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學

段鶴安從奉天殿內出來,并非是什麽要緊的事,只是詢問了寒食節他是否去雲岚山祭祖,若是事務繁忙但也可不用了,交給皇後去處理。

這會下起雨,想必蘇禾也回東宮了,便也不必再跑會武場去。

一路上難免沾上雨水,發稍皆濕了許多,一回寝宮,劉桂便躬着身子走近而來,細語低聲道:“殿下,今日太子妃娘娘私下去見了文軒王。”

段鶴安步伐停了一下,本尚溫和的容顏沉了幾分,“她人呢。”

心中隐隐不安,私會?

“回來了,正在寝殿裏歇息下了。”劉桂回應。

段鶴安不再追問,舉步往寝殿去。

蘇禾側躺在軟榻上睡着,身子較為虛,外出回來總會困,蓋上身上的薄毯掉在地上,或許是感知到冷,縮着身子。

段鶴安緩緩走到身邊來坐下,将地上薄毯撿起蓋好,把她轉過來,嬌麗的小臉上幾分疲憊,雙眼紅紅的,想來是哭過。

心越發深沉下來,他不知道為何她去見了文軒王,但這眼淚至少不是為他,是否是她想起些什麽,一想起段宸,就着急去見面了嗎?

段鶴安将蘇禾摟起來,這身子柔柔的,察覺到動靜,睜開惺忪的雙眼,入眼的正是太子。

蘇禾下意識往他懷裏靠,環住太子的腰。

他低沉的聲音響起:“阿禾今日見了誰?”

蘇禾一僵,清醒了幾分,“我看了會比武便回來了。”

她松開手,從太子懷裏退出來,有意無意地疏遠。

段鶴安蹙下眉,能感覺到她刻意的遠離,偏要将她攬回來,溫和道:“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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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禾低眸瞥一眼他的行徑,抿唇點首。

段鶴安眼底掠過一絲薄怒,阿禾在隐瞞他,瞞着他去見段宸,這個他最為嫉妒的人,這個阿禾曾所在意的人,這個人明明只會傷害阿禾。

手臂将她的細腰環得越發緊,段鶴安一把将蘇禾攔腰抱起,“為什麽要去見他。”

蘇禾看着太子微怒的眸子,有些慌張無措。

段鶴安将她抱上床榻,欺近而來,明明是他的人,私下去見以前的情人。阿禾是想起什麽來了嗎,所以瞞着他,與文軒王說了什麽,做了什麽不可告人的事,可會背着他傾訴情愫。

阿禾的眼淚可是段宸給擦的,可是越禮了,還是二人相擁相吻了?若是阿禾随他去了府邸,可知道有什麽危險嗎。

段鶴安已經試着不往深處去想,可是他做不到,越想下去便就越一塌糊塗,什麽畫面都冒出來了,妒意席卷了他。

蘇禾身子微顫,顯得有些不知所措,她衣領被解開,确認未有他人留下的痕跡後,段鶴安眸色微深,溫和道:“誰是你夫君。”

蘇禾被他的行徑吓得慌張,回應道:“殿下是。”

“那為何不聽夫君話,私下去見那人做什麽。”段鶴安低聲問道。

蘇禾啞口,卻不知如何回答,太子是在動怒,活生生的盤問,段宸先前給的告誡,她也怕,也不想被退場換新。

見她不回答,段鶴安眸色又沉下幾分,他一點都不想她和任何人見面,尤為是段宸,這個一直有企圖心的家夥。

若是惹怒了他,将她藏起來誰也不能見,除了他可以獨占。

蘇禾雙手被擒得牢牢的,轉眼就被他咬住紅唇,一點都不溫柔,會疼的。

待放過紅唇時,已被他弄得微腫,她可憐兮兮地望着太子。

段鶴安已扣着她細腰,不過一刻他心中已是千思百轉,蹙眉俯視,再次問道:“阿禾想起以前了是嗎,你去見他做了什麽,是談了情還是說了愛。”

阿禾身邊的男人總是這麽多,和別的人說說笑笑,對自己卻毫無表情,他會生氣的,阿禾不可以這樣對他。

蘇禾搖着頭,算是怕了,為什麽說得如此不堪,怯聲道:“我沒有想起來…什麽都沒做…沒有!”

段鶴安容色微松,那便一點一點的教,教她如何當一個稱職的太子妃,他原本不想過于管制她,可每次出去,都是去見那些野男人,蘇世子是,段宸也是。

見他神色,蘇禾挪着身子想躲,卻被困在床榻無路可逃,結果被扣着腰來回折騰,好不容易掙脫的手捂着雙眼,嗚嗚地哭泣。

不過半刻,便已帶着輕喘話不成聲。

面對太子的質問,蘇禾已無暇顧及其他的事,抖着聲音說:“不去了…”

太子問一句,身下的她哭咽着答一句,也一五一十地把文軒王說的事情招了一大半。

最後嗓子發啞,便哽着聲不想再回話,抽抽嗒嗒。

蘇禾想,她以前是喜歡文軒王無疑了,不然太子怎動如此大的怒,把太子活生生氣成了一個妒夫,說得話又毒又難聽。

只能求着饒把事情都交代了,要殺要剮便來吧,反正她都誰不要管了,太子要生氣便生氣吧。

人人都道他兇狠,這話一點都沒錯,不然她也不會雙腿都難以動彈,哭了這麽久她累極了,有點生無可戀,好在還有意識咬他,她難受,他別想好過。

直到夜幕降臨,蘇禾已是乏累無力,長發被香汗浸濕,貼在如玉般的背上,她倚在太子懷裏。

在想自己說的話,是的,被威逼得什麽都說了,眸子輕擡望了一眼平靜下的太子,眉目間的薄怒退散不少。

太子将她抱起便要前去沐浴,氣消之後,他仍會輕柔地給她清理身子,那腰肢上都是牙印,想着她在床笫間的招供,輕聲交代她:“身世的事,孤會幫阿禾查,今後莫去找那人了。”

蘇禾雙手勾攬着他的臂膀,脖頸相抵,經這一通鬧,她心裏有氣,自己清清白白,卻被他當成抓.奸似的,便說着氣話:“殿下幫我…我便等着被殿下抛棄好了。”

段鶴安斂了心神,鎖緊眉頭,“不會抛棄阿禾,孤恨不得将你永遠關在東宮。”

蘇禾與太子對視着,不知如何言語。

段鶴安将她抵在池壁上,抹去那淚水,輕柔地說道:“阿禾只喜歡孤對嗎。”

蘇禾倚着他胸膛颌首。

段鶴安便又道:“所以阿禾只會和孤在一起,嗯?”

這種隐隐威脅似的提問,一點都不好,蘇禾的腰肢被緊扣住,只怕他又要發難,她忙道:“臣妾只會和殿下在一起,今兒就放過臣妾吧…”

說得太急,還被嗆到,猛咳起來嗓子也難受。

見此,段鶴安微怔,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愚蠢的事,心間泛起陣陣心疼。

他抱緊她輕撫,今日怕是真吓到她了,安撫地在耳邊一吻,低啞着聲道:“對不起,阿禾,孤方才說的是氣話,一想到你和那個人獨自在一起,孤便壓不下情緒。”

害怕她現在知道以前和文軒王的情愫後,投向那人懷裏,到時若出了事才是最可怕的。

蘇禾輕輕抽噎着,卻不再理睬他。

一場沐浴之後,蘇禾身子總算清爽了些,不再粘糊糊的,但是她疼。

段鶴安心緒平靜下後,看着她這可憐模樣,越發心疼與懊悔,讓宮女去禦醫院要了藥膏來。

将人按在懷裏給痕跡處擦上藥,蘇禾低着首微紅臉,不再言語,她喉間難受。

擦好藥,段鶴安将蘇禾的衣裳穿好,讓宮女端來,紅棗粥親手喂她喝着,粥很溫熱,很潤嗓子。

折騰這麽久,也未曾解釋,失去理智的他一直都盤問阿禾,段鶴安懊惱自己起來,下手失了分寸,将阿禾弄成這般模樣。

只怕現在吓到阿禾後,她會讨厭他,段鶴安聲音柔和道:“是孤今日魯莽,對不起。”

蘇禾沉默着側過身去。

段鶴安輕輕将她攬過來,“那些替代品的話都是假的,林家的事,與孤喜歡阿禾無關。”

蘇禾輕輕道:“那殿下為什麽喜歡我。”

段鶴安頓了下,盛着粥道:“第一面就喜歡着了,哪有什麽理由。”

蘇禾一字一頓道:“可你不信任我。”

段鶴安道:“孤信你,但不信你的記憶,記憶裏愛的不是孤。”

蘇禾喃喃道:“那便是不信我。”

段鶴安停頓了一下,不知如何回應,只好轉開話題道:“身世這件事孤會去調查,什麽所謂的雙生子,你不要親自去接觸,段宸就是引你去見那女子,之前也是因此摔落長階。”

蘇禾聽着他的言語,柔啞着聲道:“那個女子,我不能去見嗎。”

“不能。”段鶴安回絕,頓了一下道:“現在還不知會不會有危險。”

蘇禾愣了下,她又委屈又怒道:“你們都在騙我,什麽都不告訴我,我不是神仙,誰是好是壞,我猜不來!”

段鶴安嘆了聲:“我對你好,一直都想對你好。”

蘇禾甕聲甕氣道:“…可我也沒信他啊。”

段鶴安凝着眉頭:“但阿禾還是想去見那個所謂的姐姐了是嗎。”

她想見親人不應該很正常嗎。

蘇禾怒言,“我想去見她有錯嗎,可你今日對我一點都不好!”

段鶴安眸色愧疚,“對不起,孤是擔心你。”

二人便又是無言。

段鶴安只好繼續道:“孤也不确定段宸在玩什麽花樣,大概确定的是阿禾要是随他去見那女子,便回不來了。”

“所以孤才是一直跟你說莫去接觸文軒王,不止是因為阿禾曾經歡喜他,還有之前你跌下臺階的事還未調查清楚,可有聽明白?”段鶴安耐心道。

蘇禾感覺就像被教訓小孩似的,語态微氣道:“……明白。”

段鶴安嘆了一聲,“其他的阿禾都可以不信孤,但此事你要信孤。”

蘇禾看着他的褐眸,道:“殿下會傷害我嗎。”

段鶴安放下手中粥,攬抱着她,“孤從來沒想傷害你。”

蘇禾抿着唇不再言語,這個人自己都不信她,從開始到現在,太子一直都在欺騙她。

作者有話要說:我改了很久,不知道會不會被s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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