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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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聽雨在話一出口的瞬間就意識到了不對,她舔了舔唇,想好好地圓一下,結果愣了半天也不知道要怎麽圓。

怎麽圓?

師兄我只是針對你的身體,和你這個人無關。

那肯定不能這麽說吧!

師兄你的身體很可以,你看你這小臂肌肉,那叫一個健碩!

我不是說你除了手以外其他都不行的意思。

我真沒有這個意思。

謝聽雨張了張嘴,最後一臉挫敗地看向徐修其。

徐修其嘴角挂着笑,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說啊,怎麽不接着說了?”

幸好這個時候有個師妹走了進來,看到他倆的姿勢的時候愣了愣,話也卡在嗓子眼裏吐不出來了。

謝聽雨是踩着椅子靠背直直地往下倒去的,徐修其原先就是一只手扶着椅背一只手虛扶着她的身子,她身子一歪,他眼疾手快地就抱住了她。

說實話也沒費多大的力。

謝聽雨個高,但瘦,腰上沒有一點兒軟肉。

徐修其說那話也不過是想緩和一下情緒,她剛睜眼的時候,臉上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徐修其思前想後,才說了這麽句話出來。

結果她竟然說了那麽句話出來回擊。

徐修其沒忍住,嘴角上揚的弧度誇張又不可遏制。

兩個人只顧着說話,卻忘了現在的親密姿勢。

謝聽雨部門的委員看看徐修其,又看看謝聽雨,再結合前幾天學生會群裏發的內容,徐主席當衆宣示謝師姐的主權歸屬問題,雖然謝師姐沒有表明什麽,但是!但是這并不影響大家把他們撮合在一起的火熱情感。

她眨了眨眼,似乎明白了什麽,身後的同學在催促她:“你快問問徐師兄,話筒找得到嗎?”

那人的聲音自然也傳入了離門不過五六米距離的謝聽雨和徐修其的耳朵裏。

兩個人終于回神,謝聽雨後知後覺地從徐修其的懷抱裏退了出來,尴尬地摸了摸頭發,徐修其自然又淡定地收回手,氣定神閑地瞥過頭來看向門外。

謝聽雨舉了舉手裏的箱子,聲音細若蚊音:“話筒……”

站在門外的小委員卻往外退了一步,謝聽雨從她的眼裏讀出了“師姐我只能幫你到這裏了剩下的就看你自己的了!”的意思,下一秒,廣播室的門被她“砰——”的一聲,關上了。

小委員的聲音清脆悅耳,“徐師兄說沒有話筒了,讓他們将就一下吧。”

“……”

“……”

請問我懷裏抱着的是什麽?

你徐師兄說啥了你徐師兄連個屁都沒說!

門一關上,幽閉的空間裏就剩下謝聽雨和徐修其兩個人了。

徐修其捏了捏鼻梁,在她之前眯眼休息的沙發上坐了下來,低頭看着手機。他今天穿了件白色襯衫,袖子卷着,露出一截白皙又結實的小臂,低頭斂眸認真專注看手機。

眼前這個男人,确實是出類拔萃、挑不出一絲毛病的,什麽都不說,只這樣坐着,都已然像是在拍一組頹靡懷舊大片的禁欲系男模似的。

廣播室內的光線實在不夠充裕,從那麽點兒犄角旮旯裏鑽進來的陽光也只堪堪照亮櫃子那一方寸天地罷了。

沙發是擺在房間最低矮處位置的。

光線死角。

徐修其就隐在昏暗處,手機屏幕發出的光投射在他的臉上。

似乎是察覺到有人盯着他,他懶洋洋地掀了掀眼皮,浸在晦暗處的雙眼漆黑,情緒晦澀難辨,看着她:“不坐?”

偷看被發現,謝聽雨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慢吞吞地應了聲,扯了條椅子坐。

她側坐在椅子上,左手搭在椅背,下巴擱在左手手背,右手拿着手機胡亂刷着東西。

腦海裏想起蘇蘇常看的霸道總裁套路文。

男女主被困在一個狹小房間裏,女主一不小心跌在男主的懷裏,男主邪佞一笑:“女人,你這招投懷送抱送的不錯。”

女主咬了咬唇,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嬌滴滴地說:“我不是我沒有別亂說。”

男主一把就把女主按在身下:“女人,嘴上說着不要,身體卻誠實得很嘛。”

很好,舞臺都已經準備好了。

一個密閉的小房間,和一條狹窄的雙人沙發。

就差她一個不注意跌到徐師兄的懷裏,這樣她也就能成為女一號了。

謝聽雨想到這裏的時候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就怕她一個不注意跌在徐師兄的懷裏,徐師兄會煞風景地來一句:“你好重。”

和剛剛那句“我有點兒累”前後照應。

還沒等她再多想什麽,廣播室的門就被人打開了。

陽光傾瀉而入,謝聽雨下意識地眯了眯眼。

小委員看到室內的情景之後,臉上一副“你們竟然就這樣幹坐着”的失落表情,恹恹地說:“徐師兄,謝師姐,開營儀式結束了。”

謝聽雨和徐修其同時站了起來。

謝聽雨:“那你們先回去吧,我們把這裏整理一下就走了。”

“好。”

謝聽雨接過委員們拿過來的話筒,轉身放進話筒箱裏。

徐修其拿起桌子上的話筒箱,一把舉起放在櫃子上。

外面拿來的都放完了之後,謝聽雨左右看看,剛剛她抱下來的那個被放在地上了,她走過去,彎腰想撿起來的時候,腳被路上的線路給絆了一下,整個人直直地往前沖去。

她面前就是徐修其。

咔——

舞臺燈光準備。

大型情景劇嬌軟師妹和高冷師兄第一幕開始。

謝聽雨跌入那個溫熱的懷抱裏的第一念頭是,她現在這樣和投懷送抱也沒區別了吧?

第二個念頭是:今天出門是真沒看黃歷,黃歷上應該寫了“不宜出門”這四個大字吧!

她很快回神,立馬從徐修其的懷裏退出來,甚至還往後退了一步,臉上一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的表情,“師兄,你還好吧?”

她剛剛聽到了,徐修其被撞的猝不及防,整個人也往後退了兩步,直挺挺地撞上了後面的櫃子。

出乎意料地,徐修其揉了揉肩,之後,他低垂着頭,嘴角竟然上揚了。

謝聽雨:“……”

這該不會是摔傻了吧?

也沒磕到頭啊……

于是,謝聽雨大着膽子,再次說了句令氣氛尴尬的話:“徐師兄,你知道這是幾嗎?”

她默默地,豎起了右手中指。

徐修其:“……”

謝聽雨反應過來,立馬不好意思地笑笑,默默地把食指也豎了起來。

徐修其收起臉上的笑。

他低嘆了口氣:“好了,事情都結束了,出去吧。”

學校操場上是一溜的穿着軍綠色軍訓服的學生,此刻正在有序地退場中。

徐修其和謝聽雨從主席臺後面離開。

謝聽雨跟在他的身後,心神恍惚,整個人像是被抽了神一樣被他拖着往外走,等她回神之後,再過兩百米就是寝室了。

她的視線落在徐修其的身後,幹淨齊整的白襯衫上有着一大片格外明顯的灰色污印。

應該是剛剛他撞在櫃子上的時候印上去的。

謝聽雨突然停下腳步。

徐修其疑惑:“怎麽了?”

謝聽雨指了指他身後:“你衣服髒了。”

“是嗎?”徐修其蹙眉,眉宇間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躁意。

謝聽雨很抱歉:“應該是剛剛撞上櫃子沾的,師兄,不好意思啊,今天真的給你添了太多麻煩了。”

徐修其往後撇去,只能看到肩膀。

他潔癖嚴重,此時眉頭緊皺。

謝聽雨扯了扯他的衣角,“很大一塊。”

她是真的挺愧疚的,自己什麽忙也沒幫上不說,還害得他衣服上沾了那——麽大一塊的灰,“真的很抱歉啊,徐師兄。”

徐修其緊簇的眉頭突然松開。

他彎下腰,徐徐地向她靠近。

有風吹過,帶動蓊郁樹葉簌簌作響,陽光透過樹葉間的罅隙落下斑駁碎光,光影晃動。

徐修其毫無預兆地靠了過來,脊背微弓,距離近的謝聽雨甚至能看到他的眼睫毛。

睫毛不長,但很密,鴉羽似的一片。

謝聽雨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

徐修其略往上挺了挺背,問她:“真覺得抱歉啊?”

謝聽雨從來沒覺得人和人之間交談是件多麽費力的事情過,但是最近和徐修其的相處中,她深感疲憊。以前兩個人也不是沒有交集的,很少。每次見到他,他都是一副清淡寡冷的模樣,在謝聽雨的眼裏,他就是那種——給你一個眼神讓你自己慢慢體會的悶騷男,可是這幾次的相處中,他似乎經常笑。

謝聽雨覺得很累,她猜來猜去都猜不中他的心思。

大神的心思太難猜了!

誰說女人心海底針,男人的心思也很難猜啊!

謝聽雨仰着頭,迷迷糊糊地啊了聲。

徐修其往前進了一步,離她不到一臂的距離,他心情很好地說:“既然你覺得抱歉,那麽就……”

他邊說,邊緩緩地靠近她。

離得近了,謝聽雨看清他瞳孔的顏色,透亮的琥珀色,眼開半盞,有笑意随着碎光浮動。

他拖腔帶調地刻意停頓,謝聽雨的呼吸一滞。

謝聽雨覺得自己不止做錯了一件事似的。

雖然她弄髒了他的衣服。

雖然弄髒衣服的場景有點兒投懷送抱的意思。

雖然在弄髒衣服之前她還摔在他的懷裏。

謝聽雨自己都聽不下去了,看看,這些都像是人幹的事嗎?

但她确實都幹了。

但是徐師兄這個眼神這個語氣是什麽意思?

我不過就抱了你一下,你不會這麽保守的就要以身相許吧?

徐修其沒忽視她臉上複雜多變的神情。

他的心情沒來由的很好,也沒再逗她,把後半句話說了出來:“幫我把衣服給洗了吧。”

“啊?”謝聽雨懵了一下。

徐修其直起身來,“你好像,很遺憾的樣子?”

謝聽雨連忙擺手:“沒有沒有,絕對沒有。”

她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問他:“那徐師兄,你什麽時候把衣服給我,我給你洗了吧。”

徐修其哪裏還真計較這個,不再逗她了,說:“行了,我就是和你開玩笑的,我還要上課,就先走了,你回去吧。”

謝聽雨巴不得快點兒走,她快速地吐出一句話來,說完就走,毫不猶豫:“徐師兄再見。”

徐修其站在原地,嘴角噙着淺淡笑意,等到她進了宿舍大門之後,他臉上的笑意才收起,轉身離開。

作者有話要說:  為什麽大家都!不留言!!!!

嗚嗚嗚吱吱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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