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以身救父
身在王府的憶情一臉愁容地看着眼前的各色彩線,菊惠語重心長地說道:”憶情,你今天必須地學習女紅了,再過幾天你就八歲了.若再過幾年便是大姑娘了,不能整日裏像男孩子似的在外面騎馬瘋跑,”
憶情不樂意地說道:”可我不喜歡做這些.”
菊惠立即說道:”那怎麽行,你若一直這樣,往後誰敢娶你呀”
這時,王賢走進屋說道:”本王的女兒難道還愁嫁”
憶情見王賢來了,笑着撲到他的懷裏并撒嬌地說道:”父王,女兒不想學女紅.”
王賢摸着她的頭寵溺地說道:”好.”然後對菊惠說道:”以後別讓她學這些東西,能娶丫頭的人,是他幾世修來的福份.”
菊惠為難地說道:”可·······”她還沒說完.
王賢一擺手地說道:”本王早就想好了.等丫頭長大之後,為她選一位文武兼備體貼入微的人入贅王府.”
憶情笑着說道:”太好了,這樣就不用離開父王母親了.萬一他欺負我的話,我就告訴父王.”
王賢則說道:”欺負如果他膽敢對你有半分不敬,父王就砍了他的腦袋扔到府外喂狗！”
憶情有些害怕地說道:”砍頭”
王賢一本正經地說道:”傻丫頭,這叫以儆效尤.你的下一任丈夫就知道該怎麽做了.走,跟父王騎馬去.”
于是父女二人有說有笑地出了屋,留下了菊惠和那些彩線,她看着這兩個人的背景,無奈地搖了搖頭.
王賢和憶情來到馬場,正在騎馬的王忠和謝庭便催馬過來,并下馬向二人行禮.王賢說道:”無須多禮.”這時,下人們将王賢的烏骓馬和憶情的白雪牽了過來.于是四人一起在馬場裏馳騁.
過了一會兒,憶情繼續騎馬.而王賢,王忠和謝庭則下馬說話.謝庭對王賢說道:”再過幾日就是大小姐和二公子的生辰了,得好好慶祝一番.”
但王賢搖頭說道:”義父去世剛半年,本王不想大操大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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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王忠說道:”這半年裏，上至王爺您下至百姓,都過得沉悶不堪.尤其是那賀蘭鳴在得知先生去世後,只是派人送些東西,更有人傳言王家軍早已因先生的離世而軍心渙散.不如咱們借此機會一來讓大家都歡喜歡喜,二來也讓那些居心不良的知道我們依舊是讓人聞風喪膽的王家軍.”
王賢想了想,又看着随風奔馳的憶情便點頭說道:”好吧,這件事就交給你們去辦吧.”
幾天後,王府內張燈結彩高朋滿座.因菊惠臨盆之期已近,所以王賢讓她留在碧雲閣.當王賢看看臉上雖還有幾分稚氣但已有些男子氣概的俊馳,又看着圓潤的小臉上嵌着一雙猶如太陽般明亮的雙眸,身穿紅色水紋長裙外披粉色牡丹輕紗的憶情,不由地笑了.
三人來到前廳,衆人都不約而同地稱贊兄妹二人.俊馳害羞地低下了頭,而憶情也臉紅地拉着王賢的手.而後大家來到宴席處紛紛落座,開懷暢飲.
憶情看到大家又像以前一樣開懷大笑,心中也十分歡喜.可就在這時,她突然看到一個陌生的下人正朝這裏走來.就在她努力地想這個人是誰時,那人突然從懷裏掏出一支飛镖朝王賢打來.因為在場衆人都在喝酒聊天,誰都沒有注意到.但王賢身邊的憶情立即站起來撲到王賢的身上并大喊道:”父王小心!”
事情發生的太快了,等大家反映過來發生什麽事時,憶情已身中飛镖并流出黑色的血.那人剛想在拿出飛镖打向王賢時,便被馬鴻貞和孫立群給拿下.但那人用牙一咬,便從嘴裏流出黑色的血氣絕身亡.馬鴻貞立即掰開他的嘴,說道:”他牙裏藏有毒丸.”
但此時的王賢卻什麽也不顧,抱着憶情大喊道:”快去找大夫!”
而憶情虛弱地說道:”父王.”
王賢惶恐不安地說道:”丫頭,別怕.大夫一會兒就來了.”
憶情渾身發抖地說道:”父王,我好冷.”
衆人見此時的憶情面色發白嘴唇青紫,便都明白她身中劇毒.張靈用力地抓了一下王賢.王賢看了他一眼,再看看懷中的憶情,雖不願相信但事實依然告訴了他.雖然強忍着淚水不讓它流出來,但卻怎麽也止不住.淚水滴滴地落在憶情的臉上,憶情顫抖地用手拭去王賢的淚水說道:”別哭.”
王賢哽咽地說道:”傻丫頭,為什麽攔那只飛镖你難道不知父王不想讓你受傷嗎”
但憶情說道:”可是憶情也不想讓父王受傷啊.父王,我是不是要死了”
王賢哭着搖頭說道:”不會的,父王不會讓你死的.”
憶情有氣無力地說道:”聽說人死之後,都會喝一碗孟婆湯,這樣就會忘記今世所有的事.但女兒不會喝,女兒要永遠記着父王.等再投胎時,還,還做父王的女兒.”
此話一出,王賢的心猶如刀絞,大喊道:”不,父王不是一個好父親.”
憶情輕輕地搖頭說道:”父王是好父親.不過,到那時父王會認出憶情嗎”
王賢用力地點頭說道:”父王一定能認出丫頭的,到那時父王會将父王的所有都給你,每天都陪着你,不讓你受半點委屈.”
憶情微微地笑了一下,輕輕說說道:”真好.”然後便沒了呼吸.
王賢嘶聲裂肺地叫喊道:”丫頭!”
在場的衆人都為憶情的孝心所感動,但只有張靈在思考誰會有這麽大的膽子,竟敢做出這樣的事.
這時,從門外慌慌張張地跑進一個副尉大聲喊道:”不好了,城北前集結了由鄭炎帶領的佚軍,而城南又來了由賀蘭鳴率領的俛軍.”
張靈立即問道:”總共有多少人”
副尉回道:”大概十五萬人.”
王賢把憶情的屍體慢慢放下,然後站起來就要往外走.張靈急忙攔住他說道:”王爺,不可啊.”
眼中充滿血絲的王賢怒視地說道:”不可他們是殺死丫頭的兇手,本王要為她報仇!”說着用手推開了張靈.
張靈立即跪下雙手抱住王賢的腿說道:”師傅生前是怎麽囑咐您的”
王賢低頭看着他.
張靈繼續說道:”您答應過他無論發生什麽事,都不會貿然出兵.現在佚軍和俛軍突然出現,不就表明他們事先早有預謀嗎今天若不是大小姐擋下這只毒镖,此時躺在地上的人就是您啊!到時這裏群龍無首,他們便會輕而易舉地剿滅我們!”
衆人也都跪下.
王賢仰天咆哮,而後扶起張靈,又對衆人說道:”你們也都起來吧.”然後對張靈說道:”子敏,本王現在心煩意亂,想不出妙計破敵.幫本王想一個吧.”
張靈說道:”王爺,倒是有一破敵之策,可不但要有些難為王爺,而且要損失百姓的家具.”
王賢說道:”說來聽聽.”
張靈說道:”請王爺分別上東,南城門察看佚軍與俛軍營地,一定要面帶輕松鎮定,不能漏出絲毫悲憤之情.這樣就會使得他們誤認為刺客失了手,便會自亂陣腳.然後今晚我們集中所有兵力攻打俛軍.”
孫立群不解地問道:”為什麽先攻打俛軍,攻打佚軍不是更容易嗎”
張靈則說道:”俛軍應是此戰的主力,如果我們打敗俛軍,那佚軍則不攻自破.”
王忠問道:”今晚就攻打是不是太倉促了,這裏只有五萬兵力,其餘兵力都在各城，不如等他們出兵與我們裏應外合”
張靈搖頭說道:”如果只一國來攻,此法可行.但現在我們前後夾擊,就算加上其他城裏的兵力與這十五萬的敵軍相比,也是懸殊太大.所以要王爺先露面,他們必會慌亂,認為我們明日定會與他們決一死戰,因此今夜會放松警惕好好休息.這樣我們今夜偷襲才會有一線生機.”
王忠又問道:”那佚軍不會坐視不管的!”
張靈又回道:”城北前面是一片開闊地,但現在無法弄到大量木材,所以要用百姓家中的木材和家具,将其澆上油往城下扔,再用火箭點燃.讓大火替我們守北城門,再說,以鄭炎的性格一定會坐收漁翁之利.”
王賢聽完後說道:”就依此計.”
然後走到憶情的屍體處,将她抱起并走到她的房間輕輕地把她放在床上,用手摸着她的小臉說道:”丫頭,等着父王.”然後含淚走了出去.
當衆人看王賢六魂無主的神情,都心生不忍.張靈将一件外衣披在他的身上.然後大家陪王賢分別去了南城門與北城門.
看到鎮定自若的王賢後,鄭炎和賀蘭鳴不禁心中都有些慌亂.心想道:”以那名死士的飛镖功力,應該不會失手啊即便是沒有打中要害,飛镖上的劇毒也是見血封喉命喪當場.但現在看來王賢不但毫發無傷,而且還讓他有了防備.”因此他們都十分懊惱.雖然他們從數量上占有絕對優勢,且武泊雅已死,但是在王賢的身邊依然有許多能人異士.所以都料定明日是一場硬仗,便都傳令,讓衆将士今夜好好休息.
從城上下來的王賢叫人将城中的百姓都叫道府衙前.得到通知的衆人都急忙趕到,因為有些人已知憶情被害,有些人知道佚軍與俛軍大兵壓境,所以衆說紛紛.
王賢等人來到縣衙前,他向前走了幾步拱手說道:”諸位鄉親,現在我們腹背受敵,唯有一良策可打敗敵軍.但需要各位的幫助.”
人群中有人大喊道:”王爺,需要我們做什麽盡管說.”
王賢說道:”本王想借諸位家中的木材和家具,用他們做成一道防線.既可以阻止佚軍進攻又能保護城池.這樣所有王家軍全力攻打俛軍.如果本王還能活着回來,日後一定償還大家.但如果·····”他還沒說完.
百姓們激動地叫喊道:”我們能過上今天的好日子,全因有王爺和王家軍.別說木材家具,就是我們的命,也都毫無怨言,請王爺稍等片刻,我們即刻就回.”說完衆人紛紛回去.
王賢沒有心情去感激大家的慷慨相助,轉過身對張靈說道:”這裏就交給你了.”然後離去.其他人雖想陪他回去,但都被他攔住.
獨自一人的王賢來到憶情的房間,丫鬟們正跪地啼哭.他先叫一個丫鬟去打盆水,然後又讓人找出憶情生前最喜歡的衣服和首飾.
王賢輕輕地給憶情洗臉,邊洗邊哭道:”丫頭,這時父王第一次給你洗臉.要是弄疼你了,就告訴父王.”然後用毛巾把她她臉上的水擦幹,又将抱起來,并讓一個丫鬟扶住她.王賢用他粗壯的大手為她梳頭盤發.當他将一支藍蝶玉釵□□憶情的發髻中說道:”丫頭,父王梳的不好.但父王會好好學.等再見到丫頭時,一定為你梳個漂亮的發髻.”
當王賢給憶情梳洗完并換好衣服之後,摸着她圓圓的小臉說道:”丫頭,父王要去與那些害死你的人打仗了,在這裏乖乖的啊.”然後起身對下人們說道：“無論是誰都不許進大小姐的房間。”下人們行禮稱是。
但當紅菱得知前廳出事之後，高興地說道：“太好了，憶情已死，菊惠還有什麽能讓王爺留戀的。”但她突然想到菊惠即将臨盆，萬一這一胎又是個女兒，那王爺不就又·····。想到這裏，她急忙叫來了她的陪嫁丫鬟綠春，讓她找來一個産婆。
一會兒，産婆來到她的房間。還沒等産婆行禮，紅菱先将兩個金元寶放在她的面前。産婆那裏見過這麽多的錢，看得兩眼放光。紅菱說道：“想要嗎？”産婆連連點頭。然後紅菱對她說道：“一會兒會有人生孩子。如生下女嬰，立即掐死。但生下男嬰則保住。但那個大人，我要她永遠都不會有再孕的可能。如果辦成此事，這兩個金元寶就歸你了。”
産婆點頭說道：“奴婢一定辦好此事，讓您滿意，”
紅菱笑着将一個金元寶遞給她說道：“先拿着，等事成之後，再來取另一個。”
因為王賢事先告訴所有人不許告訴菊惠關于憶情的死訊，所以她問俊馳道：“怎麽就你一人回來了？憶情呢？”
俊馳支支吾吾地說道：“憶情讓父王陪她玩會兒，可能一會兒就回來了。”
菊惠說道：“你父王就是太寵她了。”
這時，一個名叫璇兒的丫鬟邊跑邊喊道：“主人，不好了，出大事了！”
菊惠急忙下床問道：“出什麽事了？”
璇兒氣喘籲籲地說道：“府裏來了刺客，大小姐為了保護王爺身中毒镖而死。”
聽完後的菊惠猶如五雷轟頂，差點兒暈了過去，下人們急忙扶住她。菊惠看着俊馳大喊道：“她說的是不是真的？”
俊馳一下子哭了，說道：“父王不讓我告訴你，說怕你驚了胎氣。”
菊惠見這件事是真的，突然急火攻心地吐了一口鮮血，然後捂着肚子喊道：“啊，快，快去請産婆。”
一些下人将菊惠扶上床，而另一些下人則去請産婆。剛一出府，就遇到的紅菱安排好的産婆。于是就将她請到碧雲閣。
産婆先讓其她人都到外屋候着，然後給菊惠接生。因為驚了胎氣，菊惠足足用了三個時辰才生下孩子。産婆一看是個男嬰，就先将孩子放到一旁。對昏迷不醒的菊惠做了手腳，使其血流不止。當大夫趕到時，雖保住了她的性命，但已無生育能力。
聽完産婆描述後的紅菱放生大笑，然後把那一個金元寶交給産婆。正當産婆專心致志地看金元寶時，紅菱悄悄地拿起一個燭臺，朝她恨砸數下。等确定她死了以後，讓綠春和秋蘭把産婆裝到一個布袋裏，搬到千鯉池，在袋口處栓了一塊大石後，将其投了進去。
站在一旁的紅菱猙獰地笑道：“如山，以後你就是這個家裏的繼承人了，再沒有人與你争了！”
一個時辰後，菊惠醒來的第一句話便是：“是男是女？”
一個丫鬟回道：“是位公子。”
菊惠眼一閉，流下了眼淚。過了一會兒，她發現下人們的神情古怪，便問道：“發生什麽事了？快說，不許瞞我！”
下人們立即跪下說道：“大夫說，說主人以後不能再生養了。”
菊惠睜大眼睛地說道：“什麽？我以後不會再有孩子了？”說完便暈了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