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整件事情的起因很簡單,他看似一無所知,其實一直都發生在他身邊。

江星年在望江接受了克隆腎髒手術移植成功後,收購了一整間孤兒院并且遷址,同年他又開設了醫療機構,并且投入大量的資金,接受所有孤兒免費就診,并根據就診人的意願進行科學研究。

而這間醫療機構的總負責人是杜醫生,他醉心于醫學研究,只是缺一筆資金,在朋友的介紹下,他找到了江星年,而江星年甚至都沒有看他的計劃書就決定給他幫助。他提出100年內自己會無償給予杜醫生幫助,同時,他提出最終自己只收取10%的利益,條件就是杜醫生能夠延續鄧樂心的生命。

于是自然而然地,杜醫生就成為了鄧樂心的主治醫生。再之後他不知道用了什麽治療手段,竟然成功的抓住了極其小的概率,改變了鄧樂心雙性身份的生理體征,讓他變成了一個正常的年輕人。

據說杜醫生天性樂觀,為人溫和善良,對每位患者都很細心,而鄧樂心也在日複一日的治療中逐漸展現出對醫學的興趣,再加上杜醫生的鼓勵,他報考了醫學專業,并在之後成為了杜醫生的學生,最後他加入了杜醫生的研究組,加入了他的研究。

“他研究的主題是什麽?”江星年尚在昏迷期間,望江去看陳轍馨,問。

“第二性別的自由轉換。”

他去見陳轍馨的時候不需要做安全防護,二人面對着面,陳轍馨就坐在光下,面色平靜:“是江星年給他提供了所有的研究資金。”

“他們現在在哪裏?”望江問。

“我不知道。”陳轍馨笑了一聲,仰頭倒在椅子上:“我以為江星年知道的。”

“他不知道。”

“可是他也沒有告訴你,這與他的支持有關。”此時此刻再面對面說話只會丢掉最後的友誼,陳轍馨并不看他:“如果不是他的資金,你以為杜醫生能瞞天過海,能帶走我媽還有樂心以及姑姑嗎!你以為僅憑杜醫生就能做到嗎?他明明知道你在找他們,他為什麽不告訴你?”

“他還沒有醒來。”望江不知道自己怎樣做到的,他本該憤怒的,本該和陳轍馨一樣憤怒,可是現在他卻坐在她對面,有條不紊地安排着一切:“你的新身份,裏面還有一張不記名卡,三個月後可以離開南部。”望江把文件夾遞給她:“我發誓,我一定會找到他們。”

陳轍馨一眼望過來,眼裏依稀有淚光,但是又很快消失,她冰冷而犀利地發問:“如果江星年知道呢?如果是他造成的呢?”

“那我會殺了我自己。”望江答。

他的話剛一說出口,就被陳轍馨忽如其來的一掌打偏頭。

“很好啊望江。”她的語氣像是贊許又像是嘲笑:“那我就祝你不被辜負如願以償好了。以及謝謝你,這個人情我記下了。”

陳轍馨給江星年注射了大量藥劑,送到醫院時他的身體已經處于中毒狀态,望江一邊要面臨處分,一邊參加戰争,無暇去看他。而現在南部也沒有足夠的醫療資源,他只能将送回中部,在珍貴的通訊時間裏詢問他的狀态。

不久後轉移戰略地點,望江随隊離開大據點,出發去到西南部,西南部的居民沒有遷移政策的支持,只能繼續留在戰區附近,局勢很不穩定,民衆的信心和服從性也不斷下降,甚至自發性地組織了一些民間部隊。他們被調令到西南部,一方面時出于戰略考慮,同時也要打擊這些民間部隊,解散、收編為佳,必要時也必須要武力摧毀。

在這樣的條件下,望江多出很多時間的空餘,他沒有停止對鄧樂心的尋找,同時他的通訊設備和江星年的監護室相連,他有更多時間可以去直觀地看到他的變化,盡管這幾個月以來他依舊只是昏迷。

上午關掉通訊設備之後,他跟随隊伍去打擊一支自發武裝的部隊,這支隊伍的力量并不強大,他們只用了不到48小時的時間就令對方潰不成軍,準備撤退之前他又收到報告,詢問廢棄區域樓棟是否需要排查,也許有遇到走散或者逃離的人員,可以一并帶回據點。

望江同意了,這裏離生活區很遠,資源匮乏,更何況組建的部隊幾乎已經毀壞了所有的物資,如果真的有人被迫留在這裏的話,必死無疑。

當他接近那片區域的時候,爆炸一般的薔薇香氛将他們牢牢包裹住,香甜中帶着微微的酸澀清新,所以并不顯得膩,他的表情微微變了,随行的隊醫當即說:“裏面有Omega信息素紊亂了。”

這倒沒有什麽,軍隊裏也有Omega,大家出門都會貼上抑制貼,但在現在這種情景遇到這種狀況,往往說明裏面的那個Omega狀态不會太好。

事實也确實如此,裏面還有六位Alpha,而那位被□□的Omega已經奄奄一息,望江将他抱起,把他交到隊醫手裏。

這六位Alpha中并沒有發情症狀或信息素紊亂,可他們卻輪流标記了那位Omega,也就是說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他們的惡劣所導致,排查隊伍中不少人都感到十分憤怒,以至于打算将他們作為武裝部隊處理,直接木倉擊,但大多人都接受過系統化的學習,最後還是決定先将他們押送回隊,審判的不應該是他們。

沒有多久,那位Omega醒來,他在短時間內被覆蓋标記多次,腺體被嚴重破壞,信息素紊亂,只有兩個選擇,一是移植人工腺體,二是摘除腺體,他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摘除腺體。

“其實他的腺體在人工庫中是有替代的,有90%的相似度,但是他拒絕了。”彙報過後,隊醫告訴他:“他的家人都已經去世,而他本人是醫學出身,我想幫他申請留隊。”

“考核通過就沒問題。”望江答。

“前線倒是好進,但你知道現在醫務系統的考核名額多難拿嗎?”隊醫雙手托臉,認真說:“說實話,我覺得我跟他很有緣,他有點像我兒子。”

這等于是變相請求,于是望江點頭:“我會想辦法的。”

不過多久之後,他拿到了線上考核名額,再沒過多久後,上午隊醫說是已經拿到證了,可以正式留隊,下午便帶着一個青年來感謝他,誰知剛踏進望江這裏,他又被一個通訊叫走了,于是現在只剩下望江和這個青年。

青年的膚色還有些蒼白,五官給人的感覺有些冷,不太像好接近的樣子,只是腼腆的神色意外地增加了親和力。

“謝謝你,望中将。”他頗有些緊張,但還是說出口:“我叫宋渡。”

接着他的氣息穩定了很多,自信地說:“我已經取得了專業證書,另外我曾在一區醫大雙修社會心理學,我看過你的病歷和最近的拿藥記錄,其中有少量的利培酮。當然,最大的誘因往往是因為戰争導致精神所受到的刺激成倍增加,所以複發,這是很正常的,你的藥物服用記錄也顯示在正常範圍之內,但是我想說……”他有些猶豫,但還是說了出來:“如果你需要的話,也許我能為你提供一定的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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