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4.5
侯萬春拿着賈赦的方案去和施工人員一一讨論了,最後選定了一套投入最小,最可行的,可是……他們沒有人能做到把腐朽的柱子換下來。真定塔高十三層,壞了柱子的是第七層,意思是上面還有六層樓的高度呢!這可不是一個大力士之類的能做到的。
侯萬春無法,又來找賈赦,說是要請他想個辦法“我能有什麽辦法?一切都是建立在數據圖紙上的,連真定塔的都見過,哪兒敢說辦法!”賈赦不答應。
“喲喂,這都什麽時候了,你還講究這個。你不是也沒實地看過,就能畫出施工圖來嗎?別介,算我求你了,我那兒還有一幅顧恺之的畫兒,送你了啊~”侯萬春拉着賈赦的袖子“商量”道。
“我畫的是示意圖,也是根據你拿來的圖紙畫的,實際還是要你這種實地看過的人才能做主。我說的很清楚了,這個不親自去看,沒法兒下結論,到時候說不得我還要親自動手……”
“你想進宮!”侯萬春領會錯了意思。
“撒手!”賈赦趕緊把自己的袖子拯救出來,道:“我要真想接觸皇室貴胄,潭柘寺多好的機會,皇家法會月月有。還不是你說真定塔都快成斜塔了,我才感興趣,想去看一眼。”
“成!”侯萬春咬了咬牙,道:“你到時候扮成工部的匠人随我去吧。”
“侯郎中,醒醒!別一說到工程就腦子發熱。你常往我這兒跑,避了人沒有?事後陛下想查,查得到不?萬一被人抓住了把柄,‘今日敢帶外人進宮,明日就會帶刺客逆臣進宮’,到了言官嘴裏,你萬死都不夠賠的。”賈赦打擊他道,皇宮也是能随便進人的嗎?就是賈赦這樣自诩寬容的曾皇帝都不能原諒。
“那怎麽辦啊?我去求皇上?”
“得了,就非要用這套方案嗎?換一個就是了。”賈赦翻白眼道。修繕宮殿這種事兒,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想必日理萬機的皇帝是不會親自跟進的。“你也別遇到工程就鑽牛角尖,這世上最完美的工程就是用的人滿意,太後和陛下滿意了,你的工程就是好的,其他都是末節。”
對專業精益求精,才是侯萬春的态度。可惜啊,普通人家還好說,皇家……算了吧。
侯萬春接受了賈赦的建議,道:“成,我回頭再看看吧。”
賈赦以為這件事就結束了。
這天,好不容易忙完的賈赦在晚顧園裏偷閑,小賈琏正一旁奶聲奶氣的說些什麽,侯萬春就急急忙忙的跑過來了“恩侯救命!”
恩侯是賈赦俗家時候取的字,他們從小一起長大,又交情頗深,才用這個稱呼賈赦,這世上會這麽叫他的人一個巴掌數的過來。賈赦心想,出什麽大事兒了。
“恩侯,這次你可一定要救我。”侯萬春急急忙忙跑過來,喘這粗氣兒道。
“怎麽了,慢慢說,你坐,琏兒,給你春叔倒茶。”賈赦指揮道。
“還喝什麽茶啊!”侯萬春把被子往桌上一磕,着急忙慌的把事情說了:“真定塔的修複本來已經選了另一個方案了,我們工部都準備實施了,結果陛下今日說琉球國的使臣要來觐見,請求要見見真定塔的風采,說是仰慕我朝太祖的威名。這樣工部原來的計劃就用不上了,現在時間不夠了。恩侯,你幫個忙,啊~”
“我幫什麽忙,我是能讓使臣改變主意,還是能讓使臣來得慢點,你這是病急亂投醫啊。”
“別翻白眼兒了,就你能救命。用你原來的方案,修複工程就是幾天的事情。”侯萬春肯定道。
“說了,我要實地看到才敢說話……”
“所以我已經向陛下禀明了,讓你來幫忙修複真定塔。”侯萬春貌似淡定的說道。賈赦語塞,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說的不是真的?”侯萬春點頭道:“傳你觐見的內侍已經在外等着了。”
啊!啊!啊!
什麽叫誤交損友,這就是啊!
“萬一我做不了了?”賈赦不敢置信道,皇族的東西,一個不好就要丢命。
“陛下仁慈,不會因此怪罪的。”侯萬春嘴上說着套話,又壓低聲音,做神秘狀道:“琏兒把你做的方案詳解給我看過,別裝了。”
“小叛徒!”賈赦笑罵了一句,正在玩布偶的小賈琏擡頭看了一眼,又不明所以的接着玩兒他的了。
“那真只是臆想,你別……”賈赦還想推辭,他這輩子是不想入皇宮了。
“成了,現在說這些有毛用,趕緊這,別讓宣旨公公等急了。”
“等,等,好,好,讓我換件衣服。”賈赦無可奈何的去換了件幹淨僧袍,又帶上工具,随傳旨的內侍進宮了。
陛下氣宇軒昂、态度溫和,看到這樣的陛下,再想到上輩子的那個坑貨,賈赦再一次證明了,這果然是無數個不同的小世界。
“貧僧不赦,見過陛下,陛下萬安。”身為出家人的一個好處是,行佛禮,不用跪。
“不赦禪師,請起,賜坐。”皇帝溫和道。
賈赦謝過陛下落座。
“聽朕的侯愛卿講,禪師能修複真定塔?”皇帝問道。
“不敢,未見實物,不敢妄言,不過私下裏做學術交流罷了。”
“學術?是極,營造卻是一門學問,看來不赦禪師對此道專研頗深,就請為朕修複真定塔吧。”皇帝輕描淡寫道。
“遵旨。”
整個觐見的過程,加上說廢話的時間,不超過五分鐘。看見賈赦出來,侯萬春壓低聲音道:“這麽快,陛下說什麽了。”
“讓我馬上修複真定塔。”
“那我們現在就去?”侯萬春問。
“現在就去。”
小太監引着他們到萬壽殿去,侯萬春拉着賈赦,慢慢離小太監遠了,又看旁邊沒有人,小聲問道:“怎麽這麽快就出來了,我還以為……”
“還以為什麽,不過一個臭和尚,值得陛下什麽?”
“唉,當初你出家的事情鬧得多大啊,陛下怎麽也得過問兩句吧。你家老爺子,當年可是簡在帝心,又有救駕之功,當初賈政那麽個廢物都憑這老爺子兩句話得了官位,更遑論你這個正牌繼承人。”侯萬春吧啦了一堆,總之不敢相信陛下就這麽輕描淡寫,什麽都沒說。
“陛下需要說什麽?這世上早已沒有賈赦,只有不赦,這是陛下對我的尊重。作為不赦,能為陛下分憂,陛下就賞;給陛下添堵,陛下就罰;無關緊要,陛下也不會關心。對事不對人,才是王者之道,令人欽佩。”賈赦打着太極,說着佛偈。
“成,成,我懶得說你。看,那就是真定塔,你去修吧,你要多久,要多少工匠,宮中是不能留宿的,要不你今天先看好了,明日開始吧。”侯萬春指着面前的高塔道。
“行了,讓人把柱子搬到七層,就別放人進去了,我清淨看看。”賈赦道。
侯萬春知道,做工程的人,有時候需要一個安靜的空間,因為他随時會心算,也不打攪他。等賈赦關門在塔裏待了一段時間,侯萬春想着快到吃午飯的時辰了,賈赦出家後就不吃葷的了,因此親自到禦膳房取飯菜。他們這種在宮中做事的,類似他,類似值班的翰林院學士,都是在禦膳房領“工作餐”的,随侍陛下的翰林要高端些,禦膳房會派人送。
侯萬春想着,他也沒事兒,吩咐手下看好塔門,自己去逛禦膳房了。
約摸一個半時辰之後,侯萬春提拎着一個食盒過來,招呼手下道:“你去把不赦禪師叫下來吃飯了,你們也去吃東西吧。”
他那個手下呆滞的看了他一眼,道:“大人,不赦禪師已經走了。”
“啊,這就走了,怎麽不等我,飯菜不是白拿了,我還請了劉禦廚掌勺呢,這個沒口福的!”侯萬春嘟囔着抱怨道。“對了,說好明天什麽時候來沒有?”
“明天不來了。”小官答道。
“哦。啊?不來了?”侯萬春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不赦禪師說塔身已正,已經有守塔的小公公去回禀陛下了。”手下知道為什麽郎中大人一副被雷劈的樣子,他也感同身受好不好,他們工部的人花了好幾個月都沒搞定的事情,人家一個時辰就辦到了。
“怎麽回事兒?”侯萬春先跑遠幾步,觀察塔身,好像是真的正了,又跑回來,噔噔噔,上樓去,看見七層那跟腐朽的柱子果然換成了新的,問跟着他的手下道:“他怎麽做到的?”
“大人,下官也不知道啊,下官一直守在塔門前,沒聽見裏面有工具敲擊的聲音,什麽聲兒都沒有,突然,不赦禪師就出來說柱子已經換上去了,下官還不信,跑上來看了,才知是真的。”
“真的?”侯萬春不敢置信道。
“大人,千真萬确,塔門前守着的,可不止下官一人啊!”
……
養心殿內,正在批奏折的陛下突然談起頭來,确定道:“修好了,這麽快,這才多久?”
下面跪着回話的小內侍道:“回陛下,确實修好了,用時一個時辰。”
“他怎麽做到的?”皇帝就是不會修,基本常識還是有的。
“奴婢也不知道,衆多守在塔門前的人,都沒有聽見刀斧開鑿的聲音,确實不知。”
皇帝揮退了小內侍,自語道:“倒是真有才幹。”皇帝對如何快速安靜的扶正塔身也很感興趣,傍晚用過晚膳,還親自去看了一眼,果真是修好了。
又聽說了宮人回禀的關于“王者之道”的言論,對賈赦多喜歡了幾分,命人賜下紫色僧衣,以示褒獎。
“真定構木為浮圖十三級,勢尤孤絕。既久而中級大柱壞,欲東北傾,他匠莫能為。不赦度短長,別作柱,命衆工維而上。已而卻衆工,以一介自從,閉戶良久,易柱下,不聞斧鑿聲。”這就是著名的《方技不赦篇》中的換腐柱的故事,莫說後人是如何議論紛紛,就是當時當世之人,也不知不赦禪師是怎麽把柱子換上去的。
其中,尤以侯萬春最為好奇。
不懂行的人看個熱鬧,或聽個神話,過了就過了,像侯萬春這種行家裏手,自然要追根究底。他還不明白嗎?塔高十三層,腐朽的柱子在七層,上面還有六層樓的高度呢?還沒有聽到刀斧削鑿的聲音,賈赦是如何辦到的。
“恩侯,來,說說吧,我保證不告訴任何人。”侯萬春星星眼道。
“不說。”
“唉,這可不像你哦,你不是說學術流傳,不可敝帚自珍,有交流才有進步嗎?”侯萬春敢來問,而不是像一般人一樣感嘆後就算了,除了和賈赦熟悉外,最重要的一點是知道賈赦不像世人那樣認為,好東西該收藏起來,所謂“祖傳秘方”“不傳之秘”。
“這可是秘密。”
“別啊~”侯萬春鬧道。
“對,對,我也很關興趣,快快,和我說說,外面都快把你傳成神仙了。”石恺走了進來,在潭柘寺,賈赦的小院子裏,石恺向來如同在自家,小沙彌也沒有禀報。賈赦和侯萬春聊天聊得正開心呢,石恺就跑來了。
“看吧,又來一個。我早就說過只有一個人知道,才能稱之為秘密。”
“恩侯,說吧,我們保證不說出去。”石恺舉手,做發誓狀。
“你們兩個保證有什麽用,知道了,被人灌醉了套話怎麽辦?至親知己來問,怎麽辦?甚至,陛下相詢怎麽辦?所以啊,還是不知道的好,不知道,就沒有麻煩了。”
“辯不過你。”侯萬春放棄道。
“那是我說的有道理。”賈赦自得。
“嗯,你自有道理了,你去和外面狂熱的信衆講講道理,我看他們快把潭柘寺給擠垮了。”石恺道,他剛從山門進來,差點沒被擠死。潭柘寺一向信奉衆生平等,除了陛下、太後、皇後三大神駕臨,其餘時候,是沒有清場這麽一說的,剛剛石恺來,差點被堵住。
“這是怎麽了,全京城的人都想修房子嗎?”賈赦問道。主要是因為,巧換腐柱的故事一點兒都不出名,他效仿的前人,有另一個出名的“撈鐵牛”的故事,所以在賈赦心中,這就是一個建築業內的傳聞,怎麽就變成了全民八卦了呢?
石恺翻了個白眼兒道:“是啊,全京城的人都等這你修房子呢!你蠢不蠢!一個人換了一根柱子,還沒人知道你是怎麽辦到的,加上是皇宮大內,再加上是真定塔,陛下還賜了你紫衣,這都轟動天下了,你還以為自己只是去修房子了啊?”
賈赦還就真以為自己是去修房子的,最多是幫侯萬春的忙。賈赦還一心想着幹點兒什麽名揚天下,好把之前的污名洗洗,讓賈琏以後的婚事好說些,所以,現在,就這麽誤打誤撞了?賈赦不敢置信。
“得,我是真沒想到,那我先在晚顧園躲躲,應該不出三五日就消停了吧。”賈赦弱弱道,他還是經歷過狂熱粉絲的。
“也成,你好好管管琏兒吧,我前兩日來,撒潑打滾兒的來我這兒求情,定讓你給他建個山海經的院子,如今整天,指揮着一堆木頭布偶打仗,都快瘋魔了。”石恺建議道,他也是經常出入晚顧園的。
“慣的他,他也就敢跟你打滾兒,怎不見鬧我和恩侯啊!”侯萬春面無表情的吐槽道。
“合着,還是我的不是了。”石恺笑罵。
“他怎麽還沒忘啊,小孩子都有這樣好的記性?”賈赦哀嘆到。
“怪你啊,不停的給他帶些神獸,他自然忘不了。”侯萬春白了他一眼道。
“琏兒啊,琏兒,我明兒就讓他讀四書五經去,到時候‘子不語怪力亂神’,估計就剎住了。”賈赦自語道。
“才幾歲,瞎着急。”侯萬春評價道。
“你還準備讓他讀四書五經,我還以為你不願他入仕呢?”石恺疑問道。
“琏兒繼承的財物不少,加上我陸續添置的,算得上一筆巨款,現在我薄有虛名,能替他護着,若有一天我意外早逝……”
“呸,呸,呸,說話沒個顧忌,還出家人呢。”石恺連忙打斷道。
“就是出家人,知道自己死後也有歸屬,已經不怕死了,所以才肆無忌憚。”賈赦微笑道:“就那個意思,琏兒沒有足夠的本事,就如同三歲小兒抱金磚過鬧事,太危險了。我能活到他長大自然好,可這世上誰沒個意外呢?總想讓他早早的立起來。”
賈赦知道自己在完成任務之前是不可能死的,但他總有種危機感,萬一他早死,賈琏可怎麽辦。
“那為何選了四書五經?”侯萬春問。
“我自己走路,自然走最感興趣的那條;可給兒子鋪路,自然願意他走最寬最平坦的那條。儒家經典、科舉晉身,早以成制,依制而行,不敢保證大富大貴,平安喜樂是沒問題的。”而原身的希望,不就是賈琏平安喜樂,獲得世俗的成功、擁有世俗的幸福嗎?
“所以說,現在啊,我就等着琏兒長大,再給他娶門好妻,就萬事無憂了。”賈赦伸了個懶腰,感嘆道。
“說到娶妻,恩侯,要不咱們做親家吧,父為知交,兒女夫妻,也是一樁佳話。”石恺說風就是雨道。
“弟妹懷孕了?”賈赦吃驚道,沒聽說啊。
“咳咳,還沒,可總會懷的吧。”石恺心虛到。
侯萬春翻了個白眼道:“你還真是未雨綢缪,女兒還沒影兒呢,女婿就先定下來了。要我說,把琏兒留給我家逸韻才好呢!”
侯萬春剛剛得了一個小女兒,取名侯逸韻,尚在襁褓,已見秀美姿容。
“孩子的事情,還是要他們自己願意才行,都是小兒,等他們長大了再說。到時候,小逸韻看不上琏兒,可怎麽辦?”賈赦調笑道。
親事什麽的,不過是玩笑話,賈赦知己三人,在潭柘寺的小苑裏談天說地,快活至極。
賈赦本來想,他火爆了一把,主要是因為沾了皇宮的關系,任何東西只要沾上個“皇”字,就平白多出三分高貴,民衆調侃的興致也高,估計過個三五天,就有新的新聞蓋過去了,當初賈家那沸沸揚揚的八卦,生命力不也就是那一個月嗎?
事實證明,賈赦還是太天真啊!
前面說了,搶修真定塔和萬壽殿,主要是為了招待琉球國的使臣,讓他們見識見識大國威儀。可是屬國朝拜,想幾個難題出來顯示本國還是有能耐的,順便為難一下宗主國的風俗,也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興起的。反正宗主國愛面子,就是答不出來也不會問罪,大家就當學術交流了。
當然,這種事事情,該操心的是禮部,和賈赦沒有一錢銀子的關系。
可誰讓觐見使臣中,有琉球國國師随行呢,這事兒真是小孩兒沒娘,說來話長了。
他們在天朝停留的時間不短,其他國家的使臣也陸陸續續來了,這是每年幾乎固定的進貢時間,萬邦來朝的景象,簡直讓每一個國人心潮澎湃。
琉球國使臣剛來的時候,賈赦被皇帝特招,也出席的大宴會,想必是賞賈赦修複真定塔之功。
賈赦穿這那件騷包的紫色僧衣,執意和剛升了工部侍郎的侯萬春坐在一起。工部尚書大人不幸了,左侍郎升遷尚書,侯萬春剛立新功,自然升了左侍郎。
陛下心胸開闊,調換座位的小事,也準了,然後石恺也湊了過來,不管他爹幾乎噴火的雙眼。
琉球使臣的正式觐見,已經在白日舉行過了,現在就相當于一個歡迎酒會。看過歌舞百戲,琉球使臣也帶了本土藝術團表演過後。琉球正使大人,表示這些都太尋常了,他們準備了一些“小把戲”,來考校兩國英才,給陛下助興。
陛下欣然應允,都是常規流程。
古往今來能難住舉國精英的題,要麽正,大正,諸如如何治國、如何做人之類的寬而廣,博而大,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的,怎麽說都沒有定論。要麽奇,劍走偏鋒,羚羊挂角,讓人摸不着頭腦。琉球使臣的難題屬于後者。
賈赦幾百年的人生經驗,足夠抹殺一切“奇事”,見多識廣嘛,活得年歲大了,什麽稀奇古怪都要見識一點兒。
在滿朝文武答不出來的時候,琉球使臣以為自己贏了的時候,侯萬春和石恺不停的回答問題。石恺是個調皮的,那張嘴,直接把琉球使臣擠兌的下不來臺。
“陛下,答題不過小事,為陛下助興罷了,可誠實是最重要的,欺瞞不行。我聽聞上國有‘欺君之罪’的罪名,這兩位大人,就是在欺騙您啊。”琉球國的國師出來救場了。
國師能看出來,我朝的陛下百官能看不出來嗎?答上一兩個是僥幸,全部都答出來了,肯定有貓膩啊。在看看和他們坐在一起的,號稱“除了生孩子,沒有什麽不會”的不赦禪師,自然心領神會了。
陛下挑眉示意,賈赦站起來,一身紫色僧衣招搖,颔首微笑,長宣佛號道:“阿彌陀佛,國師多慮,貧僧願把答案分享給好友,是朋友之義,何談欺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