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兵者詭道

因為高偉祺的動作實在是太快了，當石景胥得知消息時，越國掌握的佚國土地已全部歸了楚國。火冒三丈的石景胥大罵王賢忘恩負義，又罵守城将官沒用。

大臣們都沒說話，乖乖地站在那裏聽着，但卻各懷心事。一些人認為這次楚國進攻，絕不會只是收回佚國這麽簡單。也許，他們的目标是越國和俛國。因此要明哲保身，無論誰做皇帝，只要自己依舊錦衣玉食就好。

而像周雲烨這類人想得就簡單多了，他們認為這是一次升官發財的好機會。若能挂帥出征并得勝而歸，那必定是封王拜相。

獨有幾位老臣痛心疾首，他們能隐約感覺到越國已有亡國的危險了。但無奈的是，自己是文官，不能上陣殺敵保家衛國。

過了一會兒，石景胥罵夠了，便說道：“諸位愛卿，楚國來犯，何人願挂帥出征啊？”但話音剛落，只見從殿外疾步走來一個太監跪下行禮說道：“陛下，青州八百裏加急所送密函。”

福安急忙走下殿接過密函，再送到石景胥手中。石景胥看完之後，不由怒火沖天地大喊道：“王賢，你這個卑鄙的小人，朕和你勢不兩立！”

有一位名叫司馬然的老臣行禮小心翼翼地問道：“陛下，不知這密函裏寫了什麽使龍顏大怒？”

石景胥怒聲說道：“王賢率兵十萬攻下我青州！”

殿上衆人皆吓得魂不附體，雖然預感到王賢會攻打越國，但沒想到他竟會分兵攻打。

司馬然行禮說道：“臣建議應聯合俛國，以兩國之力·······”

他還沒說完，石景胥立即說道：“楚國的唐翰玉以率兵正在攻打俛國。楚國背靠大海，有天險保護。因此，他們才敢将所有兵力都拿出來，并且還兵分三路。”

但司馬然則說道：“人心不足蛇吞象。兵分三路，并就消弱了實力。如果我們将全部的兵力都用來對付王賢，鹿死誰手猶未可知。”

石景胥心有不甘地說道：“你的意思是放棄佚國？”

司馬然搖頭說道：“等打敗王賢之後，再收複佚國也不遲啊。”

石景胥點頭說道：“那何人為帥呢？”

這時，周雲烨的好友苗啓将軍走了出來行禮說道：“陛下，末将不才願為陛下分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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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朝廷上下無将才可用的石景胥也認為苗啓是唯一的人選，剛想封他為帥時。司馬然行禮說道：“陛下，老臣保舉一人。”

石景胥問道：“誰？”

司馬然回道：“江彤豪。”

石景胥沒有說話。因為三年前，自己殺了衛祺紹全家。因為江彤豪是衛祺紹的心腹大将，就把他貶到臨水縣了。

司馬然知道石景胥的所想，便說道：“江彤豪為人耿直精忠報國，他定會去的。”

石景胥便點頭說道：“傳朕旨意，封苗啓為帥，江彤豪為先鋒并率兵二十萬直赴青州。”

這邊的石景胥剛安排完，另一邊的賀蘭鳴卻為糧草發起愁來。因為涼國連續三年侵擾俛國，使得本就國小地少的俛國糧庫中沒剩多少存糧。他雖知楚軍這次的目的是要滅了俛國，雖想求助他國，但越國已自身難保，涼國是戰敵。仵國，昊國雖是幾國之中最大的國家，但仵國的老皇帝剛剛去世，新帝登基不久，根基不穩。而昊國是游牧國家，雖舉國皆兵，但他們不搞外交。因此，明知這一仗兇多吉少，但也只能硬着頭皮帶兵來到已被唐翰玉所攻占的秦川。

唐翰玉知道俛軍卻糧，定會派重兵把守。于是讓杜辰宇和齊旭東帶精兵突襲糧倉。盡管賀蘭鳴已派精兵将軍把守糧倉，但面對楚軍的虎狼之師也無可奈何。失去糧倉的俛軍很快就失去了戰鬥力。不到幾天的功夫，俛國被滅。賀蘭鳴拔劍自刎。

唐翰玉派人将賀蘭鳴的人頭獻給王賢，王賢看着人頭滿意地說道：“丫頭，大仇已報，瞑目吧。”

可嘆一代枭雄就這樣慘淡收場。也許會有人說他莫權篡位殘害手足，但必須承認他的治國之才。如果不是涼國連續侵襲的話，俛國不會這麽快地滅亡。只能說他命運不濟，遇到了王賢。

楚國三路大軍，已勝兩路。

當王賢得知越國派苗啓和江彤豪帶兵時，王賢輕描淡寫地說道：“子敏，吩咐下去，五日之內高挂免戰牌。”

張靈行禮稱是下去。但當謝庭和李令屏得知命令時，不解地問道：“丞相，我們此次前來不就是打仗的嗎？就這麽輕易地讓越軍将我們圍住？”

張靈則說道：“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待其糧草用盡，便可不戰而屈人之兵。”

謝庭無奈地說道：“丞相啊，我們都是粗人。您說的話，我們一句都沒聽懂。”

張靈解釋道：“越國雖在人數上占優勢，但同時，人越多便消耗糧草越快。但如果我們現在就出城與他們打起來，豈不便宜了他們。再說，他們将帥不合·······”

他還沒說完，李令屏說道：“那我們在做些手腳？”

張靈搖頭說道：“但是缺糧這一點，就足夠了。”

第二天，越軍上下披挂整齊來到青州城下。但無論怎麽叫陣，城內未出一兵一卒皆高挂免戰牌。無奈之下，苗啓只好收兵。

但一連三天楚軍都沒應戰，這可急壞了苗啓。氣急敗壞的他在中軍大帳內抱怨道：“都說王賢如何如何了得，但現在卻像縮頭烏龜一樣閉而不出。”

江彤豪行禮說道：“元帥，這一定是他們的詭計。等我們糧草殆盡後，再與我們一決高下。不如我們每日只吃兩頓飯，節省糧草·····”

他還沒說完，苗啓不悅地說道：“你應該知道我們還有多少糧草。如果他們一直不出來，這點兒糧草遲早會耗完。本帥想好了，今夜就偷襲青州。”

江彤豪立即說道：“不可啊。他們既然想好以糧草對付我們，就一定也準備防止我們偷襲。此戰關系重大，容不得半點閃失啊！”

苗啓氣得一拍桌子喊道：“你是主帥還是我是主帥！”

江彤豪趕緊跪下行禮說道：“元帥息怒，末将只是一時心急口不擇言，還請元帥恕罪。”

苗啓輕蔑地說道：“本帥忘了，江将軍以前一直跟随衛将軍的。可縱然再有本事，不還是死在一個女人的手裏。不知久戰沙場的他，在九泉之下會有何感想？”

本就一直壓火的江彤豪聽到這裏便忍無可忍，猛地站起來生氣地說道：“你有什麽資格說衛将軍。若他還健在的話，怎會輪到靠巴結的你來做元帥！”

苗啓怒火中燒地大喊道：“江彤豪，你好大的膽子，竟敢侮辱本帥！來人，将他拖出去斬了！”

話音剛落，賬內的其他幾員副将都跪下說道：“元帥，現在大敵當前。還未開戰便斬殺大将，豈不便宜了楚軍！不如等打完仗後，再行定奪？”

苗啓心想道：“此話有理，江彤豪的能力在我之上。等打完仗，再殺他也不遲。”于是，他說道：“江彤豪，本帥看在衆人為你求情的份上暫且饒你一命。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推出去，杖打一百軍棍！”

然後，江彤豪被帶出大帳。

苗啓蔑視地看了一眼走出去的江彤豪後，又對幾位副将說道：“你們都起來吧。準備一下，今夜偷襲青州。”

越軍這邊終日食不果腹，但楚軍這邊則大相徑庭。因為王賢知道越國是最難攻打的，所以在攻下青州城時，就運來了足夠大軍吃上一個月的糧草。這幾日，無仗可打的楚軍養精蓄銳，為站前做着準備。

這時，身在大廳的謝庭對王賢說道：“陛下，您不是說越軍會偷襲嗎？可這幾日他們并未有所行動啊？”

李令屏也說道：“每晚都讓那麽多人巡查，是不是太高估他們了？”

但王賢則說道：“不可輕敵，雖然苗啓是無能之輩，但也知道在糧草殆盡之前打敗我們。”

謝庭和李令屏行禮稱是。

這時，一個兵丁端着一盤剛烤好的牛肉走了進來。王賢讓他将其放在桌上并未食用，而是繼續說道：“不可掉以輕心，如有誰自予今誇決不輕饒。”

突然，從廳外走進一直嗅着香味的馨兒。當她看到桌上的烤肉時，笑道：“烤肉！”

衆人皆笑。王賢笑着對她說道：“小饞貓！”

馨兒立即說道：“人家才不是呢！”

王賢一邊拿起筷子一邊說道：“好，你不是。嘗嘗看，好吃嗎？”

馨兒笑着張開小嘴，邊吃邊不住地點頭。王賢輕輕地捏了一下她的小臉，然後又夾起一片肉放進她的嘴裏。

大家心中都暗自說道：“陛下真是太寵娘娘了。雖說現在城裏不缺糧，但王賢還是下令要節省糧食，連他自己每天也只吃一盤肉，但卻從未虧待過娘娘。”

就在這時，一員副将走了進來，行禮說道：“啓禀陛下，越軍營地表現異常。”

王賢立即說道：“快講。”

副将回道：“今日越軍營地升起的炊煙比往日濃重很多。”

王賢則說道：“包餐戰飯準備攻城。”然後，對謝庭和李令屏說道：“你們去安排應對越軍偷襲。”

二人行禮稱是。

馨兒看着王賢問道：“哥，要打仗了嗎？”

王賢摸着她的頭，溫柔地說道：“沒事。來，吃肉。”

午夜，苗啓率兵悄悄地來到只有幾個兵丁看守的青州城下。他揮手示意讓兵丁拿雲梯爬城牆時。突然，城上燈火通明，無數支火箭朝他們射了過來。

苗啓拔劍大喊道：“不許退！沖上去！”

但城上的箭沒有中斷過，并且還有很多大石朝他們砸了下來。一時間，越軍四處逃竄慘叫聲連成一片。下令‘不許退’的苗啓也在兩名副将的保護下逃回大營。

回到大營的苗啓悔恨自己當初沒有聽高偉祺的建議，但事已至此為時已晚。這次雖是偷襲，并沒有正面交鋒。但還是死亡五千人，受傷近萬人。更主要的是，通過此戰使得越軍士氣不振。同時，苗啓也見識到了王賢用兵之神。看似楚軍防守松懈，實則引魚上鈎。他原想這次挂帥是一次升官發財的好機會，但現在看來卻是‘死亡之旅’。所以，他立即寫了一道奏折，将這裏的情況告知石景胥，請他派能人擊退王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