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湯姆小心翼翼的拉開酒館的大門。
今天已經是那些騎兵進城的第二天了, 昨天老湯姆還在感嘆自己的小酒館生意不怎麽好交不上那些貴族家丁的保護費時,就聽見遠處傳來了馬蹄聲。
老湯姆原本還在想着這究竟又是哪家貴族子弟在街上騎馬, 還慢悠悠的準備關門, 然而在将視線投過去之後,映入眼簾的場景頓時讓老湯姆瞳孔緊縮。
——那哪裏是貴族子弟在騎馬啊,那分明是一整隊裝備頂級身材精壯的騎士在快速行軍。
老湯姆原本慢悠悠的動作立刻變得迅速, 他在幾十秒內就完成了關門, 掀開地毯下密室的門,鑽進去, 再次關門。
老湯姆在密室中大口大口喘氣,等着那陣馬蹄聲停下。
也許他們會洗劫自己的小酒館, 也許他們會洗劫旁邊的面包店, 但更有可能是兩邊都洗劫。
老湯姆聽着外面的聲音越來越近, 心跳也跳的越來越快。
終于在馬蹄聲最響的時候, 老湯姆閉上了雙眼, 等待命運的判決。
然後……
老湯姆就聽見了馬蹄聲漸行漸遠的聲音。
?
老湯姆不敢置信這些騎士就這麽走了?
這完全不符合騎士在老湯姆心中的印象啊?除了金狼騎士長克勞斯, 其他騎士絕對不是那些三流小說裏寫的那樣正直勇敢。
一些貴族小姐可能會被那些騎士的外表所欺騙,但他們這些真真切切和騎士們打交道的小市民知道,那些騎士的麻煩程度也就僅次于那些小混混。
畢竟騎士來的時間不比那些小混混頻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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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現在這些騎士怎麽回事, 難不成和克勞斯騎士長學的改好了?
還是……
老湯姆回憶了下那些騎士究竟是從哪來的,當即決定酒館停業一天,而他本人就在密室裏呆上一整天。
事實證明, 老湯姆的決策是對的。
就在老湯姆拿好食物和酒縮回密室裏之後沒過多久, 老湯姆就聽見外面出現了一聲巨響, 與此同時還伴随着強烈的震顫感。
老湯姆差點就撒了他的酒。
心有餘悸的老湯姆剛把酒放在安全的筐子裏, 剛剛那聲巨響似乎是個信號一般, 老湯姆就聽見其他地方接二連三的傳來聲響。
有的沉悶有的響亮, 而伴随這些聲音,還有一種比之前那些聲響清脆一些也小一些的爆豆聲。
老湯姆知道這些爆豆聲聽起來小,也只不過是因為他藏在密室裏聽着。
要是在地面上,恐怕聲響絕對不止這樣。
而這些響聲過後,男人的怒吼聲,女人的尖叫聲在這條街上來回穿梭,老湯姆一邊為他的鄰居們祈禱,一邊覺得奇怪。
今天這些騎士都沒有注意到他這個小酒館嗎?
老湯姆伴随着這些聲響心驚膽顫的過了一上午,下午即使寂靜無聲,老湯姆也不敢出去,最終晚上,老湯姆是在密室裏入眠的。
老湯姆臨睡前還覺得自己是不是忽略了什麽。
而一覺睡醒,老湯姆終于想起來自己忽略什麽了。
——那些騎士居然一個都沒有闖入他家進行搜刮?
老湯姆有點不可思議的想到。
他小心翼翼的離開密室将地板恢複原狀,再小心翼翼的打開了大門。
門外整條街上沒有任何人,也沒有任何店鋪被洗劫的痕跡。
老湯姆甚至都看見了隔壁面包店的小子正在窗戶上探頭探腦的看着。
老湯姆更加疑惑了,明明昨天他都聽見了那些哭鬧與哀嚎啊?
還沒等老湯姆想明白怎麽回事,突然一道聲音差點讓老湯姆鑽回密室。
“陛下有令,三天後對作惡多端的以亨奇公爵為首的人口販賣團夥進行審判,地點在康納廣場,蘭特公民皆可參加,重複一遍,陛下有令,三天後對作惡多端的以亨奇公爵為首的人口販賣團夥進行審判……”
老湯姆的身影僵硬住了。
他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麽。
國王陛下,對亨奇公爵,進行審判?
老湯姆聽不懂什麽叫犯罪團夥,這個單詞相當怪,但他聽懂了犯罪和審判。
亨奇公爵,那個高高在上的貴族老爺,被審判了?
老湯姆以不符合他四十多歲年紀的身手,快速追了過去。
之後老湯姆回憶起來都不敢置信自己怎麽會那麽大膽攔下了一名騎士大人。
“騎士大人,您說的是真的嗎?”老湯姆看向坐在馬背上的騎士,就像看見了救命稻草一樣說道。
那位騎士放下手中圓形漏鬥狀的東西,帶着面甲的臉對上了老湯姆的視線。
“是的,這是陛下發出的命令,如果感興趣就去康納廣場吧。”看着老湯姆呆呆愣愣的樣子,騎士以為老湯姆不知道康納廣場在哪,還好心的說道。
“就是之前陛下發布欠錢不還的貴族名單的那個廣場,現在過去還會有宣讀官講解的,”騎士頓了頓,補充道,“當然所有的一切都是免費的,也不需要任何代價。”
“我們的陛下可是好人呢!之前的醬油就是在陛下的命令下售賣一個銅幣一勺的!”騎士語調上揚的說道。
老湯姆有了點反應,他似乎聽見了騎士說的好人,又似乎沒聽見,他語調萬分感激的沖着騎士道了謝,随後快步奔回了自己的小酒館。
老湯姆開始翻箱倒櫃搜羅着自己的資産,全都挨個放入了自己的錢袋中,他像老樹皮一樣的手像撚針一樣小心翼翼的撚着錢幣。
“一銅幣,兩銅幣……”
他在計算着自己的財産。
他不信那些貴族會不要錢給他們這些賤民免費講解,而且說不準這只是個騎士的玩笑。
但老湯姆寧願相信。
為了他的珍妮,他寧願相信。
老湯姆帶着他的所有資産來到廣場的時候,廣場上已經聚了不少人。
老湯姆護着錢袋穿梭在人群中盡可能的靠近宣讀着公告的廣場中心。
如果不是廣場周圍的那些士兵一直在盯着廣場上的人,還慧眼如炬的揪出幾個小偷,老湯姆還不敢往人群裏擠。
終于,憑借開酒館的多年經驗,老湯姆像個靈巧的老鼠,鑽到了人群的最前方。
“……再次重複一遍,登記你們是被這些人如何傷害的是免費的!不能給我錢!”老湯姆剛一鑽進去,就聽見一道暴躁的女聲在那喊道。
老湯姆被吓得一激靈,擡眼望去,當即覺得不可思議。
出現在公告欄旁邊的正在講解的宣讀官——是個女人!
老湯姆從未看見過當官的還有女性,不過他也只是不可思議一下也就過去了。
他們根本不在乎上頭的人究竟是男是女,現在還是陛下發布的公告更為重要。
“……錄音球究竟什麽時候來,西裏爾大人有說嗎?再這樣下去我嗓子不能要了,瑪莎部長我好想你啊!”
老湯姆聽着這位年輕的宣讀官休息的時候哀嚎的聲音,原本忐忑不安的心突然安定下來。
也許…他真的能相信那個騎士說的話?
而當年輕的宣讀官一字一句的解釋着公告上的含義之後,老湯姆覺得自己恐怕吃了毒蘑菇了。
不然他怎麽可能看見蘭特王國迎來這樣一位仁慈且正直的國王呢?
“陛下,大會的消息已經放了出去,王城的居民們大部分已經知道了,康納廣場也聚集了相當多的人在聽宣讀官講解公告。”克勞斯對着正在王宮書房中的路加說道。
路加皺了皺鼻子,他還是受不了王宮中還能聞到臭味,即使用香水代替,但依舊讓已經習慣莊園幹淨氣息的路加感覺到不适應。
天知道莊園連發酵好的糞肥都沒有王宮的味道重。
而且那令人崩潰的衛生間……
才離開莊園一天的路加,已經開始懷念起莊園裏的獨立衛浴了。
“很好克勞斯,做好防護工作,那些貴族姻親他們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到時候帶上槍械,我們盡可能在這一個星期之內搞定,以免那些貴族反撲。”
路加皺着眉頭說道,就連上輩子的古代還有劫法場和臨陣換人的,那時候的皇帝可比他這個沒任何威信的小國王來的厲害的多。
路加可不相信自己能比那些皇帝還要厲害,所以做好防備也是很有必要的。
“好的陛下,”克勞斯點頭答應道,随後有點猶豫的說道,“陛下,您真的要讓那些平民參與進那些貴族的審判?”
路加理所當然的說道:“是啊,受害者參與審判不是相當正常的事情嗎?”
“可陛下,那些平民如果參與了審判,極有可能被處刑的貴族姻親報複,他們不敢對您下手,對那些平民下手他們完全不會在意的。”克勞斯将心中的憂慮說了出來。
克勞斯從未相信過貴族的底線,在征戰帕格拉王國的時候他就體會到,不管是帕格拉的貴族還是蘭特的貴族都有着共同的特點。
絲毫不把命當命。
為了政績為了利益甚至僅僅是為了開心,這些人都會對平民下手。
如果真的讓這些平民參與進來,說不準那些貴族惱羞成怒會派幾個替罪羊将這些平民統統殺死。
克勞斯的話讓路加沉默了下來。
路加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左胸,許久沒有蹦噠出來的被迫害妄想症再一次出現。
路加的腦海中不住的閃出了審判大會結束後那些貴族直接當他面殺人,将殘肢斷臂展現在自己面前,發出猙獰笑容的畫面。
根據上輩子的恐怖片結合而來的血漿場面。
權謀片裏平民的哀嚎。
“陛下!”
突然發現小陛下忍不住大口大口喘氣,神色也變得蒼白,克勞斯趕緊上前一步扶住了小陛下的肩膀。
路加從那些畫面中回過神來就看見克勞斯在擔心的看着他。
“放心克勞斯卿我沒事。”路加深呼吸幾口氣調整好心态。
現在慌是沒有用的,而且向那些貴族妥協還不如讓他死了。
那麽只有一個辦法了。
路加捏了捏發尾想到。
‘不過還是得等西裏爾卿回來。’路加看着克勞斯擔憂的神情,有點心虛的想到。
‘這種事情克勞斯卿真的不太擅長。’
“克勞斯卿,這件事情我已經有想法了,”路加清了清嗓子說道,“公審大會當天沃芙麗閣下已經接芙蘭和特蕾莎回來了,沃芙麗閣下應該不介意我借用一下她的名頭。”
原本帶着擔憂的克勞斯頓時了然。
沃芙麗閣下的威名他之前也聽說過,但并不知道沃芙麗閣下居然在那些貴族中能起到那樣強悍的威懾力。
那天在亨奇公爵嚎過之後,那些貴族依舊沒有放棄,開始七嘴八舌的向陛下讨饒甚至開出了黃金美人,甚至還有的貴族試圖自薦枕席。
可憐的小陛下臉都被這些不要臉的貴族吓白了。
而當控場結束的沃芙麗閣下一登場,才摘下兜帽,還沒說話呢,那些貴族就全都抖的像個鹌鹑似的了。
如果不是那時候陛下眼疾手快,恐怕那些貴族怎麽着也得死個一兩個。
現在讓沃芙麗閣下去威脅那些貴族……
克勞斯點點頭贊同的看向陛下。
路加看見克勞斯相信了也松了口氣。
等到西裏爾統計完那些貴族財産來到書房的時候看見的場景,就是陛下正在和克勞斯商量着公審大會當天的防衛布局了。
“西裏爾卿!”西裏爾剛感嘆陛下真的是他見過最讓下屬省心的國王時,小陛下那帶着驚喜的呼喚,讓西裏爾有了不好的預感。
而等克勞斯走後,西裏爾發現他的預感并沒有出錯。
西裏爾看着羊皮紙上的計劃書咬牙切齒的覺得,陛下不找事則已,一找事就來個大的啊!
不過西裏爾還是深吸一口氣将這份計劃書收了起來。
路加看到西裏爾的舉動就放下了心,這代表着西裏爾已經答應了。
接下來就看公審大會當天的了。
公審大會當天。
整個王城的人恐怕都聚集到了廣場上。
平民們擁擠在人群中,而貴族們則是拿着望遠鏡坐在馬車裏。
貴族們咬牙切齒的看着那些擁擠不堪像老鼠一樣的平民,興奮的看着臺上狼狽的貴族們。
貴族們什麽時候受過這等恥辱,當即掀開馬車簾子就想招呼侍衛讓他們去把這些賤民驅趕開,弄死幾個也無所謂。
但剛一掀開簾子,公審大會的臺子上就投來一道意味深長的視線,而廣場內外巡邏的騎士和士兵也全都投來了視線。
貴族們和這些視線一對上,下意識的縮回到了馬車裏。
他們可沒辦法和這麽多人對抗。
更何況那些騎士手裏黑長的棍子還對着他們呢。
他們可是打探到了,那個黑長的棍子就是取走裏特那頭肥豬性命的武器,雖然不知道是怎麽制作而成的,但肯定是沃芙麗那個瘋女人特地針對貴族制作出來的專供騎士的武器。
畢竟沒看見拿着這東西都是騎士嗎?
喬恩并不知道在公審大會開始前,在他的身後貴族老爺們曾經想要将他們這些看見貴族醜态的平民統統驅趕走。
他正坐在父親的肩膀上,看着那些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貴族老爺正雙手縛在身後,三天沒洗的頭油膩的不行。
喬恩甚至還看見幾個貴族夫人也站在上面,不過她們的待遇也和那些貴族老爺沒什麽不同,頂多看管她們的變成強壯婦人。
喬恩看着看着,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心中那些關于貴族神聖是神明血脈,他們高貴且不可侵犯的印象開始産生了裂紋。
顯然和喬恩一樣的平民有不少,人群中嘈雜的聲音逐漸變大,對貴族們評頭論足的聲音也占據了主流。
“什麽貴族老爺現在看來和我們也沒什麽不同啊。”
“你有沒有發現那個貴族老爺,還沒小威廉長的好,可惜了之前因為長相小威廉被貴族少爺打斷了一條腿,這輩子只能當個瘸子。”
“tui!小威廉來了沒,前幾天公告可說的相當清楚了,今天小威廉可以親自參與審判了。”
“來了來了當然來了,人現在就在臺子邊呢。”
已經被迫冷靜下來的貴族們聽着周圍那些賤民的讨論聲,頭一回感覺如此屈辱。
那些賤民居然敢這麽對待貴族!就算貴族少爺打斷他們的腿又如何,他們可是貴族,那個賤民不道謝,還敢參與審判!
再看着臺子上的那些貴族,原本就被氣的面紅耳赤的貴族們感覺自己腦袋在突突突的跳。
他們一邊在馬車裏罵着路加果然是鄉下來的泥腿子,居然讓貴族們以這樣一副姿态站在臺子上,連新衣服和仆從都沒有,就這樣狼狽的像個賤民一樣站在臺上。
一邊慫唧唧的連聲音都不敢罵得太大聲。
不過他們還是如之前幾天一樣暗暗在人群中散播流言,說小國王心狠手辣,而臺上的那些貴族都是冤枉的。
大部分貴族在心中認定了,今天絕對是所有蘭特貴族的恥辱。
那個鄉下來的小國王會與所有蘭特貴族為敵!
敢這樣對待貴族,那些賤民,小國王和他的走狗一個也逃脫不了!
敢這樣對待一位公主,那些貴族,丹頓主教亨奇公爵和他的走狗一個也逃脫不了!
這是特蕾莎公主在心中曾經發過的誓言。
她僅僅在五天前發下這個誓言,而五天後……
特蕾莎公主恍惚的走到公審大會已經布置好的座位上坐下。
她的上首是他的王兄,暫時還沒有到,據說是去準備一個名叫發言稿的東西去了。
而她正面對着的則是康納廣場。
特蕾莎公主只有來到王城的時候見到過一次,哦不對前兩天她大婚也看過一次。
不過現在她那被逼迫的婚姻已經不算數了。
特蕾莎公主原本以為自己會在莊園待上很長一段時間,直到路加·蘭特掌控了整個王城才會把她放回王城。
但讓特蕾莎公主沒有想到的是路加·蘭特收複王城清理貴族僅僅只用了一天,第二天路加·蘭特就直接派人把她接回到了王宮當中。
瞧着眼前這些公主規格的裝飾品還沒有撤回就又歸屬于她的房間,特蕾莎公主一臉的恍惚。
她忍不住在心裏把自己跟路加·蘭特進行了對比。
她,沒有正統名額,拉攏一個貴族進度異常緩慢,兩個月時間沒有撼動貴族一根汗毛反倒被他們逼到了絕境。
路加·蘭特,有正統名頭,一天時間內收複王城處理貴族以及……
拉攏巨龍。
特雷莎公主回想着自己之前所聽到的消息,只覺得這個世界要麽是巨龍瘋了要麽是她瘋了。
巨龍居然會和一個人類國王做朋友甚至還送給了人類國王一個鱗片,而這個人類既不是法師也不是戰士啊甚至沒有跟巨龍打上那麽一架。
在如此多的消息沖擊之下,特蕾莎公主只覺得這個世界過于迷幻了。
然而就是這樣的仿佛是命運女神孩子的路加·蘭特,居然還有着那樣一個好性格。
特蕾莎公主回想起她視為競争對手的王兄在她上臺之前對她的碎碎念。
“……特蕾莎你記住根本就沒有什麽婚姻,這件事情從一開始就是一件錯誤,之後我會向民衆解釋的,特蕾莎你自己不用擔心。”
特蕾莎公主心情複雜的坐在座位上。
路加·蘭特在試圖撇清他們之間的婚姻關系,而且言語之間對自己的關心也不是假的。
特蕾莎公主揉了揉眉心,路加·蘭特已經把自己之前欺騙她斂財的行徑給忘記了嗎?為什麽會對她這樣的人用上這種維護的語氣?
而且她怎麽可能不擔心,那些民衆已經聽說過了她的婚訊,就算澄清了那些愚民估計也會編纂她和王兄之間風.流韻事。
那些小說家最喜歡就是這種王室之間的愛恨糾葛。
特蕾莎公主深呼一口氣,讓自己焦躁的內心平複下來,看向了一旁的安娜侍女長。
‘現在不是想這些事的時候,’特蕾莎公主捏緊了手指,‘如何從王兄手裏取得一點權利才是最重要的。’
如果能獲得她那個心軟的小王兄的愧疚,一些風流韻事傳出去也不是什麽大問題。
亨奇公爵雖然有些事情猜錯了,甚至對于路加的猜測簡直大錯特錯,但對于特蕾莎公主性格的揣測不得不說還是相當精準的。
特蕾莎公主,确實如亨奇公爵所說,在無時無刻想着獲取利益方面,是個完美的政治生物。
就在特蕾莎公主揣測路加究竟會怎樣解釋流言的時候,禮儀兵吹響了長號。
在長長的聲音下,廣場上逐漸安靜了下來。
平民們逐漸安靜下來的陣勢又讓一旁的貴族們眼紅了起來,但國王陛下即将到來,不管那些貴族們究竟有多不忿,他們還是得從馬車中出來面見國王陛下。
而當國王陛下終于來到臺上後,真的看見國王陛下容貌的平民們,發出了一陣陣的驚呼。
看看那宛如月光一般的頭發,那白潤的肌膚,那是那些貴族老爺用鉛粉把臉塗的蒼白都達不到的美。
而且……
民衆們看着陛下那看上去就相當無害的氣質。
這麽好看的陛下,真的會如一些人所說的那樣心狠手辣嗎?
平民們陷入了猶豫,而有着和精靈不相上下的容貌的陛下也看不清楚每個人的表情。
他只是站在王座前讀出了之前的就寫好的發言稿。
“對于以亨奇公爵為首的犯罪團夥,犯下的侮辱巨龍,拐賣精靈,逼民為奴,欠錢不還,試圖毀壞王室血脈……等等罪名的審判——”
小陛下那雙湛藍的眼睛掃過臺下呆若木雞的民衆,視線聚焦到了掙紮着似乎想要說什麽的亨奇公爵頭上。
“現在開始!”
作者有話說:
在民衆眼中相當無害的路加抖了抖自己手上的發言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