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婚紗照（2）

顏冀的工作模式很輕松，從化妝到正式拍照，他都在唠嗑，他天南地北認識了好多人，這邊這個棚就是借的其中一個朋友的，他覺得這裏的布景很搭秦莳和宋確。

他對待拍照也很輕松，穿着一件寬松的黑毛衣，軟軟的頭發垂着，像是剛起來搬的懶，唯一有點活力的是毛衣腰側的紅色英文字母。

最近被問及倆人怎麽戀愛的，什麽時候舉辦婚禮等等的話題，已經把秦莳問得可以不換氣地說出來了，但她完全沒有不耐煩，聊起來的時候眼睛裏亮亮的——今天被打了光，更亮。

但當關系确定，所有人都很默契的沒再提起過兩人以前的那些情緣，都在為籌備祝福。

宋確今天出來吱聲了，說到初中時，老板頗為懷念：“那時候她坐前排，都不往後看的，滿腦子都是學習，成績可好了。”他還蠻驕傲的。

秦莳抿抿唇角：“都是以前的事了。”

顏冀突然有了靈感，問他們：“我覺得去你們那個小鎮拍的話，去學校，就按你們以前的座位拍，一張秦莳不往後看的，一張往後看的，然後再拍合照，校服和工作後衣服的夾雜。”

他是懂氛圍感的。

秦莳從老家拍到深圳，也是這樣想的，那錯過的十年間歲月，如果非要彌補，就定格在一張又一張的照片裏。

她點頭：“校服我可以借。”

宋確挑眉：“沒想到你也有人脈。”

秦莳揚揚下巴：“現在的校服換新了，我能借到以前穿的校服呢。”

說到了教室，秦莳又想起了那些騎車而過的日子，思維打開：“還可以拍小鎮的街上，以前我老是騎自行車上學下學，會在網吧門口碰到他坐在摩托車上。”

她有點惋惜：“可惜很早以前的那個網吧沒有了。”

“沒關系，”顏冀都記下來，“反正都是小鎮的都東西，到時候處理一下也不會差。”

秦莳又說：“還有夜市，我們那裏以前晚上有很多燒烤攤，晚上很多小混混喝夜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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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冀吹了聲口哨：“看來學霸以前有反骨的。”

宋確戳穿：“她以前只能按時回家，天黑後都不能出門，有反骨也沒地方用，只能是我吃燒烤喝夜啤。”

秦莳“哼”了一聲：“我有一次就去吃了的，還是九點過回家的！”

“是嗎？”宋確滿臉不信，“沒被你爸媽說啊？”

秦莳一臉苦悶：“被奶奶說了，不過那天之後我就不敢那麽晚回家了，”他想了想，看向宋確，“我看見打架了。”

宋確神色一凝，他倒是沒聽過哪裏有打架被秦莳看見過，不是那時候會有人幫着他看着秦莳，是秦莳在小鎮還是能被人知道的。

她成績好，已經夠在校學生聽過名字了，而且穿着打扮都是老實孩子，真的杵在打架堆裏，不知道名字，也會有人聊起：“那次打架被一個好學生看見了，不知道她會不會告老師。”

就算現在人都30了，聽見秦莳說這個事，還是有點慌張，像是打架的是是自己：“傷着你沒有？”

秦莳搖頭：“我也沒看見全過程，就是回家的時候看見網吧巷子口有血，裏面站了個人，本來也怕的，看穿的校服呢，我給他留了包紙在巷子口。”

她轉過頭看他：“你辍學都能知道好好努力奮鬥，他應該也不會一直打架的。”

宋確的眉心刻度深了深：“你當時說話了嗎？”

“沒有，”秦莳埋了埋頭，“當時我也挺怕的，但那個巷子沒有別的路，要出來就能看見那包紙，第二天上學路過，我看鐵皮桶上的紙沒有了。”

宋確沉默了一下，聲音有點沉：“怎麽不認識就敢遞紙，萬一是壞人呢？而且那個紙，萬一是被打掃的清潔工拿走的呢？”

妝畫好了，顏冀讓他倆站起來看看妝襯不襯，秦莳微微偏腦袋：“不可能的，我們那個小鎮那時候誰打掃衛生啊，也就現在有人清理……宋確，你該不回事吃醋了吧？吃陌生人的醋？”

宋確從鼻腔裏發出笑聲，眼神往窗戶邊看看：“怎麽可能，我怎麽可能吃你的醋。”

秦莳撇撇嘴。

顏冀覺得他倆差不多了，房間也布置了出來：“等到了你們老家的晚上，夜市那裏也可以拍一個秦莳路過，你在喝酒吃燒烤的畫面，不行，按照一身校服，不能喝酒。”

秦莳一笑，一張照片被咔嚓出來，顏冀繼續聊：“然後換衣服，功成名就的宋老板站在騎着自行車……宋老板你的頭再往秦莳那靠靠，”他抓拍了好幾張，繼續說燒烤攤，“大老板在燒烤攤和十年前的秦莳對望。”

“還有煙花，”秦莳眼睛眨眨，“今年是過年見面的，放了煙花。”

顏冀覺得秦莳現在的狀态很好，趕緊抓：“煙花什麽的也不落下，你們的分別，相聚，都記錄下來，成一個系列。”

秦莳點頭，看着宋確笑，宋確忍不住把人摟住，顏冀趕緊：“對！你倆再近一點，”他讓助理把花拿過來，“小星，把花束拿過來，就讓秦莳拿着，就靠在宋老板脖子後面。”

宋確一開始還有點收着，抱着抱着就找到感覺了，貼臉貼鼻子的，有一張他倆像是将吻，又互相睜眼看對方，撩蹭着拉扯，作大頭的話直接可以上商業作品，顏冀迫不及待地給他們看：“诶你們介意我以後把這個做出來貼朋友圈做個宣傳嗎？”

宋確十分大方。

助理在邊上眼睛亮閃閃的，感覺是要嗑一天的糖，看着照片：“他倆的眼神能拉絲。”

宋確沒聽懂：“什麽拉絲？”

顏冀沉醉在那張照片裏，恨不得現在就打開電腦修一下，調了調解釋：“就是你倆性張力滿滿。”

宋確對這個形容詞很滿意，看着換了衣服出來的秦莳，在拍的時候，趁拍照說悄悄話：“顏冀和他助理說我很厲害。”

秦莳：“？？？”

三套衣服，兩人還是拍了一整天，拍完天色都灰了，秦莳沒想到小曹景安一起過來的。

小曹要去把衣服還了，景安對秦莳的進度有點不适應，拽着秦莳的手臂：“咱倆以後還能一塊獨自出來吃飯嗎？還能獨自出去玩嗎？啊啊啊你怎麽這麽快啊！你以後和我見面，會帶着宋確嗎啊啊啊？”

“是不是不能組女生局了啊？你是不是也不能在我家過夜了！”

秦莳笑笑：“能啊，你不帶小曹的時候我就自己一個人和你玩，還是有女生局的。”

“我才不帶他呢！”景安說完自己都倒吸了一口涼氣，舌頭打結，“不不不不，我帶他幹啥啊！我幹嘛帶他，有沒有關系！”

“真的嗎？”秦莳眨眨眼，“小曹那人不錯的。”

景安趕緊跑，抱着碗去打碟：“哎呀不和你說了，你真的讨厭，戀愛的酸臭味！”

宋確接完電話進來坐下，本來想在她身邊坐的，念及這位小姐妹十分不适應，他選擇坐秦莳對面，問：“她反應這麽大嗎？”

秦莳抱着水杯喝了口水，點頭：“老大了，而且十分嘴硬，說和小曹沒關系。”

宋確挑眉：“沒關系嗎？上次談事情，小曹擋酒喝多了，還是她來接的呢，能沒關系？”

“什麽時候的事？”秦莳瞪了瞪眼睛，“不是你們什麽酒桌能喝醉。”

宋確似笑非笑，用手邊的毛巾擦擦手，看景安回來了，拿着碗站起來：“走，打蘸料。”

秦莳趕緊跟着站起來，端着碗用肩膀連帶胳膊肘撞宋老板：“你故意的吧？”

宋確在她碗裏行雲流水地添蒜、大頭菜碎和香菜：“我可沒故意，小曹喝醉了就給她打電話，我以為景安這姑娘肯定不會管，結果快散場來了。”

“萬一是不好拒絕呢？”秦莳猜測，“景安人好，不會放着醉鬼不管，還是主動給她打電話的，還有看在是你的下屬……”

宋確搖頭：“那個時間是晚上十點多呢，她化的全妝。”

秦莳的眉頭一皺一挑，側過身子看看景安，這姑娘正在勾着腦袋發消息呢，這次也化的全妝。

她十分了解景安的習慣，輕易不會化全妝，拍照的時候除外，而且妝容也不濃，現在是日漸正式了，比上班見客戶都還正式呢。

宋確按了按她的肩膀：“她可能就是不習慣身邊快有人了，你不是說她一直單身嗎？在一種狀态裏久了，突然改變肯定是不可能的，讓他倆先慢慢适應一下吧。”

秦莳嘿嘿一笑：“說得也是。”

宋確帶着她出去，鍋已經架上了，小曹也剛好回來，她這才發現，景安是連着小曹的蘸碟也一塊打了的。

景安注意到她的眼神，耳朵一紅，狡辯：“我這是順便，他來得晚難得麻煩還自己一個人去打。”

“我可沒說什麽，”秦莳和宋確分開的時候壓低聲音，“其實逼一逼逗一逗也能促進一下。”

宋確笑着坐下來給她發消息：

- 咋這麽壞？跟誰學的？

秦莳拿出手機看看，回：

- 跟宋大老板學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