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1)
瞧着命運之子遠去的樣子, 丹頓主教開始懷疑起自己。
‘難不成這件事真的是他錯了?命運之子這樣傷心過于逼迫命運之子導致對方都不願意相信光明神教了?’
如果不是霍姆斯是被光明神親口認同的命運之子,丹頓主教恐怕連懷疑他是不是奸細的念頭都起了。
被霍姆斯一通話說的有些茫然的丹頓主教, 等回過神來立刻想要去追上霍姆斯。
他現在算是明白了, 不管誰對誰錯,首先得把這位小祖宗哄好才是正理。
丹頓主教一邊追一邊覺得憋屈,他什麽時候這麽哄過人, 他私生子都沒有被他這樣過, 不能打不能罵只能哄着。
但誰讓這位是光明神壓下來的任務,他都快把人拉到光明神殿了, 現在要是被其他人截胡,他能直接去見光明神。
而且……
這位要是真的因為他這件事不信光明神教了, 別說主教位置了他能保住一條命都算好的!
丹頓主教拖着略微圓潤的身軀就想要上前解釋, 但可惜霍姆斯走的太快他根本跟不上, 最後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霍姆斯離他而去。
丹頓主教喘着粗氣想着, 明天…明天他絕對要跟霍姆斯解釋清楚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然而丹頓主教等來的并不是霍姆斯明天願意見他的消息。
而是小國王拖着病軀可憐兮兮的解釋。
“霍姆斯先生之前對光明神殿頗有好感, 咳咳…可能是這次的事情傷了他的心吧。”
有着秘銀一般長發的小國王面上泛着病态的潮紅, 一邊說着還一邊咳嗽着。
“霍姆斯先生特地找我申請去的采石場,暫時不想見您,主教閣下, 你這次,真的逼的太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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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頓主教瞧着這位纡尊降貴幫手下解釋的小國王,只覺得天要亡他。
這要換其他任何人他都敢仗着聖殿騎士在手強行讓對方答應去見命運之子。
——但他能對一個國王幹什麽!
而且還是一個還在生病的國王!
丹頓主教面上慈祥的笑容都快挂不住了, 眼睛止不住的往一旁坐着的紫發青年身上飄。
‘西裏爾你個私生子可真下得了狠手啊, 連還在生病的小國王還拿出來賣慘。’丹頓主教咬牙切齒的想道。
殊不知西裏爾面上一副老謀深算的樣子, 內裏——
陛下, 咱們回去養病吧, 別玩了。
一切的起因開始于因為生病發燒全莊園的人都在限制路加處理公文。
而路加唯一能參與進去的只有霍姆斯和光明教廷不得不說的愛恨情仇。
——這是路加因為實在無聊, 聽着西裏爾給霍姆斯的劇本起的名字。
西裏爾在得知這個因為霍姆斯好心幫人替班從而導致的纰漏之後,當機立斷讓霍姆斯直接化身為一位在信仰面前猶豫不定,卻被主教霸道傷透了心的可憐信徒。
而路加在一旁聽着他們的劇本,怎麽聽怎麽覺得像是他上輩子看過的狗血劇。
堅韌不屈的女主在霸道男主和溫柔男二面前搖擺不定什麽的……
發現自己腦子裏冒出這種想法,路加下意識開始分配角色。
霍姆斯毫無疑問是女主位,那男主位……
丹頓主教那副圓滾滾的慈祥臉猛地從腦海中跳出來,讓路加趕緊猛搖頭。
太傷眼睛了!
路加正打算讓自己住腦,但一旁的西裏爾和霍姆斯讨論劇本的聲音還是往他腦海裏鑽。
聽到西裏爾給霍姆斯的設計的臺詞,并且西裏爾還仔細強調眼神要堅定且哀傷的這個動作後,路加發覺上輩子的狗血電視劇即視感更為強烈了。
躺在床上養病沒人敢給他公務的路加當即來了興致決定插手。
“……霍姆斯先生在說完這些話之後直接轉身就走,不要給丹頓主教解釋的時間,但同時記得要一副很委屈的樣子捏緊拳頭,并且确認丹頓主教可以看見。”
路加依照自己上輩子媽媽還在時陪媽媽看各種狗血電視劇的經驗提出意見。
路加的突然插話讓在那邊讨論劇本的兩位都愣了一下。
西裏爾原本在小陛下卧房讨論的意思也是給沒什麽事情幹的小陛下解解悶,但……
陛下怎麽這麽熟練啊!
西裏爾目瞪口呆的看着陛下随口将之前的劇本細化,甚至還給出了說完那句話最好什麽表情。
等到路加說完,西裏爾已經徹底沒有什麽話說了。
他現在只想問一句:那位女爵閣下!您的感情史究竟得有多豐富啊!
還不知道讓自己這具身體的母親背鍋的路加,還在根據霍姆斯的情況改着劇本。
“……陛下,這明媚哀傷的神情,我可能做不出來。”霍姆斯有點僵硬的說道。
路加也不在意直接将那句劃去,霍姆斯只需要保持哀傷就行。
西裏爾也回過了神,趕緊跟着陛下一起編劇本,霍姆斯也時不時表示哪些做不到,哪些可以更好表達。
西裏爾原本還想讓霍姆斯在和丹頓主教糾纏一陣,以确定霍姆斯命運之子的身份,卻被路加打住了。
“霍姆斯先生最好先晾着丹頓主教一段時間,他們現在可能對你已經有了些懷疑,這時候你越找他們糾纏,他們越會産生懷疑,懷疑你是不是心虛所以才這麽着急。”
西裏爾思考了一陣發現路加說的居然是對的。
西裏爾本質和丹頓主教是同樣的上位者。
他們多疑,不會輕易相信他人,現在丹頓主教恐怕已經在懷疑霍姆斯究竟是否值得相信了。
如果不是有着光明神的神谕兜底,丹頓主教也許已經開始懷疑究竟是否有命運之子的存在。
尤其是這一次這個纰漏實在太大了,居然在猶豫是否要喜歡光明神時,突然又向另外一個神明獻出信仰。
即使有銀幣作為條件,但這個理由還是有些過于牽強,倒不如直接遠離丹頓主教做出一副放棄了的神态。
終于聽明白小陛下和西裏爾在說什麽的霍姆斯:你們城裏人心這麽髒的嗎?
“……那麽就暫時讓霍姆斯先生避一避了,霍姆斯先生如果不介意的話正好可以先去采石場那邊當下主管。”
路加靠在背後的枕頭上說道。
“那裏暫時還沒找到人來管理,雖然現在那邊采石場的人員都是自願的,但那邊的人員管理還是需要注意一下。”
路加心虛的無視掉了西裏爾那一副‘誰敢給陛下公文!我要吃了他!’的樣子,和霍姆斯說道。
路加一說到這個就頭疼,因為采石場那邊采取的是自願報名的模式,這也導致了很多才來莊園沒有多久的村民們就想要去采石場那邊多賺一點銀幣,讓家裏更好的度過冬天。
原本這對于路加來說應該是一件好事,可是不知道是因為采石場的工作過于輕松,還是這些人的精力實在揮霍不掉。
——這些沒有經過莊園培訓的村民們很快就鬧出了亂子。
一些同樣報名去采石場的女性竟然被一些男性進行了騷擾,甚至之前在莊園發生過的霸淩行動再一次出現。
這次還增添了新花樣,賭博。
在第一次聽到這種事情發生時,路加都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給他們定的工作量太低了,讓他們竟然還有空閑想着去騷擾女性打架賭博?
路加都被氣笑了,立刻下了命令讓那些所有騷擾女性,或者打架或者賭博那些村民們全部都增加了工作量,并且不給他們工資都轉去最苦最累的地方。
還有空閑去騷擾女性嗎?不是還有閑心去打架嗎?不是還有錢去賭博嗎?那麽全部給我勞動改造吧。
至于改造結束後他們是否真心悔改,也會有沃芙麗去給他們進行測試。
——沃芙麗對此相當樂意,甚至看上去還有點作為閑暇的娛樂節目的感覺,反正也浪費不了她多少時間。
路加才有種出了股惡氣的爽快感。
不過這也讓路加看到了執法官的出現刻不容緩,這也是為什麽路加安排霍姆斯趕緊去采石場的原因之一。至于光明神主教那邊……
“你盡管放心去,丹頓主教那邊我去應付,找不到人丹頓主教應該會暫時放棄。”路加對着霍姆斯說道。
霍姆斯看着小陛下那雙清澈的藍眼睛,一時語塞不知道怎麽開口:“……陛下其實丹頓主教我一個人應付的來的您不用以身犯險。”
“畢竟你是在為我工作,光明神殿那邊的消息對我們來說相當重要。”
路加笑着說道。
霍姆斯突然覺得自己心頭湧起一股熱潮感覺心口被熨貼的暖暖的,他張了張嘴一時之間不知道想要說什麽。
“更何況我現在還病着,主教閣下應該也不至于跟我個病人計較的……吧。”
路加有點猶猶豫豫的說道,借着窗臺上的琉璃确認下自己現在的形象是不是病人的形象。
霍姆斯看着生怕自己形象不像病人的小陛下頓時有點哭笑不得。
在确認自己形象絕對可憐巴巴看上去就是生病的路加,滿意的從窗臺移開視線。轉頭直接從被子下面掏出了一張長長的羊皮紙,對着霍姆斯說道。
“霍姆斯先生,這就是你接下來的工作內容了,除了管理采石場那邊的紀律及法治問題之外,這些法條你至少得讓采石場的人員們知道究竟什麽該幹什麽不該幹,這樣也方便管理一些。”
路加無視了霍姆斯那一副,‘為什麽這麽長的公文可以藏在床下’的表情。同時心虛的避開了西裏爾‘我已經知道陛下你究竟把公文藏哪兒了’的眼神一本正經的說道。
“同樣派去采石場那邊食堂的員工我直接把權限交給你,如果那些采石場的員工們不願意去背這些法條你可以直接克扣他們的午餐只給主食,背的好的你可以有權限直接給他們加上一些肉食作為獎勵。”
“那些騷擾女性在采石場內賭博以及任何拉幫結派霸淩員工的家夥,全部給我送去最苦最累的工作崗位上除了一日兩餐不要給他們任何東西。”
說完後路加有點不好意思的繞了繞自己的發尾,說道:“我也只是提個大概,具體的細化霍姆斯先生你按照實際的情況來決定。”
霍姆斯接過路加手中的羊皮紙,厚厚的一沓羊皮紙讓霍姆斯做傭兵的力氣都覺得有些沉重。
“祝你順利,我新上任的執政官閣下。”
霍姆斯瞧着眼前沖他笑得眉眼彎彎的小陛下,颠了颠手上沉重的公文和即将要實施下去的法條。
霍姆斯:感覺接下來的日子不好過了。
“騎士長閣下,這是陛下的公文。”霍姆斯将公文交給眼前的金發碧眼的騎士,用好奇的目光掃視着周圍的情況。
采石場并不像他想的那般讓人難以接受,空氣中沒有其他采石場或者工坊讓人難以忍受的臭味,地面上也不用擔心一腳踩到排洩物。
霍姆斯知道這是陛下在建設所有工廠和工坊時,都會一起建設的排洩措施立的功。
霍姆斯第一次感受走在路上不用擔心踩到排洩物的時候還相當新奇,不過有些東西一旦體驗過了就回不來了。
因為要去王城購買保養重劍的材料,霍姆斯在來采石場前去了趟王城。
——明明之前已經來到過王城,甚至那時候的霍姆斯還覺得王城比其他地方幹淨多了,但現在霍姆斯剛一進王城就下意識的捂住了鼻子。
霍姆斯幾乎是全程痛苦面具的完成了自己的購物行動的,而跟他一起來王城補充羊皮紙筆墨以及各種各樣的物資的仆從們也有着跟他一樣的神情。
就因為這些關于路加的謠言又添了新的一筆。
什麽郊外的那個國王莊園裏的仆從們日夜受着和惡魔勾結的國王折磨,導致他們來王城時面上的痛苦都從未消去。
天知道只是王城太臭了而已。
不過采石場的人們倒是匆匆忙忙的,面上的神色都被臉上的綢布遮蓋。
這是陛下所說的因為采石場粉塵衆多,會有一些人眼看不見的小石子進入肺中,導致呼吸不暢。
在采石場的人們理解不了什麽叫做呼吸不暢,但他們經過一些自認為已經理解陛下意思的人的解釋,明白采石場裏那些揚起的粉塵會變成石子,堵住他們的鼻子讓他們無法呼吸死掉。
“這會是自然之神的懲罰嗎?”解釋完之後便有人提出了這種疑問。
但這種疑問沒有存在太久就被陛下發到他們手上的綢布解決了。
雖然這塊綢布必須每天登記甚至上面還繡了號碼,可他們居然可以用上綢布了!
這讓采石工們異常興奮,甚至有點得意忘形。
一部分的人甚至以為他們和那些老爺們差不多了,這也是他們為什麽會打架騷擾女性賭博的其中一個原因。
不過現在……
經歷過陛下整改之後的采石場,現在已經沒有了那些嚣張跋扈的采石工們,除了采石工面上帶着綢布神色匆匆的走來走去以外,霍姆斯實在無法想象還在幾天前這裏還發生了一起大型鬥毆。
“好的霍姆斯先生,不,應該是執政官閣下了。”克勞斯瞧着眼前的棕發青年笑容裏含帶着解脫。
天知道他要帶着騎士們訓練,負責莊園周邊的安全工作,還要每周再去森林裏把即将成長為威脅的魔獸弄死。
一周之前他還參與了大豆收割……
如果克勞斯是現代人肯定會怒吼一句。
“生産隊的驢都不帶這麽轉的!”
不過好在陛下還是牽挂着他的,這不就給他找來了接替的人手嗎?
克勞斯對霍姆斯的語調異常溫和讓霍姆斯有點疑惑在來之前,西裏爾他們還特地囑咐過他到那邊之後不要對克勞斯的斥責放在心上。
霍姆斯還以為克勞斯是較為嚴厲的一位騎士長,然而沒想到過克勞斯是這麽溫柔的一個人看來西裏爾閣下和克勞斯閣下之間有些誤解啊。
霍姆斯一邊感嘆着一邊接過了克勞斯手裏的工作,等他稍微過了一遍工作流程,克勞斯就迫不及待的将這裏的班底交給了他。
——然後直接翻身上馬,連晚飯都沒吃就朝着莊園的方向奔去。
霍姆斯看着克勞斯遠去的影子有點沒反應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麽事讓克勞斯這位上過戰場的騎士長都如此恐懼。
直到霍姆斯看見了堆積在他面前足足有他半個腦袋厚的公文。
以及人員安排和各種突發情況的處理。
霍姆斯望着各個小組在他面前吵的不可開交的場面默默捂住了臉。
果然他的預感并沒有出錯啊。
霍姆斯面前小組組長們把他堵得嚴嚴實實,讓他無法看見采石場那邊剛剛送過來的那一批奴隸中一個巧克力膚色的奴隸。
他默默的敲着石塊,他的力氣很大并且還會用巧勁,一錘子下去一塊大石頭會瞬間分裂成衆多小石頭。
“德魯斯,你力氣可真大啊,你今天恐怕能分到更多的食物了。”一旁跟他一起分過來的男奴隸羨慕的沖着他說道。
“……”
男奴隸已經習慣了德魯斯的沉默問他十句才有可能回答一句,他自說自話道:“你看我就說吧,陛下是個好人他肯定會把那些認不清自己是個什麽東西的家夥處理掉的。”
“……不一定,貴族沒有好東西。”
男奴隸沒有聽見德魯斯在講什麽,都被綢布遮住的嘴巴連聲音都支離破碎。
看到德魯斯又回歸到之前那副沉默的樣子,男奴隸也放棄了詢問他剛剛說什麽了的想法,開始暢想起自己要在這個采石場,幹滿了10年就能分地的美好生活。
德魯斯沒有說話,戴着綢布的他也看不清神色。
但那一雙銀灰色眼睛中閃爍的複仇的火焰。
落向了莊園那邊。
“教皇陛下,命運之子已經前往了采石場,我暫時無法和他接觸,”丹頓主教有些疲憊的說道。
通信工具那頭的教皇還是一副怒氣沖沖的樣子:“一個小國家的采石場而已,以你的身份哪裏去不成?而且就算你進不去,你總不可能告訴我你作為光明神殿的主教連一個人都喊不出來了?”
“陛下,這次命運之子好像真的被那個野神給蠱惑了心智,他完全忽略了信仰的神聖,甚至在我提到光明神相當憤怒的時候,命運之子竟然覺得我們是在逼迫他!”
丹頓主教也相當委屈,他哪知道命運之子竟然這麽脆弱只不過是言語直接說的急了一些,他就寧願躲在采石場不出來。
活似個受了委屈的小公主。
就連那個小國王也在幫着霍姆斯擋着他,天知道霍姆斯明面上的身份只是一個相當普通的雇傭兵。居然還能勞動國王陛下替他擋着自己。
他還送了那個小陛下兩馬車的奴隸呢!
丹頓主教摸了摸下巴思考了一下,難不成就是因為這個國王陛下才來察覺出來,霍姆斯對他們來說相當重要,這才拿捏住了霍姆斯想找他們要好處?
要好處就要好處,讓他直接找其他神明奉獻信仰是什麽意思啊?
丹頓主教相當委屈的把事情的經過和教皇陛下說了一遍,然而他沒有得到教皇陛下的理解,獲得的只是教皇氣急敗壞的聲音。
“那可是命運之子!你不哄着他,居然還在逼迫他!”男奴隸
賽亞教皇簡直要被眼前這個蠢貨主教給氣樂了,命運之子要放到他面前即使猶豫又怎麽了,慢慢來徐徐圖之不就行了,結果就被眼前這個蠢貨主教急功近利給氣走了。
丹頓主教頓時感覺大事不妙,他終于明白自己做錯什麽了。
即使在他看來霍姆斯對于他來說只是一個走向人生巅峰的工具,但對于教皇陛下來說那可是光明神看重的人!
自己究竟幹了什麽,竟然那麽急功近利把人氣走了!
反應過來的丹頓主教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他居然還覺得自己委屈,他委屈個p。
不行,得趕緊找機會彌補,不然自己這剛坐穩的主教之位恐怕又要被掀下去了。
“陛下,是我的錯,不過那個突然冒出來的野神也有不對勁的地方。”丹頓主教趕緊轉移教皇的注意力,讓他關注那個不知道從哪蹦出來的野神。
‘至少得暫時先把教皇陛下的怒氣安撫下來。’丹頓主教焦急的想道。
賽亞教皇深呼吸幾口氣,現在再怎麽責怪這個蠢貨主教都是沒有用的,還不如讓他将功贖罪至少把那個神明的事情解決了。
在蘭特王國經營這麽多年還搞定不了這點事情,再把他貶到最底層也不遲。教皇陛下冷靜的想道。
“我已經打聽出來了,那個不知道從哪蹦出來的野神是兩個月前出現在這個莊園裏的,”丹頓主教冒着冷汗說道,“蘭特國王對這個神明倒是看不出來喜怒,主要是蘭特國王手下的一位高級法師信奉着這個野神。”
“那個高級法師願意留在莊園的其中一個條件就是。國王陛下每個月會給他出4個人,4個人這個月每天下班後去禱告就可以每周獲得兩個銀幣,而在一個月之後那位高級法師得到了神明反饋,如果那位神明收到了其中一位的信仰的話,那一位就會獲再次獲得兩枚銀幣。”
說到這丹頓主教不屑的說道:“不懂信仰珍貴的賤民們,就為了這4枚銀幣把自己的信仰貢獻了出去,而命運之子貌似也是跟那些賤民一樣的想法,所以我會如此激動搞砸了事情,請陛下恕罪。”
賽亞教皇的眉頭也皺了起來,當他聽到那位野神會利用銀幣來跟那些人做交易換取信仰後,更是握緊了把手。
“……這件事情我會告知給吾神,丹頓,這次事件我暫時不罰你,但如果等你能見到命運之子後,你還是把事情搞砸了。那麽……”
賽亞教皇神情嚴肅的沖着通訊工具說道,通訊工具對面的那個蠢貨主教誠惶誠恐的對着賽亞教皇點頭哈腰的表示,他絕對不會再次犯這樣的錯誤。
賽亞教皇哼了一聲,沒有點頭說相信也沒有說不相信,只是關掉了通訊工具。
賽亞教皇知道通信工具對面的那個蠢貨主教肯定在滿頭冒汗的想着解決辦法,但他并不在意,他只是順了順自己的衣袍起身準備前去向光明神禱告。
“……吾神這一次的事件已經有了結果,是那個蠢貨自作主張外加野神作祟才導致命運之子突然遠離了教廷。”賽亞教皇異常虔誠的跪在神像面前沖着神像禱告道。
光明神一直沒有回應教皇,賽亞教皇便一直跪在神像面前,終于在塞亞教皇快堅持不住時光明神的聲音終于出現在了賽亞教皇的腦海中。
“歸屬,光明。”光明神的言語依舊簡練,但作為從小就被培養的賽亞教皇還是立刻解讀出了光明神的意思。
“是的命運之子終将歸屬光明,吾神我們會處理好命運之子的。”賽亞教皇虔誠的說道。
光明城市似乎是贊同了三亞教皇的話,再一次吐露出來的詞語也并不是關于命運之子的事情的了。
“野神。”
“您是要親自查證野神的身份嗎?會不會過于消耗您的力量?”賽亞教皇擔憂的說道。
自從他接任教皇以來,他可以明顯感知的到光明神一天比一天虛弱,到現在光明神甚至時不時消失一段時間。
而在詢問之後教皇才知道那是光明神需要靠睡眠來修複自己的力量。
這也是為什麽他們迫切需要找到命運之子的原因,只有找到命運之子才能增強信徒,才能讓命運站到他們這一邊以恢複光明神的力量。
“弱小。”光明神不在意教皇的擔憂說道。
“是的,對于您來說那只不過是一個弱小的存在。”賽亞教皇眼中閃過狂熱的光芒。
他明白了光明神對付那個神明也只是擡擡手指的功夫,就算再怎麽虛弱光明神擡手指的力氣還是有的。
光明神接受過賽亞教皇的跪拜後便轉頭回到了自己的神殿當中,光明神擡手便開始搜尋起那個野神明來。
從他手底下搶命運之子是不是覺得他虛弱了就好惹了?
光明神閉着眼睛快速搜索着整個大陸的神明,這樣消耗的神力對他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罷了。
站在大陸頂端的神明就算虛弱,也是其他神明難以想象的強大。
然而奇怪的事情出現了。
“……沒有?”
光明神有點不敢置信的睜開了金色的眼睛,再一次重新閉上眼仔仔細細一寸一寸的搜索。
“……還是……沒有?”
光明神千年難得一見的愣住了。
如果從來沒有花神這個神明,那麽那個高級法師為什麽要買那麽多人的信仰呢?
光明神沉思了半響最終……
選擇放棄。
現在的人類可真難懂,倒頭就睡的光明神想道。
“芙蘭,你要不要公開下身份找沃芙麗或者其他人想想辦法?現在光明神那邊你已經挂上號了他會不會對你有傷害啊?”路加有點擔憂的說道。
芙蘭正坐在他宿舍的客廳內,比起看上去異常焦急的路加,芙蘭卻淡定的翻看着手上的專業書籍。
“放心吧我的同類,光明神是發現不了我的,在200年前他就嘗試過了。”芙蘭終于放下了手中的書籍流光溢彩的眼眸彎成了月牙狀對路加說道。
“發現不了你你是不是對自己做了什麽僞裝或者有什麽奇特的法術?”路加好奇的問道。
“全都不是。”芙蘭往沙發上一靠相當自豪的一拍胸口說道。
“就我這點微弱的神力,光明神要是能找出來恐怕得把大路上每只蟲子都得翻出來才能找到我。”
芙蘭200年前因為神職和光明神起了沖突,還擔驚受怕了一陣不過後來眼睜睜的看着光明神的神力從他身上掃過去都沒有任何反應,就明白光明神恐怕根本發現不了他。
神力就弱的只能讓一個莊園的花盛開,一些法聖都比芙蘭能引得起光明神注意。
“……”路加頗為無語的看着相當自豪的芙蘭,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麽。
稱贊芙蘭因為弱小逃過一劫?這不是找罵嗎。
說芙蘭很強?怕不是會被芙蘭認為反諷。
好在芙蘭并不糾結這些,現在告知給路加自己肯定沒問題之後,便好奇的詢問路加感冒還沒好,今天來找他除了這件事還有其他什麽事嗎?
“我可不想被瑪莎女仆長念叨,西裏爾閣下的下場就是前車之鑒。”芙蘭回想起大家都在吃陛下提供的食譜,就西裏爾閣下一個人吃着陛下還沒來莊園時的菜譜。
西裏爾閣下面色相當難看的過完了那一天。
鼻子還有點堵塞的路加被芙蘭這麽一提醒倒是想起來了,他确實有事情找芙蘭。
“最近沃芙麗跟我抱怨,她手裏要管着打鐵房研究房還甚至還要管豆腐坊醬油坊,她現在已經管不過來了所以想找你問一下,看看能不能幫她分擔一些。”
路加攤開了手上的公文說道。
“主要還是現在人太少等之後,下面那些有才幹的人可以被提上來,你就可以解放了。”路加看着芙蘭抗拒的神情趕緊說道。
現在的路加是真的沒有人了。
霍姆斯已經被他派去了采石場目測沒個10天半個月的回不來,而他的那些其他同伴暫時又無法信任。
豆腐房醬油坊都是不能讓外人知道制作方法的秘密地方。
繞了一圈都沒找到人的路加最終找上了芙蘭。
不過芙蘭并不怎麽想去接手這些工坊,他只想天天呆在農田裏和那些孩子生活在一起,而不是要進到工坊內感受着那些蒸氣和熱氣。
‘花在那高溫的地方會枯萎的!’芙蘭理直氣壯的想着。
“陛下我是真的沒時間,不如把這些工坊轉給小尤菲如何?她和沃芙麗法聖是師徒,肯定能很快接手的。”芙蘭迫不及待的說道,甚至不惜拿現年13歲的尤非出來湊數。
“尤菲在管水泥廠,而且研究房她還要去。”路加平靜的用那雙清澈的藍色眼眸盯着芙蘭。
拿尤菲出來當擋箭牌也好意思的,13歲身上就壓着兩個重擔路加已經相當不好意思了,還給她再加兩個芙蘭究竟怎麽想的?
“那瑪莎女士,西裏爾閣下,克勞斯閣下,諾曼副騎士長……”芙蘭挨個數着莊園高層,全部都被路加一條一條的反駁了回去。
“……諾曼副騎士長現在正帶着騎士們在采石場旁邊守着呢,剩下其他人手裏有多少事,我記得每次開會時都已經說過一遍了。”病還沒有完全好的路加邊咳嗽邊說道。
最終芙蘭抛棄了優雅的形象,活似個鹹魚一樣癱在沙發上說道:“實在不行同類,你讓那兩個矮人去管一下,我對于管理這方面是真不行啊。”
然而令芙蘭沒有預料到的是,他這一句賭氣的話,卻直接讓路加的眼神亮了起來。
“芙蘭,我的朋友,你說的對,我怎麽把那兩位矮人忘了。”
因為兩位矮人先生一直埋頭搞研究導致在莊園裏的存在感過低,路加都沒想起他們來,現在經過芙蘭的提醒越想越覺得這是個好主意。
路加匆匆忙忙的擁抱了一下還攤在沙發上的芙蘭,趕緊帶着身邊的兩位騎士沖着打鐵房就去了。
原本都快接受現實的芙蘭:?
原本開開心心打鐵突然被國王陛下壓了重擔的兩位矮人師傅:?
而在陛下口中聽到了事情經過的兩位矮人先生,面上熱淚盈眶的感激陛下的厚愛,內心記了拒絕陛下厚愛的芙蘭一筆。
居然敢拒絕這麽好的陛下就算芙蘭是高級法師又如何,幹得過他們手裏的火炮嗎!
不過他們暫時也沒辦法去找芙蘭麻煩了,忙着熟練工坊不說,陛下除了給他們一人一個管理以外,還有一個共同項目交到了他們的手上。
大豆油。
這是路加等到大豆豐收後才敢制作的産物。
畢竟三公斤大豆才能出一公斤豆油,雖然剩下的豆子還可以用來當飼料或者制作豆渣餅,但這出産率着實比醬油低。
之前路加還在外采購大豆,作為經濟考慮路加放棄了制作大豆油的想法。
直到現在大豆豐收,倉庫整整堆爆倉了好幾個,這麽多大豆全部制作醬油或者豆腐也未免有點暴殄天物,所以大豆油這樣奢侈的東西也可以搞起來了。
路加自己本身是不缺油的,作為整個莊園的主人缺了誰的嘴都不可能缺了他的,他甚至偶爾還能奢侈的用大量的油來一次炸物快樂。
但對于那些平民來說油真的就是奢侈品了。
雖然他們可以通過獵物身上的油脂來煉油,但煉油首先就得有一個鍋。
鍋這個世界對于任何的平民家庭來說都是奢侈品,誰家女兒出嫁或者娶了女人進家,家裏能有一口鍋都是甚至是一個陶罐都是一件極為值得炫耀的事情。
不過現在有了大豆油就不同了,大豆油雖然說三斤豆子才能出一斤,但盡可能的壓縮成本完全可以讓那些平民們在發工資的時候願意奢侈的來上那麽一斤。
正好也能豐富一下路加即将售賣出去的貨物。
路加正打算将壓榨大豆油的機器交給兩位矮人師傅,但讓他沒有預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