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火災
“着火了!”
樓下一聲驚呼,驚散樓上所有漩旎。
兩人幾乎是同步向樓下沖去,濃煙彌漫的方向赫然是小雨家,班舒甚至沒有看外面慌亂的人群裏有沒有之麒之麟便一個箭步沖進小雨家,快到林司南伸出去抓的手只在空中留下一個弧度。
“之麒,之麟,你們在哪?說話!咳咳……咳咳”剛大喊了一句的她便吸入一口濃煙,嗆得嗓子撕裂般的疼痛。
林司南沖進來見到捂住嘴巴咳嗽的班舒,二話沒說拖着她往外面走。
“放……放開我!咳咳!”
“你先出去,說不定之麒之麟沒有在這裏面。”擰不過班舒的掙紮,林司南之好勸說到。
班舒拼命的搖頭,她說:“我……我有感覺他們在……裏面,你放手。”
“之麒,之麟!是媽媽,你們在哪應……應一下媽媽。”一直沒有聽到回應的班舒快要崩潰。
“你聽我說,這裏太危險,你出去,我找。”說着林司南将班舒交給後面沖進來的人,推着他們往外面走。
“放開我,我的兒子在裏面!”
“先出去,太危險了!”重逢後林司南第一次沖着班舒吼。
“不,我的兒子,我要去找他們。”班舒費力的掙脫着。
“林總!你快出去,這裏太危險。”在外面組織撲火的姜潮見林司南沖了進來,也跟着沖進來,他可不能讓這尊大佛出事。
見到他,林司南趕緊問到:“有見到之麒之麟嗎?”
“啊!之麒之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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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潮一邊拖着林司南往外走一邊在腦中回想。
而那邊班舒已經掙脫禁锢,然後低頭就往更裏面沖去,濃煙還在繼續蔓延,氣溫也在跟着升高,視線受阻的林司南根本沒注意到班舒又沖了進去,被姜潮強行拖出來的他,趕緊詢問是怎麽一回事,并尋找之麒之麟的下落。
然而現場唯一之情的是兩個小孩子,一個是小雨一個是活動團裏的叫王小凱的十歲孩子。
王小凱不知在哪買了甩炮,在土樓裏劈劈啪啪的放着,原本正在做迷藏的小雨稀奇的跑過去找他一起玩,然而王小凱進房間躲貓貓的時候,突然看見角落裏在閃着火光,不知道處于什麽心理,他将手裏的炮仗朝那裏丢去,然後就是現在這樣了。
“小雨,之麒之麟呢?”林司南握住小雨的肩膀着急的問到。
本來就被吓到的小雨哇的一聲哭了出來,煩躁的林司南放開她就要去問其他人,然而小雨斷斷續續的一句話卻讓他毫不猶豫的沖進了火災現場。
“哥……哥哥,藏起來了……還在等我找。”
真正面臨危險時母親就是有一種不可思議的直覺,在最裏面一間屋子找到相互護着的之麒之麟時,班舒腳下一軟差點跪下,
“之麒,之麟!”班舒沖過氣一把将他們攬入懷裏,聲音裏充滿了顫抖。
“媽媽咳咳……媽媽我們先出去,弟弟已經暈了!”老成的之麒再次發揮了他的鎮定。
聽了這話的班舒直接要去檢查之麟怎麽樣了,奈何這裏面光線不好,又有濃煙熏着眼睛睜不開,實在看不清之麟有沒有事。
感受她的不安,之麒拉着她的手再次說到:“弟弟沒有受傷,我們快出去。”
接收到從兒子那裏傳來的力量,班舒恢複一點理智,急忙将之麟往背上一背,拉着之麒朝門口沖去。
有些時候命運就是那麽巧合,剛到門口的他們被燃燒脫落的房間門擋住去路,班舒踢了兩腳絲毫沒有動靜,這是土樓的一層,裏面根本沒有窗戶,唯一的通道就是眼前的小門,曾有人說過土樓是最缺乏安全意識的建築,看似牢固卻處處存在消防安全,今天班舒終于真正證實了這個理論。
“兒子,你怕嗎?”班舒将之麒圈進懷裏平靜的問到。
之麒用力的抱住班舒,然後搖頭,無聲的回應。
看着面前卡着的門,火焰将木質門燃燒得通紅,四周還有東西不斷倒塌掉落在地上的聲音,班舒突然笑了一下,她将之麟放下來,讓之麒扶着,她說:“之麒,媽媽知道你一直是媽媽最驕傲最能幹的兒子,等下媽媽弄開……弄開這門,你背着弟弟就一直往外沖,不要回頭!”
“不,媽媽,我們一起走!”之麒堅決的說。
班舒抹掉臉上掉落的淚水,厲聲說到:“聽話,媽媽一定會跟在你後面的,媽媽答應你,
只要你聽話,出去以後你們怎麽安排相親都行。”
即使喉嚨火灼般疼痛,這句話她亦沒有一絲停頓。
“好!”之麒緊了緊抱住弟弟的手。
得到滿意答案,班舒上前一步朝着通紅的木門邊緣伸出手,她要将這門移開,還沒有觸及已經有灼痛感傳來,但顫抖的手絲毫沒有退縮,班舒眼睛一閉直接朝着通紅的門握上去,然而觸手的只有溫熱,并沒有燃燒的感覺,原來她的手握在了另一只手上。
“之麒之麟,是你們嗎?”随着聲音傳來,眼前變形的門生生挪開一個位置。
煙熏得睜不開眼睛的林司南再次問到“之麒之麟,是你們嗎?”
“是我們,林叔叔!”不同于已經震驚的班舒,之麒直接激動的回應。
林司南聽到之麒的聲音松了一口氣,他說:“之麟跟你在一起嗎,快出去!”
“在,在!”之麒說着拉着班舒的手“媽媽,林叔叔來救我們了,快我們出…出去。”說完最後一個字之麒脫力的往旁邊倒去。
“班舒?”林司南費力的睜開眼睛去尋找班舒所在的位置。
班舒終于反應過來,一把接住要倒的之麒,一只手撈起一個兒子,夾在胳肢窩下就往外面沖去,任淚水在臉上肆意橫流。
明明只有幾秒鐘,林司南卻能感覺到手心的皮肉粘連在通紅的門框上,然而看到最在乎的人已經出去,心裏卻一點都不覺得痛。
短短的幾分鐘,班舒缺覺得過了幾個世紀,失而複得,絕地逢生,仿佛都形容不了她此刻的感受。
而那個被後面的人擡出來的林司南,她也第一次不知道該用什麽樣的心态面對,尤其是想到他徒手握上燃燒的木門,為兒子和她挪開一條生命通道。
救援車輛來得很快,直到他們都被送上救護車,班舒才真正意識到危險已經過去。
之麒之麟因為吸入太多煙塵造成昏迷,身上并沒有受傷,倒是班舒手臂有被灼傷,至于林司南,班舒看向手術室的大門,已經三小時了,手術還沒有結束。
因為沒有聯系方式,班舒聯系不到林司南的家人,所以手術室外只有她一人,之麒之麟那裏已經有得知事故而趕來的管家伯伯守着。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雖然醫生說過林司南沒有生命危險,她懸着的心依舊放不下來,直到手術室的大門拉開,手裏已經完全浸濕的紙巾告訴她自己有多緊張。
從手術室裏出來,林司南就已經醒了,見到沖上來的班舒,他用着沙啞的聲音問到:“你受傷了嗎?之麒之麟還好嗎?”
就這麽短短的兩句問話,打消班舒心裏的某種想法,她将受傷的手臂往背後藏了藏。
然而這明顯的動作怎麽能瞞過心思全放在她身上的林司南,幾乎是本能反應就要起身查看,然而身上未褪去的麻藥勁提醒他在做無用功。
感受到他的緊張,班舒笑着說:“沒事,一點小傷,之麒之麟也很好。”
只是林司南的視線還是沒有從她身上移開,神情而專注的視線讓班舒有點不自然,她微微側過臉嘴裏轉移話題,她說:“你家裏人的聯系電話是多少,我幫你聯系家人。”
“不用!”簡單兩個字堵住班舒接下來的話。
氣氛僵住,直到病床推進病房,他們都沒有再說一句話。
不過沒有家人,班舒不得不臨時頂替家人一角,護士将醫生的交代詳細的我交代了一遍,班舒就差沒拿筆一條一條記下。
而林司南的視線一直沒有從班舒的身上離開,直到管家伯伯出現,班舒才落荒而逃。
病房裏只剩管家伯伯與林司南,管家伯伯拉開病床邊的椅子坐下,他說:“需要先休息一下嗎?”
雖然班舒沒有介紹眼前這位是誰,但是從班舒對他的态度,林司南能感受到他對班舒的重要性,所以林司南搖搖頭,示意他繼續。
穿着中山服的管家伯伯是經過嚴格訓練出來的合格管家,舉止之間都流露出規範,雙手疊在大腿上的他一本正經的說:“你好!林先生,首先先做一個自我介紹,我是班家管家,我姓嚴,嚴謹,你可以叫我嚴管家。其次,我要感謝你這次對小少爺和小姐的救命之恩,雖然這也是你的義務不需要感謝。”
“你知道?嘶!”不小心牽扯到肩頭傷口的林司南皺眉。
之前在火災現場,班舒他們沖出去後,一塊木板砸在他的肩頭,若不是後面有救援的人沖進來,他不一定能出來,今天他算是九死一生,但是卻從沒有後悔,甚至在見到門背後焦急的之麒時,他是無比的慶幸命運終于站在一次他這邊。
嚴謹微笑着點頭給了他答案,只是那禮貌而有疏離的态度告訴他,即使這樣他也只是一個
外人。
林司南挫敗的往後一靠,許久後才說:“那能跟我說說九年前是怎麽一回事嗎?”
作者有話要說: 《向上四十五度》
南市最大的樓蘭酒店入口,一行西裝革履的人士推門而入,領頭的是南市□□江越,一個普通人只能在電視新聞裏才能見到的人物,此刻卻對着身旁的一位年輕人卑躬屈膝。
“傅先生,謝謝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參加這次的捐贈活動,今晚我們……”
一行人走進電梯,聲音也嘎然而止。
“蕭紊,你看什麽呢?”朋友的聲音喚醒盆栽後面呆愣的蕭紊。
蕭紊搖搖頭說:“沒什麽,就是出來透透氣。”
“這裏有什麽好透氣的,走!姐帶你去一個地方。”這人說完不顧蕭紊的反對将人強行拉走了。
她,蕭紊,今年二十七歲,即将步入剩女的行列,今晚是公司與另一家合作公司共同安排的一場聯誼活動,這種活動原本是屬于自願參與,但她是部門組長,又是公司重點幫助對象,所以她是被迫強制參與。
另一位是她的同事兼好友徐柳,上個月剛和相戀四年的男朋友分手,分手理由是男方出軌,所以徐柳發誓一定要在男友,不!現在應該說前男友結婚之前将自己嫁出去。
徐柳拉着蕭紊一路狂奔,直到進入一個小型花園後才停下來。
“這是哪?”一邊喘氣一邊查看四周的蕭紊問到。
徐柳放開蕭紊的手,然後舉起手敞開懷抱在原地轉了兩圈,她說:“樓蘭酒店的空中花園平時只對VIP客戶開放,你來聞聞這空氣中的味道,灰塵、尾氣、還有不知道從哪裏傳來的油煙味,我TM四年前還覺得是愛情的芳香是喧鬧的城市中唯一一抹淨土。”
“柳柳!”蕭紊終于察覺到徐柳的異常。
徐柳卻揮開她伸過來的手,然後搖搖晃晃的擡手指着那漆黑的天空說:“你看,這天空早已被霧霾遮蓋,哪有什麽璀璨的星空,可他媽當時跟我說……說柳柳你……你是我夜空中最亮的那顆星,照亮……照亮我生命裏的黑夜,驅趕無盡的孤獨。
他媽的說得真好聽,我是他夜空裏的星星,我也是蠢,現在才明白我是星星,圍繞他的衆多星星之一而已。”
徐柳胡亂的擦拭臉上的淚水哭得歇斯底裏,但僅一步之遙的蕭紊沒有上前,從分手到現在半個月過去,徐柳一直表現得很堅強,然而見證他們愛情全過程的蕭紊知道她心裏的痛,所以此刻看見她終于爆發出來,徐柳反而放心了。
等她哭夠了,吼夠了,蕭紊才上前半跪在她面前,輕輕将她攬入懷裏,無聲無息的安慰。
“傅先生?”
站在玻璃窗前的傅雲卿收回目光,對身邊的人點點頭說:“你繼續。”
無端的風景闖入無端的人眼中,誰是誰的風景,誰有是誰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