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逃跑忍者

警察趕到後,立即封鎖了現場,将唯希和法迪送往了醫院。經過醫生細致的診治,兩人傷勢逐漸趨于平穩。

唯希身上的傷主要是軟組織挫傷,并沒有開放性的外傷,所以相對來說問題不大。而法迪左肩上的傷口雖不輕,但他自身的恢複力驚人,沒兩天就可以出院了。

唯希靜靜地躺在醫院的病床上,慶幸自己的劫後餘生。回想前兩天所發生的一切,只覺是噩夢一場,讓人不堪回首。

這時門“嘎——”的一聲開了,匆匆進來了一個人影。唯希聞聲側頭望去,原來是彭湃,此刻他正提着一個果籃,笑不露齒地朝她走來。

“今天好了些嗎?”彭湃将果籃放到她的床頭櫃上,關懷倍至地沖她暖暖一笑。

“我下午出院,明天就可以回局裏上班了。”唯希躺在床上度日如年,讓人難以忍受。

“你現在這樣明天可以去上班嗎?別太勉強自己。”彭湃微蹙眉宇,對她目前的恢複狀态很是懷疑。

“像現在這樣躺在醫院裏才是對我最大的勉強。”

“呵呵,也是,像你這樣好動的人是閑不住的。”彭湃對她的秉性頗為了解,笑着嘆了口氣,打開了果籃,從中挑了一個最大最紅的蘋果,體貼入微地說:

“身體閑着是沒有辦法的事,吃個蘋果,不至于讓你的嘴也閑着。”彭湃說罷,就親自操刀,溫柔無限地為她削起蘋果皮。

“多謝了!”唯希牽着幹癟的嘴唇,沖他淡淡一笑,見他那副聚精會神削蘋果皮的認真模樣,心裏不禁起了一絲感動,自憐道:“這世界上也就只有你會主動為我削蘋果了!”

“我很樂意為你效勞!”彭湃暖人心窩地說着,将削好的蘋果遞給她。

“彭湃,聽說你是在孤兒院裏長大的是吧?”唯希接過蘋果,甜滋滋地咬了一口,好奇地問。

“是呀!我從小生活在那裏,沒有見過父母,也不知道他們長什麽樣。”彭湃唏噓地輕嘆一聲,回想往事點滴,心裏不禁泛起一絲難以明狀的酸楚,苦笑道:“當年他們抛棄我也許真有什麽不得以的苦衷吧!”

“眼不見心不煩,像我這樣有父母還不如沒有,看到他們就來氣。”唯希想到父母各自家庭人月團圓,不禁恨由心生,百感交集。

“愛也好,恨也罷,情感有處發洩終歸是好的,不像我這輩子注定浮萍一生,有人喜歡就是上天恩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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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喜歡?呵呵,上天恩賜給你了嗎?”唯希呵呵一笑,故意打趣地問。

“沒房沒車沒父母,你喜歡呀?”彭湃一臉煩愁地沉下臉,心裏堵得慌。

“人家不喜歡你,是不知道你的潛在魅力。”

“我哪有什麽潛在魅力?”彭湃悲催地笑着,臉上盡是窮屌絲的悲哀。

“少來,你藏于九地之下,扮豬吃虎的能耐可是一等一的厲害。”唯希目光銳利地洞穿他的一切,捕捉着他臉上細微的神情。

“藏于九地之下?呵呵……”彭湃聽後,只覺她是在搞笑,但細細一想,不禁想到另外一個人,耐人尋味地說:“我藏于九地之下的能耐再厲害也比不過他。”

“他?你說的是誰?我認識他嗎?”唯希不知他想表達什麽,茫然地問道。

“前兩天你可跟他交過手,你忘記了?”

“前兩天我跟他交過手?”唯希轉溜着眼珠回憶了一會,猜測道:“你說的是那幾個日本人?”

“準确地說是那一個日本人,就是那天逃跑的家夥。” 彭湃目光一陣犀利,仿佛那人就在眼前。

“你們這兩天抓到他了嗎?”唯希因傷沒有參與案件的偵破,好奇地向他詢問進展。

彭湃見她問起,搖了搖頭,說:

“經過調查,那兩個被你殺死的日本人是上個星期剛來中國旅行的一對情侶。”

“他們為什麽要襲擊法迪?”唯希覺得事有蹊跷,不明白地追問。

“不得而知,但他們的身份有點可疑。”

“他們什麽身份可疑?”

“他們都是日本‘忍者俱樂部’的會員。”

“你說他們是忍者?”

“沒錯。”彭湃揪着下巴,目光非常篤定,道:“尤其那個逃跑的忍者更是可疑。”

“我跟他交過手,只覺得他的身手很厲害。”唯希回想着,對于跟那人的打鬥有些不堪回首。

“你就只覺得他厲害,沒有感覺到他很熟悉嗎?”

“熟悉?我沒有這樣的感覺。”唯希蹙着眉宇搖了搖頭,沒覺得自己認識的人中有如此殘暴的人。

“你不覺得他很像一個人嗎?”彭湃見她半天不開竅,不得不進一步提醒她。

“像誰?”唯希雲裏霧裏,仍舊茫然。

“夏川光!”彭湃逐字清晰地說。

“夏川光?”唯希眼睛睜得像銅鈴一般大,轉念一想,只覺他是放不下對夏川光的成見,所以才會這樣懷疑。“夏川光那麽溫柔,怎麽可能是那個兇殘的忍者,一定是你疑神疑鬼,想多了。”

“我起先也不信,但回家後仔細想了想,越想就越覺得不對勁。”彭湃眉宇深鎖地琢磨着,回憶道:“那天我找到你時,那家夥正用刀尖指着你的胸口,但他很猶豫,你不覺得奇怪嗎?”

“那個時候我被他打暈了,哪還記得他是不是猶豫對我下手。”唯希只覺他的想象力豐富,故意說些不可能的事情秀智商。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信了,夏川光就是那天逃跑的忍者。”彭湃目光堅定,對自己的猜測很自信。

兩人正說着,門外突然響起一串空曠的腳步聲,接着停在了門前,門開一刻,一個挺拔的人影從外面走了進來。

唯希見到那人,驚得下巴都快要掉了,真是說曹操,曹操到,只見夏川光懷裏捧着一束鮮花,陽光普照般地朝她走來。

“唯希,傷勢怎麽樣?還疼嗎?”夏川光看了一眼旁邊目光不太友好的彭湃,似乎習以為常,從他身邊走過,将鮮花插入床頭櫃上的花瓶裏。

“你……你今天怎麽有空來?”唯希僵着臉皮問,面對他的熱情總有些心虛。

“哦,我今天在這一塊巡邏,所以趁着這個時間過來看看你。”夏川光難得一笑,嘴裏的牙齒白得一覽無餘。

“哦,謝謝你呀!”唯希臉一紅,想着剛才在背後非議他,不禁心生慚愧,從而更堅定了自己的看法,那就是夏川光是一個好人,絕對不像彭湃說得那樣處心積慮。

“夏川警官平時冷漠待人,這會兒倒是對唯希很上心。”彭湃找茬似的問,想試探他胸口上有沒有傷,故意玩笑着拾起拳頭擂了一下他的胸口,瞟了一眼位于心髒的地方,戲谑地問:“不知夏川警官心裏每天在想什麽?”

“憐香惜玉,彭警官看不出來嗎?”夏川光沒有絲毫動容,胸口挺得照常硬朗,同樣玩笑着反問。

“憐香惜玉?還是毀香殘玉?呵呵,确實如此呀!”彭湃看了看唯希,故作感慨,話中有話地笑道:“看唯希現在這副鼻青臉腫的樣子,還真是要感謝夏川警官如此的憐香惜玉。”

“彭湃,你夠了呀!夏警官一片好心來看我,你就少說兩句。”唯希這時實在看不過眼了,朝他使了個眼色,要他別再說些不合時宜的話影響同事之間的情誼。

“沒關系,我今天是來看你的,彭警官對我有成見也不是一天兩天,反正習慣就好。”夏川光倒大度地朝他笑笑,沒把他此刻的無禮放在心上。

“你小子最好老實點,別當我跟他們一樣是燈下瞎。”彭湃蹬鼻子上臉地指着他,給予警告。

“我還是奉勸彭警官別在這裏無理取鬧,扯些無中生有的事,對我有意見,明天我們私下解決。”夏川光表情平淡,不為所懼,怕他繼續喋喋不休打擾到唯希休息,遂先行一步離開了。

“這個臭小子,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看着就令人讨厭。”彭湃很是厭惡地朝他遠去的背景冷啐一聲,嘴裏仍舊耿耿于懷的不停罵咧。

“你剛才捶他的胸口,他臉上沒有表現出一絲的痛苦和抵觸,看來是你想多了,他根本就不是那個受傷逃跑的忍者。”唯希朝他白了一眼,受不了他一驚一詐地胡亂揣測,給人家扣帽子。

“這才是他的可怕之處,身受重傷還可以雲淡風輕地與人談笑風生,還有臉跑過來看你,此人居心叵測又深藏不露,真是可怕至極。”彭湃打死也不信他是好人,捏緊拳頭,在心底暗下決心,一定要找到證據證明他就是那個受傷逃跑的忍者。

第二天,唯希如約回警局上班,警局裏的同事見她康複出院,紛紛對她送上了祝福。警局領導為了表彰她在此次事件中舍生忘死,保護了外藉友人的生命安全,特恢複了她“二級警司”的警銜。

唯希照着鏡子,伸手摸了摸肩頭上一杠兩星的肩章,心裏五味雜陳,這回再也不能這麽草率地莽撞行事,辜負了國家給予她的這份信任。

下午,在外面結束巡邏任務剛一回來,就聽到夏冬冬在辦公室裏喳喳哇哇地與其他同事議論。見她回來,就上前催促着她,要她和大夥一起前去看熱鬧。

原來這會兒,彭湃正挑戰夏川光,兩人約好在體育室裏比武格鬥。

“他還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唯希知道這會兒肯定是彭湃挑事,故意找夏川光的茬。

見辦公室裏的同事群情激奮,都趕過去湊熱鬧,自己也索性跟着過去看看。到達體育室時,裏面人頭攢動擠滿了人,其他部門同事湊熱鬧的情緒更加高漲。

大家不了解彭湃的實力,都以為他是個腦殘找打的草包,一個個興起,交頭接耳地竊竊私語,議論着夏川光待會兒如何狂扁不自量力的彭湃。

夏冬冬拉着唯希插入到人群中,找了個好地方觀看,見到彭湃和夏川光各自在做熱身,一時不知道該支持誰?苦惱地在人群中嘀咕道:“彭湃喜歡綠茶婊,所以我不希望他贏。可夏川光那家夥也喜歡綠茶婊,外加他對我還不屑一顧,我就更不希望他贏了。”

“綠茶婊?局裏誰是綠茶婊?我怎麽不知道呀?”唯希八卦地問,對她口中的“綠茶婊”很感興趣。

可她這樣一問,周圍同事無不對她投去了異樣的目光,接着就聽到他們在背後竊竊私語,捂嘴偷笑。

“你們笑什麽呀?我不知道很奇怪嗎?”唯希回過頭,目光茫然且憤怒,不知他們嘀嘀咕咕地在說誰,直到他們朝她發出嘲諷且鄙夷的噓聲,她才恍然大悟,原來自己就是那個“綠茶婊”,他們在背後這樣稱呼她也已經很久了。“笑什麽笑?你們全家都是綠茶婊。”

“你全家才是綠茶婊。”一個平時看不慣她的同事,忍不住在她身後指指點點地嗆聲。

“你……”唯希回過頭,怒目指着她,一時竟無言了,想到母親、堂妹、妹妹還有繼母,哪一個不是第三者插足?都有當綠茶婊的前科,如此一來還真沒臉反駁,活該被人打腫臉。

“好了,好了,大家都是同事,這會兒吵什麽呀?”夏冬冬挑起的事,這會兒倒會打圓場了,把唯希拉出是非地,到另一處去湊熱鬧了。

随着彭湃和夏川光的賽前熱身結束,兩人比試正式開始,場上随即沸騰起來,有為彭湃搖旗吶喊的,也有為夏川光加油助威的,兩方呼喊聲此起彼伏,掀起場上第一波**。

在彭湃心裏,比試只是個由頭,他真正的目的是要确定夏川光身上到底有沒有傷,所以出招又快又狠,攻擊多于防守。

大家對夏川光的期待很高,以為他會狂扁彭湃,但沒想到的是他跟彭湃打了幾個回合,明顯不占上風,蹑手蹑腳得像是伸展不開,動作也很是遲頓,與他以往英勇神武的形象比較起來形成鮮明對比,簡直是判若兩人。

“這小子身上一定有傷,不然不會這樣顧忌重重,只守不攻。”彭湃心中暗想,犀利的目光緊緊盯着他的一舉一動,為了刺激他露出破綻,故意裝出一副散漫的樣子,挑釁道:“把你身上的傷口露出來吧!興許我會放過你。”

“什麽傷口?贏了兩局就開始得瑟了。”夏川光冷他一眼,目露不屑。

“我知道你耍太刀厲害,要不像那天一樣扔把太刀給你與我比試?”彭湃故意浮誇大笑,想以笑聲激怒他露出破綻。

“你這家夥嘴巴裏亂七八糟地說些什麽呀?還真以為自己有多了不起?剛才我一直是顧及你的面子,所以才會對你百般忍讓。”

“顧及我的面子?看來我還真要感謝你啦?”彭湃不領情地從鼻子裏哼出一聲,見他稍有疏漏,目光驟凜間又是一拳朝他胸口擊去。

“等等!”夏川光見他拳頭陡然飛來,猝不及防地向後退了幾步,避開後叫停了比試。

“你又想怎樣?”彭湃收回已出的拳頭,不耐煩地沉下了臉。

“跟你打了這麽久,我現在有點熱,我去把衣服脫了再來與你比試。”夏川光說完,退到一邊去脫衣服。

彭湃與在場所有人的目光一樣,緊盯着他将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脫去,直至袒胸露背,露出他白皙的皮膚和堅實的肌肉。

他的身材之好,超乎所有人的想象,引得在場女同事目泛桃花,春心蕩漾。特別是胸前那兩塊健碩而富有彈性的胸肌,張合之間連動着腹部八塊肌肉,在他寬闊而偉岸的臂膀之間閃耀着,所展現出來的雄性之美,足以迷倒衆生,為之歡呼雀躍。

彭湃睜大牛眼,猶如X光一般透視着夏川光身上每一寸肌膚。他的肌膚從上到下,從前到後,光潔如雪,沒有一絲痕跡或一塊傷疤,光滑程度甚至可以和女人相媲美。

夏川光将脫下來的衣服放好後,不緊不慢地朝彭湃走來。也不知是不是周圍看客的歡呼給他壯了膽,氣勢明顯不同于剛才,整個人煥然一新,神采飛揚。

“好了,這會兒我可不會再對你手下留情。”

“啐!我才懶得理你的手是留情還是留愛呢!”彭湃見他胸前沒有傷口,頓失了比試的興趣,失望得轉身欲離開。

“喂,你不比試了?”夏川光見他突然離開有些摸不着頭腦,不明所以地在他身後問道。

“不比了。”彭湃頭也不回,給了一個肯定的答複。

“那這場比試算誰贏?”夏川光不死心地追問。

“你愛算誰贏就算誰贏,我無所謂。”彭湃散漫不羁地說着,潇灑且飄然地消失在人群的視野中。

一旁不明狀況的看客見這場比試就這樣有頭無尾的不了了之,一時群情激憤,在背後大罵彭湃臨陣脫逃。只有唯希心裏清楚,彭湃此次挑戰夏川光的意圖,見他掃興離開,心裏不住松了一口氣,夏川光也總算證明了自己的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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