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包的小情人
“諾,給你看看。”晏泊如忽然湊了過來。
手機屏幕亮起,陸嘯行一愣。
鎖屏不再是那張戳他肺管子的海邊合照,而是在葡萄酒莊時他們站在灌木前拍的那張照片。
畫面裏他的表情依舊不算自然,嘴角僵硬,要笑不笑的,看起來有些冷淡,反觀晏泊如,貼着他笑得眉眼彎彎,襯得明媚春光都黯然失色。
“好看嗎?”晏泊如似乎已經從往事裏走了出來,興沖沖地,“發給你一份。”
怎麽會不好看。
陸嘯行眨了眨眼,終于意識到原來那意大利人口中“手機屏幕上的中國男友”,說的還真是他。
大約是他意大利語不好,聽錯了。
那沒禮貌的洋鬼子嫉妒的就是他。
這是終于放下了?
腦子裏連拐了幾道彎兒,陸嘯行自己把自己哄好了。
手機響起幾聲提示音,這是合照發過來了。
“還有好幾張呢,你挑一挑。”晏泊如抿了抿唇,言外之意是讓陸嘯行也挑一張合照換上。
大剌剌地露在外面給人看笑話一樣,青少年時期的陸嘯行都不會做這樣的事。
怎麽會有人執着于換鎖屏照?
成熟穩重的陸總更不會做這樣幼稚的事。
只看了會兒手機就開始犯惡心,晏泊如重新蔫巴下去,嘴角下撇,也不笑了。
以為他這是不高興了,陸嘯行不動聲色地快速妥協,“你幫我弄吧,我不會設置。”
剛暗淡下去的狐貍眼頓時亮了起來,晏泊如湊過來就要摸他的手機。
陸嘯行一把按住他的手,“回酒店再說,再看手機又要暈車。”
說完他的手也沒松,就這麽抓着按在腿上,又坐直了一些。
意思是,不舒服可以靠着他緩緩。
肩頭一沉,晏泊如果然輕輕靠了過來。
一點陌生的香水味鑽入鼻腔,甜膩,聞着不習慣,陸嘯行皺起眉。
晏泊如好像他肚子裏的蛔蟲,貼着他的耳朵小聲解釋,“外國人體味大,他們習慣用味道重的香水,我這是被熏入味兒了。”
陸嘯行偏過頭淡淡應了一聲,表示理解。
他很快留意到晏泊如墨綠色的絲絨西裝外套裏什麽都沒穿。
時尚是時尚,就是這個角度可以清晰地看到鎖骨,再往裏,還有隐隐約約粉色的兩點。
那意大利人那麽高,不就也看見了?
實在可惡。
昨天他為什麽沒想着也去打幾個記號?
他喜歡直來直往,又不愛搞這種把戲。
腦子裏跑了會兒馬車,陸嘯行深吸了一口氣,在喪失理智前堪堪勒住了缰繩。
他反思自己最近格外不對勁,醋勁兒時不時就要泛上來。
出差前是不是說了要戒色,還要好好整理一下心情和晏泊如回歸單純的床伴關系來着。
有沒有這回事?
到底想出個什麽所以然了。
愣神間,尖頭皮鞋一路沿着褲腿慢慢蹭上去。
這種段位的勾引陸嘯行見怪不怪,道心很穩當,依舊端着一副正人君子的姿态,絲毫不為所動。
很快,晏泊如攀上他的肩膀,用不甚分明的氣音一字一句道:“陸總,我看到我的黑色頸帶了。”
陸嘯行:“……”
陸嘯行:???
冷靜了一晚上的表情終于出現了一道裂縫,陸嘯行的耳廓倏然紅了,眼神裏也帶上了明顯的慌亂。
晏泊如直起身,解釋:“我想借件襯衫穿,翻了下你的行李箱,對不起。”
講話時還是那副雲淡風輕的腔調,仔細聽聽,裏頭一點歉意也沒有,陸嘯行卻不知道該作何表情。
他摸了摸鼻子,不自在地動了動,有氣無力地狡辯,“不小心塞到行李箱裏了。”
也沒別的說辭了,否則怎麽想都是他變态。
可能是被誰下了降頭,不然他為什麽會做這種事?
為什麽要把一條黑色頸帶從副駕駛上拿出來塞到行李箱裏,再不遠萬裏帶到歐洲來。
更不要說他還用它做過……
越想越如坐針氈,沒人發現就算了,此時此刻被問起了,陸嘯行錯覺關于這條頸帶的一切都會被晏泊如知曉。
“我說怎麽不見了。”所幸晏泊如沒再糾纏,又靜靜看了會兒窗外的街景。
路程不長,酒店很快就到了。
陸嘯行坐在車後座深吸了一口氣,有點不想下車。
進了卧房,那條皺巴巴的黑色寬頸帶就這麽随意地搭在寬大的歐式高腳凳上。
陸嘯行心裏緊張,表情越發嚴肅。
晏泊如恍若不覺,很自然地轉過身來,擡手過來幫他解開了領帶。
“謝謝。”陸嘯行眼神一時間有些閃躲,動也不敢動了。
“要說謝,應該我謝謝陸總才對。”晏泊如眼神專注,又要去解扣到最上面的紐扣。
陸嘯行面露不解,下意識擡起下巴方便他動作。
以前也沒做過這件事,晏泊如怎麽突然這麽賢惠。
“你不是叫人開了輛法拉利SF90放在地庫,鑰匙也給了我。”晏泊如解釋起原委。
他說了不要,陸嘯行還是送了他新車。
“也不是什麽多貴重東西。”陸總就是大方。
“我就像陸總包的小情人。”晏泊如将搭在胳膊上的領帶放好,用微涼的指尖摸了摸鎖骨上還沒消散的紅痕,又用理所當然的口吻說道,“收了禮物,就應該好好伺候金主爸爸。”
說話間,那根手指慢慢滑了下去,勾到了腰間的皮帶上。
“咯噠”一聲,皮帶扣應聲而解。
這一點細微的聲響好似敲在腦神經上,陸嘯行一把箍住晏泊如的腰,胳膊用了點勁,兩人的距離一下貼得極近。
呼吸糾纏間,晏泊如以為他要親自己,誰知下一秒被壓到了高腳凳上。
一個男狐貍精的基本素養,就是眼神會拉絲兒。
他自下而上直勾勾盯着陸嘯行,似乎對接下來要發生的事一無所知,又似乎就等着陸嘯行将他拆吃入腹。
實在受不了他那雙秋色潋滟的眸子,夜還很長,不想太快繳械,陸嘯行一把抽出手邊那條黑色頸帶,系在了晏泊如眼睛上。
黑色的寬頸帶,襯得冷白色的皮膚像上好的瓷器一樣。
又想到那個什麽意大利人,說他是無趣的商人。
推着他腰腹的手總是礙事,幹脆也綁起來好了。
泛起的醋意除了強行按壓下去,還可以通過別的途徑發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