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出生
現在是深冬, 天氣很冷, 屋內火盆燒的很旺, 薪碳的噼裏啪啦的燃燒着,可一點也暖不起白墨衡的心。
看着淩子汐躺在床上難受的樣子, 白墨衡的心都快凍結了。
淩子汐躺在床上,汗水打濕了額發,就連白色的亵衣也被沾濕, 白墨衡進來的時候,正好看到一顆晶瑩的淚珠從淩子汐無助的鳳眸中滾落。
“子汐,子汐……”白墨衡大步來到床邊, 握住了淩子汐的手。
淩子汐想說你怎麽又進來了, 可是陣痛讓淩子汐痛得牙關都在打顫, 什麽話也說不出來, 只是發出痛苦的呢喃。
白墨衡把自己的靈力注入淩子汐體內, 白墨衡是冰靈根,本質是水, 水生木, 白墨衡的靈力對淩子汐有着幫助作用,更何況, 腹中的小四有着白墨衡的一半血脈, 天生也對白墨衡的靈力親近。
白墨衡的靈力入體, 淩子汐感覺到好了很多。
“大夫, 子汐現在怎麽樣?”白墨衡大手緊緊包裹着淩子汐的手, 問大夫道。
被如此尊貴的仙家所詢問, 大夫顫聲解釋道:“公子這胎産的比較難,孩子出來還需要一段時間……”
“就只能這麽痛麽?”白墨衡握着淩子汐的手緊了緊,聲音也低沉下來。
大夫擦了擦冷汗,說道:“是,沒有別的辦法,公子必須用力,孩子才能出來……”
淩子汐聽了臉色蒼白,一雙薄唇毫無血色,可是只能咬牙使力……
小四在自己腹中被餘毒影響了那麽久,這胎生的難,也在意料之中,只是,淩子汐沒想到,竟然會這麽痛……
“子汐……”白墨衡把毛巾在水盆裏涮了,給淩子汐擦額頭。
“我好難受……”淩子汐覺得自己已經痛得無法思考了。
“我在這,我陪着你……”白墨衡的聲音放輕了,所有的冰融化成一江春水。
下人們聽着白墨衡的語氣都驚呆了,他們有的已經伺候了将近二十載,何時聽過自家主人如此溫柔而憐惜的說話。
小四的生産一直持續到後半夜。
“公子,就快生了,您再加把勁啊……”
“嗯……”淩子汐咬緊蒼白的下唇,把這輩子能用的力氣都用上了,“寶寶,出來沒有……”
“公子,還是差一點,就快了,就快了……”
淩子汐的鳳眸中滿是淚水,有那麽一瞬間,淩子汐覺得,要麽就放棄吧,算了,不生了,反正自己也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離開,似乎也挺好的……
“子汐,子汐!”白墨衡緊緊握着淩子汐的手,與他十指相扣,“不要放棄……”
看着淩子汐鳳眸半阖,想要放棄的樣子,白墨衡心裏焦急的如同屋內燃着的炭火。
這一刻,白墨衡只希望淩子汐能好好的,哪怕永遠不原諒自己,哪怕自己只能遠遠的看着他,他都願意。
“爹爹,爹爹!”白小知和白小思在門外喊着。
淩子汐緩過神來,是啊,自己還有三個孩子,還有,腹中的小四,在肚子裏呆了這麽久,還沒見過這個世界呢……
自己,不能抛下他們……
于是,淩子汐咬牙用力,薄薄的唇被咬出一絲血線,努力希望小四出生。
“主子,下雪了……”有仆人低聲說道。
窗外的雪如白色的晶石般沸沸揚揚落下,在方衡殿的燈籠燭火照射下中閃耀着潔白的光芒。
在這靜谧的,影影綽綽的雪光湖色中,一聲響亮的啼哭響徹方衡殿的上空。
“生了,生了!”
大夫激動地抱着一個小娃,對淩子汐和白墨衡道:“子汐公子,墨衡仙師,恭喜,是位小公子……”
當歸和芍藥帶着一衆仆人們跪了滿地:“恭喜主人,恭喜子汐公子!”
然而,白墨衡并無暇理會這些,而是把雪白的貂皮大氅裹在淩子汐身上,把淩子汐緊緊抱在懷裏:“子汐,你感覺怎麽樣?”
淩子汐的臉色蒼白,鳳眸微阖,呼吸清淺。
淩子汐靜靜靠在白墨衡懷裏,白墨衡的氣息很冷,懷抱卻很熱,讓淩子汐在這寒冬裏感到一絲慰藉。
白墨衡就這樣抱了淩子汐良久,一邊摟着他,一邊給他擦額間的冷汗。
仆人們就這樣跪着,看着自家主人像對待琉璃珠寶一樣對待驚絕豔豔的子汐公子。
當歸命人把早已溫好的米粥端上來,白墨衡從托盤中拿起粥碗,舀了一勺米粥,輕輕吹了吹,喂到淩子汐唇邊。
淩子汐搖了搖頭,看着哭聲洪亮的四兒子:“小四……抱給我看看。”
芍藥從大夫手裏把剛出生的四少主接過來,小四被換了個人抱,頓時哭的更厲害了,在這安靜的方衡殿裏格外的響,似乎要把方衡殿的屋頂都掀塌。
白墨衡從芍藥手中把四兒子接過,小四在白墨衡懷裏哭聲并沒有停歇,當着衆人的面把鼻涕眼淚抹了白墨衡一身。
衆人大氣也不敢出,暗暗擡眼望着這一幕。
白墨衡一點也不介意,反而把四兒子抱得更輕柔。
“爹爹!”白小離,白小知和白小思也進來了,看着白墨衡懷裏的寶寶,眼睛都亮了起來,“這是弟弟嗎?”
接着,三個小的就被弟弟震天的哭聲驚得瞠目結舌。
這也……太能哭了。
老四在白墨衡懷裏奮力掙動着,似乎剛一出生就有着使不完的力氣,讓白墨衡第一次覺得手忙腳亂,捉襟見肘。
“給我……給我抱抱……”淩子汐輕聲道。
白墨衡一手摟着淩子汐,一手摟着他們的老四,并沒有讓淩子汐接手,寶寶太調皮了,不抱不知道寶寶的力氣多麽大。
修仙者的後代一般都比凡人的後代強壯一些,因此,小四一出生就比普通嬰兒力氣大,也是正常。
淩子汐靠在白墨衡胸前,輕輕擡起手,摸了摸小四的臉蛋。
奇異的是,淩子汐的指尖剛剛觸碰到小四的小臉,小四就不哭了,睜着圓溜溜的大眼睛看着淩子汐,似乎認出了這是自己的生父,自己就是在這個大美人肚子裏呆了那麽久噠!
小四于是吭哧吭哧往淩子汐那邊扭小身子,想往淩子汐懷裏爬。
“啊弟弟好可愛!”白小知感嘆道。
“爹爹,我也做哥哥啦?”白小思興奮道。
“是啊。”淩子汐低聲笑笑,剛生産完,淩子汐的聲音裏是掩飾不住的虛弱。
白墨衡心疼淩子汐氣血虧損,揮揮手讓一衆下人們下去,命芍藥給大夫賞金,接着命當歸把小四先帶下去。
結果,剛一側頭,白墨衡便看到自家剛出生的調皮小兒子趴在他爹爹懷裏糊口水。
淩子汐的衣領上糊滿了小四的口水,淩子汐溫柔的摸了摸小四的頭,兒子順利出生就好……而且,沒有變成小狐貍……淩子汐打從心底舒了一口氣,終于放松了下來。
讓當歸帶走小四之前,白墨衡握住小兒子的小胳膊,略略探了一下,似乎……并沒有中毒的跡象……
然而,這卻不是什麽好現象,小四在子汐腹中吸收了那麽多餘毒,卻沒有中毒現象,只能說明,小四把這些毒素融合了。
但小四剛剛出生,白墨衡也不敢過多探入靈力,只能日後慢慢觀察,看小四有沒有什麽異常。
其實,讓當歸帶走小四,淩子汐有些緊張,生怕小四突然變成小狐貍。
“去吧。”淩子汐輕聲對三個大兒子道,“過去看着點弟弟。”
白小離第一時間明白了爹爹的意思,點點頭,帶着白小知和白小思往外走:“放心吧,爹爹,我會看好弟弟的。”
“好……”
小四臨被抱走前,淩子汐握着四兒子的胳膊,輕聲道:“乖乖的……”
小四才剛出生,就露出了調皮的本質,淩子汐真的擔心,小四會在外人面前變身……
雖然小四剛出生,不知道能不能聽懂,淩子汐還是囑咐了一句。
而且,還有小離看着,淩子汐還是放心小離的。
而他……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因為……小四出生剛好滿十個月,今夜……是月圓之夜。
因為生産,蠱毒并沒有發作,不知道一會兒,蠱毒會不會泛上來……
所有人都走了,屋裏只留下了淩子汐和白墨衡。
白墨衡輕輕抱着淩子汐,拂了拂淩子汐額角的發絲。
屋內有着五個火爐,炭火燒的很旺,并且用晶石所支撐着,把熱氣散發到整個屋子裏,淩子汐覺得,這比地球上的暖氣還要緩和,自己甚至有些熱了。
“外面不是下雪了嗎?”淩子汐輕聲道,“我想看看外面的景色。”
白墨衡點點頭,微微打開了一絲窗戶換氣。
透過窗子,淩子汐看到了外面紛紛揚揚的雪粒,雪像糖,像羽,像梨花。
“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白墨衡把米粥重新端來,哄着淩子汐喝粥補充營養。
淩子汐披着大氅,大氅的領子上是純白的貂毛,白墨衡給淩子汐把衣領緊了緊,用勺子舀了粥喂到淩子汐唇邊。
淩子汐就着喝了幾口,突然,皺皺眉,露出痛苦之色。
白墨衡眼底閃現驚慌:“子汐,怎麽了?”
淩子汐握住白墨衡的手腕,指尖微微顫抖:“蠱毒……”
白墨衡毫不猶豫的劃開自己的胳膊,将血送入淩子汐口中。
淩子汐靠在白墨衡肩頭,輕輕吸.吮着白墨衡的傷口,不知過了多久,慢慢進入了夢鄉……
折騰了一天,氣血兩虧,淩子汐實在是乏了……
白墨衡摟着淩子汐,低頭看着他,眸中滿是深情。
……
孩子們的房間。
白小離把當歸和仆人們趕了出去,只留下白小知和白小思,三個小的一起看着弟弟。
白小知和白小思墊着腳,趴在小搖床邊看弟弟。
而白小離長得高一些,俯身,小心翼翼伸出手,想摸摸弟弟的小臉。
然而,白小離的手剛接近小四的小臉,小四便“啊嗚”一口,咬住了白小離的手指。
雖然小四剛出生還沒有牙,但已經顯出小狐貍咬人兇巴巴的樣子了。
白小離感受着糊滿口水的手指:……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大家的投雷鴨!!!愛你們!
有個問題,小四名字叫寂,是叫白小寂,和哥哥們一個姓呢,還是叫淩寂?
目前來看,子汐和老白休離了,似乎姓白不太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