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獨自下山

素淺看到尹華傾變了臉色,心裏頓時慌了,莫不是萬俟寒真的發生了什麽意外!急忙快走兩步,向院子沖過去。

院子裏此時一片狼藉,顯然是有過打鬥的痕跡,素淺緊張的不行,心都快要從嗓眼裏蹦出來了。急忙從大敞的房門進去,屋裏靜悄悄的,哪有萬俟寒的影子。

“阿寒,阿寒!”素淺慌忙從院子裏跑出來,嘴裏喊着,四處找尋着萬俟寒的身影。“……阿寒……阿寒……”他的呼喚卻沒有如願的得到回應。心中的不安愈發的強烈,就像是一個利爪緊緊揪住了他的心,攥地生疼,疼的要窒息。

“你不用找了,你妻主是被人擄走了。”尹華傾的聲音傳來,很是冷靜。

“尹前輩……”素淺的聲音已經帶着哭腔,他感到從腳底竄上來的寒意逐漸蔓延,遍布了他的全身。“不行,我要去救她!”素淺說着,放下還背在身上的竹簍,轉身就要沖着山下而去。

尹華傾伸手攔住他,“你現在就算不是懷着身孕,憑你的能力,你也休想将她救出,還會将你自己搭進去!”

“那我該怎麽辦,怎麽辦啊!”素淺有些歇斯底裏,卻掙脫不開尹華傾的禁锢。

“你先冷靜下來!”

***

素淺靜靜的坐在樹屋中的椅子上,這是他兩個多月來第一次進了這樹屋,但他此時卻沒有了好奇的心情。默默的将尹華傾給他備好的安胎藥喝下。人也逐漸的冷靜下來。他确實沖動了,他就算不想着自己,也該為肚子裏面的孩子着想。

“老實了?”尹華傾又瞪了素淺一眼,将他手中的藥碗收走。

素淺點點頭,有些慚愧。

“你想好怎麽做了沒有?”

“嗯,我先下山去尋焰霞宮的人,再讓她們去救妻主。”素淺伸手輕撫着已經微微有些隆起的小腹,心裏酸澀。

“這還差不多,我看你當初帶着那丫頭來的時候也是機靈得很,現在怎麽能傻了呢!”轉身,從身後的桌上拿起一個包裹,“這個你帶着,我給你備了些安胎保命的藥,還有些防身的□□,你可小心,別沒見到你妻主自己先丢了命!”

素淺擡頭,感激的看着尹華傾,眼眶有些紅,伸手接過包裹,從椅子上起身,屈膝在尹華傾面前跪下,“尹前輩,這些日子來多謝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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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我啊,那就拜我為師吧。”尹華傾抱着手臂,饒有興趣的站在那裏。

素淺有些發愣,他有些沒有跟上尹華傾跳脫的思路。

“怎麽,不願意啊?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你就等着孝敬我吧!”尹華傾微仰着臉,用亂糟糟的胡子沖着素淺。

素淺頓時濕了眼眶,深深的拜下,“素淺謝師傅。”能當鬼醫的弟子是天下所有醫者所夢寐以求的事情,素淺自知是尹華傾對他的饋贈。

素淺簡單的拿了幾件粗布衣裳,帶上尹華傾配給他的藥,與尹華傾別過之後,便只身下山了。

相較于來時,這下山對素淺來說已經萬分輕松了。兩個月來,幾乎每日都在這深山中游走,讓他已經很适應這裏的環境,除了陰冷些,到也無甚其他困難。他早已不是曾經那個每日靠着琴棋書畫度日的大家公子,他可以堅定從容地面對着這種種磨難,就像如今,他可以很好的在這深山野林中生存。

行了兩日,素淺已經來到了山下,他走的越發小心,深山中他還可以藏身,但到了山下遮擋物便少了起來,他不确定那些擄走萬俟寒的人是不是真的離開了。

突然,素淺看到不遠處一個草叢下有兩個人形的東西躺在那裏,心下一緊,将手中的□□粉緊緊的握着,緩步小心的沖着那草叢走去。走近看,确實是兩個人,但卻是一動不動的兩具屍體。素淺懸着的心稍稍放下,走到近處,仔細看着,這兩個人均是黑袍加身,那衣服上的花紋……素淺突然記起,這是焰霞宮的紋飾!難不成這兩個人是焰霞宮派來的?

問了證實,素淺暗念一聲抱歉之後,便仔細摸索着那屍體,在腰帶內側找到別着的腰牌,果然,是焰霞宮的人……

素淺先是有些欣喜,焰霞宮的人知道二人在婁山,那便會安心些,果然雷萬金還是個言而有信的人。但轉念一想,素淺又擔憂起來,這兩個人極有可能是被那夥來人所殺,那麽,那些人又怎會知道她們在這處?莫不是雷萬金……轉念又否定了這個想法,若是想殺她們,又何必麻煩一圈,直接下手便可……素淺也不再多想,将那焰霞宮兩人的腰牌放進包裹裏,等回去之後,交給管事的人,也算是給兩個人一份交代。

焰霞山在北方,距離這婁山實在是路途遙遠,想要回到那裏幾乎是不可行的,素淺想到了璃廊,曾經萬俟寒帶他游玩過,據說木青管事是常年居住在那裏,方便打理生意。

素淺做了下深呼吸,輕撫着微微隆起的小腹,輕輕地念着:“寶寶,要為爹爹加油啊……”

曾經從雷霆谷出發到婁山耗費了整整十二日的時間,如今他身無分文,只能靠着雙腳趕路,而且這璃廊要比雷霆谷距離更遠。不得不說,這是一場很艱難的旅程。尤其是,素淺目前并不知道,在這條路上,還有很多的障礙等着他,從他徹底走出了婁山的那一刻起,他的行蹤便已經被人知曉了。

其實,素淺心裏也是擔心會有什麽變故發生,不敢走那敞亮的官道,只能在那蜿蜒崎岖的山路上艱難的跋涉。他帶着的幹糧不多,支撐不了他走完整個路途。幸好尹華傾曾仔細的傳授他在山中生存的技巧,素淺也成功的找了些野果充饑,運氣好的時候,還能捕到河裏的魚。為了那未出世的小生命,素淺從來都不敢讓自己餓着肚子趕路。

就這樣素淺平安無事的行了三日兩夜的路,這第三日的傍晚,天色漸暗,天上開始零星的下起了小雨,夾雜着還有些冰粒。這到了初冬,溫度很低,加上這淅瀝瀝的小雨,簡直是雪上加霜,冷到了骨子裏,素淺的雙手已經生了凍瘡,痛癢難耐。

素淺看着這天色,暗自嘆了口氣,這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地方,他也是無處可去,只能四下走走,看看能不能碰碰運氣找到個可以容身的洞穴。然而,洞穴沒有找到,卻遇到了兩個女人。

起初,素淺見到突然出現在他面前的女人,心下警覺,拉下了頭上包裹着的遮雨的布巾,低着頭,想要趕緊離開。他此時穿着布滿泥水的粗布衣裳,發絲淩亂,渾身透着狼狽之氣,看上去就是一個趕路的普通村夫,若是和他不夠熟識的人,定然是不會認出他。

然而,這兩個女人卻沒有讓他遂意,其中一個女人直接開口,在這冷風中,聲音也透着涼氣:“素公子,別來無恙。”

素淺默默停下了腳步,顯然,這兩個人是有備而來,而且,是敵非友。

那方才開口的女人又說道:“素公子,祁維岳與姊妹祁仁岳在此先給你陪個不是,我二人也是身不由己。”

言罷,不等素淺開口,祁維岳便直接揮刀而上,素淺一驚,慌忙閃身,躲過這淩厲的一刀。或是沒想到這個看似柔弱的男子會反應的這般迅速,那祁維岳加大了力氣再次揮起了刀,素淺抓住時機,揚起手中一直緊緊攥着的藥粉,這是由尹華傾親自配置的,毒性極強,那祁維岳連聲音都來不及發出,便倒在了地上抽搐不止。

方站在一旁的祁仁岳見此情形,怒瞪雙目,提刀而上,沒想到她們姊妹二人都是低估了這個男人!素淺本想再次撒出藥粉,奈何這祁仁岳的功力明顯在祁維岳之上,而且有了前車之鑒,她也不敢再掉以輕心,用了全力使出了必殺的一擊,素淺還沒來得及出手,刀便已經像吐信的毒蛇,直沖他面門而來!

正當這千鈞一發之時,叮的一聲,祁仁岳的刀被一把長劍擋住,那握劍之人手腕一翻,那與長劍相交之處的刀身頓時齊齊斷裂。

祁仁岳心下大驚,不可置信的看着手中的斷刀,複又擡頭仔細看那來者,待她看清,頓時眼神慌亂,急退幾步拉開了距離。

那來者收起了劍,顯然不打算再出手,但依舊站着素淺身前,這維護之意盡顯。祁仁岳此時自知敵強我弱,便只能認命收手,拖着還在抽搐的祁維岳快步離開。

素淺此時心有餘悸,方才命懸一線之際他真是絕望極了,腦海中閃過的都是萬俟寒的臉龐,若真的在這陰暗的林中做了刀下亡魂,他真的會死不瞑目。但眼前這個突然出現的女人依舊讓他放不下戒心,手裏換上迷藥想要趁機出手方便他就此脫身。

本是背對他的女人似乎察覺到素淺的意圖,突然轉身,冷聲道:“公子,我對你沒有惡意。”

素淺看着眼前的女人,總覺得有些面熟卻想不起哪裏見過。但印象裏似乎并不是歹人。但轉念一想,方才那祁氏姐妹在江湖上人稱君子雙刀,素以仁義著稱,而今日在此不是也要取他性命!這些武林正派人士也是這般龌龊,竟然兩個女人暗地刺殺他這樣一個武功不高的男子,所謂的武林道義,都是些笑話!

素淺退後幾步,依舊警惕的看着眼前的高大女人,這女人渾身都充滿着一種氣力,仿佛一只矯健的豹子,随時都會一躍而起,瞬間擊斃敵手。

那女人看出素淺的小心,耐心的斂下一身的戾氣,緩聲道:“公子,你不必緊張,在下慕容炎,并非惡人,不知公子何方人士,竟招惹了這般仇家?”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君突然想起了慕容炎,所以果斷讓她再次出場,作者君內心已經決定,要把這慕容炎和木青撮合到一起了!所以,讓慕容炎好好出來表現一把~小寒同志估計一時半會兒出不來了,她會以一種不一樣的狀态出現,敬請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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