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過年

淩子汐愣了一下, 雖然不想去，可自己的确答應過白墨衡帶孩子們到方衡殿過年來着。

“進來吧。”淩子汐牽着白小思的手推開門。

白小思小手點着下巴, 踏進大門時糯糯的回頭看了白墨衡一眼。

瞬間, 白墨衡湧上把思兒抱在懷裏的沖動。

但是，白墨衡只能把這種感覺壓了下去。

淩子汐在前面走, 白墨衡就默默在後面跟着，白小離看到白墨衡，臉上仍是露出疏離冷漠之色。

白墨衡在心裏默默嘆了口氣, 看來，能夠獲得子汐和孩子的認可，他還任重而道遠。

幾人進了屋，淩小寂剛被奶娘喂完奶，看到白墨衡, 眼珠骨碌碌轉了兩下，伸出小手往白墨衡懷裏撲。

白墨衡心裏一暖, 自己錯過了三個大兒子的幼年時期, 不能再錯過小四的幼年時期了。

如今看來，小四還是很依賴自己的，畢竟, 小四剛出生就看到了自己, 父子血脈相連，小四應該對自己有着天生的親近。

白墨衡張開手臂把淩小寂抱過來, 眼神柔和, 正要說些什麽, 就看到淩小寂往自己衣服上蹭鼻涕。

白墨衡：……

所有人：……

合着小四其實不是喜歡白墨衡，是嫌棄啊！

還有，小四不愧是一只頑皮狐，膽子真大啊！

白墨衡抱着淩小寂，只好輕輕摸了摸小兒子的背，任由小兒子作亂，不然，他還能怎麽辦呢？

淩子汐看着幾個兒子，措了一下詞：“你們……的父親想讓我們現在去方衡殿，你們怎麽想？”

幾個小寶貝都沉默了，瞬間，氣氛有些凝固。

白墨衡看到這種情景也心中難過，低聲道：“我為你們準備了許多新年靈食……”

幾個大的還好，淩小寂一聽有吃的，頓時興奮了，在白墨衡懷裏眨着大眼睛咿咿呀呀，開始流口水。

淩子汐把淩小寂抱過來：“你不能吃。”

“唔……”淩小寂又開始醞釀豆子。

“唉。”淩子汐嘆了口氣，“收拾東西。”

爹爹發話了，于是三個小兒子便聽話的去收拾自己的東西了。

淩子汐親手抱着淩小寂，在淩小寂這裏，爹爹和父親的待遇可不一樣啦，淩子汐被淩小寂猛親了好幾口，摸着臉上的口水，給了奶娘新年紅包，叫奶娘先回去。

奶娘接過沉甸甸的小錢袋，頓時眉開眼笑，雖然小少爺是皮了些，可公子大方啊！

奶娘離開了，淩子汐收拾好東西，三個小寶貝已經等着了，淩子汐帶着孩子與白墨衡一起出門，當歸在外面守着馬車，手裏拿着白色厚實的披風，看到他們福了福身：“公子，少主。”

白墨衡從當歸手裏接過披風，披在淩子汐肩上，扶着淩子汐的胳膊，淩子汐抱着淩小寂踏上馬車，三個孩子也上來，當歸便駕着馬車朝方衡殿而去了。

白墨衡禦劍飛行，守護在馬車旁，一家人很快到達了方衡殿院內。

裏面的仆人們都抱着紅色的綢緞忙碌着，見到幾人便停下來行禮：“主人，公子。”

誰不知道淩子汐公子是主人心尖上的人，哪個仆人都不敢怠慢。

淩子汐抱着淩小寂，牽着白小思，看着方衡殿裏張燈結彩，已經有了新年的喜慶之色。

“子汐少爺，往年，方衡殿從來沒有這樣操辦過，過年冷冷清清的，您來了，方衡殿也熱鬧了……”

當歸話還沒說完，白墨衡便看了當歸一眼：“去面壁。”

“……是。”當歸吐了吐舌頭，匆匆離開受罰去了，不過，自家主人為子汐公子費盡心思，當歸無論如何也想讓淩子汐知道啊！

淩子汐看着方衡殿的變化，燈籠換了新的，廊柱上挂了紅色的綢緞，還有一些仆人在貼窗花，年味馬上就出來了。

“還有許多東西沒有置辦。”白墨衡握住淩子汐的胳膊，帶他往裏面走：“明日，我帶你們一起，去郡上買些物品。”

“嗯……”淩子汐低聲應道。

畢竟，要過年了，逛街買年貨還是有必要的。

而且，淩子汐也想給孩子們買些新衣服。

白小離回了自己的屋子，淩子汐則帶着三個略小的來到了屬于自己的房間，發現房間裏的裝飾也都煥然一新，十分精致整潔。

炭火盆早已被人提前燒上了，淩子汐感覺有點熱，把披風脫了挂在牆上，帶着三個小的來到床上。

屋裏沒有其他人，三個小的變成了小狐貍滾做一團。

淩子汐拍了拍小狐貍們的背，讓他們背對着自己排排蹲着：“爹爹給你們梳毛毛。”

“嗷！”白小知和白小思興奮的叫了兩聲，小黑碳淩小寂大眼睛裏則泛着迷惑。

等淩子汐把毛刷刷拿出來，輕輕刷到淩小寂身上時，淩小寂舒服的眯起了眼睛：“叽！”

話說幾個月的小狐貍，叫聲還很稚嫩來着。

三個小的乖乖讓爹爹梳完了毛毛，舒服的挨着爹爹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一早，淩子汐帶着三個小寶貝們起來吃飯，意外的發現了飯桌上的小黃莺。

“小黃莺！”淩子汐驚喜地喊道，“好久不見！”

“是啊！子汐，這是你剛生出的寶寶？”小黃莺也眉眼飛揚的站起來，“好可愛！”

“嗯。”淩子汐微微笑着點點頭，看着懷裏的小四，“他叫淩寂。”

“小寂，讓我抱抱！”小黃莺朝淩小寂張開雙臂，十分歡喜的模樣。

淩子汐笑着把小四交給小黃莺，淩小寂在小黃莺臂彎裏蹬噠着小腿，一雙大眼睛好奇的看着小黃莺，似乎很喜歡小黃莺的樣子。

小黃莺也很喜歡淩小寂，露出歡快的笑容：“真乖。”

嗯？淩子汐看着在小黃莺懷裏亂撲騰的淩小寂，這孩子很乖嗎？

看來，用地球上的話說，小黃莺和淩小寂很對的上電波啊！

仆人們把豐盛的早餐呈上，白墨衡站在主位，對大家說道：“開飯吧。”

淩子汐坐在右手邊第一個座位，兒子們跟着淩子汐排排坐，開始拿起筷子吃早飯。

吃完早飯，便是幾個孩子最期待的時刻，逛街了。

清河郡本就是大郡，旗下所轄的鎮子上的人都往這裏彙聚，因此，過年前的街上格外熱鬧。

白墨衡低頭看着白小知，朝白小知伸出手。

白小知是最懵懂也最能接受白墨衡的孩子，擡起頭，看着自己高大的父親，默默把手放入了白墨衡掌中。

白墨衡牽着兒子，面上不顯，心裏卻一陣波動，終于能牽着兒子逛街了。

不過……白墨衡的眼神落在淩子汐身上，如果，能夠牽着子汐的手……就更好了。

淩子汐感受到白墨衡的視線，疑惑的回看了一下，繼而抱起白小思往前走。

白小離跟在淩子汐身後，而小黃莺則抱着淩小寂，一行人快快樂樂的往街上行去。

“哦，逛街咯！”白小思在淩子汐懷裏開心的喊着。

“是啊，思兒想買什麽？”淩子汐溫柔道。

白小思小腦袋四處轉着，看着街上各式各樣的有趣物品，已經目不暇接了：“唔……”

什麽都想要，反而不知道到底想買什麽了。

街上有賣糖人的，糖人各式各樣，有潇灑執劍的，有耍棍子的，還有拿着扇子的，栩栩如生，并且，剛做出來的糖人冒着熱氣，散發着香甜的氣息。

幾個小寶貝的眼睛都移不開了。

白墨衡停下，低聲道：“來四根糖人。”

“好咧，客官！”賣糖人的輕車熟路地拿了剛出爐的四根，遞給白墨衡，這一看便傻了眼，這位客人也太……太尊貴了吧……

他只覺得這位客人身上的氣勢似乎無與倫比，那種威壓讓人看了一眼便不敢再造次。

“您，您請……”賣糖人的結巴道。

“多謝。”白墨衡接過，點頭道了謝。

“喂，買三個就好了啊……”淩子汐提醒道，“你買多了。”

淩小寂還小，吃不得這個。

“沒有。”白墨衡說完，先給三個兒子分了，接着，把最後一根遞到了淩子汐面前。

淩子汐抱着白小思愣了愣，心裏有如一池春水落入幽蓮，泛起了漣漪。

白墨衡想抱過白小思，讓淩子汐拿糖人，淩子汐一手摟着三兒子，一手接過：“不用。”

白小思本就特別心疼爹爹，右手握着自己的糖人，左手伸出來握住爹爹的糖人：“思兒喂爹爹。”

淩子汐親了親白小思的小臉：“思兒真乖。”

白小思便在淩子汐懷裏嘿嘿笑，把糖人遞到淩子汐唇邊，淩子汐張口舔了一下，嗯，又甜又香。

淩小寂看着哥哥和爹爹吃糖人，又急的淚眼汪汪，小黃莺掏出一顆修仙者嬰兒也可以吃的丹藥，掰開，裏面的精華流出，給淩小寂舔了兩口。

幾人逛着街，淩子汐想到方衡殿只是做了裝飾，還沒有貼福字和對聯，便買了一些裝在空間戒指裏。

接着，白墨衡又帶孩子們去了成衣店，給他們每人買了一身新衣服換上。

雖然方衡殿可以自己制道袍，不過，既然來逛街，總要圖個新鮮。

四個孩子都穿上了新衣，衣服是同一個款式，棉的，很保暖，白底紅絲線，上面繡着麒麟，祥龍等非常喜慶的圖案。

白小思的衣服上繡的是翔鳳，紅翎在白小思肩上跳來跳去，表示滿意。

一直逛到下午太陽西斜，一行人才回去。

接下來的幾天，淩子汐帶着孩子們貼春聯，貼福字，盡管方衡殿有仆人，可淩子汐心血來潮，覺得帶着孩子們做這些還挺有意義的。

白墨衡自然不會看着淩子汐和孩子們忙碌，親手幫他們貼對子。

過新年，淩子汐暫時放棄了芥蒂，輕聲指揮道：“往左一點，再往上一點，對，就是那裏……”

仆人們都停下手裏的活計，看着自家主人被子汐公子指揮着貼對聯，都訝異的張大了眼睛。

自家主人性格孤冷如冰川，可只要和子汐公子在一起，衆人便覺得，主人有了一絲煙火氣。

人的心總是需要陪伴和溫暖的，對于自家主人來說，子汐公子便是溫暖的存在吧。

貼完對聯福字，便沒有什麽活了，剩下的幾天淩子汐便是閑着休息，順便做些小糕點，這天，淩子汐做了糯米糕，出門叫院子裏玩的孩子們來吃，便看到院中，白墨衡與白小離說話的身影。

“我來教你一套劍法。”白墨衡低聲對最像自己的大兒子說道。

“不用你教。”白小離冷冷回答。

白墨衡道：“那便切磋。”

既不用教，便是自信，自信就切磋。

兩人對視，漆黑如潭的眸子暗暗風起湧動。

霎時，只見一大一小開始動了，白衣翩翩，大的氣勢恢宏，出劍凜冽，小的眉英宇俊，出劍也絲毫不拖泥帶水。

雖使用的劍法不同，但淩子汐竟看出一種殊途同歸的感覺。

兩人一邊打，白墨衡一邊道：“此招用力，往前，對。”

“此招用力過猛，收！”

“劍氣凝于劍尖，方能發揮此式最大威力。”

“……”

不愧是蕪墟宗的天才白墨衡，在簡單的對招中，竟不知不覺達到了教導兒子的最初目的。

淩子汐默默把糯米糕擺到盤子裏，等着兩人累了來吃。

……

很快便到了除夕，夜裏，方衡殿燈火通明，仆人們得了準許休息，也在偌大的院子中三三倆倆閑聊唠嗑。

清河郡人氣興旺，淩子汐站在方衡殿中往下看，竟能看見萬家燈火有如長龍。

驀然，打更人過年的鐘聲響徹了整個清河郡，有煙火炸在天空，生而絢爛，有如繁花。

天空中簌簌落下小雪，淩子汐坐在方衡殿的臺階上，擡頭望着飄飛的雪花與煙火交融，純潔與熾烈碰撞，竟有波瀾壯闊之美。

白墨衡來到淩子汐身邊，把鬥篷披在淩子汐肩頭坐下，輕輕道：“子汐，萬仙宴，與我一同待客可好。”

作者有話要說：

另外，上一章漏掉一點內容，是子汐拜托重紫調查有關小寂餘毒的事情，我加上了，貼在這裏：

重紫命人呈上宣紙筆墨，在這個空當，淩子汐想起了淩小寂的餘毒，開口道：“對了，樓主，我有事想拜托聽雨樓調查……”

“但說無妨。”重紫道。

“我的小兒子在胎中便身中餘毒，我想尋一些有關這兩種毒的線索……”淩子汐把兩種毒的特征詳細地向重紫描述。

重紫點點頭：“自然可以。”

其實，淩小寂出生時，白墨衡也沒有忽視淩小寂眼中那一抹紅光，也猜到是餘毒所影響，因此，早就讓重紫關注此事。

“多謝樓主。”淩子汐感激道，“報酬是多少？”

重紫微微一笑：“你我之間，何談報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