一邊問道:“文靜?”
我受到驚吓,問周琳琳:“你也認識?什麽情況?”
那個叫文靜的女子臉一紅,嘆息着說:“媛媛姐果然告訴你了。”
周琳琳笑着說:“當年差點被你截胡了,好險。”
“我可胡不了,段位不夠,當時被他的二吓跑了。”文靜笑着看了我一眼。
我雲裏霧裏的問道:“你倆說什麽啊?我怎麽聽不懂?”
“你不用知道。”周琳琳也笑着看我。
我左邊的楊晉戈看着文靜,對我說:“我感覺裏面有□□……”周琳琳和文靜同時面色不善的看着他。
孫戰咳嗽了一聲,說:“楊晉戈,注意用詞。”
楊晉戈往日擅長裝酷的的冰塊臉此刻化作一灣甜水,賠笑道:“口誤,應該是內情。”
朱蓬在一邊看着楊晉戈嘲笑說:“哎喲,帥哥楊看到美女臉紅了啊。”
楊晉戈一下子炸了毛,拉過朱蓬的領着就要單挑。
周琳琳冷笑,指着臺上的伴娘說:“你們三個在這裏劈什麽情操,小吳妹妹還單着,你們三個誰從了?”
三人組渾身一抖,連忙各自低頭,喝茶的喝茶,夾菜的夾菜。
緊接着下半年,我以極其風光的姿态把周大小姐迎娶到了我的那間小屋裏,丈母娘還陪送了一大堆嫁妝外加一輛寶馬525,我媽頓時發現衆鄰居大媽的目光很灼熱,感覺壓力好大。
順便說一句,婚禮上的伴娘是丁曉慧,這個媒人變伴娘的馊主意是鄭媛媛出的,周琳琳當場拍手同意,我和趙成勇黑着臉相對無語,感覺這個世界一定出了問題,內心很幻滅。
鬧洞房時,我家小小的卧室塞滿了人,鄭媛媛挺着大肚子愣是沒擠進去,只得和趙成勇在客廳觀望。
楊晉戈此刻原形畢露,大呼小叫的各種折騰各種猥瑣,果然一個人的外表有多冷酷,內心就有多悶騷。朱蓬和張揚在一旁歡樂的助纣為虐,最後被惱羞成怒的周琳琳和丁曉慧一一踹了出來,孫戰和袁雷站在一邊觀戰,忍不住哈哈大笑。
等到衆人散了,周琳琳嘆氣說:“沒想到就這麽嫁了。”我心滿意足的心想:“總算把你套牢了,可喜可賀!”
過了春節,丁曉慧大婚,在泉城辦完後還回畢縣搞了個答謝宴,目的當然是搜刮份子錢,我和趙成勇、丁曉慧的衆多同班同學被我們三個人密集的紅色炸彈轟炸的苦不堪言,往外掏紅包時一個個哭着說窮死了要破産……
當婚禮進行曲響起,丁曉慧和張揚走上紅地毯的時候,我悄悄問趙成勇:“初戀女友結婚,現在什麽感覺啊?”
趙成勇想了想,摸了摸他身邊鄭媛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