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東宮太子妃蘇醒的消息很快傳遍了京城,這讓各大臣家的小姐灰了心,本着就是盼着用不了多久,這所謂的太子妃也會卧床而死,這怎麽突然就醒了。
朝廷上下多少人盯着東宮,廢太子妃的折子已堆積如山,全京城的人都在盼着蘇禾哪天咽了氣,這怎麽還醒來了?
但聽聞太子妃成了廢人,四肢無法動彈,更重要的是腦子也不靈光了。
又有新的理由奏明皇上另立東宮太子妃了,這到了年底,衆朝臣還不安生。
段鶴安暗中将那所謂的折子截下不少,看着來氣燒了,從娶蘇禾開始便是争論不休,整整兩年皆為消停,尤為是這半年越演越烈。
還好皇帝對此鮮少表态,但日久勸人心,仍是讓段鶴安心有芥蒂。
消息傳開後,永安宮的皇後賞了些補品飾物來東宮慰問蘇禾,也是為了安撫她。
東宮裏把控得緊,蘇禾如今安心養病恢複身子,便也未聽到什麽不好的。
年關将至,朝中無大事,便是年前最後一次大朝會,也會封賞春賜一番。
今年這大朝會上真是分外熱鬧,幾名臣子提了東宮太子納妃一事。
理由便是太子妃體弱多病,開春之後,太子理應納妃為皇室開枝散葉,說得是句句在理。
見太子未反駁,禮部尚書又道:“成婚兩年,且不說太子妃昏迷半年,光是在此之前遲遲無子,這為由便失了責,為妻無子,納妾室入東宮,合情合理。”
本就作為岳丈的蘇國公蘇逑也站了出來附議,理應于開春選納妃嫔,是想着把府的嫡女送來東宮吧。
段鶴安瞥眼不遠處默不作聲的文軒王,這煽風點火的能力是一點都不差。
太子妃這個位置,乃為未來國母,這群虎視眈眈的衆臣又怎甘心由阿禾将位置坐牢。
段鶴安拱手上前,寥寥幾句将納妃一事給拒了,态度堅決,終了還将一幹附議大臣掃一眼,帶着微笑,滲人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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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部尚書卻不敢與他對視,這太子的脾性便是如此,明顯就是威脅,微笑越濃,越在便在暗地使絆子,這是朝中衆臣皆知的常識。
皇帝段亦衍輕睨太子,只能就将此事先放一邊吧,也不知這大兒子性子是随了誰。
從明殿上下來,段鶴安些許不悅。
段宸掠過他的衣角,步伐微頓,睨眼離去。
……
到了年底,東宮裏頭個個奴才都領了衣裳,月錢也翻了兩翻,蘇禾身邊的小宮女岚兒是喜氣洋洋的。
蘇禾自幼不受寵愛,每到過年也不會有什麽壓祟錢,新衣裳更別提,見岚兒有新裝,好生羨慕,一邊吃着紅提子一邊看着岚兒,嗯,這提子怎麽有點酸。
待岚兒退下,蘇禾心裏冒起小心思,不行,她也要和太子殿下讨讨賞,她也想穿新衣裳。
段鶴安從奉天殿回來時,剛換下朝服,着一襲淡白金紋的衣袍襯得他越發溫潤如玉,不過眉頭輕蹙。
蘇禾正半倚在貴妃榻上,吃着指尖撚的紅提,見着太子下朝來,柳眉帶稍喜,她的大靠山可算來了,似乎他心情不太好。
蘇禾側身過來,輕聲問道:“殿下怎麽蹙着眉,可是有什麽心煩事?”
段鶴安松下心緒,再大的心煩事見了阿禾,也會一掃而空,“不過一些瑣事,也無妨。”
他緩緩走來,坐下便把她攬入懷中。
蘇禾手指上還撚着被咬了一口的紅提,段鶴安瞧了瞧,“這紅提可甜?”
自打高燒退去後,太子與她是越發親昵,蘇禾都有些習慣他一來就摟着她了。
“有點酸。”蘇禾回應,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怎的,反正就是有點酸。
段鶴安挑起眉稍,微揚唇角,握住她的手腕,将那半顆紅提咬入口中,唇she輕掠她的指尖,幾分暧昧。
蘇禾心突了一下,指尖酥酥麻麻的。
這個她剛剛吃過了一口的,他是不是故意……
段鶴安眉眼彎彎,擡眸瞧向她,口中紅提分明很甜,她偏偏說酸。
順着笑道:“孤嘗着也酸,便撤了吧。”
蘇禾連忙摟住他的臂膀,“不用,酸甜的也很好吃。”
她眸光流轉,打着小九九,還想着和太子讨賞呢。
索性将身子躺入他胸膛蹭蹭,纖手攥着他的衣襟,軟糯着聲線道:“過兩天便是除夕了,真好,太監宮女們都領了賞,真好。”
一連兩個真好,意味明顯。
段鶴安抿着唇笑,故作不在意,輕輕應了聲嗯,便将人壓靠在榻上,大手輕撫細腰。
蘇禾還不知危險将至,杏眼輕睨,暗示道:“也不知宮裏頭是怎麽過年的……”
話語還未道盡便淹沒在唇齒之間,段鶴安已含上朱唇,帶着紅提子的甜味。
蘇禾微怔,話還沒說完,唇間盡是他的氣息,她眼眸漸帶水氣起來,迷糊着都給他牽引走。
太子笑意微濃,手中動作越發放縱。
朝臣皆道太子妃失責,阿禾是不是該與孤加把勁?堵這悠悠衆口。
恍惚間,蘇禾衣衫已落下肩頭,緋紅着臉頰,模樣甚是撩人……
內殿中爐火暖堂,半掩的殿門露些寒風,卻抵不住殿中熱意,幾案上的紅提越發紅潤起來。
那端着湯藥而來的宮女岚兒,輕輕推開殿門,驚見這幕香豔,太子不知是何時來的,懷裏抱的嬌人身子半掩,她因晃動而嗚嗚地啜泣。
一記如刀般的冷眼将至,岚兒慌忙關門撤離下去,端着湯藥的手還在顫抖,臉紅耳赤起來,不過匆匆一瞥,太子妃…好生媚人…
前幾天劉公公剛被仗罰,今日撞見這…她逃不過一頓板子了。
這突然而來的驚擾,蘇禾輕顫身子,羞得滿身通紅,哭得兇了,她又羞又惱,一口啃在太子的肩膀上。
明明她是來要新年賞禮的,怎麽被欺負上了,還被宮女撞見。
“我…我要迎新錢。”
段鶴安低啞應她:“好。”
“嗚嗚……”
……
到了除夕年宴那日,蘇禾一早便被太子抱起了床,身子無力便由着太子給她穿衣裳,頸上還有昨夜落着紅點子。
蘇禾是如願以償穿上新衣裳,還有賞錢,錢幣上刻有新年大吉的四字,圖個吉利。
不過她覺得她虧大發了!太子一連幾夜沒放過她,似乎深知她身子,直教蘇禾酥麻無力,她不知如何是好,只好下意識依他。
也讓蘇禾白日裏腰酸得緊,太子便含着笑給她揉揉。
除夕年夜宴,來得只是皇室內閣之人,不過大滄後宮冷清,沒什麽妃嫔,為了圖熱鬧喜慶,一些府上較冷清的臣子也會叫來湊人頭。
蘇禾轉醒一事雖傳開,段鶴安本想着她雙腿還未靈活,讓她留在東宮。
可蘇禾卻不願,讓她一人在東宮裏多孤單,年夜宴自然也是想去的,在東宮裏待了這麽久,難得出來透透氣,更想去見見生人。
見此,段鶴安也就依了她。
用着早膳,蘇禾眉頭略緊,以前的事她都忘卻了,宮廷的繁文缛節她摸不透,小心翼翼問了太子不少。
段鶴安則輕輕一笑,道聲:“今日除夕,講究的是團圓,不必拘禮。”
蘇禾便颌了首。
到午後,二人才乘着辇去重華宮。
蘇禾近來本是可以試着走幾步的,可夜裏被太子折騰得多了,只好是被他攙扶着入殿的,只差沒抱着了。
段宸見二人走來,面容沉下來,以前就算蘇禾與太子已為夫婦,但也從未親近,一場失憶,把什麽都變了。
蘇禾剛在側座坐下,就幾道目光投來,讓她不自在,一眼便尋到那日的文軒王段宸。
側過首來與他對視,蘇禾念起那日文軒王的話,心中仍是存着疑問,以前的她到底是怎樣的……
忽然一只修長的手遮住了蘇禾的杏眼,她回首一看,正是段鶴安,他些許蹙眉,柔着聲線抱怨道:“看他做甚?看孤。”
蘇禾眨巴了下眼,将太子的手扒下來,不看就看了嘛。
不遠處的段宸也将目光收回,端酒飲下,苦澀萬分,捏着酒杯的指尖泛白。
由于是年夜宴,氣氛十分融洽,少了平日裏的嚴謹,除夕年夜飯,自然其樂融融些。
皇上雖是個冷面,但景皇後很親和,身着鳳袍,雍容華貴,容色絕美,太子的五官與皇後相似得多一些。
景皇後慰問幾句蘇禾的身體,也知曉她失憶之事,多有關心,還問了之前送去的補藥用着蘇禾。
直教蘇禾連連點頭。
在此之前,她以為能獨寵後宮,母儀天下的女人定是極為威嚴,從未想過景皇後如此親和。
景皇後是武将世家出身,身形較高,看到此,蘇禾下意識瞥眼太子殿下,也難為太子長成這個大家夥,虧他有一張這樣溫潤爾雅的臉。
除了太子,大滄皇朝還有兩位皇子,翎王段鶴之已成年,錦王段鶴予尚過十歲,一上來便道禮拜年。
段鶴予上來就抱住蘇禾蹭,稚嫩道:“能看到皇嫂安康太好了,可皇兄始終不讓我去見你。”
蘇禾還在發怔,話沒說上兩句。
太子便将段鶴予拉開,面帶微笑給了壓祟錢,将人驅走。
段鶴予還有些不甘,還哼哼唧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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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蘇禾:太子欺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