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醒來
淩子汐躺在床上, 覺得自己的身體像散架了一般，沒有一點力氣。
意識似乎沉浸在毫無亮光的黑暗裏，無論如何也找不到盡頭。
想醒來, 卻怎麽也睜不開沉重的雙眼。
突然, 淩子汐似乎聽到兒子們呼喚自己的聲音。
“爹爹……爹爹……”這是知兒糯糯的聲音。
“爹爹為什麽不醒來看看我們呀？”這是思兒可愛的嗓音。
孩子……孩子……
是啊，還有自己腹中的孩子……
自己似乎中了毒……還影響到了胎兒……
淩子汐猛然從昏睡中睜開眼睛，一陣模糊過後便看到兩只小狐貍呆在自己身邊, 正撒嬌似的輕輕蹭着自己。
“知兒……”淩子汐輕輕摟住白色的小狐貍，聲音虛弱而幹澀。
小白狐便輕輕靠在爹爹懷裏蹭了蹭。
粉白色的小狐貍不甘示弱的用粉色的毛爪爪碰了碰淩子汐的另一支手臂。
“思兒……”淩子汐伸出另一支胳膊，努力摟住了另一個兒子。
淩子汐擡眼看着床頂, 銀白色的陳設, 雪色床幔，精致的雕花與簡潔的審美，認出了這裏是白墨衡的房間。
“白墨衡呢？”淩子汐開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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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小思變成人形狐耳的樣子，對爹爹說道：“出去了！”
淩子汐心裏一凜：“快，快變回人身。”
摸了一把白小思的毛耳朵：“耳朵也變回去。”
“是, 爹爹。”兩只小狐貍不情願的變成了小孩的模樣。
淩子汐在被子裏拍了一下白小思的小屁股：“尾巴也收回去，別淘氣。”
白墨衡回來看見了可怎麽辦？
“哼哼。”白小思哼唧了兩聲, 尾巴在爹爹手裏讨好的晃了晃, 才慢慢收了回去。
看兩個小的老實了, 淩子汐這才松了一口氣。
“爹爹，你怎麽了……”白小思抱着淩子汐的胳膊問道。
白小知一雙大眼睛也充滿擔憂地望着淩子汐。
“爹爹沒事。”淩子汐輕聲拍了拍兒子們的背, “睡覺吧。”
小腹還是有些難受, 身體如同從大水裏撈出來一樣, 淩子汐此次醒來，完全是因為兒子們愛的呼喚。
從昏迷中睜開眼睛看到的是兒子們，真的是太好了。
淩子汐心情一陣放松，又昏睡了過去。
白墨衡在外面處理了許多事務，接着處理了自己身上的傷口，換了一身衣服，來到卧室時，天已經蒙蒙亮。
“藥煎好了沒有？”白墨衡開口道。
“煎好了，正在火上溫着。”仆人恭敬地道。
白墨衡坐在床邊，摸了摸淩子汐的脈搏：“端上來吧。”
淩子汐脈搏平穩，經脈比昨晚的混亂不堪要有序許多。
“是。”仆人退了出去，不多時，把盛着藥的砂鍋端了上來，放在桌子上。
白墨衡守着淩子汐，随時準備着淩子汐醒來。
等淩子汐醒過來的時候，藥也就差不多能喝了。
白墨衡拿了白毛巾又給淩子汐擦了擦臉和手，手指輕輕碰了一下淩子汐的柳眉，又輕輕收回。
兩個小的揉揉眼睛醒了，白墨衡便起身，把他們從床上抱起來，小心翼翼地越過昏睡的淩子汐，把他們交給仆人去帶。
仆人們把兩位少主領了出去，讓他們到大殿跟倉鼠小松子玩。
白小思還小，三歲半了，看着紅翎與小松子玩的開心。
白小知則在一旁擺弄着陣眼物品，自從白小知展露了陣法天賦，白墨衡就派人教他，并且給了他好多可以做陣眼的法器靈物。
白小思歪着頭看紅翎，似乎，紅翎跟着爹爹去了一遭小秘境，羽毛更加光鮮了……
屋內，白墨衡給淩子汐擦完臉頰，把毛巾放入水盆中，接着，輕輕握住了淩子汐的手。
白墨衡看着淩子汐，眼神十分專注。
也只有這個時候，他能這樣毫無顧及的看着淩子汐，能夠碰一碰他，守着他，離他這麽近。
一旁的仆人看着白墨衡目光中帶着的專注和深情，簡直驚呆了。
主人何時這樣看過一個人，子汐少爺是獨一無二的吧。
接着，仆人回過神來，端着水盆退了出去。
淩子汐是在接近中午的時候醒來的。
睜開沉重的眼睛，淩子汐發了好一會兒呆，才想起自己身在何方。
自己被白墨衡救了回來，并且，放在了他的卧室裏……
而且，半夜自己醒來過一回，小狐貍們在自己身邊，還好，自己讓他們變回去了……
不過，也有可能……發生最壞的情況。
“孩子們呢……”淩子汐開口，聲音是把自己都吓了一跳的幹澀。
“在外面玩。”白墨衡低聲道，接着，親自倒了一杯水，遞到淩子汐唇邊。
淩子汐聽到白墨衡這麽說，舒了一口氣。孩子們沒有暴露妖族血統就好。
淩子汐渾身無力，在白墨衡的攙扶下坐起來，就着喝了幾口水。
“多謝你……”淩子汐感覺水滋潤了自己幹涸的喉嚨，瞬間好受了許多，“在秘境中救了我。”
“這是我應當做的。”白墨衡把水杯放回桌上，又倒了一碗藥，輕輕把碗裏的藥搖勻，“你是我四個孩子的生父。”
“而且，七年來，我虧欠你良多……”
“更何況，我還是你的接引師兄。”
淩子汐擡眼，有些訝異于白墨衡說了這麽多話。
白墨衡舀了一勺湯藥，喂給淩子汐。
淩子汐有了些力氣，接過藥碗，低聲道：“我自己喝。”
喝了兩口藥，淩子汐只覺得食不知味，摸着自己的小腹，眉宇間有着憂慮：“我究竟中了什麽毒……？孩子怎麽樣？”
淩子汐最關心的，還是腹中的寶貝。
自己中毒了，小腹一直不适，孩子若是受了影響……淩子汐不敢去想後果将會如何。
“……”白墨衡沉默了一會兒，還是說道，“你中了兩種毒。”
“兩種？！”淩子汐好不容易紅潤些的臉頰血色複又褪盡，“哪兩種？！又是怎麽中的？！”
白墨衡看着淩子汐鳳眸中的焦急擔憂，知道淩子汐不是在為自己的身體擔憂，而是在為腹中的寶寶擔憂。
白墨衡第一次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要如何說，那毒是白家人在他們結合後所下……
不止子汐聽了會難受，自己也無法原諒自己。
若是他對子汐和孩子多一分關照，都不會是這樣的結局。
“說呀。”淩子汐的眼神有些空洞，手緊緊貼着自己的肚子，心中紛亂不已。
白墨衡還是如實把一切說了。
畢竟，中毒是大事，子汐必須知道真相，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
“哦。”淩子汐聽完，自嘲的輕輕笑了一下，轉頭看着白墨衡。
怪不得，一向行事果決的白墨衡也會猶豫，原來，針對胎兒的毒就是白家人的手筆。
自己身體內的毒解了，可白家人下的是針對胎兒的毒，胎盤裏的餘毒要伴随肚子裏的寶寶直到出生，淩子汐心裏一陣疼痛。
淩子汐看向白墨衡，盡管知道這件事和白墨衡無關，可淩子汐總是會浮上念頭，白墨衡當初哪怕負起一點父親的責任，老四都不至于此。
“這件事，我不會怪你。”淩子汐輕聲道，“可我也無法原諒曾經那七年。”
“好。”白墨衡用他微涼的聲線開口道，“子汐，喝藥吧。”
淩子汐摸着自己的小腹，毒是白家人下的，可白墨衡救了自己是事實。
自己在仙草園裏采到了很多珍稀仙草，而《丹毒藥理大全》玉簡中有着專門幫助第四重化泉境突破境界的清泉丹，這些珍稀仙草正好可以制作。淩子汐決定，等身體好些了，給白墨衡制作幾個清泉丹作為報答。
淩子汐的身體還很虛弱，喝完藥，白墨衡便讓他躺下休息。
淩子汐躺在床上，白墨衡看淩子汐阖上了鳳眸休息，起身準備出去處理一些事務。
淩子汐的手指抓着被子，閉着眼睛輕聲問道：“離兒呢？”
“還在秘境中。”白墨衡低聲道，“我聽聞，離兒帶着一衆新弟子尋得了機緣，正在參悟。”
“好……”
等白墨衡離開了，淩子汐在心裏盤算着将來。
總是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一直借住在方衡殿，雖然自己出去時，孩子們在這裏很安全，可是等自己要生産的時候怎麽辦？
老四被浸染了毒，若是出生時是小狐貍形态可如何是好？！就算不是，那老四若是控制不住變身呢？
“喂，系統！”淩子汐在腦海裏喊道。
“……”系統沒有應答。
“別裝死，我知道你在。”淩子汐沒好氣的道。
“好吧，怎麽了？宿主。”系統用機械音道。
“為什麽不提醒我中毒的事？”
“我只是遺憾彌補系統，沒有提醒你中毒的義務。”系統用例行公事的語氣答道。
“呵呵，少來這一套。”淩子汐冷笑一聲，“你提醒我用靈石擴充空間的勁兒哪去了？”
“……其實。”系統軟下聲來，解釋道，“你的第四個孩子中毒，吸收毒素身體發生一些變異，是四部書都有的設定，要知道，他可是個反派啊。”
“所以，老四無論如何也要中毒？”
“是的……”
淩子汐在心裏嘆息一聲，劇情如天道，看來，老四在書中的設定難以改變。
那自己的命運呢？孩子們的命運呢？會改變嗎？
淩子汐攥緊了手指，在心中暗暗決定，無論多麽艱難，自己都要努力去改變！
他們一家，要幸幸福福的，開心快樂的度過這一生。
淩子汐決定休養些時日，就把靈田裏的仙草都收獲，然後全部做成丹藥。
以前經常做的聚靈丹自然要有，還有很多高階的珍稀丹藥，自己也要做！多賺些錢，可以收拾一下入塵峰的驚塵殿，可以在外面買個大點的店面和房子，也可以用靈石給空間擴容。
更重要的是，可以有錢去買孩子們的解藥。
若是有人賣解藥，而自己沒錢的話，就太遺憾了。
還有，自己要去書樓看看……研究蠱毒的解藥……
淩子汐正想着，突然，門口傳來很輕的童音：“爹爹……？”
“爹爹睡着了嗎……？”
淩子汐翻過身，就看到兩個小寶貝端着吃的在自己床邊踮腳：“爹爹，這個桂花糕可甜了……吃了就不痛痛了……”
淩子汐心裏一陣感動，努力坐起來靠在床上，示意兩個小寶貝坐上來。
門關着，屋裏沒有任何人，白小思和白小知冒出小狐貍耳朵一邊賣萌一邊喂爹爹吃桂花糕：“爹爹，多吃好吃的好得快！”
淩子汐一手摟着一個小寶貝，張口吃了一口桂花糕，感覺那蜜一樣的甜一直透入自己心裏：“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