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腿傷

興許是被夏侯雙這一鬧搞得情緒波動,這次淩子汐吐得格外厲害,頗有驚天動地之勢。

蕪墟宗,後山冰洞。

這裏是禁地,修為稍弱的人,若是進入冰洞,瞬間就會化為冰渣。

只見冰洞內部四壁都被巨大的冰所覆蓋着,絲絲白色的寒氣通過冰散發在洞內,俨然一片冰雪的世界。

冰洞正中坐着一個氣勢恢宏的男人,身上散發出的寒冰之氣竟絲毫不比這純天然的絕地冰洞遜色,與冰洞內的寒氣氤氲在一起。

當歸在一旁瑟縮的捏了一枚火符,如果不用火符,他就會立刻凍死在這裏。

火符的暖意傳來,當歸才感覺好受了些,擡頭看着自家主人,冰洞比主人的方衡殿冰室條件更艱險,主人選擇在這裏修煉,真的是下定了決心要突破第四重化泉境。

只是……當歸微微凝起了眉毛。

主人這次突破,似乎比以往都要久。

這些天,似乎,有什麽事,或者什麽人,亂了主人的心神一樣。

在淩子汐嘔吐的一瞬間,白墨衡睜開了眼睛。

他透過分.身江莺的眼睛,看到了被劇烈孕吐折磨的淩子汐的模樣。

這時,冰洞外面傳來一個清亮的女性聲線。

“墨衡師兄,墨衡師兄……!”一個女子的聲音傳來,只見這女子身穿藕粉色仙羅裙,頭戴七寶珠琉璃釵,手上戴着暗金玲珑镯,樣樣都是不凡的法寶。

她身後跟着一群女仙侍,浩浩蕩蕩的朝冰洞而來。

當歸偷偷擡眼瞧了瞧白墨衡,發現自家主人并沒有任何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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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歸心下了然,便也沒有出去。

“墨衡師兄,天天修煉,我無趣的很,你陪我去郡中逛逛可好?”女子的臉色和聲音都帶着期待。

當歸皺了皺眉,如今主人正在沖擊化泉境的關頭,大家都避不打擾,難道語蘭仙子不知道嗎?

一主一仆都沒有理門外女人的喧嚣,良久,當歸以為語蘭仙子已經走了,然而,沒有想到,語蘭仙子的聲音又傳了過來:“墨衡師兄,你陪我去玩嘛!”

看主人一動不動,當歸深吸一口氣,走出了山洞。

語蘭仙子看到當歸出來,臉上露出喜色:“當歸,墨衡師兄呢?”

“主人正在修煉,語蘭仙子請回吧。”當歸彎了彎腰,畢恭畢敬道。

語蘭仙子是陀長老的孫女,誰敢觸她的黴頭。

當歸說完這句話,語蘭仙子卻沒有動。

半晌,當歸擡起頭來:“仙子……?”

“呵,聽到我的聲音,墨衡師兄一定醒了,當歸,你敢攔我?”語蘭仙子的語氣帶着蠻橫,臉色愠怒。

“這……”當歸心裏一驚,還是說道,“主人真的在修煉。”

主人雖然醒了,可仍然處在突破第四重境的關口之中,此時最容不得出差錯。

不過……語蘭仙子如何知道主人醒了?她又看不見裏面的情形……

“我的第六感告訴我,墨衡師兄一定醒了,當歸,一定是你攔着我不讓我見他。”語蘭仙子不依不饒道。

原來是胡攪蠻纏……

當歸暗暗松了一口氣:“語蘭仙子,主人正在緊要關頭,您還是請回吧。”

語蘭仙子盯着當歸看了許久,又見冰洞內白墨衡的确沒有反應,才嬌哼一聲,依依不舍的轉身離去。

白家。

衆人看着嘔吐不止的淩子汐,臉色各異。

難道淩子汐又懷孕了……?!

因為白家對待原主的态度并不好,原主并沒有把懷孕的事情通知白家。

白家的長老和白墨衡的幾個堂兄都神色複雜,淩子汐懷的畢竟是白墨衡的孩子,誰知道下一個會不會又是他們的威脅!

夏侯雙臉色也很臭,心裏又酸又妒,她覺得淩子汐根本不配懷上白墨衡的孩子。

白家的家主臉色略微帶了些開心,雖然對淩子汐生的前三個孩子很失望,但淩子汐懷的畢竟是白墨衡的血脈,萬一又出一個資質出衆的翹楚呢?

江莺愣愣的看着孕吐的淩子汐,後知後覺的轉過彎來……淩子汐,應該是懷上了他的真身的骨肉。

白墨衡在一個月前回過白家,與淩子汐結合過,江莺是知道的。

江莺走到淩子汐身邊,輕輕順了順淩子汐的背,看着淩子汐的小腹,心裏升上奇妙的感覺。

淩子汐懷的是真身的孩子,那和自己的孩子,又差得了多少呢?

江莺覺得自己心裏像有一顆小火苗一樣跳躍着,興奮着,有一種想要照顧淩子汐和孩子的感覺。

然而,沒等江莺想太多,夏侯雙便打斷了他的思路:“呵,淩子汐,你懷孕了,為什麽不通知白家?!難道是心裏有鬼?我覺得,有必要來找郎中來看看——”

夏侯雙話裏話外,都在暗示淩子汐不檢點,聽得衆人都皺起了眉。

不管怎樣,淩子汐剛救了江莺,夏侯雙就這種态度……

冰洞中,白墨衡透過江莺的眼睛看到夏侯雙的舉動,無波的眼眸閃過一絲暗沉。

當歸被白墨衡的眼神驚得一個激靈,白墨衡平日裏性格很淡漠,極少有事情能夠影響他,更別說露出這樣的眼神。

即使只是一瞬,那威壓也讓當歸有些喘不上氣來。

但當歸不敢出聲打擾他,只能暗暗壓住自己的心悸。

江莺幫淩子汐順着背,感受到了白墨衡的心意動。

呵,萬年冰山白墨衡,也會有心意動的時候嗎?

但江莺隐隐知道是為什麽,白墨衡透過自己知曉淩子汐懷孕了,而夏侯雙——又那樣污蔑他。

孩子當然是白墨衡的。

那盅毒只有毫不保留的結合,才能讓淩子汐活命。

而每次,淩子汐又不肯喝避子湯。

其實淩子汐很愛白墨衡吧……江莺閃過一絲心酸。

接着,看着屋中神色各異的衆人,江莺輕狂一笑:“好啊!就叫郎中來給子汐看看!”

孩子一定是白墨衡的,江莺同意找郎中來看,一是還淩子汐的清白,更多的則是關心胎兒的狀況。

衆人一愣,沒想到最先同意的是江莺,接着白家人便都笑起來:“好,好,就看看……”

雖然不滿夏侯雙的多事,但萬一呢?

淩子汐心裏煩躁的很,屋子裏的一衆人吵得他頭疼,只是孕吐了,還要找郎中,淩子汐不禁覺得一陣麻煩。

接過江莺遞過來的水,淩子汐漱了口,然後在江莺的攙扶下坐下來。

等着郎中來,屋子裏安靜了,此時衆人才有空閑看到淩子汐的美貌。

只見他因為剛剛劇烈孕吐過,唇色有些蒼白,但一雙鳳眼美得那麽張揚,偏偏氣質又顯得他清秀,他穿着一身樸素的青衣,卻絲毫不能減少他的美一分。

他黑色的墨發有幾縷散落在胸口,後腦的頭發有一根青色束帶挽起,眉眼低垂,濃密的睫毛如同水墨。

因為孕吐的關系,還有一絲病弱的美感。

真的是美得傾城禍水!

郎中姍姍來遲,朝幾位重要人物作了作揖,才來到淩子汐身邊為他把脈。

淩子汐伸出手腕,靜靜看着郎中,診治一下也好,他也想知道腹中孩子怎麽樣了。

畢竟除了偶爾的孕吐,他真的會忽略自己懷孕的事情,忽略這個孩子。

雖然是原主的孩子,但若是孩子出了事,淩子汐心裏也會痛。

“孩子怎麽樣?”白家主問道。

“回家主。”郎中把手移開,恭敬道,“的确是一個月的脈象,脈象略虛,我開些養胎藥調養一下便好,恭喜白家又添新丁。”

“哈哈……好!”白家主聽到郎中的話,朗聲一笑,接着,看向淩子汐,“淩子汐,你好好養胎,這次争取生一個天資過人的孩子,為白家……”

“我的孩子天資如何,是否過人,與你何幹?”沒等白家主說完,淩子汐便打斷了他的話,略微虛弱的聲線裏,卻帶着一絲冰涼。

這個白家主,就是給原主下盅的罪魁禍首,并且,還要把下盅之事嫁禍給原主。

他下盅沒有別的目的,就只是為了讓白家能有天賦出衆的子嗣,畢竟,白墨衡的天資,白家能有人繼承最好了嘛!他是家主,白家再出個資質出衆的孩子,豈不是為他争光?

并且,如果原主真的生個沒被下藥,天資超群的正常孩子,恐怕這個白家主也不會讓他撫養。

白家主不是真的愛孩子,而是愛能為他争光的機器。

而在淩子汐心裏,孩子天資出衆如何,低劣又如何——他只求孩子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白家主被淩子汐的話怼的一愣,一向頹然的淩子汐,怎麽竟敢忤逆他,如此對他說話?!

白家主不由一陣惱怒,正在氣氛尴尬之時,白小離牽着一瘸一拐的白小知進來了。

衆人的視線都看向兩個孩子,白小離被這麽多人盯着,絲毫不怯場,聲音清亮:“爹爹,小知的腿傷又嚴重了,這可如何是好?”

淩子汐聽了白小離的話,不由一陣緊張,并且,他看向夏侯雙和一衆白家小公子,冷笑一聲,他家小知受的傷,是時候算算了!

于是淩子汐來到白小離和白小知跟前,蹲下來,目帶心疼的道:“腿傷又重了?讓爹爹看看……”

淩子汐掀開白小知衣服下擺,挽起他的褲腿,就露出了白小知膝蓋上的傷。

只見白小知的傷一片青紫,的确比以往嚴重了許多,讓人看着膽戰心驚。

都怪自己沒有更好的藥材給小知做傷藥,才會讓小知的傷嚴重了,淩子汐在心裏自責的同時,也擡眼看向傷小知的小公子們和夏侯雙。

小公子們被淩子汐看得心裏忐忑,因為心虛都紛紛後退了一步,夏侯雙心裏也七上八下起來,想起那天淩子汐說不會就這麽算了,夏侯雙臉色難看起來。

“這是怎麽回事……?”白家主臉色不虞的問道。

淩子汐把白小知抱起來,回到椅子上坐下,讓白小知坐在自己腿上。

蕪墟宗的華風影看着白小知的傷,朝白家主開口道:“這孩子的膝蓋應該是被靈力打傷,不像摔傷。”

“是,是,老朽看也不像。”白家主朝華風影露出一個笑容,“老朽正要好好查一查。”

江莺則看着白小知的傷口,有些心疼,管華風影要了些傷藥,蹲下身來,輕輕給白小知擦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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