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綁架犯

長奚明坐在據說是雌父專座幫助雄父看文件的小沙發上,拿起藍皮文件翻閱起來,神情專注眉頭緊鎖,瞧着的确是有一幅做了多年皇帝處理政務的模樣。

蟲皇把長奚明從一只巴掌大點的小蟲崽子,養到6歲,見慣了小明各種模樣,唯獨沒有見過他板着小肉臉,看着藍皮文件的樣子。一時間居然還覺得有些新奇,忍不住看了好幾眼,直到看着幼崽白生生的耳垂都泛起羞澀的粉紅,頭上的小觸角也是如出一轍的粉後,才收回視線。

還說自己已經是大蟲了,他怎麽覺得小明還是小蟲崽呢。

他收回視線,處理起文件來。至于那一堆問候信,蟲皇表示,他會采取小明的意思,要給我問候可以啊,發郵件吧!

感覺到雄父一直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移開後,長奚明瞬間松了一口氣,連剛剛一直挺着的腰板也松懈了一點點,經過這一遭也沒有心思特意翻出上輩子此時的記憶進行對比,悄悄看了一眼雄父後,伸爪快速摸摸自己的耳朵——很燙。

太陽已經落下,夜幕漸漸鋪滿天空,唯有遠處天空和地面的銜接處還有一絲火紅的陽光。

長奚明肚子咕咕的彰顯自己的存在感,他表情略微遲疑,放下爪裏看了一半的藍皮文件,揉揉自己的肚子,許久沒有喝水的嗓子有些幹涉,他看了眼窗外,喃喃自語:“已經這麽晚了。”

他動動因為長時間維持一個動作而僵麻的脖子,看向雄父的方向,發現那張先前堆滿給種文件的書桌,現在已經沒有文件了,原本坐在哪裏的蟲也不見了。

去那兒了?

已經批閱完畢的藍皮文件被他摞在一起,在小茶幾上杵杵,整理整齊後放在書桌上。

“批完了?”蟲皇端着餐盤走進來,看見他的動作眉頭一挑,誇贊道:“速度很快。”

說完他擡擡爪,示意自己見天色晚了,去餐廳拿了點吃的。

長奚明有些害羞,擡爪指指剛剛放下的那摞文件裏最上面的那本,小聲說:“這個才看了一半。”

于是蟲皇就笑了笑,将餐盤放在書桌上,說:“不是什麽大事,那幫蟲也沒有什麽重要的事需要我處理。”說着,把屬于長奚明的晚餐放在他的面前。

餐盤裏是一塊四四方方的營養塊,顏色呈褐色半透明狀,吃起來口感就像是在吃果凍。

蟲皇拿起叉子,興致缺缺的在果凍上挖了一小勺,他也沒有吃,就這麽看着,就在長奚明認為雄父又不吃晚餐準備勸的時候,蟲皇才将這塊小果凍吃進嘴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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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淡雅的花香彌漫在口齒間。

他将果凍咽下去以後,突然說:“紅燒吧唧魚好吃嗎?”

長奚明咽下最後一塊營養塊,拿起一旁的帕子擦拭嘴角,道:“那家餐廳做的不好吃。”說完以後似乎覺得這句話還是擡高了那家餐廳的廚藝,他補充說:“我發誓,那是我吃過最難吃的吧唧魚。”

蟲皇生無可戀的“哦”了一句。爪子裏的叉子來回戳弄着碟子裏可憐的營養塊。

要是可憐的營養塊自己有思想,肯定的會眼淚汪汪的看着對面碟子上已經完成營養塊生命意義的營養塊,說一句:我好羨慕你。

長奚明搖搖腦袋,柔順的金色發絲跟着他的動作在空氣中劃出好看的弧度,他克制的移開視線,不忍去看那塊在雄父魔爪之下的營養塊。

“雄父怎麽會突然問這個問題?”

蟲皇不語,拿出通訊器打開共享模式,空氣中浮現出一家餐廳的主打菜——紅燒吧唧魚。

因為吧唧魚的造型奇特,烹饪的方式也很特別,一經推出就火了,無數蟲被吧唧魚奇特的造型和烹饪方式引誘到該餐廳,品嘗了紅燒吧唧魚後,紛紛在餐廳下留言:

——這是我吃過最好吃的吧唧魚烹饪方式之一!

——我覺得蟲生不去嘗試一下這道吧唧魚,肯定會少了很大的樂趣。

——這道魚的味道和它的造型一樣獨特。

長奚明一條一條的看下去,覺得這家店鋪的腦筋轉的還挺快的,自己今天才去說到這道菜,下午就推出來還怎麽火。想着那道吧唧魚翻着魚眼,一幅“我死不瞑目”的樣子,覺得這些鼓動蟲民去餐廳嘗試嘗試紅燒吧唧魚的蟲,可不是一般的壞。

“雄父想去試試?”

蟲皇搖頭,心有戚戚道:“我以前發現吧唧魚和鯉魚長的很像的時候,也動手做過紅燒吧唧魚。可能是因為調料不夠的原因吧,做出來的魚......”他停頓幾秒,“有些不盡人意。”

因為知道雄父可能也和自己的幼崽夏清有着一樣的機遇,再者這個“人”字也不是沒有聽過。

聽出了雄父話裏的意思,他識趣的沒有追問什麽叫做不盡人意。

這天過後,長奚明每一天都會和蟲皇在書房待上一整天,自從蟲皇有意透露出将問候信以郵件的形式發在通訊器上以後,長奚明發現他的雄父有了更多的時間專研廚藝。

沒錯,專研廚藝。

或許是那只在星網上迅速走紅的紅燒吧唧魚讓這個廚房殺蟲找到了自信,只要一沒事就泡在廚房裏專研吧唧魚怎麽做好吃。

蟲皇沒有下過廚房,做出來的吧唧魚簡直比那家餐廳做的紅燒吧唧魚還死不瞑目,就算是這樣,長奚明也能面不改色的品嘗一口,在雄父期待的眼神裏,提出改進意見。

一次兩次還行,次數多了,就不行了。

也就導致這段時間長奚明談魚色變,甚至還暗自希望那些閑着沒有事做膽子還大的貴族們,繼續用繪着精細暗紋還有香氣的信封,繼續給雄父問安。

當然,這件事他只能在心裏想想,明面上是半點不敢表現出來的。

長奚明面無表情的看着眼前一到魚眼外突、魚嘴張開。

仿佛能看見整條魚都散發出肉眼可見的綠色毒煙。

他拿起筷子,夾着魚肉的邊緣輕輕一扯,扯下一塊還夾帶着血絲的魚肉。

嘴巴張開又合上。

上輩子曦阿瑞味覺修複期做出的食物好歹是熟的,也就是味道稍微怪異了一點點而已。

這個……

在蟲皇緊張期待的眼神裏,他啓唇嘆了一口氣,決定不為難自己尚且嬌弱的胃。

他準備給對自己廚藝毫不自知的蟲皇陛下說: “雄父,我覺得您在烹饪方向其實很有天賦,這幾天的吧唧魚一次比一次成功。”

避開雄父亮晶晶的眼睛,他繼續說:“我發現雄父在燒烤這方面簡直是天賦異禀!”

反正燒烤就是食材熟了就可以吃,至少比這種好。

天賦異禀的蟲皇陛下聽後認真想了想,采納了自己幼崽的意見。

“叮咚——尊敬的旅客,您從礦星476方向開往帕米星方向的,P2904號民用飛船已經到達帕米星港口。飛船啓停期間會産生正常颠簸現象,請勿驚慌。”

三遍到港撥告完畢後,飛船內部的休眠艙自動打開,燈光自動調節成太陽光。

為了避免在休眠艙裏休眠21天的旅客,再一次睜開雙眼直視燈光會産生刺目的情況,太陽光的變換逐漸暗到明。

曦阿瑞第一次睡了這麽久,醒來的時候還有些不知道今夕是何日。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艘P2904民用飛船工齡久遠,飛船內部的休眠艙并不是同一時間打開的,有些打開的要快些,有些打開的要慢些。

曦啊瑞躺的休眠艙顯然就是要快一些的,

看着陌生的天花板還沒有反應過來,還以為自己被霍爾伯父買掉了。

直到他右爪邊的休眠艙緩緩打開,裏面坐起一只……啊,是兩只鼻青臉腫到從面容上難以辨認、只能靠衣服辨認誰是誰的雌蟲,才反應過來。

自己在3年前離開了礦區,被一只自稱是m的雄蟲下屬帶到中心城區,上了第一幼稚園。

參加完小升考後,坐上了前往蟲族第二星——帕米星的民航。

現在,在帕米星港口。

理清楚自己的處境後,他輕輕眨眨眼睛,懂事的沒有問,為什麽安得裏叔叔會和亞摩斯叔叔在一個休眠艙進行了長達21天的休眠旅程。

還......都這副在休眠艙裏狠狠打了一架的樣子。

他拎着自己的小旅行箱,看着走路姿勢怪異的亞摩斯叔叔唏噓,看來安得裏叔叔的戰鬥力要高于亞摩斯叔叔。

下了飛船後,要路過一段長長的廊橋才是真正的出港口。

最近似乎是有什麽大事,出港口出堵了很多蟲,穿的衣服好像還是某一種制服。

曦阿瑞好奇的看過去,直到蟲離開了才收回實現。

他就像是一只沒有見過世面的鄉下蟲,第一次離開生活了多年的老家,踏上僅次于主星的帕米星,一雙亮晶晶的琥珀眼睛那裏都好奇,那裏都好看。

安得裏奉命照顧曦阿瑞這麽多年,在心裏早就把這只可愛又努力的蟲崽當做自己的幼崽了。

曦阿瑞一直表現的自己是一只成熟的蟲,不願意麻煩他太多事,安得裏也很少看見他這麽孩子氣的一面。

慢下腳步讓他仔仔細細看過一遍後,在曦阿瑞忍不住懷疑之前又自然的加快腳步。

今天的蟲真的是太多了,安得裏害怕他們太子殿下的寶貝疙瘩被蟲流給擠散了,索性直接把牽住小蟲崽的爪子。

曦阿瑞只有被牽着爪子的那一瞬間有些僵硬,随即又放松下來,矜持的左看右看。

亞摩斯在一旁将他的行為看得一清二楚,心想,這只雌蟲還挺會照顧幼崽的。

長奚明早就在帕米星留了蟲,亞利帶着太子殿下給的小箱子前往帕米星後,打點好了一切,等礦星476那邊傳來通訊,收到了民航的編號後就掰着指頭數着記着,生怕自己會錯過。

這民航到港這天還特意起來個大早,精心洗漱一番後,就在出港口紮根了。

眼看着P2904編號的民航客蟲都要走完了,在懷疑自己是不是記錯了編號和錯過任務目标兩邊漂移的時候,看見出港口慢慢悠悠的走出兩只穿的講究 ,鼻青臉腫的堪比易容的雌蟲和一只有着象牙白發色琥珀瞳色的雌蟲幼崽。

那兩只鼻青臉腫的雌蟲不知道在争論什麽,看着你來我往的架勢像是準備打一架,雌蟲幼崽被其中一只雌蟲牽着,眼眶都紅了!

可憐的亞利看着這一幕,在心裏将兩只鼻青臉腫的蟲和那兩只英俊的蟲對比了半天,最終得出結論。

太子殿下要他在港口接的雌蟲,被那兩只醜陋的雌蟲綁架了!

亞利皺着有些肉感的臉,整只蟲都要愁死了,且不說他一只負責文秘工作的蟲戰鬥力菜的一比,雖然多多少少在學校裏學了有些格鬥術吧,那也是花架子。

要知道,他格鬥課可都是擦着及格線低分過的。

很有自知之明的不沖上去送蟲頭,眼看着綁架犯越來越近,亞利戰戰兢兢的掏出通訊器,給最近的警署報警。

還不知道危險即将降臨的安得裏還在逗亞摩斯玩。

他信誓旦旦道:“相信我,你依然還是那麽帥氣!”

作者有話說:

九歌來啦_(:з」∠)_嘿嘿,要回家啦!開心到原地起飛嗷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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