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側妃】

????外面的雨已經停了有些時候了,她站在原地看向窗外,不時有雨水從檐上滴落下來,砸在下面的窗臺上,不算大不算小,但很是清脆。

????她站在那處聽了一陣,摻雜着雨的氣息的涼風撲在她身上,透過她身上的睡袍,鑽進了身體裏,冷的她稍微打了顫。但是這種感覺并不壞,不如說,非常舒服。

将耳邊的頭發別到耳後,她返身走到床邊,坐了下去。

而一直在另一邊聽着這些動靜的顧烜,眼神微微暗了一暗,輕嘆了口氣,低下眼睛,開始拭擦頭發。只是那動作,無論何時都透着幾分心不在焉。

最後索性就将手巾丢在一旁的小案上,心煩意亂的躺在了榻上。

——

翌日的時候,兩人一前一後的起了身。顧烜已經數不清這是他失眠的第幾個夜晚了,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整夜整夜的都睡不好,偶爾睡熟了,半夜也會醒來幾次,便再也無法入睡。

剛剛下過雨的夜晚,最适合睡個好覺,但是他斷斷續續醒醒睡睡,就這麽折騰到了天亮。其本人不想讓自己看起來一副毫無精神的模樣,尤其是在沉洛衣面前。

雖是強打起精神,但還是沒什麽作用。

“你夜裏沒睡好嗎?”

沉洛衣問出聲。

顧烜微怔,旋即輕輕颔首,“沒什麽睡着。”他如實回答,依舊不敢看她。

沉洛衣聞言便不再提這事,而是對他說:“今早起來,太後那邊就來了人,說是楊億瑤那裏已經審問出來了。”

顧烜稍微驚了一下,不自覺的就對上了她的眼睛,“這麽快。”手裏的筷子也擱下了。

“畢竟是天牢,裏面的審問怕是常人難以想象的。”她這樣說着,佯裝不經意的擡眼看了一眼他,就見那人臉色略帶驚愕,再也看不出一點對楊億瑤的心思在。“她一介女子,嘴能有多硬。”故意這樣說。

顧烜眉頭皺了一下,旋即颔首,“那問出什麽來了。”

“吃過飯之後,去太後那裏。”她收回目光。

顧烜點點頭,便不再多說什麽。于楊億瑤,他真的不想再去多想,在她身上浪費的時間精力,自以為是的喜歡,現在看來,全是笑話。被人恥笑都是活該的。

那人情緒似有低落,但到底為了什麽低落,就不是她能知曉的了。

兩人用過早膳後,就動身去了太後那處,現在這個時候,顧恒要處理政務,自然不會參合其中,再則,他大概一早起身就曉得了楊億瑤那事了。

太後還是一如既往的和藹可親,但視線一旦在他身上停留,就會稍有嚴厲。顧烜也因此并不願多看太後。

沉洛衣是不想多管這母子兩個又起了什麽矛盾,與太後說過話之後就直奔主題。

太後也是個不願意耽擱事的,聽了她話之後,便給了身邊宮女一個眼神。秋素輕輕颔首,目光看向了坐在一側的那兩人。

有關于楊億瑤,太後其實早就查出了更深的一層,不光是她的個人身世,她的一些交際往來,太後也統統讓人查了個透徹。所以今兒個一早皇帝那邊的人來向她彙報時,只是稍微一想,就與之前的調查對上了號。

之前前頭太後覺得那些事情都是無關緊要了,也就沒有再對沉洛衣多說些什麽。

秋素對着那兩人微微福了一禮,便開口緩緩而言。

楊億瑤此人,本名白嬌,這些事情早前就已經知道了,所以不用再重複一遍。若要說起她為何想要龍眼,既不是用來救人也不是自己收藏,而且,她偷來送給別人的。

為了讨好她喜歡的男人,就算偷到皇宮裏來,她也是毫無畏懼,喊上了一個與她關系極好的人,也就是趙默,潛入了皇宮,将禦林軍統領謀害,取而代之,其後就在宮裏搜羅查出了龍眼的所在之地。

至于她為什麽要騙顧烜,之前她也承認了,只不過是因興趣使然。騙個皇子玩玩,還讓皇子對她死心塌地的,她自己也是有優越感。

只可惜她估錯顧烜這個人了。

看着顧烜一臉沉思的模樣,太後目光稍稍一轉,就看見了沉洛衣一如既往的沒有多少表情的臉上。沉洛衣似乎也感受到了太後的視線,稍微側頭過去,就見太後溫和的朝她一笑,如往常一般和藹。

沉洛衣也回以淡淡一笑。

她又與太後說了幾句話,倆人這才起身告退,準備返回府裏。

出了太後的宮門,沉洛衣看着那人的背影,出口問到:“你不打算再去看看楊億瑤嗎?”

一直沉默不語的顧烜這時轉過身來,神情極淡的看着她,“有這個必要嗎?”

“有沒有這個必要全在你了。”

“那我認為,沒必要。”他低着眼說了這句話,繼而轉了身。

沉洛衣站在那處看着,無聲的勾了勾唇角,再度擡腳前行。

待回到府中的時候,顧烜也沒藏着掖着就說自己精神頭不大好,要先回府休息一會兒。沉洛衣讓他好好休息,自己也回了院裏。

稍作休整之後,沉洛衣原也想進屋躺躺,不料薛長歌突求拜見,說是有事情要說。

本以為是為了楊億瑤的事情來的,沉洛衣也打算再和她好好說說,反正也是閑着。但這次是她猜錯了,雖然一開始也是詢問了楊億瑤的相關,但後面,就是另一樁事情了。

薛長歌面色柔和,唇勾淺笑,看着沉洛衣道:“其實妾此次還有一件事情,要向王妃請示。”聲音一如往常的嬌柔好聽。

沉洛衣點點頭,“你直說便是。”

薛長歌便道:“謝王妃。”一頓,再次開口,“這事是有關院中諸位姐妹的。”

此言一出,沉洛衣側眸看去,饒有興趣的“哦”了一聲,“是什麽?”

“其 實也有關王爺。”薛長歌又不緊不慢的補充了一句,她心中也極其緊張,但這事,最具體的還是為了她自己。“王爺已經有好些日子不曾去過諸位姐妹院裏了。”她 低着頭,語速慢了一些,“之前是因為有楊姑娘在……諸位姐妹已很是心有不滿,因為王爺因她忽視後院許久……現下裏,楊姑娘既已不在……妾想……妾想代表後 院諸人求一句準話。”

沉洛衣靜了一靜,旋即有些好笑的看着她,“楊億瑤昨天出的事,你今天就已經急不可耐了嗎?”

薛長歌抿住下唇,站起身來,朝她福了一福,“王妃掌管後院之事,但諸位姐妹卻哀聲怨道,又發生了玲兒那種事情……”頓住,吸了口氣,“妾本不該多說什麽,只是,還請王妃,有些作為才是。”

“怎麽,你是怪我喽?”沉洛衣半依着扶手,斜斜坐着,眼睛微微彎起來,唇角帶着極淺極淺的笑意,凝着她看,“薛側妃你這些話不妨去對王爺說說,不用每次都跑到我這裏來,因為你說了,我也不會做出什麽改變。”

“玲 兒的死,我與王爺都無法阻止,甚至想象不到會發生這種事情。但是玲兒死在府裏,當時我與王爺都不在,僅僅是你們在的這個府裏發生了這種事情,我是不是可以 說,都是怪你們呢,因為你們明明在府卻還發生了這種事情。”她聲音微微低冷了下去,啧笑了一聲,“你們哀聲怨道,想着讓王爺去你們院裏,大可用你們的法 子,讓王爺去你們院裏。關于這點,我不會幹涉。”

“但是去不去你們那裏,又與我有什麽關系?”沉洛衣斜睨了那人一樣,薛長歌被說的一張小臉漲紅,站在那裏搖搖欲墜的好不可憐,但是沉洛衣依舊沒有客氣,“他不去你們院裏,只能說明他對你們不感興趣。”

聽 到這句話,薛長歌已是眼含淚花,一臉的嬌弱纖柔,“王妃,大家同是侍候王爺的人,何必将話說的如此難聽。”她本就滿腔緊張,此時被說的更是臉上挂不住。若 不是顧烜完全不寵幸她,她也不至于跑到這裏來求沉洛衣,“王妃本就受寵,哪裏又知道妾與其他姐妹的苦。”她這倒是實話,她這個側妃,顧烜就不曾動過她,在 楊億瑤來了之後,顧烜更是沒拿正眼看過她,然而沉洛衣,不管怎麽說,顧烜都是會往她房裏跑的。

她為了得寵,把自己僞裝的那麽好,她以為王爺就是喜歡溫柔嬌弱的,所以才會在這個路子上下足了功夫,看着和自己僞裝出的性格無差別的楊億瑤,她是怎麽也想不明白,為什麽王爺就是不喜歡她呢?

沉洛衣瞧着她那副樣子,也只是冷眼啧笑,“你若要哭,回去自己屋裏哭着,在這裏哭,是想告訴別人,我欺負了你嗎?”

安安分分如思琴,沉洛衣心裏有數,知道該如何對待。但鬧騰如薛長歌,自然就不用好臉相待。

“妾沒有那個意思。”薛長歌心中委屈窩火,但她不能對沉洛衣發脾氣,只怕她表現出一點怒氣來,沉洛衣就能找理由辦了她。“王妃,是妾一時失言,還望王妃勿怪。”有什麽氣,都得先壓下去。

每次都是這樣,在沉洛衣等着薛長歌更加鬧騰的時候,她就會迅速表達自己有錯,讓她勿怪。每次都是如此,讓她失望。

“沒什麽,你情緒一時激動,我了解。”她毫不在意的說着,接着又打發她,“那麽側妃還有其他事情嗎?”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