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波頓街是蘭特王城的貧民窟。

這裏聚集着各種各樣的人們, 窮人、混混、貴族的打手以及奇奇怪怪被通緝的通緝犯。

這裏的秩序相當混亂，不過對于一些經歷過混亂之地的老雇傭兵來說這裏的秩序甚至可以稱得上是溫和。

那裏才是真正的無秩序之地。

在波頓街出現怪事也是相當正常的, 不管是哪家貴族的獸人奴隸逃了出來順帶把貴族全家宰了, 還是波頓街裏突然冒出來幾個暗精靈又消失不見，都不會讓這裏的老居民擡一下眼皮。

但這一次波頓街發生的事情卻讓整個波頓街的居民都躁動起來。

這是一個相當普通的早晨各個幫派勢力的混混們都開始在自己的幫派勢力範圍收取保護費，而店主們也都麻木的準備好錢財交給這些混混順便忍受他們白吃白喝白拿的舉動。

這時波頓街上最大的那座店鋪卻突然傳出了動靜, 這讓波頓街的居民們感到相當的奇怪。

那裏是獵狗的地盤, 而身為這條街與貴族關系最為緊密的勢力，黑鼠一直将那座店鋪視為自己的重要財産。

因為沒有合适的貨源一直沒有開業, 現在那裏有了動靜，難不成獵狗已經找到合适的貨源了？

波頓街的居民們面面相觑, 誰都不敢先往那個店鋪裏走一步, 直到店主終于現身他們才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那不是老巴尼的學徒嗎？之前他們跟随那些法師去了城外的莊園的時候黑鼠還發了好幾天的火。”一個小混混小聲的跟身邊的同伴讨論道。

而明顯是黑鼠勢力下的混混吸了吸還帶着汗漬的鼻子随口吐了一口痰說道：“恐怕是被城外的那些大人物給趕出來了吧, 一個下賤的獸人崽子根本不可能入那些貴族的眼的。”

說到這也有人不懷好意的嘿嘿嘿笑了出聲：“仔細一看這小獸人品相還不錯, 要賣到老科裏手裏恐怕得有6個金幣。”

“也不知道老巴尼是不是跟着他這個學徒一起被趕回來了, 一個矮人加一個獸人崽子的組合怎麽着也得翻倍吧。”

黑鼠勢力下的混混們用嚣張的聲音說道, 在這個寂靜的街道上顯得那麽的明顯，帶着虎耳的小獸人卻像沒有聽到一般将一個木牌豎在了店門口，便又走了回去似乎是在準備着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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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牌上面有着圖畫和文字, 這也是所有店鋪都會具備的牌子，說明自己的經營範圍。然而小獸人拿出來的這些圖畫波頓街居民們卻從來沒有看到過，只得看向旁邊的幾個老雇傭兵。

波頓街的居民幾乎都不識字, 只有幾個老雇傭兵因為在混亂之地混過的原因認識一些文字, 他們看着眼前的木牌一邊看一邊皺緊了眉頭, 最後驚訝地張大了嘴。

“蘭特百貨店, 本日商品：1.含鹽的醬料——1銅幣/一勺, 2.草做的鞋子——兩銅幣/一雙, 3.巴掌大的魚——2銅幣/一條……”

木板上後續的信息被淹沒在了衆人驚嘆的聲音中。

“含鹽的醬料只需要一個銅幣！”

“鞋子，哪裏有鞋子！”

“居然還有肉！”

居民們頓時瘋狂起來，身在貧民窟的他們極其需要這些事物。

居民們也不管一旁還虎視眈眈的小混混們了，在面對可以讓他們活下去的物資時小混混給他們的威懾力被無限削弱。

一旁黑鼠勢力的小混混們看着這些居民們越發瘋狂的神情暗道不好，當即決定先把尤菲綁走再說。

他們可不管這家店究竟是怎麽開起來的，究竟跟獵狗有沒有關系，尤菲敢耍他們就得接受黑鼠的憤怒。

更何況毀了獵狗的店鋪搶走他們的貨物說不準他們還能得到獎勵呢。

然而小混混們剛抽出身上的鐵棍——這在這個貧民窟裏已經是相當高端的武器——店門內就走出兩個身形健壯的身影。

小混混們下意識的警惕起來相互看了一眼準備一擁而上，才終于看清了這兩道健壯身影的長相。

以及他們身上的長劍和铠甲。

這居然是兩個騎士！

那個獸人崽子究竟幹了什麽！為什麽會有兩個騎士出現在他的店裏！

小混混們當即後退三大步動作整齊劃一，堪比上輩子陸家看到的軍訓。

騎士們看見了小混混們的動作，不過他們現在也沒時間管等到他們惹到他頭上來再說吧。

兩個騎士搬着巨大的木桶放到了門口剛剛架好的架子上，這個木桶上面有着酒桶上才會有的出水口，看的周圍波頓街的居民們一陣新奇。

小混混們因為騎士的震懾不敢找茬，原本還提心吊膽的居民們也大起膽子，站在了店鋪門口向裏張望。

小混混們看人越聚越多，又看了看虎視眈眈盯着他們的兩個騎士，只能咬牙站在原地。

他們必須把消息帶回去給黑鼠，不然今天就是他們的死期了。

正當衆人心急如焚想要進店時，終于在周圍人灼熱的眼光中，店門口終于有了動靜。

那個看上去完全不像波頓街裏出來的獸人崽子，頂着一頭火紅的發幹淨且火紅的發色走到店門口前笑着宣布道：“便民百貨店正式開業！”

..............................

如果說波頓街這段時間最大的新聞是什麽，肯定是那家新開的便民百貨店了。

店主是個逃去國王的莊園，又不知道為什麽回來的獸人崽子，更為奇怪的是店裏還會有騎士幫忙幹活，這一切的一切都給波頓街帶來了更多的話題。

而好幾個黑鼠手下的小混混詢問黑鼠要不要去找茬，反被黑鼠弄死了的消息傳出來後更是讓波頓街的居民們産生了好奇。

有人推斷那個獸人崽子的背後肯定有大貴族的介入，畢竟光是兩個騎士就不是一般人可以請來的。

波頓街的居民們也都認同這一點，甚至有人大膽猜測獸人崽子的背後是國王陛下。

但很快就沒有人去關注百貨店背後的勢力了。

因為那間百貨店裏的商品真的太便宜了！

那個獸人崽子完全踐行了放在木板上的價格，甚至還引發了一場波頓街的勢力大洗牌。

獲得更多生活物資的獵狗對黑鼠發起了攻擊，直接将原本的黑鼠勢力扯下了一塊肉。

原本波頓街的居民碰見這種事情肯定會選擇躲在家裏瑟瑟發抖，但現在——

含鹽的醬料比波頓街裏的勢力相互鬥毆重要多了！

那可是鹽啊！

而在波頓街居民中買了醬油的人表示這個醬料裏真的有鹽後，不光是波頓街的居民，甚至連距離波頓街不遠的平民區都有人收到了消息。

喬恩站在波頓街的門口和自己幾個小夥伴對視了一眼深呼吸了幾口氣還是沒敢沖進去。

“喬恩，你确定這裏面的地圖是對的嗎？”小夥伴中長得較圓潤的少年開口問道。

喬恩點點頭說道：“我特地問了我爸爸，你也知道他偶爾會來這裏搞一些面粉，那家新開的店鋪就在這條街直走左轉，我們只要進到店鋪裏就安全了。那裏有騎士大人，小混混不敢在店裏幹出搶劫的事情的。”

喬恩自從知道這裏有一家售賣神奇鹹味調料，價格還相當便宜的店鋪後，就一直對那家店鋪念念不忘，可那間店鋪在波頓街內。

那是所有王城居民都知道不到流落街頭，絕對不能進去的街道。

但想着這段時間家中被貴族手下盯上後縮水的財産和母親的嘆氣聲，喬恩堅定了眼神，他要給家裏減輕一點負擔。

“大家容器都拿好了吧，這一次咱們沖進去後直接沖到路口，然後左轉大家都手牽着手千萬不能掉隊。”

喬恩說完小夥伴們點點頭，聽從着喬恩的命令深吸着一口氣随後便沖進了波頓街。

一踏入這條街道無數個惡意的眼神都盯上了這幾個從平民區進來看上去家境較為良好的孩子。

喬恩并不管這些惡意的眼神只是低頭沖着，然而就算這樣還有一些言語沖進了他耳朵裏。

“這幾天有不少平民區小孩進來了估計是因為那家新開的店鋪吧老薩克可是賺了好大一筆呢。”

“這幾個小孩看起來細皮嫩肉的，要是賣到老科特那邊，估計會留給貴族們吧，那些人可喜歡這些小孩了。”

“就是活着出來的沒幾個，不過這幾個小孩還挺聰明的沒打算在這裏閑逛，看樣子直接沖那間店鋪去了。”

這些惡意的言語讓小夥伴們有些腳步膽怯，但還是讓喬恩強硬的拉着直接沖到了店鋪門口。

在踏入店鋪的一瞬間那些惡意的眼神全都帶着失望離開，喬恩頓時放松了下來擡起了經過劇烈奔跑而漲紅的臉，開始大口大口的喘氣。

幾個小夥伴和喬恩一樣，緩過氣的他們開始好奇的看着眼前的這座店鋪來。

這個店鋪不算大，裏面售賣的東西卻相當新奇。

草編織的鞋子，腥味濃重的魚類，白白的泡在水裏的方塊......

喬恩甚至看到了一個大的木桶，而一個櫃臺後長着老虎耳朵的獸人女孩正在跟一位窮苦婦人說話，随後從木桶裏接出了一罐黑色的液體。

那個女孩收了那個婦人兩枚銅幣這才把人送出去。

窮苦婦人匆匆看了他們一眼，警惕的抱着罐子和在店門口外兩個強壯的男人走開了。

“老大，那應該就是醬油了。”一個小夥伴們指着那邊巨大的木桶說道。

喬恩抱緊了手裏的容器走到了木桶前，猶猶豫豫的說自己想打三個銅幣的醬油。

“當然可以，三個銅幣是嗎？”獸人女孩笑着說道，還順手招呼了剛剛進店面的客人。

“米莎大嬸，今天依舊是要拿一條魚回去嗎！”獸人女孩大聲說道。

喬恩順着獸人女孩的聲音望去，頓時睜大了眼睛。

一個堪比兩個爸爸那麽壯碩，明顯有牛頭人血統的大嬸走了過來，她點了點頭，沉默不語的丢出兩個銅幣拿起了一條魚回家。

走之前還跟獸人女孩打了招呼露出了一個笑容，不過轉頭便兇狠的朝着門外盯着她手中肉食的小混混們龇出了牙。

這種雙标行為看的喬恩一愣一愣的。

很快他和他的小夥伴們醬油就打好了，他看着店鋪裏和店鋪外完全是兩個世界的地方，相當好奇這樣的情況是怎麽形成的。

不過看着眼前獸人女孩的笑容，喬恩紅着臉和獸人女孩道別，臨走前還別別扭扭的說自己下次一定會再來的，随後深呼吸一口氣跟小夥伴們依照着來時的路線又重新回了回家。

好在他們選擇的容器足夠結實，容器裏的醬油并沒有撒。

然而等到回家後等待他的并不是父母誇贊的神情而是父親暴怒的巴掌。

面包店主聽到自己兒子去了那麽危險的地方心急如焚，連店都不想開了趕緊跑回家，剛一開門就看見這臭小子正捧着一罐黑色液體正沖着他.媽媽獻寶。

而自己的老婆正氣的面色漲紅的看着自己，很明顯是要來一場混合雙打了。

面包店夫婦因為自家孩子跑去那麽危險的地方，還帶幾個鄰居孩子一起去。為着這件事情狠狠的揍了這小子一頓，領着哭的淚汪汪的喬恩挨家挨戶的道歉。

好在都是鄰居，大家也不在意。

畢竟喬恩這孩子确實也做到了安全把大家帶過去安全把大家帶回來，不過之後要去肯定不可以。

事情總算解決，喬恩還記挂着他的醬油沖着爸爸打算獻寶，但面包店主看着這個醬油還是有些猶豫不決。

他們家可是參與過光明教廷的禮拜活動的。

之前小國王傳出了和惡魔勾結的言論，雖然之後不知道為什麽貴族們沒有處理。但光是這個名聲就讓面包店主相當猶豫。

甚至之前他已經聯系好商隊，打算帶着老婆孩子逃出去。

現在兒子帶回來了小國王那邊出産的醬油......

可那畢竟是三個銅幣......

面包店主有點猶豫，最後還是決定把這個醬油放到閣樓上，眼不見心不煩。

沒成想晚上就在桌上看見了一道肉菜。

褐色的肉類伴随着鮮香顯得越發的誘人。

面包店主狠狠瞪了一眼兒子，又看了看溺愛兒子的妻子只得嘆口氣說道：“喬恩，你記住，千萬不能和任何信仰光明神的人說話，萬一他們知道咱們家用了這些調料——”

“——我們會上火刑架的。”面包店主嚴肅的對着家人說道。

喬恩認真的點了點頭，他明白現在光明教廷的那些狂信徒們究竟有多瘋狂，他只是想給家裏減輕負擔不想帶着全家去死。

面包店主欣慰的點點頭，但扭頭看向肉的神情還是帶着懷疑。

他還是不相信那個小國王究竟能做出多麽好的東西，自己孩子恐怕是被惡魔給騙錢了。

但畢竟是妻子做的。

面包店主只得狠下心插起一口肉塞入嘴中，與此同時控制好面部表情以免待會兒傷了妻子的心。

喬恩也有些緊張，畢竟這種味道能不能代替家中采購鹽減少開支，就看爸爸的這一口了。

他看着爸爸将口中的肉嚼了嚼随後面無表情的看着眼前這盆菜，喬恩心裏咯噔一下。

難不成失敗了？

下一秒看着爸爸給媽媽夾菜，喬恩就明白之後去購買醬油的事情爸爸恐怕會親自去了。

喬恩樂呵呵的用面包配着今天晚上用醬油做的肉，美滋滋的吃了一頓。

而這樣的事情在整個平民區屢見不鮮，除了一開始因為小孩子好奇，直接闖進去波頓街導致幾個家庭的破碎，現在大家都學的謹慎并不會讓孩子們去。

這項工作被交由給身強體壯的男人們，他們會在特定的日子帶着容量極大的容器将醬油打回家。

而伴随着醬油在整個平民區越發的普及，在底層人民口中原本和惡魔勾結十惡不赦的小國王，口碑逐漸發生了轉變。

和那些已經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亡命之徒不同，用惡魔物品只要能活下來的他們并不在乎之後的人生。

但平民區的人們還要接受光明神殿的傳教，他們中間光明神殿的信徒比例更高，如果不想大半夜就被光明神殿的信徒燒死的話，扭轉小國王的風評還是有所必要的。

雖然絕大多數人們都想的是，只要能便宜究竟是不是惡魔的東西誰管呢。

尤菲也敏銳的感知到了這段時間陛下的風評在這些地區逐漸轉好，他美滋滋的看着這段時間的銷售額，只覺得自己這段時間消耗過度的大腦得到了完美的休息以及極大的滿足。

尤非說自己被流放确實是開玩笑的，她知道陛下是好心讓她出來散散心以免自己出現什麽精神問題，這在法師塔每年的結業考試中屢見不鮮。

而派來兩個騎士也是為了讓她的安全有所保障，雖然尤非覺得在有了防身槍械的保護下，只要自己開下槍，第二天整個波頓街都會是她的。

不過比起普通的身材健壯的男人，還是騎士的身份更加具有威懾性。

望着連小混混都不敢進門收保護費的尤菲，難得孩子氣的沖了那些原本欺負過她的小混混挑起了眉頭。

小混混根本不敢跟現在已經翻身了的尤菲對視，匆匆忙忙的離開了。

看樣子百貨店事情一切順利，但實際上情況卻不是這樣。

那些小混混總會在夜晚趁他們睡覺的時候試圖把店裏的東西偷走，即使有騎士們看着但兩個人畢竟也管不住那些小混混，頂多抓住4個。

而那些小混混似乎也知道這個道理，每次都是10多個人過來。

如果不是昨天晚上尤菲直接用槍，眼疾手快的弄死了一個試圖沖騎士們下重手的小混混，恐怕昨天晚上他們這家店就要被搶劫了。

尤菲深知不能給這些小混混得寸進尺的機會，只要被他們偷了一次他們就知道這家店是好惹的，肯定會組團再一次前來。

就算可以去找國王陛下尋求庇護，但尤菲雖然已經知道自己不是完美的，但這種小事情麻煩陛下，還是對自己那麽好的陛下，尤菲自己都過不了自己心裏這一個坎。

所以現在防護也是尤菲最為頭疼的問題，但這幾天在這邊開店根本回不去陛下那邊，只得寄信回去。

但還有五天時間就是巨龍到來的日子，陛下那邊也明顯相當忙碌，最後還是克勞斯大人回的信，詢問要不要他再去雇傭兵協會雇幾個人手過來。

尤菲立刻搖頭，原本開這家店雖然利潤不少，但扣除雇傭兵的酬金絕對會入不敷出，開一家店讓陛下虧這麽多的錢，尤菲腦子進水了才會去找傭兵協會。

但這樣的話只能來回守夜了嗎？還是把槍械公之于衆？

昨天那些個小混混也沒看到她究竟是用什麽武器擊中他們的，還以為是魔法。

尤菲一邊想着一邊把下巴撐在了櫃臺上。

尤菲眼神迷離的看着店門口外走來走去的人群。

突然一道高大的身影踏入了店門。

尤菲瞪大了眼睛緩緩直起了身子，看着那熟悉的金發碧眼和完美的臉龐有些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麽。

因為旁邊的年輕騎士有些奇怪，他知道這一次他就是來充當一個威懾力和打手的角色的，所以他最近倒是挺輕松。

除了看到哪些過來打醬油的小孩和大人，回想起了自己和哥哥小時候的事情有些沉默。

他完全就把這一次事情當做度假了，但誰能告訴他，他為什麽會在這麽一個貧民窟裏看見沃芙麗法聖？

這位瘋子女士難道不是應該在莊園到處神出鬼沒嗎？

而且他來這個百貨商店的目的是什麽，醬油嗎？

可醬油跟草鞋這兩個東西，沃芙麗法師不可能弄不到啊？

年輕騎士滿腦袋的問號，這時不知道為什麽面無表情的沃芙麗卻擡起了手。

她的手裏憑空出現了一個法陣，随後被沃芙麗随意的丢到了地上。

店鋪地面上頓時閃過了一道道魔紋的光芒。

整個畫面神秘又绮麗，帶着魔性的魅力。

丢完法陣，沃芙麗依舊反常的面無表情，她轉身正準備離開就聽見身後一道聲音。

令她停住了步伐。

“謝謝。”尤菲似乎已經放下了之前的事情，她語調輕松的感謝道。

沃芙麗聽着尤菲恢複着活潑的語調開始絮絮叨叨，這段時間她的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除了火藥和研究的那段被尤菲模糊了過去，甚至連這幾天和貧民窟的人相處，以及那些人們究竟有什麽小習慣都說了出來。

“......陛下是一個很好的人，似乎我在他眼中還是一個小孩子，所以他會很耐心的勸導我——明明他也只比我大了一歲。”尤菲溫和的說着眼神也柔和了下來。

沃芙麗法聖似乎覺得尤菲要說完廢話了，擡腿就想走。

“對不起。”

尤菲滿含的歉意的言語讓沃芙麗直接僵住了腳步。

“這是為了之前的事情，我那些惡毒的言語是我的錯誤，也是我的天真所造成的。”

尤菲沉下了眸子絮絮叨叨的說道：“但我還是堅持自己的想法，之前練習場的那些武器你應該也知道了大概，我還是想要保護你，并且我也一直在為了這件事而努力，天才并不是完美的，也不會不死，老——”

說到這裏尤菲情緒激動的一擡頭。

卻發現面前的那道身影已經消失。

尤菲嘆了口氣，還是在生她的氣嗎？

老師。

.....................

“法聖女士，我相信你有相當緊急的事情找我商談。”路加手心出汗的坐在床上，手裏還緊緊的攥着床單。

“但這不是你一大早直接出現在我床邊的理由！西裏爾卿——！”

作者有話說：

尤菲：老師還沒有原諒我嗎？

沃芙麗：興奮的一夜沒睡就為了堵在國王床邊投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