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眼前這位被他壓在沙發背上的女孩叫什麽來着?霍蓮煾努力的想可還是想不出她的名字來,不過,想不出她的名字不要緊,只要她夠漂亮夠性。感就行。
半個小時之前,透過俱樂部包廂玻璃霍蓮煾第一眼就看到她,置身于數千人的舞池當中,打扮惹眼身材火辣,男孩子們都圍着她轉。
他離開包廂走向她,他朝着她伸手時她看了他一眼之後就把手交給他,在同伴們的尖叫聲中他把她帶到了另外一個包廂裏。
短短的對話之後他目光從她臉上往下,落在她僅僅被小片衣料包裹住的兩顆球上,女孩想必善于挑。逗,她用呼吸把胸前的兩顆球運用得就像是剛剛揭開鍋,正在發酵的大饅頭。
霍蓮煾猜剛剛那些圍着她轉的雌性生物們一定沖着這兩顆球來。
嗯,夠大,大而渾圓看着很有彈性,目測比那塊木頭大,而且大得不僅是一丁點,不過,目測并不準。
手輕輕扯了女孩的手,女孩就軟軟的跌落在他懷裏,唇落在她頸部上,手往着那兩顆球罩了上去。
可!
從興致勃勃到興致索然也僅僅是三秒鐘時間,握在手裏的就像是海洋中的那種軟骨魚,而且還是胖嘟嘟的軟骨魚。
手再加大力度,為什麽不像是軟綿綿的豆腐呢?那種軟得不舍得用力,可又忍不住的想用力捏碎的觸感。
而那只胖嘟嘟的軟骨魚更是讓他胃部一陣作嘔。
猛得推開纏住自己的身體。
“怎麽了?”嬌喘籲籲問着。
“等我下次食物過敏時在找你。”靠在沙發上,連眼睛也懶得去看。
“這話什麽意思?”
“意思是你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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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男孩子們寵壞的女孩蹬着高跟鞋氣呼呼走了。
從沙發站起來靠在牆上,霍蓮煾心裏沒有來由的煩躁了起來。
在那顆籃球沒有砸到她之前,确切來說是在她沒有陰魂不散的出現在籃球場之前一切都被保持得很好,按照計劃中的那場食物過敏引發的那個荒唐一夜被淡化在日常生活中。
可那顆砸在她背上的籃球把這一切打破了,第一時間想的是:那個笨蛋不會躲開嗎?傻兮兮的站在那裏被籃球砸!她還真的把自己當成一塊木頭,那一下肯定很疼,然後一切就變得鬼使神差了起來,連同拿下她束頭發的發圈,他更喜歡她不紮頭發的樣子,在晚風的夕陽裏頭宛如金絲線一般。
那一個瞬間湧上心頭的讓霍蓮煾有見鬼了的感覺。
陸續的,康橋從傭人口中知道關于蓮煾少爺最近心情不好的事情,蓮煾少爺心情不好表現在于他頻繁解雇傭人這件事情上,據說被頻繁解雇的都是霍家的廚師,在蓮煾少爺心情不好的這些日子裏霍家傭人在私底下讨論着這樣的話題“蓮煾少爺挺會罵人的。”據說罵哭了好幾個女傭人。
傭人們把他們小主人心情不好的原因歸結為他外婆最近病情複發所引起的,據說,霍蓮煾的外婆最近身體狀況不大好,而由于他護照問題導致他只能乖乖的呆在文萊,所以,那個孩子急了。
八月末,暑假結束。
康橋到學校報名的這天遇到一件事情,坐在她前面座位的女孩子在她家長的帶領下到學校辦理休學手續,一向愛笑愛鬧性格外向的女孩那天一反常态,跟在自己母親身後臉上表情顯得十分的沮喪。
那女孩離開不久之後康橋知道她休學的原因,那個原因讓她當場愣住,那女孩懷孕了。
十五歲就當媽媽這聽起來有點不可思議,康橋一邊走着一邊腦子在想着這件事情,然後,腳步也不知道怎麽的走着走着好像要走不動似的。
走完走廊下了臺階,站在露天操場上,風從四面八方把她的頭發吹得亂七八糟,站停在那裏,擡頭看了一眼天空,那挂在她頭頂上的太陽強光仿佛會蜇人似的。
木然垂下頭,然後往着學校門口跑去,跑了幾步又迅速停頓下來,不能跑,不能跑,他們說,他們說……
捂着嘴,不讓任何慌張的發音從她口中溜出來。
如果不捂住嘴的話康橋怕自己會因為害怕大聲尖叫起來。
站在學校門口前,康橋慌忙從包裏拿出手機,她要給霍蓮煾打電話,手機拿出來之後康橋才想起她沒有霍蓮煾的電話號碼。
這個時刻,她居然沒有霍蓮煾的電話號碼。
怎麽辦,怎麽辦?然後康橋想起周頌安也許知道霍蓮煾的手機號,撥通周頌安的手機,慶幸的是周頌安知道霍蓮煾的手機號,報完那些阿拉伯數字之後他問她要霍蓮煾的手機號幹什麽。
“我有點事情要問他。”她很平靜的回答周頌安的問題。
康橋找了一個沒有人的地方坐了下來,顫抖的手指輸出那些阿拉伯數字,電話接通了,可電話主人一直遲遲沒有接起手機。
再撥——
等待的時間籠長到康橋以為自己要石化了,終于,手機主人接起了手機。
是霍蓮煾的聲音。
那個不确定的因素使得在這個瞬間讓康橋對手機那端的那個聲音産生了微妙的依賴心理,這是她除了外婆離開之後第二個最為無助的瞬間。
“霍蓮煾。”她叫着他的名字。
“誰?”他語氣聽着可不大好。
于是,她又叫了一聲“霍蓮煾。”
“康橋?”這次他聽出來了。
“霍蓮煾,我那個沒有來。”康橋說着,扁着嘴說着,就像是年幼的她在和外婆訴苦:奶奶,我今天走了很多路,我走得腳都疼了。
“喂,話給我說清楚點,什麽那個沒有來。”聲音越發不耐煩了。
“霍蓮煾,你能不能來接我,我現在很害怕。”她說,害怕讓她的聲音染着淡淡的哭腔。
“讓我去接你,木頭你今天又吃錯藥了?”那邊霍蓮煾的身體一下子提高了數倍。
轉過身去,面對着學校圍牆,身體緩緩的蹲了下來,捂着電話,低低說出:“霍蓮煾,我也許懷孕了。”
那個夜晚他釋放在她身體裏滾燙的液體好像會灼人似的,此時此刻她想起了才恍然大悟,剛剛在操場時她用了很多的力氣才數清楚,她的經期已經遲到了整整五天。
然後,她聽到了電話彼端的那聲嘭——
那是他在摔東西的聲音嗎?
如果是那樣的話,一切就更加荒唐了:倪海棠懷了霍正楷的孩子,康橋懷了霍蓮煾的孩子,那麽,以後霍小樊該叫他們的孩子作什麽?她的孩子又要叫霍小樊為什麽?
如果那樣的話,那麽一切該得有多麽的可笑,咯咯的笑了起來,笑聲難聽得就像在哭一樣。
電話那端是讓人宛如要窒息般的沉默。
許久——
“你現在在哪?”霍蓮煾問。
現在康橋站着的所在是斯裏巴加灣女中著名的幽。會聖地,一到晚上這裏就熱鬧了,樹和圍牆勾起了天然屏障,男孩女孩們躲在樹下親熱。
日當正午,靠在學校的圍牆外康橋茫然的看着被樹木包圍着小徑,也許,霍蓮煾會從那條小徑來。
霍蓮煾并沒有讓康橋等太久的時間,他真的是沿着那條小徑朝着她走來,暗條紋襯衫配深色的棒球帽,加上身高優勢使得他看起來就像是特意來到這裏和情人幽。會附近大學的大學生。
他揪住她的衣服,迫使着她的身體離開圍牆,康橋清楚的看到霍蓮煾被棒球帽遮擋住的臉部表情,陰郁、憤怒、鄙視。
揪住她的衣服,咬牙切齒:康橋——
“不用擔心,我不是另外一個倪海棠。”康橋說着。
在他的發力下,被揪住的衣領勒得她只能頻頻換氣。
深深呼出一口氣,說:“假如真的有孩子的話,我會離開這裏,然後,和你、和我媽媽、和小樊、和你們家所有所有的一切,老死不相往來。”
緩緩伸手,一字一句:
“我以我外婆的名義發誓。”
許久——
在康橋以為自己要窒息時,霍蓮煾終于松開了手。
康橋和霍蓮煾坐在計程車後座上,此時此刻,他們正前往距離斯裏巴加灣市區一百多公裏的衛生所,他們自然不敢在斯裏巴加灣市區檢查,他們前往的衛生所地址是霍蓮煾的朋友給他的,據說是越南人開的,到衛生所看病的大多都是一些流動人口,為了保險起見,來這裏之前康橋還在一家服裝店換掉了她的校服。
挨着車窗一左一右坐着,從坐上計程車之後他們誰都沒有說話,計程車經過那個u形彎道時産生的沖力讓康橋身體往外大弧度傾斜。
一只手握住了她的肩膀。
計程車重新回歸平穩之後,霍蓮煾的手從她肩膀上放了下來,他的手指尖觸了觸她的手指尖,說:“也許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
但願吧。
這真是一個慌亂的下午,到達衛生所時,衛生所的人告知他們這裏唯一的婦産科醫生今天外出出診。
距離衛生所不遠的地方住着數百戶越南人,斯裏巴加灣市是典型的海上城市,越戰期間有若幹越南人為了躲避戰亂開着船來到這裏,他們開發了這片區域,長時間在水上生活,為了方便這些越南人衛生所在水上設立小型的門診部,今天是那位婦産科醫生的門診日。
霍蓮煾在詳細的問了門診部的具體位置之後拉着康橋來到碼頭。
數十個座位的載客船就只坐着康橋和霍蓮煾,他們肩并肩坐在靠近船沿的位置,船往着水上的越南人家使去,坐在船上,遠遠看去水茫茫的一片,就像是永遠找不到邊際一樣,頭一歪,找到了他的肩膀,他沒有避開。
靠在他肩膀上,目光茫然的望着前方。
十幾分鐘之後,船到達了衛生所的門診部,船因為海風搖晃着,霍蓮煾站在門診部門口,手伸向了她,兩只手緊緊的握在一起。
水上門診部極為簡陋,康橋和霍蓮煾坐在護士指定的椅子上等待着,數十分鐘之後康橋心驚膽戰的聽到了那一句“下一位”。
站了起來,目光不由自主去找尋霍蓮煾:霍蓮煾,我害怕。
就像是聽到她的心裏話一樣,霍蓮煾站了起來,來到她跟前并且再一次握住她的手。
坐在護士指定的位置上,距離不遠處橫着一道白色的醫用屏風,康橋就在白色的屏風裏面接受檢查,那位護士告訴霍蓮煾很快檢查就會結束。
霍蓮煾從來沒有想過這樣的事情會發生在自己身上,接到康橋的電話時湧上來的第一個念頭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在他趕來找她時他發誓要掐死她,然後來一個眼不見心不煩,可她傻不溜秋的發誓了,而他居然在那一瞬間松開了手。
這個下午他可是見識到那塊木頭的固執,他把他買的驗孕棒丢掉,非得堅持到醫院檢查,然後這個下午他被她牽着鼻子走。
“今年幾歲了?十八?十九?”當這句話第三遍傳到他耳朵時霍蓮煾才知道原來那位護士這句話是針對他。
“你不需要知道這個。”冷冷回應着,然後拿起一邊的雜志,翻開。
年紀大約在三十歲左右的女護士好像沒有讀懂他的肢體語言:“長得真帥。”
又,又來了!
翻雜志的動作更大了。
那位護士喋喋不休的在他耳邊唠叨着。
霍蓮煾一邊翻雜志目光一邊往着屏風那裏,終于,她從屏風那邊走了出來,霍蓮煾站了起來。
當霍蓮煾站起來時發現他手裏多了一樣東西,那是那位多話的護士硬塞到他手上的,看清楚手上的東西時霍蓮煾皺眉。
護士一副知心姐姐的語氣:“如果有的話就好好生下來,要是沒有的話以後要做好避孕措施。”
她垂着頭往着他這邊走來。
皺眉,手往悄悄背到後面去,等離開這裏之後,他鐵定把現在手上拿着的晦氣東西丢到垃圾桶去。
她站在他面前,跟在她身後的是笑嘻嘻的婦産科醫生。
一切,只是虛驚一場,他們在彼此的瞳孔中看到兩張青澀的臉所釋放出來那種松了一口氣的表情。
康橋低着頭不敢去看一臉鐵青的霍蓮煾,的确,這個下午因為她的大題小做鬧出了這麽一個大烏龍。
這個大烏龍顯然惹怒了蓮煾少爺。
當下船時她下意識的想去找來時拉她的手,他冷冷的看着她:“你的蠢樣子讓我在心裏已經不止一百次祈禱你掉到海裏去。”
康橋縮回手。
就這樣康橋吶吶的和霍蓮煾保持出了一定距離,坐在船上時,他坐最前面一排她就坐在最後面一排。
從踏上碼頭時她和他保持出大約兩米的距離,他走快她就走快他走慢她就走慢,霍蓮煾的腳步越來越慢。
小段路程之後,霍蓮煾停下腳步,他側着臉,他側着的臉面對的是旅店,這是這裏唯一的一家旅店,是那種會以小時計算收費的碼頭旅店,旅店有很直白的越南名字:toinhoahn。
toinhoahn翻譯過來就是我想你、當男人想女人時。
他站在那裏,身影修長。
跟着他保持出一定距離,她停在那裏。
當他目光離開旅店的落在她身上時,她下意識間臉轉到了海的那邊,落日的餘晖鋪在海平面上。
海面上波光粼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