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出院

宋確還要住幾天院，但秦莳已經把假期用完了，她就讓小曹中午的時候來接她，提着飯桶去醫院和宋確吃飯。

宋老板在醫院裏度過了生日，那天的天氣很熱，病房裏還開着空調，秦莳穿小吊帶和到小腿的淺色牛仔裙，紗質襯衣外套敞開，露危險窄腰。

中午下樓拿了定好的蛋糕，回來看見病房裏多了好多花和水果，宋確蹬着拖鞋在走廊盡頭和好幾個穿得正式的人聊天。

小曹也在邊上候着。

她洗了點水果等宋確回來，洗葡萄洗到一半的時候小曹的聲音先傳進耳朵：“那就下周一約那邊的人來公司說一下情況，再确定合同事項。”

宋確沒反對，“嗯”了一聲，入眼看見秦莳低着頭把每一顆葡萄都洗得仔細，瞬間不想談這些事了：“就這樣吧。”

秦莳把最後一顆葡萄放進盤子裏，端着到門口：“醫生說你周一出院，你一出去就要去公司工作了？”

宋大老板的腳已經消腫幾天了，但兩只腳看起來還是有點不一樣，秦莳不放心：“你再歇歇？”

她看着小曹幫他倆把門關上。

宋確從她的盤子裏叼走葡萄：“我已經好啦，本來前兩天就能出院的。”

秦莳嘆了口氣，宋老板上周就想出院的，人都回家裏了，但半夜又發了一次熱，把秦莳吓得不行，堅決不讓他出，并且不能回家。

這周各方面穩定下來，她知道這病房是住不下去了。

看着宋確乖乖進床上坐好，還嘟囔：“這是我第一次在醫院裏過生日呢，也好，要平時得被拿去喝酒。”

秦莳把飯菜放他桌上，警告：“你出院也不能喝酒！”

宋老板點頭，做好準備等吃飯：“不喝不喝，那些桌子上的東西哪有這個好吃。”

這段時間秦莳休假的話，飯菜都是她掌勺，宋確第一天就吃出來了，每天都在喜滋滋地盼周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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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十分慶幸這次生日是在周末，是工作以來過得最自在最舒心的生日。

秦莳再次挪了個假期，陪着宋確辦出院，把冗長的收費單确認好了又收好，深深的呼了一口氣，連日來的擔憂和疲憊告了段落。

而旁邊的宋確已經拿着筆記本電腦和各種文件看了起來，還和前面的小曹對行程。

秦莳靠着車門，細數了一下近期的上班日程，聲音很小：“最近我的樣子是不是屬于擺爛那一挂的啊……”

宋確微微擡頭看她，嘴角上揚：“從公司角度來看，是的。”

秦莳撇撇嘴：“那我下午還是去上班吧。”

宋大老板伸手把她拽到身邊靠着，筆記本電腦上的東西很多，還有各種消息在彈：“從伴侶的角度，你十分忙碌且體貼，這幾天你太累了，反正有一天假，再休息休息呗。”

秦莳的臉上有點燙，又聽見他說：“一起去吃午飯，我們先去把下午的活幹了，晚上孫寧海叫着吃飯，說恭喜出院。”

她無奈：“你們怎麽什麽東西都可以扯到吃飯上？”

“吃貨嘛，”宋確揉揉她的腦袋，“還有幾個朋友也會來。”

秦莳眨眨眼，倒也沒拒絕，聽小曹說過，宋確的圈子大歸大，但認真的，關系緊密的也就那幾個，平時還挺忙的，天南地北散着，能在北城聚都盡量聚着吃吃飯娛樂娛樂。

但吃飯的時候宋確讓小曹去拿衣服，連帶着秦莳那份一起，她才知道這人今天談合作要把自己帶上。

“我不能在你辦公室裏等着嗎？”有了在鼓浪嶼的經歷，秦莳其實沒有那麽緊張了，但還是有點不适應。

宋確給她倒水：“倒也行，但……今天這個有點……”

有點離譜，秦莳吃飯的時候還想着有多離譜，直到自己在宋確的安排下故意晚進辦公室三分鐘，那位合作對象就已經和宋確唠到了他年輕俊才，雖然有了結婚的征兆，但不要放棄對美好的向往。

還說那叫“男人的适度娛樂”，是“在勞累的生活裏，除了家的另一種放松”。

秦莳穿着一身典雅貴氣的旗袍和外套，與宋確的襯衣配得紮眼，進了辦公室就笑了一下：“美好生活的向往可不是人滿則溢，本來就累了還要在外面奔波啊。”

她裝聽不懂，但話裏話外都在點人。

劉總直接哽住。

宋確假惺惺地“啧”了一下：“開玩笑的，人又不是機器，哪能累了還不停下來啊。劉總，這是秦莳，目前是我的未婚妻，我們也在計劃結婚事宜了。”

秦莳在他身邊伶伶俐俐，像顆來得不烈不淡的花，安靜但眼睛裏都是氣場，卻還是和和氣氣地打招呼。

小曹本來在為這件事發愁，劉總是出了名的喜歡俗雅路子——當然是他眼中的俗雅，業界評價只有俗。

下午這個合作是繞了好久的圈子被宋確拍板的，他人在醫院，工作機都沒消停，劉總看他好轉了拉人海戰術談。

其實宋確可以拒絕的，但最近新項目需要資金，他自己的錢也有用處，只能靠這些總的合作來拉一拉，劉總被他拉扯得開價開得很合心意。

以前的他會嚴詞拒絕，一般是直接不要生意那種不留情面。

但今天可以叫秦莳救命。

宋確在辦公室看初拟合同的時候很高興，嘴角就沒下去過，想到劉總跟被外遇被逮一般的表情悶笑一聲：“親愛的你剛才那句話太帥了。”

秦莳在沙發上沉思，微微皺了下眉，對圈子裏的東西還有點沒反應過來。

宋確讓她到身邊坐着，直接抱住了她的腰，把人扯到腿上坐着，仰頭：“以前我應付不了這些。”

秦莳看着他做得光潔的頭發，額頭飽滿，整個人硬裏硬氣的，不像應付不過來。

宋老板的心情真的太好了：“以前遇到這種是直接合同都走不了，因為他們不是有女朋友或者老婆就能搪塞過去的，建立聯系就會塞各種人進來，公司家裏的堵，挺煩人的。”

秦莳幫他理理頭發，沒看他的眼睛：“那現在會堵嗎？”

看合同的人搖頭：“不會了，不出今晚，應該都會知道宋確的未婚妻不好惹了。”

秦莳“啊？”了一聲：“我剛剛很兇嗎？”

“不是，”宋確靠着椅背笑，晃了晃，“是能鎮得住，雖然當時我開了個玩笑順過去，也把目前宋老板被吃得死死的這印象順出去了。”

秦莳和他拉開距離，深覺這人城府挺不淺的：“我怎麽敢把你吃得死死的？”

宋確笑得開懷，撐着桌子，把她鎖在椅子和自己之間，貼着秦莳耳畔聞了聞發香，偏過頭在人臉頰上親了一口：“沒吃死嗎？但我覺得看見你就整個人不一樣了，身體和心裏都有點激動，有股逃不開的宿命感。”

秦莳再次側頭，不會耳垂又熱又紅，眼神帶着笑：“怎麽開始說胡話了，幹什麽宋老板？這是辦公室，外面還有員工呢。”

“我親未婚妻犯法嗎？”宋確在她嘴唇上親了一口，很強硬的疑惑了一下，把人壓得更死，“快，等會還要去商量合同，我先親一大口。”

秦莳仰着身子，要把人推開點，宋確的眼睛黑得攝人，她被按住後腦往回按，呼吸變沉變熱。

剛再貼上，門就被打開了，小曹的聲音有點急切：“宋總，劉總來催合同了……”

秦莳趕緊推開宋確，要從他身上起來，宋確直接順手把她的腦袋捂胸口上，聽見激烈的心跳。

小曹看着辦公椅上的人，直接僵住，腳下倒騰了好幾步才恢複思路：“冒犯了！”

門瞬間又被關上，宋確的呼吸聲在秦莳耳朵裏震了震，突然聽見了抖動的笑聲。

秦莳的後腦被用力揉了一下，整個人都燙了，她還是第一次這麽失格，但又不敢起來看宋確的臉，隔着西裝捶了兩拳這個讨厭男人的胸口。

宋確任她打，笑得更傻了，秦莳掙紮着把腦袋從他手下“拽”出來，兇裏兇氣地掐着他的脖子威脅：“以後在辦公室要和你間隔十米遠！”

宋確委屈巴巴的：“這麽絕情？十米都出辦公室了。”

秦莳偏開腦袋，卻被大力的掰到和宋確面對面：“催起來了，快讓我完完整整親一下。”

秦莳：“……”

晚飯在姚總的海鮮酒樓，秦莳和宋確剛到門口，就聽見大嗓門在喊：“你們看上什麽撈什麽，咱們娛樂着吃。”

包間中央有個大池子，裏面打了格子，鮮活的海鮮在充氧的水裏游得鮮活，還有幾個小孩子圍在池子邊拿着網兜。

裏面除了這總那總，還有他們的家眷。

聞頌的嗓門也大：“姚志剛！別在這裏炫耀這點海鮮了，都沒幾個大的，快去把小豪的衣服換了，都打濕了！”

桌上也擺了前菜，姚志剛提溜着自家兒子要上摟，看見秦莳和宋確，在門口激動得很：“快，快進去坐！我們可是盼星星盼月亮地把你盼來了！”

“孫寧海說他要去處理什麽房子的事，他最費勁了！”

秦莳的眼睛還有點直，被宋確拉着這裏介紹哪裏介紹。

這一堆和宋確都認識好幾年了，一點也不關心他最近在幹啥，拉着秦莳問，從兩人關系到今後打算，還有聊她平時幹啥，有沒有興趣，兜兜轉轉又到了秦莳朋友圈裏的照片。

話題逐漸又變成了發鏈接。

秦莳忙得沒時間不适應，她在這裏面算年紀小的，這裏面的人二胎都在玩水了，更別說還奶奶的三胎，幾個小孩覺得她親近些，圍過來拉她去看魚。

宋確看見海鮮就腳底板疼，點了一點家常的菜，被聞頌念叨：“你什麽意思啊？在海鮮酒樓點的什麽東西啊！”

他讪讪：“其他的你們點，我怕腫哈哈哈哈。”

都知道他住了大半個月的院，圍在桌上的人看了一眼被小屁孩抓住的秦莳，問宋確：“宋老板什麽時候辦事啊？紅包可準備好了。”

宋確罕見的有點不好意思，手上捏了捏菜單：“看她，不着急，他在越婚紗照的攝影了。”

操心他終生大事的人個個眼睛亮了亮：“看來快了，到時候挪空哈，我家老孟可說得喝死你！”

孟懷趕緊搖頭：“別瞎說，我有幾條命啊和他喝，”說着看向宋確，“到時候提前說，好挪假。”

宋確點了點腦袋，手機屏幕亮了一下，秦莳的消息。

他愣了一下，看着她的背影。

- 叫小孩把我支走，說我壞話，殊不知耳聰目明着呢。

宋確失笑，皮得很：

- 聽見他們問我們什麽時候辦酒席了嗎？

秦莳的耳朵紅了，拽着孟總的小兒子指着缸子裏的螃蟹：“想不想要這個？咱們撈起來去夾壞人宋確。”

小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