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碼頭是t形的,也不過是十幾米長,康橋和霍蓮煾站在碼頭上,在康橋的刻意保持下他們之間拉出了差不多兩米的距離,霍蓮煾站在那裏。

康橋也不敢移動腳步,剛剛在坐船時船家不小心唾液粘到霍蓮煾的襯衫,那位船家有一口大黃牙,一看就是煙鬼,那個時候康橋覺得霍蓮煾看她的眼神就像是要把她眼珠子挖出來才解恨似的:都是你,我才會來到這樣的鬼地方。

霍蓮煾回過頭來看她時康橋別開臉去,假裝看海,風裏傳來了他的聲音:木頭,過來。

這話可假裝不了沒有聽到,低着頭來到霍蓮煾身邊,還沒有等康橋站穩手就被霍蓮煾抓住,而且用的力氣很大,連拉帶拽的拉着她往着一個方向。

停在那家碼頭旅店時康橋有些摸不着頭腦,她問他霍蓮煾,你帶我到這裏來做什麽?

霍蓮煾并沒有理會她,他們一前一後往着用木板搭建起來的旅店樓梯走去。

看了一眼天色,康橋又說霍蓮煾現在我們要叫一輛車趕緊回去,你看天快要黑了。

從臺階上面下來了一男一女,那一男一女舉止親密,沒有來由的康橋心裏愣了一下,手緊緊的抓住樓梯臺階扶手,嘴裏說着霍蓮煾天快要黑了。

霍蓮煾停下拽住她的動作,回過頭來看了她一眼眉頭越聚越緊,那對男女距離他們越來越近,霍蓮煾松開手:“我暈船,得找一個地方休息。”

康橋心裏松了一口氣,原來是暈船啊,對的,這個下午他們坐了一個多小時的車,不僅坐車而且還坐船,今天海風挺大的,霍蓮煾肯定被折騰得夠嗆,這位可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蓮煾少爺啊。

辦理房間入住手續時登記員向他們出示了這裏不受理銀。行卡的告示,康橋想起自己身上有帶錢,拿出五十文萊元交給登記員,那五十文萊元被霍蓮煾中途拿走,霍蓮煾脫下了他的手表,手表放在櫃臺上,朝着登記員:用這個。

五分鐘之後,康橋手被霍蓮煾拉着,他們走在狹小的旅館走廊上,帶領他們的是旅店的老板,那是一位穿着花襯衫的中年男人,他不時的回過頭來看他們。

剛才,登記員似乎在懷疑霍蓮煾手表的真僞,一聲“二位稍等”之後登記員拿着手表離開櫃臺,小會時間過去,旅店老板親自出來招呼他們。

康橋大約猜到此時此刻的霍蓮煾看在這位旅店老爺眼裏一定是徹頭徹尾的傻子,霍蓮煾的那塊手表價格都可以買下這個旅店了,為此康橋還低聲提醒幾句換來霍蓮煾的那聲“閉嘴。”之後康橋乖乖的閉上嘴。

康橋把霍蓮煾這樣的行為歸結為大少爺的資本主義情節。

停在最尾端的那個房間前,旅店老板和他們介紹這是他們店裏最好的房間,他還表示他們想在這裏呆多久都沒有問題。

Advertisement

旅店老板的話讓康橋覺得心裏不舒服,下意識開口解釋:“他暈船。”

帶上門之後旅店老板離開了,房間就只剩下康橋和霍蓮煾兩個人,房間倒也幹淨整潔,牆塗着淡綠色的油漆,周圍都有大窗戶,窗戶面向海,褐色的窗簾分別垂在窗戶兩邊,和窗簾同色的雙人床靠近西南方向的窗,目光落到雙人床時康橋意識到什麽迅速拉開目光。

房間還有藤制的折疊椅和簡單的手編桌子櫃子。

指着折疊椅,康橋吶吶說了句:“你先坐一會,我去給你倒水。”

霍蓮煾并沒有按照康橋說的那樣坐在折疊椅上,而是往着床那邊走去,背靠着窗他在床上坐了下來,一張臉半隐在陰影處,臉朝着她:“把窗簾拉上。”

不敢多說一句話康橋按照霍蓮煾說的那樣把窗簾拉得結結實實的,拉上窗簾之後房間的光線一下子暗下了許多。

康橋站在那裏,房間光線有點暗,暗得讓她發慌,而這裏唯一的燈就在床頭櫃那邊,想了想,康橋往着床那邊走去,她一邊走一邊嘴裏不停的說着話:“霍蓮煾,你現在感覺有沒有好點,我剛剛看了一下,這裏有茉莉花茶,我已經在燒開水了。”

已經來到床頭櫃這邊了,一邊找尋着開關嘴裏一邊繼續說着:“等會開水燒開了,我給你泡茉莉花茶,霍蓮煾如果你暈船的話就不要動,也不要一直說話…”

“一直在說話的人是你。”霍蓮煾打斷了她的話。

是啊,一直話說個不停的人是她,可她得說話:“霍蓮煾,我小時候也…”

“你能不能安靜下來。”霍蓮煾再次打斷了她的話,那嗓音低低的,啞啞的。

開關找到了,康橋打開開關,不過光線不是很理想,不,應該說更糟,經過特殊處理的燈光光線達到某種欲語還休的效果,而貼在牆上不着片縷的男女在這樣光線映襯下讓人臉紅耳赤,這家旅店的名字就叫做我想你,多情的越南人在我想你的那些越南語後面加上了綠色的樹葉和紅色的花朵混合在一起的圖标,綠色的葉子代表的男人,紅色的花朵代表着女人,那個圖标代表了最為自白的想念:當男人想念女人時。

這個名字,順着樓梯下臺階的那一男一女,連同旅店老板離開時挂在嘴邊的暧昧笑容在這樣時刻讓康橋心裏極為慌張。

慌亂間那聲水燒開跳開的聲響讓康橋心裏大大的松了一口氣,嘴裏說着“水開了。”腳就往着燒開水那邊,手被拉住,在那道手勁的帶動下她跌坐在床上。

“霍,霍蓮…”抖動着嘴唇,她現在坐的位置和霍蓮煾挨得很近,肩膀差不多都要觸碰到肩膀了。“閉嘴,你能不能安靜一點,你打擾到我想事情了。”他低聲警告。

原來她一直說話是打擾了他想事情啊,霍蓮煾的話讓康橋在心裏松了一口氣,原來是她自己在胡思亂想。

好的,他要她安靜她就安靜下來。

只是,坐在身邊的人那道呼吸越來越讓康橋無法忽視了,整個房間氛圍也仿佛因為那道呼吸變得,變得…霍蓮煾的手指落在康橋的馬尾辮上時康橋不敢動,直到他拿下她束頭發的發圈時康橋還是不敢動,就這樣任憑着失去束縛的頭發散落在肩膀上,些許的發絲遮擋在她臉頰上,那些來到臉頰上的發絲癢癢的,就像是在晚上洗完頭在做作業一樣,那時她會把頭發別在耳邊,可這回康橋不敢去撥那些頭發。

倒是他代替她做了,垂落在她臉頰上的頭發被他的手別于她耳後,只是動作很粗魯,他的手并沒有在為她整理完頭發之後離開,而是順着她的頭發來到她的頸部上。

那片陰影距離她越來越近,打在她臉上頸部上的那些氣息灼灼的,危險而充滿着侵略性。

落在她頸部上的手握住她的肩膀,在那只手的帶動下她被動的側過臉來,臉對上了他側過來的臉,他半垂着眼簾,從她這個角度上可以看到在燈影投遞下,他長長的眼睫毛所帶出來的完美弧線,那個弧線在抖動着有點像幼年時看到的皮影戲,溫暖美好,也不知道怎麽的,她的睫毛也抖動了起來,就宛如折服于那道完美的弧線之下,想不由自主的垂落,閉上,眼看鼻尖就要觸碰到彼此的鼻尖了。

臉迅速別開,從床上站了起來,移動腳步,腳步往着燒開水的地方,找出水杯,拆開茉莉茶的包裝,把茉莉茶包放在杯子上,往杯子注滿了水。

瞬間,房間彌漫着濃濃的茉莉茶香氣,手背貼在杯子上,看着茉莉茶的蒸汽發呆,她的影子投遞在牆上,很快的她的影子被更高更厚的影子疊上。

此時此刻,霍蓮煾就站在她的背後,而且他的手擱在她的腰間,擱在她腰間的手一發力,她整個身體落入他的懷中,他另外一只手橫過來落在那杯茉莉花茶上,茉莉花茶被推開。

然後,她的身體被轉了過來,從之前的背對着他變成面對着他,就這樣眼巴巴的看着他的目光從她的臉上往下移動,在她的唇瓣稍微逗留之後肆意落在她的胸部上,那目光仿佛會灼人似的,迫使着她呼吸困難。

“別,別…”從肺部擠出來的聲音明明很大,可發出來的卻是宛如蚊子一般的,可憐兮兮的。別看,霍蓮煾。

後面的話因為霍蓮煾接下來的動作被扼住住,手慌張的去阻止霍蓮煾落在襯衫紐扣上的手,可她的力氣不及他,眼看第一顆紐扣就要被解開了。

“霍蓮煾,你是小樊的哥哥。”她和他說。她的話好像收到了效果,正在解開她襯衫紐扣的手頓住,不過也就那麽一滞,他繼續剛剛的動作,而且動作更為的粗魯,而且也不再和之前的悶聲不吭,他的聲音是憤怒的:“現在你倒是想起這層關系了,為什麽那個晚上…”

說到這裏霍蓮煾手用力一扯,胸口一涼,襯衫所有的紐扣在他的這次發力之下全部脫落,白色的胸衣暴露在眼前連同三分之一沒有被包裹住的球體,緊張,害怕,掙紮所帶出來的肺活量讓胸前呈現出來的景觀…激蕩,生機勃勃。

喃喃的那聲“木頭”讓康橋從呆怔中清醒過來,一開口,依然是那句:“霍蓮煾,你是小樊的哥哥。”他的手已然罩住了屬于她胸前的柔軟,胡亂揉了幾下之後手指直接穿過胸衣,把整團握在他的手掌裏,力道粗魯,他壓低着嗓音“閉嘴,我和你又沒有血緣關系。”

這個發生在這間陌生的旅館房間的黃昏是慌亂的,折疊椅倒下了,裝着茉莉花茶的杯子掉落在地上,那件被撕壞紐扣的襯衫擱在桌上,雙手護住自己的胸部位置康橋卷縮在牆角,已經無處躲避了,霍蓮煾就站在她面前,只要她移動半步的話他的手随意伸出就可以把她壓縮回到那個牆角去,透過若幹窗簾縫隙外面的暮色已經滿上,海平面黑黝黝一片。

“不是讓我把那天晚上的事情忘記嗎?不是說當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過嗎?”她和他說,聲音徒勞,宛如在垂死掙紮:“不是說……”

霍蓮煾的一句“不要忘了,你媽媽的那些照片視頻都在我的手裏。”就讓她閉上了嘴,不敢再說話。“那天晚上你說過的話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如果不記得的話要不要我原話奉送?”那一刻,他就像是一名談判專家。她擡頭,她怎麽可能忘記那時她說的話呢,她把自己當成籌碼了,而且這個籌碼可以反複應用,夠慷慨了吧?

“我遵守了我的諾言,你呢?”他問她,

緊緊閉着嘴,只是那雙捂住胸的手無力垂落,又在他的那句“過來”中離開那片讓她賴以生存的牆角,他展開手她乖乖依偎在他懷裏,他拉起她的手,就這樣一步步往着床那邊走去,房間燈光又被調暗了些許,他半靠在床上整個人隐在陰影當中,透過依稀的光可以分辨出他臉正朝着她,她站在床前,在他的注目中顫抖的手去解開胸衣紐扣,随着胸衣從身上掉落上半身一覽無餘的展現在燈光下,展現在他的面。他的呼吸聲比之前粗重了些許可他還在等待着她,于是顫抖的手最終落在牛仔褲上,一陣子窸窸窣窣之後牛仔褲疊在胸衣的上面,然後接下來的她再也沒有勇氣去觸摸了,低低的用帶着一些撒嬌性質的語氣叫了一聲“蓮煾。”似乎是懂了她的難堪,他把手伸向她,顫抖的手擱在他手掌上,先和床單接觸的是膝蓋,膝蓋跪在了床單上,僵硬的身體往着他靠,小心翼翼在他身邊找了一個地方窩着,他側過臉來時她閉上了眼睛,唇被含住與此同時他的手握住了她,下一秒他翻身壓住了她。

于他的身下,頂尖所在有他牙齒所制造出來的疼痛,那疼痛中又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別樣感覺,就是那種感覺使得她的背部在不停的擦拭着床單,也不知道是在抗拒還是在迎合,兢兢業業的度過簡單又粗暴的前戲,腿已經被強行打開,已經被抵住,眼看…可是呵,她還在惦記她的體育課,她主動的去讨好的親吻他,于他身下她可憐兮兮的告訴着,霍…霍蓮煾,蓮煾能不能輕點,我後天有體育課,上次,上次太疼了,那聲低低啞啞的“嗯”從他鼻腔哼出,可是在得到他的保證她還是下意識的害怕,他上次真的把她折騰得夠嗆,學校開學的第一天都有到操場跑五百米的傳統,過不了關的話就要變成一千米,于是在他做挺腰的動作時她去擋住,可觸到的讓她吓壞了,又硬又燙的手觸電似的彈開,在她驚慌失措中他進入了她,沒有經過任何逗留一舉進入,再一次她迎來了那種深深被撕開般的疼痛,疼得她大哭。

回去的路上,康橋和霍蓮煾一直延續着來時的狀況,陌生,疏離,沉默,就宛如他和她是素不相識的兩個人偶然間乘坐上了同一輛車,車窗外夜色稠密。

即使很累可康橋還是不願意閉上眼睛,因為眼睛一閉上湧向腦海裏的又是另外一番景象,深色的床單上兩具糾纏在一起的身體,他生澀的動作促使了因為疼痛而産生的本能,推他捶打他,抵抗他,可她的掙紮抵抗換來的是他更為瘋狂的挺進,漸漸的那抵抗他的手掌最終在他孜孜不倦的推動中居然變得綿軟無力了起來,也不知道怎麽的忽然有了那麽一丁點小小的渴望,那種渴望又伴随着一點點的犯罪感,然後,然後…她聽到了那種聲音,單調契合,一下一下的随着他的推進産生着,分明…為什麽和第一次不一樣,她心裏開始慌張了起來,慌張得她再次落下了眼淚,可光是有眼淚還不夠,于是她輕輕的抽泣了起來,也不知道在抽泣些什麽,然後他低聲問“我把你弄得很疼嗎?”她不敢回應就繼續抽抽噎噎的,直到他的唇堵住她的唇,他把她的整個唇瓣納入口中,用舌尖輕輕的臨摹着她唇瓣的紋路,她微微開啓他的舌尖就直接進去找尋她的舌尖,卷住說着另類的語言:還疼嗎,現在還疼嗎?屬于那一刻仿佛被灌入了某種魔力,她不在哭泣,她閉上眼睛,全心全意的去感覺着另一shuk處所在的親密接觸,她的那麽的柔軟他的那麽的僵硬,他的每一次撞擊抵達都讓她宛如溺于水中的人,當他拿了一個枕頭塞進她的腰間時她睜開了眼睛,心裏又慌張了起來,睜開眼睛時她看到他額頭上密集的汗水,他低低和她說“我朋友說這樣會舒服點,體育課。”剎那間臉紅透。

那個瞬間她心裏想象着的是那樣,就宛如她和他是鐘情于彼此,确定了戀愛關系,然後在某個紀念日裏男方悄悄的和女方傳達他對于她身體的渴望,然後,他們乘坐了着車來到了陌生的地方,租下了陌生的旅館房間,心懷虔誠的貢獻屬于他們的第一次,伸手輕輕去擦拭他額頭上的汗水,擦完他額頭上的汗水之後手找到了應該放的地方,輕輕的擱在他肩膀上,婉轉于他的身下,短暫停頓片刻之後質量不是很好的床墊又開始輕微的晃動了起來,擱在他肩膀上的手也因為越來越快的節奏去找尋倚附點,指甲深深的陷落到他的皮膚表層進去,每一次抽。動帶出來的…還是讓人臉紅耳赤,只是呵,她不再用哭泣聲來掩飾住那波聲音,最後,那聲在她耳畔的低吼使得她的心連同包容他的柔軟所在都在做着同樣的等待,終于,在這個陌生的旅館房間裏,他們完成了他們的第一次。清醒過來的第一時間康橋想,後天的體育課別說五百米就是三百米她也完成不了。

睜大着眼睛看着車窗外綿綿不絕的夜色,終于,計程車繞過粉白色長長的圍牆,停在了那個金色大門的門口。

站在圍牆投遞出來的陰影處,霍蓮煾往着正門的方向走,康橋往着後門的方向走,這兩個方向一東一西,正門十幾步就可以到達,而後門要走差不多二十分鐘,康橋走了幾步就被霍蓮煾叫住:“康橋你過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