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7.3
李纨出了月子,身體養得越發好了,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李纨從來沒有如此感激過自己有空間這個金手指。
聽到素雲的問話,李纨默默的放下茶杯。她是把王夫人得罪狠了,就憑她懷孕以來的所作所為,王夫人絕對會在她出月子之後加倍的折磨她,而賈母也會默認,甚至樂見其成。
“放心,日子總是人過出來的。”李纨安慰素雲道。
這個時候,碧月掀簾子進來道:“小姐,小少爺剛又睡着了,那小模樣,可愛極了。”
“嗯,既然睡着了,那就別抱過來了,省的折騰醒了。”李纨笑道,從自己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光想着他的笑臉,心頭軟了。
“對了,我吩咐你的事情辦得怎麽樣了?”李纨問碧月道。
“小姐,馬道婆已經買通了,奴婢聽您的,給了她整整一百兩。”碧月小聲道。
“無妨,馬道婆是個貪財的,一百兩不過讓她說幾句話,是她賺了。”
“可……萬一她反水……”碧月遲疑道。
“反水,她有什麽好反水的,難不成她還能去告訴太太我花錢讓她在太太面前說自己的壞話?八字相克什麽的,也就太太信了。”李纨笑道,馬道婆能為了趙姨娘的銀子害榮國府的鳳凰蛋,如此見錢眼開,還有什麽是她不敢幹的。
“小姐,我們真的要離開榮國府嗎?”素雲聽李纨和素雲這麽一說,也知道了李纨的打算,可是他們孤兒寡母的,離開了榮國府,李家又是謹守禮儀規矩的,出去了,怎麽活?
“好素雲,你要相信你家小姐。”李纨并不多解釋什麽,直接吩咐素雲道:“去請太太面前的金钏請來,記得,隐蔽些,別讓太太發現了,也別讓丫鬟們嚼舌根子。”
“小姐,這府裏都是太太的眼線,只怕不易。”素雲為難道,她和李纨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當然是忠心耿耿的,可是,這事兒難度太大了。
“做出個秘密的樣子來就成了,只是演戲的人也要入戲才成。”李纨笑着補充道。
“是。”素雲福了一禮,腳步輕快的退了出去。
“小姐,您這是想做什麽呢?”碧月好奇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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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噓……你看着就是,慢慢就懂了。”李纨笑而不語。
當晚,金钏就秘密的過來了,李纨讓碧月出去守門,讓素雲在裏面伺候,本就是素雲引金钏過來的,有個熟悉的人,總讓人下意識的放松。
“金钏姑娘來了。”
“給大奶奶請安,大奶奶萬福。”金钏規矩的行禮,從容鎮定,好似全不好奇李纨這麽晚了叫她來做什麽。
“你即來了,想必太太也知道消息了,正等你回去回禀呢。”
李纨一句話,直接把金钏打懵了,不過到底是當家主母身邊的大丫鬟,很快就鎮定下來,避而不答,問:“大奶奶深夜遣奴婢來,所為何事?”金钏着重了深夜二字。
“我請你來,是看中你在太太身邊的地位,想讓你在太太面前多為我說好話。只是這說好話也有講究,我知道自己在孕中大大得罪了太太,所以直接說我好話,肯定沒有好結果。所以,想請你說珠大爺的好話,也算是解了太太的思子之憂。你覺得呢?”
“奴婢人微言輕,恐幫不上大奶奶……”
“真是個傻丫頭,我既然請了你來,就知道你會幫我的。素雲,你先下去吧。”李纨直接把素雲也打發下去了,說到這裏,還是出之我口,入之汝耳最好。
等屋裏只剩她們倆了,李纨才笑道:“嗯,剛剛那番話,你就原模原樣的禀報給太太吧。至于我是憑什麽覺得自己能打動你的,我會給你五十兩銀票,你把這個也呈給太太看吧,到時候太太肯定會相信,說不得這五十兩直接就賞給你了呢!”
“大奶奶……”金钏也被李纨給攪暈了。
“我是個直性子的人,偏偏府裏的人不了解,我直說了。金钏啊,我聽說你家裏有一兄一妹,你那小妹玉钏是個好的,可你哥哥嘛……”
“我哥哥!”金钏驚呼。
“你哥哥的脾性難道你不知道,最是欺軟怕硬不過。不過一介奴仆,就敢仗着榮國府的勢去欺辱人家進京趕考的舉人!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如今好了,榮國府也保不住他了。”李纨笑着道,這是她讓碧雲從下人口中打探出來的,下人中都傳遍了,金钏自然也是知道的。
“求大奶奶救命,求大奶奶救命!”金钏這幾天正為了這個發愁呢,她也去求過王夫人了,可王夫人十分生氣,只說有這麽個不着調的哥哥,沒有遷怒金钏就是好的了,如何肯為她出頭。金钏常常暗自垂淚,她哥哥可是他們白家唯一的男丁,就算是奴才,對香火傳承也是十分看重的。
“那位舉人來自山東徐家,也不是什麽無名無姓的人物,本家的大伯正任着禮部右侍郎呢,怪不得太太不肯出頭。”李纨理了理衣擺,道:“這事兒說難不難,說易不易,只要有個合适的中間人牽頭,又有合适的禮物送上致歉,大事化小。你哥哥和徐舉子也不過是兩句口角,只要徐舉子松口了,其他讀書人,也不會祭出奴仆賤籍侮辱讀書人的大旗了。”
“求大奶奶指點迷津!”金钏毫不含糊的一個頭磕了下去。
“我娘家弟弟和徐舉子乃是國子監同窗,你再看看這幅畫,《秋日山居圖》,鄭氏徐舉子的先祖所畫,對他而言意義重大,你說有這兩樣,你哥哥不就平安了嗎?”
金钏眼巴巴的望着桌子上的卷軸,李纨也不調她的胃口,直接展開給金钏看,笑着道:“我倒忘了,你是太太跟前的紅人,自然也是識字的,恐比小戶人家的小姐還金貴呢!”
聽得這般像是贊賞實則諷刺的話,金钏只草草看了一眼畫作就把頭低了下去,心中委屈難言,都怪這奴仆的身份。
“好了,辦法我也給你想了,東西也有了,現在就看你的了。”李纨從容道。
“請大奶奶吩咐。”金钏想了半響,重重的磕頭道。
“想辦法把珠大爺的貼身飾物放在太太的枕邊,務必讓她在睡覺時半夢半醒的時候看見,但醒來的時候又找不到,讓太太知道珠大爺放不下妻兒,知道嗎?”
“就這樣……”金钏有些不相信任務就這樣簡單。
“就這樣,難不成你以為我會讓你殺人放火,還是讓你背叛太太?”李纨嗤笑道,“不過你也別掉以輕心,我要的是讓太太相信這是珠大爺的遺願,你要是一個不小心……呵呵,你們白家可就絕後了。”
“是,謹遵大奶奶吩咐。”金钏本來繃緊了的心稍稍落了下來,無需背主就好,只是換個方法的說珠大奶奶的好話而已,這任務不難。
“你個事聰明人,回去該怎樣向太太禀報,明白了嗎?”
“明白了。”金钏低眉順眼的答道。
李纨在房裏和金钏交代清楚,金钏就趁着夜色,悄悄的回去了,剛回到榮禧堂的跨院,只見屋裏燈還亮着,金钏也心領神會的進去叩見王夫人。
王夫人正端坐在圈椅上數佛珠呢,任由金钏跪在地上,默默的數過了幾遍,才冷着聲音開口道:“金钏,這麽晚了,你去哪兒了?”
“回太太的話,大奶奶叫奴婢。”
“哦,她叫你什麽事?”王夫人聲音回暖,她聽到丫頭來報說金钏鬼鬼祟祟的跟着素雲走,還以為她要搞什麽小動作呢,現在聽她如實回報,想來,不是個壞的。
“回太太,大奶奶叫奴婢去,吩咐奴婢在太太面前多為她美言,說先前得罪了太太,想要彌補。還說,直接說她的好話是沒有用的,讓奴婢多說珠大爺的好!”
“哼!災星,賤人,現在知道怕了!還敢拉着我的珠兒做擋箭牌,黑心肝的東西!”王夫人一聽果然氣急。
“這是大奶奶賞給奴婢的五十兩銀票,還和奴婢說,若是不聽她的吩咐,就把奴婢哥哥的事情捅出去,讓太太遷怒于奴婢,把奴婢一家都趕出主院去。”金钏從懷裏掏出銀票,在配合着額頭上的傷,好似真相就是如此。
王夫人瞄了一眼銀票,慈善笑道:“好孩子,我就知道你是個忠心的,這銀子你且拿着,就當是我賞你了。你哥哥的事實在太大了,我也不啊好動作,我再給你添二十兩,你讓你哥哥去外省避避風頭。”
“謝太太!”金钏跪下磕頭。
“好孩子,起來,起來,頭都可破了,那個歹毒的賤人,可苦了你了,先下去歇着吧。”王夫人笑着讓金钏退下。
周瑞家的在一旁給王夫人奉茶道:“大奶奶倒是聰明。”
“哼!寒門陋戶出來的,一個恩威并施都用不好,瞧瞧金钏的額頭,不恨她就是好的了。白家小子的事情,滿院子的人都知道了,我這個當家主母能不知道?也不看看,金钏是我一手調教出來的,跟了我好幾年,豈是她五十兩銀子就能拉攏得了的?““太太英明,還是太太會調教人。“周瑞家的奉承道。
“好了,大晚上了,別說那些個掃興的人。讓金钏接着去給她禀報,就說一直在按她的吩咐做,多套些銀子來,反正在那個災星手裏也沒用,不若我供奉在佛前,也好消她那一身罪孽。”王夫人志得意滿道。
“是!”周瑞家的打的也是這個主意,也學她可以和金钏“商量”一下,從中吃個回扣?
……
接下來的一個月,王夫人對李纨的态度好像有所回轉,李纨也搭進去了大約五百兩銀子,只是王夫人卻越來越不安。
每天她在夢中總是能看見珠兒的貼身飾品,醒來卻又不見了。她開始還以為是珠兒孝順,來放心不下她。可是慢慢的,王夫人仿佛能聽見賈珠哭着說:“母親,照顧好我的妻兒,照顧好我的妻兒。”
王夫人供奉佛祖,卻最不信神佛,她雖常常做這樣的噩夢,可心裏卻不相信,尤其是她晚上醒來,真真切切的把珠兒的貼身玉佩握在了手上,可是醒來卻不見了!肯定有鬼,王夫人不相信真的是賈珠托夢。
這天晚上,王夫人有聽見了賈珠托夢時的請求,她睜開眼睛,一看,果然賈珠束發的短簪就在她的床上。王夫人果斷伸出手去把簪子握在手上,冷冰冰的,不像是夢中。然後靜靜的聽,卻只聽得見外間守夜的丫鬟翻身的聲音。
屋裏一片漆黑,王夫人确定自己沒有做夢,又緊了緊手上的簪子,猛的出聲道:“來人,來人,快來人!”
“砰!”一聲重響,好像是丫頭掉下小榻的聲音,外間傳來金钏驚疑不定的聲音:“太太,可是夢魇了,奴婢可以進來嗎?”
“進來,把我院子裏的人都叫起來,我今天就看看誰在弄鬼!”王夫人高聲吩咐道。
金钏不敢大意,直接披着衣服,點了油燈進來,把卧室裏的燈都點亮了,才關切問道:“夫人,這是怎麽了,奴婢先去小廚房給您端碗珍珠定驚湯來,可好。”
“不用了,我且問你,晚上可有誰進過我的屋子。”王夫人聲色俱厲的問道。
金钏吓得馬上跪地磕頭道:“回太太的話,傍晚的時候,老爺來過;晚間就只有奴婢、彩雲、彩霞進來過;等太太歇下,就沒有人進來過了。奴婢一直在外間,從來沒有走開過,睡得也不死,太太明鑒,奴婢絕對沒有偷懶。”
“好了,你來瞧瞧,這是什麽?”王夫人伸手把男士短簪攤在手上。
“這是……這是珠大爺的簪子?”金钏不敢置信道。
“哼,你也認得,伺候我的人,誰不認得珠兒的貼身東西,我瞧是有人弄鬼呢!你且把人叫來,再讓周瑞家的派人去搜屋子,我就不信那人的屋子裏就只有這一樣東西,我還夢見過玉佩、吊墜呢!”王夫人生氣的把玉簪拍在桌案上。
“太太息怒,先喝杯茶定定神,奴婢這就去吩咐。”
金钏把茶奉給王夫人,才出去叫人。其實大晚上的,王夫人那麽高聲叫喊,滿院子的人都是聽見了的。金钏去一叫,很快人就都來了。
雖然都是女眷,但王夫人的形象還是要顧及的,幾個大丫鬟給王夫人梳頭,小丫鬟捧着水,讓王夫人洗漱。
屋裏人一通折騰,王夫人收拾妥當再去拿簪子的時候,發現簪子已經不見了!
王夫人冷哼一聲,這樣欲蓋彌彰的手段,也想瞞過去!
王夫人什麽也不說,就吩咐“剛剛進過裏屋的都站出來。”
金钏在內的幾個大丫鬟,和兩個端水捧盆的小丫頭站了出來。
“周瑞家的,去搜搜,看誰的身上有簪子。”王夫人吩咐道,恰巧這天周瑞家的也值班,叫人的時候來的很快。
王夫人點了另一個沒有進過裏屋的心腹在廳內看着衆人,自己跟着周瑞家的去屏風裏,看着這些丫鬟都脫光了衣服檢查,細細查了一遍,果然沒有私藏。
王夫人又命心腹在自己的屋裏檢查也沒有找到,王夫人心生疑惑,難道真的是賈珠托夢!
被脫衣檢查的金钏紅着眼睛給王夫人上了杯茶,小聲建議道:“太太,簪子絕不會掉,奴婢也是親眼看見過的,您不是說了嗎,還有別的。如今簪子找不到了,玉佩和挂墜總找得到的。”
“嗯,說的是。”王夫人贊賞的看了一眼金钏,吩咐心腹挨着去抄檢今晚進過自己院子的人的屋子。
“還請太太從奴婢開始檢查。”金钏出言道,“奴婢深受太太大恩,願率先垂範,也讓外面的人看看,連最受太太信任的奴婢都查了,沒有不查她們的道理,也免得她們鬧騰起來,吵着太太。”
“好孩子,就知道你一心為主子想着呢。”王夫人拍了拍金钏的手,示意周瑞家的從金钏的屋子開始抄檢。
金钏那裏自然是沒有的,事實上,滿院子都找遍了,沒有簪子也沒有玉佩,和珠大爺相關的東西,除了王夫人鎖在抽屜裏的幾張書信,什麽都沒有。
王夫人不信邪的找了兩遍,依然找不到,只能讓下人回去了。
曾經親眼看見過簪子的金钏吓得瑟瑟發抖,語帶哭腔道:“太太,會不會……會不會真是大爺托夢啊!”
“胡說!”王夫人喝到,可聲音也不是那麽堅定,她也不不确定了,會不會真的是夢中看見的,不然怎麽不見了。“你可看清楚了,确實是珠兒的簪子嗎?”
“奴婢……奴婢……”金钏支支吾吾。
“說話!”王夫人一拍桌子道。
“奴婢也不太肯定,當時好像是看見了簪子的,您說是珠大爺的,奴婢就跟着說了,實際上,當時火光閃爍,奴婢也不是很确定……”金钏跪下道:“奴婢不是故意欺瞞太太,太太恕罪,太太恕罪!”
折騰了一晚上,什麽都沒有找出來,王夫人也在心裏相信了,其實真的是賈珠托夢。半響,對跪着的金钏道:“罷了,起來吧。日後不可馬虎大意!”
“謝太太,謝太太!”金钏感激的站起來,勸道:“太太,都快天亮了,您先歇着吧。”
王夫人點點頭,金钏幫着王夫人把頭飾拆下來,順手把藏在發間的短簪拔了下來,藏在自己的衣袖裏。把王夫人伺候着睡下,金钏才長出一口氣,默默的回到自己值夜的小榻上。
“阿彌陀佛,好在有驚無險,多虧聽了大奶奶的話。”金钏在心裏慶幸。
王夫人晚上折騰了一晚上,第二天精神自然不好,第二天晚上又夢見了賈珠,恍惚聽到了賈珠的遺囑,白天精神萎靡。這樣循環往複,本想着折騰李纨都放下了。
周瑞家的看王夫人實在難受,出主意道:“太太這般,太醫都來瞧了,也說不出個一二三來,您看,會不會是得罪了佛祖,或者讓什麽髒東西給沖撞了?”
王夫人想了想,的确,太醫都看不出來病因,還是要求助于神佛,吩咐道:“你且去把寶玉他幹娘請來,給我瞧瞧。”
“是,寶玉他幹娘最有道行不過,請她來,沒問題的。“周瑞家的當天就去請了馬道婆來。
也不知馬道婆到底和王夫人說了什麽,只是榮國府裏很快就傳出了,李纨和賈蘭的八字沖撞着王夫人的流言。
謠言越演越烈,李纨和賈蘭幾乎是口誅筆伐了。再堅持了一個月,王夫人就讓人請李纨過去了。
“生辰八字可是老天就定好的,你的八字不旺是再做不得假的。別人家若有這樣的媳婦,肯定是直接休了了事,可我們府裏卻不是這樣狠心的人。你給珠兒誕下了後嗣,也算是立了大功的人,又是節婦,府裏上上下下都是善待你的。只是你也看見了,我因為你的八字,克的身子日漸虛弱,我也是沒法子了。”
“兒媳不孝,請太太吩咐。”李纨早有預計,只是虛弱的害怕的請王夫人吩咐。
“嗯,也不是什麽大事,八字沖撞,只要分開,就沒事了。就委屈你暫時住到莊子上去吧。你放你,府裏的月銀節禮萬萬不會短了你的。你如今月銀和老太太一樣,如今我做主從我的份兒錢裏,多勻一兩給你。蘭兒的月例也不會少了。”王夫人道。
“太太慈悲,本是媳婦沖撞了太太,哪裏還還敢受太太的恩德。媳婦挪出去就是,只一件事,還有和太太商議。”
“你說。”
“媳婦陪嫁了一個小莊子,也将就夠住了,恰巧挨着護國寺,和好受佛祖的熏陶,不如媳婦和蘭兒就住到那裏去吧。”
“不行,哪兒有出嫁了的媳婦,住到自己的嫁妝莊子上的,不行!”王夫人不甚堅決的反對,她主要是怕外人說她這個做婆婆的不慈,八字沖撞勉強可以解釋把剛生産過的媳婦挪出去,可這住到自己的莊子上,就太過了點兒。
“太太容禀,都是媳婦自願的,旁人又哪裏管得到呢。”李纨拐彎抹角的又說了幾句,王夫人也順水推舟讓她住到她自己的莊子上了。王夫人也知道李纨求的不過是個心安,想着自己的莊子自己能做主。
王夫人自認慈善,不是個趕盡殺絕的人,只要不在自己的面前礙眼,也就随她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