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捧場

按照喜兒之前的設想，能夠吸引到一部分來，其實這個宣傳的目的就達到了。真正想要做得下去，靠得還是口碑，東西的質量還有價格這些方面。原本她想着，要是可以的話，或許可以考慮一下讓一些已經有名氣的店鋪，進駐到店裏，給一個攤位這樣的感覺，合作賣東西，掌櫃的雖然覺得可以，但是實施起來不容易，計劃便稍微擱置了下來。

讓周耀宗幫忙做宣傳，雖然考慮到了百姓們對他好感度高這一點，但是喜兒不知道周耀宗會放下身段去拜托大家來捧場。畢竟這樣的要求太過過分，她即使想到了也不會去提，而且不那麽做，也沒有什麽關系。

因為喜兒這一點的誤判，于是，開業的這一天……實在不可形容。

招了那麽些個人，喜兒覺得足夠了，就算是開業，來看的人或許會多，但是買東西的人，大概不會多到哪裏去。該防的，還是偷東西的事情，不過她知道，有些事情防不勝防，所以不會想在那方面苦下功夫。

剛開始的時候，聚集了一些看熱鬧的百姓，不算多，不過也不少。一陣兒鞭炮過後，依着這邊的風俗，掌櫃的将一系列事情辦妥當，便是算正經開業了。在看熱鬧的百姓裏頭，一大半都進來了看一看。畢竟還是那句話，看一看，又不要錢，何況還有各種優惠。

喜兒覺得，既然要開，那在某些方面，還是按照超市的标準來。價格的問題，優惠的問題，明碼标價，據不還價。事實上，就算不富裕，也不是人人都會恨不得把所有的店鋪攤子都走一遍，看哪個比較低價，然後才買的。只要東西好，價格還算公道，基本上都能夠接受。

按照喜兒的想法，生活水平在這裏了，只要按照這一條線來，那就沒有問題。現代超市的東西，價格一般比普通店裏稍高一些，喜兒也把這條舍棄掉了。只是少賺一點的問題，卻絕對能夠吸引到更多的客人來買東西。

最初的時候，一切都正常，店裏面的人也不會太多，還能夠詢問一下看法和意見。店鋪的裝修是依照普通店鋪的風格來的，沒有弄得誇張。店鋪裏面，不同的東西分門別類劃分不同的房間，吃的用的穿的樣樣都有。

最初來看得人，沒有一個不是被吓到了的，就像木質自行車一樣，讓人覺得驚奇、又覺得害怕和慌張。對于未知的事物，基本上都是有這樣的情緒。因為考慮到這一點，喜兒也交待過了店員，一定要态度和善，讓人覺得親切才行。

不知道是從哪個時間點開始，原本不算擁擠的店鋪，猛然間增多了不少的客人，來來去去，很是兇猛。本來井井有條的一切，瞬間就受到了沖擊。喜兒之前不算忙，還能夠在旁邊收集收集消息，聽一聽看法什麽的，等到客人猛然增多且估計是要一直多下去這樣的趨勢，她就不得不加入到了店員的隊伍裏面，一起招待客人。

大家像是看展覽一樣的，在店裏面來來回回轉了好幾圈，木質自行車還有兩架，擺在了最開始進店鋪的中間，基本上一眼就能夠看到。從最開始的圍觀，到逛店鋪的最後，都是圍觀的架勢……這是一部分人。

還有不少的人，看到各種優惠價格，又發現東西不錯之後，要麽是一商量，要麽是自己做了主就開始了搜刮。便宜的東西不常有，能夠稍微放得久點的，自然就願意多屯一些，也剩下了錢財了。

喜兒不知道周耀宗是用了什麽樣的手段，也沒有時間去想到底是怎麽一回事，自從客人開始增多以後，她就忙得暈頭轉向了。事實上，她沒有怎麽接觸過店員的工作，不怎麽會招呼客人，都比不上招來的那些個店員。

最初是這個樣子，後來是收錢收不過來，喜兒就去了幫忙收錢。還好算數不差，總算沒出什麽簍子，倒是忙得過來了。胡冬兒跟着負責收錢，也沒功夫看喜兒是什麽狀态，自己也是忙得發暈，又想着是第一天，總該好好做好了才行。

來來去去不知道送走多少撥人了，也沒有見有得消停的。在喜兒沒有注意到的時候，一個不知道哪家的少爺，領着幾個仆人，就大搖大擺進了店裏。

他手中捏着把扇子，身上穿着綢緞衣裳，做足了纨绔少爺的樣子。進了店鋪以後，首先就到了木質自行車前，來來去去的看，轉了一圈又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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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口只有一個人守着，倒是注意到了這位少爺，可進門就是客的道理他懂，總不能夠上來就把人給趕走了。瞧了一會，覺得還是不大對勁，他才終于去了和掌櫃的說上一嘴。

掌櫃的本也在忙，可最忌諱的就是剛開業就有人上門鬧事，打攪了客人也壞了開頭。聽說這麽個情況，作為老手，掌櫃的就馬上過去看看是怎麽回事了。

這縣城裏頭，但凡家裏有錢一些的人家，掌櫃的都認得。跟着那少爺的仆人，也沒有特別換什麽衣裳讓人認不出來是哪一家。掌櫃的有眼色，很容易就明白了，這是哪一家的少爺。

“喲，這不是……趙家少爺麽？少爺大駕光臨，小店真是光榮。有什麽看中了的，少爺盡管下手，想去哪兒看，也随意，咱們店裏啊，很自由的。”掌櫃的拱手作揖，将自己的姿态擺得很低。

趙家少爺看到掌櫃的，自然不認識，不過瞧着這态度，不明白也明白了。他一甩手中的扇子，便指着木質自行車，說，“我想買這個，要十輛，有沒有？”

木質自行車，标價是五十兩銀子。喜兒其實沒有想把這個東西當成正常的商品來賣，而是想賣個噱頭。今天是擺這個，過段時間，就是擺其他的東西了。張口十輛，那是五百兩銀子，就算給個優惠，也是不少。

這倒不像是來捧場，像是來砸場子的了。

喜兒這會兒才注意到這邊的情況，不覺皺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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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正初斜着眼兒微微抿嘴看着掌櫃的，嘴角一絲隐約笑意，不知是什麽意思。

按照道理，別人上門來做生意，想要什麽東西，總不能上來就說沒有吧？可是掌櫃的記得，喜兒說過的，這東西不會拿來當普通的東西賣，若是應下趙家少爺的話，無疑是将這一條給破壞了。

其他的倒也罷了，要是有那麽多東西，能賣出去，自然是好一大筆的進項。關鍵是，掌櫃的覺得原先這樣兒，其實挺好的。要是東西現在就賣出去一大批了，大家都見識得多了自然也就不覺得稀罕，那他們原先計劃着的目的無疑就達不到了，更何況摸不清對方來意。真的要答應下來，也并沒有什麽不可行的，只是，還是得看喜兒是什麽樣的意思。

即便如此，此時自沒辦法與喜兒商量，掌櫃的倒不是不能自己做主了，總歸還是要尊重一下這個真正的主人才行。這事兒，從他來這做活前，就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了。別人有本事，他就沒有什麽不服氣的。哪怕對方是個小姑娘、哪怕看着不怎麽起眼，但接觸過這段時間，聽過喜兒許多的想法，掌櫃的從前沒有過的輕視想法，以後更加不會有。

“趙公子想要這麽多？是有什麽特別的作用麽？”

掌櫃的面色不改，依舊是畢恭畢敬的。

趙正初聽言，嘴角笑意更顯，越發的得意了起來。

“前兩日，看到周捕快騎着這玩意兒在大街上巡視，我就想着，要是我出門的時候，身後跟着這樣一堆兒騎着這玩意的奴才，可不是威風極了麽？怎麽樣，賣還是不賣？”

這一位趙家少爺，不僅模樣纨绔，實際上，也确實是個纨绔。仗着家大業大，平日裏沒少風流玩樂，也就是不作惡，到底不怎麽招人嫌棄。總歸人家就是有那樣的家底子，誰又能夠說什麽？

對這位少爺的秉性早有耳聞，因而趙正初說出這樣的理由，掌櫃的倒是并不奇怪也一點都不難接受。只不過，掌櫃的還記得另外一件事情。這個事情，雖然沒有聽喜兒講過，但是有其他人告訴了他。之所以告訴他，為的不過是防個萬一。

掌櫃的清楚卻不知道面前的這位少爺清楚不清楚，當初喜兒将那新奇古怪的蜂窩煤的方子賣出去，買家正是財大氣粗的趙家。趙家原本想出的銀子，和後來真的出了的銀子，相差九倍，且實在算不得多麽的心甘情願。因為這般就不知對方是否一直介意了，要是這店鋪生意火熱，難保不會被盯上……又或者，原本就不喜，知道了這店鋪的事情之後，便有了什麽其他的想法。

“趙公子想要，原本我們無論如何都要供貨才行，但是實在是很抱歉，真的沒有那麽多，現在擺在這裏的就是全部。”掌櫃的略一思量，又注意到喜兒的表情，便歉疚着如是答到。

喜兒聽到他們兩個人的交談，已明白是怎麽回事，只她不好出面，便去了找劉芳。拉着劉芳到了一旁，小聲同她講，“那邊不知道哪家少爺想要那個東西，娘，你過去，同他講，可以，不過，要等。等多久，三個月。等不了的話，那就沒有。甭管他是哪家的少爺，咱們也不是求着他來的，不必太低聲下去，平常那樣就好了。”

劉芳笑着點頭，講，“娘知道，娘這樣，就算是老板娘了。既然是老板娘，就不能讓人覺得好欺負了，娘明白的。”喜兒也點頭，劉芳就走過去了。

“老梅，怎麽了？”掌櫃的姓梅，人又客氣得很，平日裏劉芳就喊他一聲老梅了。

趙正初剛因為掌櫃的回複他沒有那麽多而怒氣沖沖，一臉蠻橫，見劉芳過來，又本就不将這裏的任何人放在眼裏，自然不把劉芳當成一回事。

梅掌櫃看劉芳過來，便知她已得了話，雖無松一口氣的感覺，但到底知道該怎麽應付面前這位大少爺最合适。他側身一讓，便同劉芳講，“趙家少爺說，想要十輛木質自行車，這……”

劉芳能感覺到趙正初的不屑，卻無所謂。不是不在意，而是覺得沒必要在意。她當然知道的，哪怕已經穿上了不錯的衣裳、用了好看的首飾頭面，骨子裏終究還是鄉野農婦，一時半會是改不過來了，也不是靠着衣裳首飾就能夠蓋得住的。

反正，已經和以前不同了，總會一點一點，變得越來越好。

“這位少爺，想要十輛木質自行車嗎？”劉芳微微而笑，不說其他的，至少看着親切。再則加上掌櫃的那個态度，趙正初多少明白。

明白歸明白，可趙正初現在誰的帳都不打算買，鼻子哼哼了一聲，就當是給了劉芳回答了，臉上那不屑，卻是有增無減。

“可以。”

趙正初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掌櫃的都說不行了，怎麽換個人，就變成可以了？他确實是不相信，眼前的婦人瞧着就是什麽都不懂的，還能夠在這些事情上做主麽？

三言兩語之間，梅掌櫃已經得知訊息，便知道該怎麽做，于是請着趙正初到裏邊的茶水間坐下說事。喜兒讓劉芳将方向傳達了，那麽後面的事情，梅掌櫃自然沒有不明白不清楚的。原本就算他認為可以怎麽做，也并不會擅自做決定，這是對喜兒的尊重也等于是表明了自己的心思以及态度。

自己想要的有希望了，趙正初也未多想，直接随着梅掌櫃去了裏間談一談，總算沒有被看熱鬧的百姓們包圍起來就離開了這前頭店鋪。客流量比想象的好，喜兒也開心，買東西的人數和自己預想的差不多，不過，到底是開了一個好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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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耀宗在晚些的時候才來了店裏，先前他都在外面幫助宣傳，對開張後店裏究竟是個什麽樣子，還是這會了才見到。百貨店內人流如織，男女老少，臉上都是笑意，既是覺得新奇也是初時的好奇緊張褪去之後的放松。

這個時辰已經臨近中午吃飯的時間了，店裏的人少了很多，喜兒已經不忙了，廚娘也準備好了午飯，周耀宗算是來得正好。必須要有人守店，就分開了兩撥用餐，喜兒、劉芳、掌櫃的他們無疑優先，胡靈兒和胡慶兩個人都是在學院裏用午膳，便不會回來吃。

喜兒看到周耀宗，就不客氣的招呼他一起來吃飯。起先是忙得很，加上沒有往深了去想，後來閑下來一點，喜兒就反應過來這超乎預想的客流量是怎麽回事了。既然拜托的周耀宗幫忙宣傳，那基本上就是宣傳效果好以及周耀宗的額外幫助了。對此，喜兒表示感激，也想好了，應該好好表示一下，不能白白讓人幫了這個忙，這倒是早就決定好了的事情。周耀宗領情還是不領情，她都不會讓他虧。

劉芳曉得他們開店的事情，周耀宗出了不少的力，只會比過去待他更加的親切熱情。聽到喜兒招呼他，就跟着也招呼了幾句，和藹極了。周耀宗原想要推拒，可想到那些事情，便馬上改變主意，滿口答應下來。家常便飯，倒沒有怎麽特別的，和和樂樂用過午飯，喜兒瞧着人手足夠，便帶着周耀宗到後花園內說事。

“這是什麽意思？”周耀宗看着喜兒擺到自己面前的一錠銀子，眉頭頓時皺成了一團，面上不乏不快之意。他幫忙，又不是為了銀錢，何以喜兒就這樣子，好像他做這麽多其實是在念想着這些一樣的？

喜兒早預想到周耀宗會不痛快，連托詞都提前想好了，說起來更是一溜一溜的，“周大哥，我知道你看不上這點銀子，也絕對不是為了銀錢才幫我們家的忙的，但是，還想希望你能夠收下，成全了我們家的謝意。要不是你幫忙，第一天不會有這麽好的生意，這是你該得的。”

周耀宗馬上就想要反駁卻被喜兒快速截下話頭，“我知道你不想收，但收着有什麽關系呢？要是覺得不喜歡，大不了在我家多買點東西回去，還把銀子還給我們店裏就罷了呗？”喜兒烏溜溜的眼睛盯着周耀宗看，樣子叫周耀宗想要發笑，每一次看到喜兒這樣小小的一張臉擺出老成的模樣，他都忍不住想要發笑。

“到你家買東西，那得買多少才能把這銀子給花出去了？就是沒這一茬我以後肯定也……”周耀宗心裏好笑又覺得喜兒奸詐，卻在瞬間猛然回神——诶？剛剛……喜兒是喊了他一聲什麽來着的……周大哥？！

周耀宗突然就變了表情，兀地瞪着眼睛看着喜兒，他倒是想說，讓喜兒再喊他一遍，可是開不了那個口啊！呃……周大哥什麽的，還是第一次聽到啊，但是，為什麽是周大哥呢？不過，好像，也只可能是周大哥了。周耀宗心裏心思起伏，面上卻是越發将喜兒瞪着看，反而把喜兒看得渾身發毛了。

喜兒也看着周耀宗，內心飛快閃過了一句“這樣看着我什麽鬼”，卻也沒法開口只能同樣幹瞪着周耀宗。于是乎，一下子，兩個人就變成大眼瞪小眼，默默無語了。

“你……”

“你……”

兩個人不知道該不該說默契地同時開口，又同時閉了嘴。從未有過如此尴尬、窘迫得時候，周耀宗在心裏暗罵着自己實在無用，卻也硬氣不起來。見喜兒不發話，便飛快地開口，腦子一懵，就問了一句，“你喊誰都喊大哥嗎？”

喜兒越發地覺得懵，周耀宗在話問出了口以後，慢半拍反應過來自己的失禮以及……又一次閉緊嘴巴，臉上卻是真真切切地燒了起來，越發地坐立不安，幹脆就站起身。別說拿銀子了，就是編個像樣的借口都不能，丢下句“縣衙裏還忙，我先走了”就把喜兒丢在那，邁着大步跑了。

什麽情況？

喜兒滿腦子疑問，只好前前後後将事情捋了一遍。

片刻之後，一個不該有的設想，出現在喜兒的腦子裏面。接着，她又想到了更多的事情，這之間再好好的聯系起來，喜兒的下巴，也一點點，徹底驚得掉在了地上……

作者有話要說： 五一快樂！雖然已經過了23333

新工作努力适應中，努力調作息中，以及，努力抽出時間碼字QAQ

=3=最開心的事情，大概是新工作有寒假吧！寒假真是棒棒噠(*￣︶￣)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