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未雨綢缪

晚上，王賢在重華宮宴請有功之臣。宴席上，衆人開懷暢飲好不熱鬧。王賢也一邊喂馨兒吃飯，一邊與衆大臣把酒言歡。快結束時，王賢對謝庭說道：“謝将軍，從明日起你到楚國各地尋找一位絕色美女。”

此言一出，大家都不說話了。因為王賢一向不喜美色，所以大家面面相觑。但只有張靈微微一笑。謝庭先是一愣，然後趕緊行禮稱是。

王賢一皺眉。然後又對魯盛說道：“魯愛卿，國庫裏還有多少銀兩？”

魯盛行禮回道：“兩萬兩黃金，五十萬兩白銀。”

王賢又問道：“一年之內，國庫還能進賬多少？”

魯盛答道：“一萬兩黃金，四十萬兩白銀。”

王賢點點頭，對馬鴻志說道：“馬愛卿，明日你帶三千兩黃金，十萬兩白銀去涼國湘黎，面見南宮浩。如他同意侵擾俛國，這些錢只是定金。若朕滿意的話，還會再加錢的。”

馬鴻志行禮稱是。但很多大臣不明白王賢這是要做什麽。

宴會散後，衆人出宮各自回府。馬鴻貞對馬鴻志說道：“鴻志，今日陛下怎麽又要找美女，又讓你去涼國的？”

但馬鴻志則說道：“陛下這是在消耗俛國和越國的國力。石景胥好色，找一位美女不但可以消耗越國財力，還能為我們提供其情報。而賀蘭鳴雖頗有作為，但若連年征戰呢？我們楚國休養生息，而他們卻得不到片刻休整。若再與其交手時，豈不是事半功倍。”

馬鴻貞敬佩地說道：“陛下太高明了。”

馬鴻志點頭說道：“不出幾年，越國和俛國定會歸楚國的。”

當王賢抱着馨兒回椒房殿的時候，馨兒問道：“哥，今天怎麽沒看到單将軍？他什麽時候回來啊？”

王賢停下腳步，低頭問道：“丫頭，你想單将軍了？”

馨兒點頭說道：“今日宴席獨缺他一人。”

王賢面色凝重地說道：“他不會回來了，到天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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馨兒傷心地哭了起來。王賢急忙哄她說道：“別哭啊，丫頭。單将軍可在天上看着你呢！”

馨兒哭着問道：“真的？”

王賢一邊給她擦眼淚一邊說道：“當然了。”

但馨兒卻說道：“可是我看不見他啊。”

王賢沒有說話，因為他真不知該如何說下去。

突然，馨兒高興地說道：“我想到辦法了。師傅說過，有好多英雄去世之後，後人會為他們立碑建祠。不如，我們也為單将軍建一個祠堂。這樣，我們就能天天看見他了。還有啊，武爺爺也是一個大英雄，也把他的牌位放在祠堂。每日為他們焚香上供，你說好不好？”

王賢看着慈愛善良冰雪聰明的馨兒點頭說道：“丫頭，你第一個擺放的牌位應是你的父親，他是一位頂天立地的英雄。”

馨兒點點頭。王賢不怪她忘記擺放她父親的牌位。因為她剛滿月時，田桦霖就為救她而死。在她的腦海之中，‘父親’只是一個詞而已。因此，她會為單蛟龍而哭泣，但對她的父親。

王賢問道：“這個祠堂取什麽名字呢？”

馨兒說道：“這祠堂裏面的牌位都是大英雄，就叫英魂堂。”

王賢笑着說道：“真是個好名字。明日就命人建造‘英魂堂’”。

二人來到椒房殿，王賢熟練地為馨兒洗漱并哄她睡覺。因為忙了一天，馨兒很快地在王賢的懷裏睡着了。可王賢卻睡不着，看着懷裏熟睡的馨兒，再想到英魂堂。不由地讓他回想起種種往事。

曾幾何時，年幼的自己因思念父親而哭泣，是單蛟龍他們耐着性子哄自己開心。當自己身陷危險時，他們不顧自己的安危去解救保護自己。他們何嘗不是英雄呢？也許，英魂堂裏的牌位會越來越多。也許，在某一天，馨兒會将自己的牌位放進英魂堂。他不怕死，只是希望在這一天來臨時。自己将所有的仇報完，讓馨兒和念憶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因此，這一夜他沒有睡意。

同樣沒有睡意的還有後宮中衆位嫔妃。大多數妃嫔都只是滿腹抱怨，雖楚國度過難關，陛下平安而回。但卻還想往常一樣地住在椒房殿，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見他一面。

長春宮裏的晨煊一臉不悅地說道：“在父皇眼中，只有椒房殿和飛羽殿。”

詩藍則說道：“現在應該慶幸陛下全身而回，你依舊是至高無上的皇子。再說，母妃平日裏是怎麽教導你的，小不忍則亂大謀。”

晨煊緊鎖眉頭地說道：“可在兒臣前面有如山和俊馳，他日馨兒若旦下皇子。無論立嫡立長，都與兒臣無緣啊？”

詩藍卻一笑說道：“母妃自會為你處理好一切的。你只需在你父皇面前，表現出是一位智勇雙全仁愛忠孝的孩子就行了。”

晨煊點頭稱是。

第二天，馬鴻志帶着金銀，在由一對精兵的護送下去往涼國都城湘黎。

幾天後，衆人來到湘黎。但馬鴻志并沒有着急地去面見南宮浩，而是先要去拜見兵部尚書袁宏。此人在涼國人脈甚廣，即使在朝廷之中也有不少心腹。雖然他确實有些本領，但卻有個致命的缺點，貪財。因此，馬鴻志在安排好住處後，便帶着幾名兵丁擡着兩個木箱來到袁府。

袁宏聽到下人禀報，有位自稱是他的故友并帶着兩個木箱想求見他。他猶豫片刻，然後對下人說道：“請他在大廳等我。”下人行禮稱是。

被下人引領到大廳的馬鴻志等人一邊等着袁宏，一邊欣賞着大廳。這個大廳真可謂稱得上是金碧輝煌。大廳左側懸挂着王羲之的《蘭亭序》，右邊挂着歐陽詢的行書《張翰帖》。廳內的木料皆是上等紫檀。桌上擺放着素三彩獅子燭臺，一對青花豆青釉堆塑雙魚瓶裏放着幾只新鮮綻放的牡丹。

正當衆人在心裏暗自贊嘆時，袁宏邁步走了進來。馬鴻志見此人衣着奢華，便料想他就是袁宏。因此拱手行禮說道：“在下見過袁大人。”

袁宏見眼前之人器宇不凡，便客氣地問道：“您是？”

馬鴻志一笑說道：“楚國馬鴻志。”

袁宏聽後便是一驚，他知道楚國剛以一國之力對抗三國并快速滅掉佚國。但涼國與楚國素無來往，這位出名的唇槍舌劍口吐蓮花的馬鴻志為何來此呢？因此，他疑惑地看着馬鴻志。

馬鴻志笑着走到兩個箱子旁并打開，見慣珍奇異寶的袁宏也不由地目定口呆地看着箱裏滿是色澤飽滿珠圓玉潤的東海珍珠。馬鴻志見他雙眼直直地看着珍珠，心中便有九成把握。然後說道：“大人，這是我家主公送您的禮物。不知，可還稱心？”

袁宏喜笑顏開地點頭說道：“這禮物也太貴重了。”

馬鴻志則說道：“像大人這樣剖蚌求珠的人才，唯有珍珠才能配上大人啊。”

一句話說道袁宏開懷大笑，然後說道：“馬大人，有話請直說。需要袁某幫什麽忙？”

馬鴻志回道：“在下給涼國送錢來了。”

袁宏吃驚地看着他。

馬鴻志說道：“想必您聽說了楚國近日發生的事。主公恨透了總挑事的俛國，怎奈楚國沒有實力與其一較高下，故此讓在下前來面見陛下。如果同意出兵俛國，三千兩黃金十萬兩白銀便是定金。以後的糧草錢自會運來。主公希望袁大人在明日朝廷上能美言幾句，足矣。”

袁宏自然開心，無論事情成功與否，這些珍珠已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因此笑着說道：“馬兄放心，明日袁某定當盡力為之。”

馬鴻志又與他交談一會兒，便離開袁府。

次日，金殿上的南宮浩聽到楚國馬鴻志求見時，衆人既驚訝又好奇。南宮浩雖不是為明君，但也非無能之輩。于是，他便宣馬鴻志觐見。

只見馬鴻志走在前面，幾個壯丁帶着幾大箱金銀走在後面。衆人都知道楚國因商富國，財寶堆山。可這大搖大擺地擡着金銀，都不知緣由。

南宮浩看了一眼金銀，然後對馬鴻志說道：“今日之舉是何用意啊？”

馬鴻志便将來意說了一遍。但當他剛說完，從朝班之中走出一位大臣行禮說道：“陛下，臣認為此事不妥。如果我們率兵攻打俛國，俛國必會拼死反抗。我們雖會勝利，但也會傷了涼國元氣。萬一這時楚國為争俛國土地與我們開戰，涼國則兇多吉少，故請陛下三思。”

而袁宏出列行禮說道：“陛下，臣倒認為此事可行。此戰一切開銷皆由楚國出錢，并且俛國不過是個彈丸之地。我涼國兵多将廣，滅俛國不需吹灰之力。”

馬鴻志拱手行禮說道：“陛下，若不是楚國人才不濟，也不會讓在下千裏迢迢來此。這些錢可是楚國上下一點一點攢起來的。若真的滅了俛國，我們只要四成土地，其餘皆歸涼國。”這些話着實讓南宮浩動心了。

此時，精明老道的郭丞相行禮說道：“陛下，剛才幾位大人說的都有道理。不如這樣，我們派兵不時侵擾俛國，使其沒有時間休養生息。這樣，涼國無需擔心傷了元氣，楚國又可滅了俛國。”

南宮浩拍手稱贊，因為這樣一來，涼國不但不損元氣還能賺一大筆錢。而馬鴻志則心中暗自說道：“很好，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但謝庭這邊卻四處碰壁，他走了好多個地方，見到的都是庸脂俗粉，急的他嘴角都長了幾個大疱。正當他打算離開江郡時，突然見街道上跑來還多人，便攔下其中一人問道：“發生什麽事了？”

那人回道：“你是外地來的吧，今天有人要問斬了，還是位漂亮姑娘呢。”

于是，謝庭好奇地随他們來到刑場。刑場裏擠滿了人，監斬官正襟危坐在桌案前，高聲問道：“趙夢蕊，臨死之前還有何話說？”

趙夢蕊說道：“只求大人能照看家中老母。”

謝庭看着這位叫趙夢蕊的女子，只見她長得一張小巧的瓜子臉，肌膚雪白如玉，眼似水杏勾人魂魄，唇不點而紅，眉不畫而翠，真是紅豔凝香驚為天人。不由得讓謝庭這位見慣美女的人都被她的美豔所折服。

這時，監斬官站了起來，剛要喊：“行刑”時，謝庭大喊道：“刀下留人！”

監斬官見從人群之中走出一位器宇不凡的人，既然他敢說刀下留人，那一定不是販夫走卒。他剛想詢問謝庭是誰時，只見謝庭從腰中拿出只見的腰牌亮給他看。監斬官一見腰牌就知道眼前此人不但在昌陵做官，而且地位很高。于是，他立即跪下行禮說道：“下官蔣紹拜見大人。”

謝庭讓他起身并說道：“人命關天，蔣大人可查仔細了？”

圓滑的蔣紹立即看出這裏的端倪，便拱手說道：“正如大人所說，人命關天。不如先将人犯押回去，由大人親審可好？”

謝庭一笑，點點頭。而後蔣紹陪着謝庭走在前面，趙夢蕊被押着走在後面。百姓們也都為趙夢蕊捏把汗，不管怎樣，今日不會死了。否則，真是可惜了這麽一位善良美麗的姑娘。

衆人回道府衙內，謝庭走到趙夢蕊面前說道：“你做了什麽事要被砍頭，不用怕，一五一十的說出來。”于是，趙夢蕊就将事情的經過講了一遍。

原來，趙夢蕊的父親在她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母親雖想改嫁，但怕她受到異兄妹的欺淩，便含辛茹苦地獨自将她撫養成人。但因母親為了生計長期勞作，所以身染重病。但家中貧窮，她便賣了家中略值錢的東西，得了二兩銀子請大夫為母親醫治。可當她拿着藥方抓藥時，發現錢不夠，就向掌櫃的哀求能否先将藥拿走，欠下的錢改日再還。但掌櫃的竟然起了色心，如答應做他的小妾，便不要錢了。趙夢蕊見年近六旬的掌櫃的提出這個無理的要求，十分惱怒就要走。但掌櫃的一把抱住她就往後院走，趙夢蕊在拼死掙紮時，拿起一個木制包銀的大算盤想掌櫃的的頭砸去。不巧的是正打中太陽穴，掌櫃的命喪當場。藥鋪的夥計們将她押到府衙。雖然事出有因，但畢竟死了人，因此被判死刑。

趙夢蕊哭道：“大人，民女不怕死。但可憐家中老母現在還躺在床上，無人照料”

謝庭見她泣不成聲，并且蔣紹并未否認，便斷定此事是真的。于是，他轉過身對蔣紹說道：“蔣大人，先看看這封書信吧。”

蔣紹雙手接過書信看完之後，立即跪在地上。因為這封書信是王賢親筆所寫，大致內容是命各地官員全力配合謝庭尋找美女，并不許聲張。

謝庭笑着把蔣紹扶起來問道：“蔣大人，我想悄無聲息地将她和她的母親帶走，你能做到嗎？”

蔣紹連連點頭說道：“下官一定辦好，請大人放心。”

謝庭又對趙夢蕊說道：“你只需做一件事，不但有人只好你母親的病，你還不要砍頭，你”

他還沒說完，趙夢蕊跪下說道：“民女願意。”

當天下午，江郡的百姓們就聽說趙夢蕊自殺身亡，并且她的母親也因喪女撞牆而死。都不禁可憐這對母女。但他們不知道的是，這母女二人早已雖謝庭去往昌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