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奧援有靈
因武泊雅下令急速行軍，所以很快到達距溏家鎮二裏左右的一個小山坡處。武泊雅讓一個士兵去偵察溏家鎮的情況。一個時辰之後，士兵回報，溏家鎮一切正常，并且因還未到關城門的時間，城門大開。
武泊雅說道：“看來他們還不知道我們已經來了，很好。單将軍，你帶領三千騎兵，快速沖進距我們較近的南城門。等那裏的守城士兵消滅之後，我帶大軍從南城門進入，攻占溏家鎮。”
單蛟龍點頭稱是并帶人走了。因為佚軍毫無防備，所以武泊雅帶領王家軍很快占領了溏家鎮。
打掃完戰場後，單蛟龍奉命來到門窗緊閉的大街上。城中百姓心中都十分忐忑，不知道這些将士如何處置他們。但令大家吃驚的是，他們沒有大開殺戒濫殺無辜，而是井然有序地清理戰場，頗有王家軍的風範。
這時單蛟龍開口說道：“父老鄉親們，我們是王越手下的将士。王将軍為國殺敵盡忠朝廷，但昏君聽信小人讒言，以莫須有的罪名殺死王家一百多口。但老天有眼，他的獨子王賢虎口脫險僥幸逃脫。可那昏君卻依然要把已逃到俛國的王賢斬草除根。我們迫于無奈才發起今天的戰事，幾日後佚軍便會來到這裏，我們自會全力作戰。現在我已經下令打開了城門，大家可以随時離開。”
聽完這番話的百姓們心中寬慰不少。這時，單蛟龍向大家行禮三次。衆人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激動，紛紛跑出家門。大喊道：“不就是叛國嗎？昏君無能奸臣當道，這樣的國家不要也罷。再說，即便我們不反，清白的王将軍都輕易地被殺害了，更何況是我們。橫豎都是死，不如反了！”
單蛟龍更是激動地說道：“在此我代全體王家軍向大家保證，我們定當秋毫無犯誓死保衛大家。”
百姓們都歡呼雀躍一片歡騰，看到這個場景的武泊雅會心一笑。這雖然只是一場小小的勝利，但對鼓舞士氣的作用卻是巨大的。溏家鎮雖與偌大的佚國比起來，顯得是那樣的渺小。但他堅信，日後王賢定會帶領王家軍報殺父之仇。
佚國會寧的金殿上沒有往日的莊嚴肅穆，倒是平添了幾分集市上的喧鬧。滿朝文武大臣，有的争論的面紅耳赤，有的搖頭嘆息，更有的低頭不語。而坐在龍椅上的皇帝更是緊鎖眉頭。
這時，站在第一排的鄭炎出列行禮說道：“陛下。”
皇帝如同得了仙丹似的急切地問道：“愛卿快說。”
鄭炎說道：“王越餘黨背叛朝廷，與俛國串通一氣，占領溏家鎮。如不剿滅的話，便更會助長其嚣張的氣焰，不知他們以後還會做出什麽事情。況且俛國乃彈丸之地，自己的口糧都是問題。試問，又能給這些反賊多少糧草？”
皇帝聽後頻頻點頭說道：“言之有理，朕決定出兵剿滅反賊，揚我佚國威嚴。”
這時，從朝班中走出一位頭發花白身材清瘦但目光如炬的老臣。他叫趙堂清，是佚國三朝元老。趙堂清行禮說道：“陛下三思啊！”
皇帝不耐煩地說道：“你沒聽到嗎？國丈都講的這般清楚了，你還要說什麽？”
趙堂清說道：“王越餘黨的确人數不多，但他們每一個人都久經沙場，況且又熟知我們的底細，這一戰我們未必勝券在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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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朝班中的一名黑臉壯漢大聲嗤喝道：“難道我們就這麽不堪一擊嗎？”說話者是由鄭炎一手提拔起來的将軍，劉勇。他怒視着趙堂清，惡狠狠地說道：“他們久經沙場，我們是吃閑飯的嗎？”
這時，皇帝開口說道：“都別說了，朕意已決，出兵剿滅反賊！”
趙堂清跪下說道：“陛下，現在國庫空虛······”他還沒說完。
皇帝生氣地說道：“王越生前竟敢調戲朕的愛妃，死後他的餘黨又占領溏家鎮。”
趙堂清情緒激動地說道：“他們之說以占領溏家鎮，只是覺着在處理王越的事上過于嚴苛。如果陛下下旨，赦免王越之子王賢，他們一定會退兵的。”趙堂清直到現在才說出這些話，是因為他太了解皇帝了。雖然知道他會生氣，可眼下顧不了這麽多了。
皇帝氣得咬牙說道：“你說什麽，讓朕赦免他的兒子！”
趙堂清點頭說道：“陛下，此戰如果勝了，一切皆好。但一旦敗了，便會動搖佚國根基的。”
皇帝氣得一拍龍案叫喊道：“你這個老匹夫，一直偏袒那些反賊，居心何在？朕念你是三朝元老，就不責罰你了，養老還鄉吧。”說完，把臉轉到一邊。
有幾位大臣剛想為趙堂清求情，但又因為害怕皇帝而停下了。但鄭炎心中歡喜道：“太好了，又走了一個。”
大臣們默默地看着這位三朝元老老淚縱橫地用顫抖的雙手摘下頭上的官帽，然後向皇帝磕了三個頭，黯然地轉身向下走。突然，他大喊道：“先帝啊，佚國不久矣。”說完猛地向殿上的紅柱沖了過去，撞頭而死。
但皇帝不但不反省趙堂清為什麽這麽做，反而氣得大吼道：“來人啊，将這個老匹夫拖下去，扔到荒郊野地裏。”說完拂袖而走。
朝堂上的這些大臣們，有人異常歡喜，有人憐憫趙堂清，更有人擔心自己的将來。
晚上，在一處隐秘的庭院處，一盞油燈照亮了昏暗的屋子。有兩個身穿便服的人低聲說着什麽。一個身穿藍色長衫相貌清秀，三十左右歲的男子名叫張義。坐在他對面年紀稍長的紅臉壯漢叫謝庭。
謝庭說道：“張第，今天在朝堂上發生的事你也看到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明日陛下會封劉勇為帥帶兵出征，但他一定會讓咱倆也随他去的。”
張義疑惑地問道：“為什麽是你我二人，也許他會讓別人去呢？”
謝庭卻說道：“絕無可能，你想想看。放眼望去，朝堂上除了那幾個稍有些骨氣的文官外，不都是國丈的人嗎。先別說他們功夫平平根本不是王忠和單蛟龍的對手，就算是他們打得過，國丈會舍得自己辛辛苦苦提拔的人有危險嗎？再說，他們也要留個後手啊，萬一戰敗了，不是得找替罪羊嗎？”
張義生氣地說道：“這個鄭炎真夠狠的。打勝了，是劉勇的功勞。打敗了，則因我們。我就不明白了，如今在朝堂上，保官難，保自己的人頭更難。”
謝庭搖頭說道：“你想的太簡單了。如果真的打敗了，不但你我人頭不保，而且咱們的一家老小怕是要被斬草除根。”
張義着急地說道：“我們忠心耿耿上陣殺敵，就算是敗了，罰我們便是，怎會牽連他們？”
謝庭則說道：“若論忠心，咱倆誰能比過王越？可你看看他的下場，如果真的敗了，陛下必然會震怒。鄭炎為了平息陛下的怒火，一定會将矛頭指向我們。到那時，陛下會想起我們的忠心嗎？”
張義着急地說道：“這可怎麽辦呢？你我都知道劉勇那幾斤幾兩，咱倆雖比他強，但也不是王忠和單蛟龍的對手啊。更何況現在又冒出一個武泊雅，據說是王越的師兄，定時比王越還厲害。謝兄，難道就沒有辦法了嗎？”
謝庭看着他說了兩個字：“謀反。”
張義一聽大叫道：“謀反！”
謝庭立即捂住他的嘴說道：“小點兒聲。”張義點了點頭，謝庭将手拿開。
張義小聲地說道：“那可是誅九族的罪啊！”
謝庭卻說道：“橫豎都是死，不如走一步險棋，也許我們會劫後重生呢？”
張義試問道：“你的意思是投靠王家軍？但他們憑什麽相信我們呢？”
謝庭說道：“先将你我的家眷趁我今夜守西門，讓楊捷護送她們去溏家鎮。然後咱倆再殺了劉勇，用他的人頭當做見面禮。”
張義擔心地說道：“咱們都還不知人家同不同意，就這樣冒冒失失地把家人送到溏家鎮？”
謝庭回道：“現在是咱們求人家，如不這樣的話，人家怎麽會相信你？”
張義思索片刻，然後用手一拍桌子說道：“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就這樣，佚國朝堂上唯能帶兵打仗的将領安排好了如何打這場仗，并且這個決定也注定了佚國的滅亡。
第二天早朝，真如謝庭所料，劉勇為帥，謝庭和張義為左右先鋒，帶兵十萬即刻啓程。于是，在隆重的送行中，奏響了亡國之曲。
一路上，劉勇不斷地催促叫罵将士：“快點兒，你們怎麽像個娘們似的，沒吃飯嗎？叛軍已經占領的溏家鎮，咱們必須趁他們還未站穩腳跟之前，一舉奪回溏家鎮。”
張義悄聲對謝庭說道：“謝兄，劉勇這般急促行軍，此戰必敗。”
謝庭說道：“那時自然。雖然那蠢貨也知道兵貴神速，并且溏家鎮是佚國，俛國兵家必争之地。但他忘了，人家已在溏家鎮裏了。可咱們即使這樣拼命趕路，也要花上兩天的時間。到時人家突然偷襲，咱們必敗。不過你放心，楊捷他們應該很快就到溏家鎮了。”
溏家鎮內，武泊雅讓将士盡快修養身體，以待佚軍的到來。單蛟龍一臉不悅地說道：“先生，這一路咱們走到如此艱苦。可後邊的那些人卻像祖宗一樣，養尊處優。”
武泊雅說道：“事己至此，又何必說出來呢？再說咱們也不能責怪他們，這不是事先說好的嗎？眼下只管打敗佚軍即可。”單蛟龍點點頭。
就在這時，門外有人來報。說有一人要求見王忠将軍和單蛟龍将軍。二人互看一眼，武泊雅說道：“可知外面是何人？”
那人回道：“他沒告知姓名，不過從衣着來看，應是佚國人，并且他身後有近三十多名老幼婦孺。”
武泊雅說道：“搜身之後讓他們進來。”那人行禮稱是下去。
單蛟龍疑問道：“這會是誰呢？”
武泊雅則輕輕說道：“既是舊相識又是我們的貴人。”
單蛟龍不解地說道：“先生何出此言？”
武泊雅說道：“知曉你和王将軍的人，怎不是舊相識？帶着家眷前來，必有要事。現在開戰在即，過了河的卒子也許就能翻天。怎不是貴人？”
這時，楊捷和老幼婦孺們被帶了進來。單蛟龍一眼就認出為首的是楊捷，他是謝庭的貼身護衛，也是謝庭極為看重的人。因他平日行事素來低調，所以很多人都不認識他。而且在他的身後，單蛟龍認出在那些老幼婦孺之中，大部分是謝庭和張義的家眷。便問道：“楊捷，你帶着謝庭和張義的家眷來這兒做什麽？”
楊捷看了一眼武泊雅。
單蛟龍立即說道：“這位是武先生，自己人，但說無妨。”
楊捷還未開口，先是雙膝跪地，身後衆人也都紛紛跪下。
單蛟龍驚訝地說道：“你這是做什麽，快起來？”
楊捷說道：“末将求單将軍，快救救我家将軍和張義将軍吧。”
單蛟龍将他扶起，也讓大家起身。然後說道：“怎麽，他們倆也被那昏君抓起來了？”
楊捷搖頭說道：“不是。此次佚國派大軍來攻打你們，挂帥的竟是劉勇。”
單蛟龍仰天大笑道：“劉勇？他也能當元帥？”
楊捷也說道：“正因他為元帥，所以我家将軍和張義将軍料定此戰必敗。可劉勇是相國的人，所以遭殃的便是這二位将軍了。因此二位将軍将自己的家眷送到溏家鎮，以示誠意投靠你們。這樣一來，不但可以為冤死的王越将軍報仇雪恨，而且又可保一家老小的性命。”
意氣用事的單蛟龍剛想點頭答應時，一旁的武泊雅說道：“大家一路辛苦，不如先下去吃飯，然後再說。”
單蛟龍立即明白他的意思，便也說道：“楊捷，你們先去吃飯吧。”
楊捷沒有辦法，只好帶衆人下去。
然後武泊雅對單蛟龍說道：“你能确定他身後的那些人是謝庭和張義的家眷嗎？”
單蛟龍點頭說道：“以前在佚國時，曾幾次去他二人府上喝酒，所以我認識他們。”
武泊雅又問道：“這個劉勇到底是個什麽人？”
單蛟龍不屑地說道：“他呀，原是軍中普通的士兵。在一次戰事中，殺了敵軍一個小頭目，便讓他做了一個小官。可誰想到這個家夥雖有勇無謀，但極會溜須拍馬。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中，遇到鄭炎，便成了鄭炎的走狗。不到一年的光景，搖身一變成了将軍。”
武泊雅微微一笑說道：“原以為以逸待勞突然襲擊會以我軍最小的損失打敗佚軍，可現在看來，我們的損失還可以再降低。此事不宜拖延，将軍先找可信之人好好保護謝庭和張義的家眷。然後請楊捷進來。”單蛟龍點頭稱是并下去。
不一會兒，楊捷重新回到大廳。因單蛟龍對他說了武泊雅的來歷以及是王賢義父的身份，所以一進來就向武泊雅行禮。
武泊雅将他扶起說道：“時間緊迫長話短說，既然劉勇有勇無謀，所以我們的計劃是·····”
就這樣，一個完美的計劃為劉勇，為佚國開啓了死亡之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