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chapter.4
Phase 1 寫作浪漫,讀作狗血
抽刀斷水水更流,借酒消愁愁更愁。
這是誰說過的?是在那首詩來着?記不得了。
在等待小雙和阿豆的過程中,張韻寧已經将兩杯啤酒消滅下肚,苦澀的味道讓人很不舒服,但不可否認正是她現在需要的。
其實也沒有什麽好愁的,就像以前想好的那樣,只要是有這樣的情況就馬上離婚,沒有什麽好猶豫的,但是她不得不承認不久前張迪那聲呼喊,是她坐在這裏的根本原因。
那孩子,是不是現在還在哭呢?
“所以才那麽讨厭。”小孩子什麽的,那麽煩也就算了,這種時候居然還能擾亂大人的心智,沒錯她是大人,是大人……
“喲?還真一個人喝上了。”
肩膀突然被人一拍,張韻寧臉色不算好地回頭,阿豆的臉在灰暗下顯得不真切,後面是,應該是小雙,這個要看身高。
“為什麽會有一種被你鄙視的微妙感。”這麽暗的空間也不知道小雙是怎麽感知到的,太神奇亮瞎眼。
“她能鄙視你的就只有身高吧,除此之外還能有什麽?”阿豆坐下,就着剛剛張韻寧喝過的啤酒來上一口,爽過後來這麽一句,一次損兩人。
“這倒也是。”然後酒瓶被小雙接過去,同時被接過去的還有話茬,當然她這麽利索的承認自己矮倒是讓張韻寧有些意外,那不是她永遠的痛嗎?難道是被渣男打擊後抗擊打能力上升了?
“喂,傻了?”來了就沒聽她說過一句話,阿豆在小雙的示意下一巴掌拍在張韻寧頭上,終于,張韻寧擡頭面無表情看她;
“是,你個胸大無腦的花瓶,身高是上帝對你最後的仁慈。”
“好毒……”
“說什麽你,這麽矮還算是仁慈啊。”小雙這回是直接掐臉來表達自己的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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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很在意!這是與阿豆神同步的張韻寧。
張韻寧雖然不怎麽喝酒,但是酒量意外的好,屬于那種容易上臉但是又極其能喝的人,這在小雙看來簡直天理難容,憑什麽你一個有總經理護着的小助理能比她一個商場浮沉這麽多年的老鳥能喝。
“這不是把人比的一無是處嗎?”
“是你自己比的地方太奇怪了吧。”張韻寧心下不爽,一邊的胃不好不能喝的菜鳥豆已經陣亡,跟吃完火鍋沒什麽兩樣,而小雙就是看着她怎麽也喝不倒這一點跟着杠上了。
“你看,你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換得了燈泡,打得了蟑螂,多麽完美的女人……呃,就是矮了點。”有些迷糊打個酒嗝,張韻寧依然是滿嘴溜大炮。
“後面的話太多餘了,話說這些你不是也會嗎?變着法的誇自己呢。”小雙擠開阿豆,躺倒張韻寧旁邊,身上的酒味比她重上好幾倍。
“但是我懶啊,這一點你比我好多了。”懶是病,沒得治。
“哪有怎麽樣,張莫勤快就行了呗,哪像我們家那個,典型的大男子主義,現在還……”
“是挺勤快的,勤快都有些受不了。”以防小雙聊到那個話題,張韻寧趕緊的截下了她的話;但是說着說着,發現這話接的實在是不怎麽好,的确,勤快一點的人真的是把什麽都做了,還有那些婚姻中不該出現的。
“果然很奇怪,怎麽了?這猶豫的表情可不适合我們的大媽啊。”大媽是學生時代給張韻寧起的外號,小雙說着手就摸上了她白嫩的臉蛋。
“滾!”要安慰就少在那兒給我調戲。
“我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這是一晚上被人遺忘的阿豆。
“在那之前讓我先去趟廁所。”
張韻寧頂着兩人‘你神煩’的眼光晃到衛生間,這家酒吧在郊區,以寧靜溫和作為賣點,沒有其他亂七八糟的東西,是寧然介紹的,被她作為與小姐妹相聚的首選地點。
但是燈光灰暗的走廊,悠然的音樂,沒有一個人;這怎麽看都像是小說裏适合男女主人公相遇的地點,浪漫至極,說不定真的會遇見什麽人。
衛生間裏空氣清新劑的味道讓人想打噴嚏,擦幹手把紙丢進垃圾桶,張韻寧晃晃悠悠地出來,诶,然後還真的讓她給碰到了;小說男主角。
“卿主任……”
也只是瞅着側臉長得像而已,等到對方回頭張韻寧又不禁為自己的眼裏點贊,雖然是個二百五……十度的近視來着。
“晚上好……嗯,你喝了多少酒?”
招呼之後是罕見的失禮,卿臣還是一身暗色襯衫,只不過上面的兩顆扣子被解開,能看到……肉。
“還好,能動。”皮膚看起來好白啊,雖然她的要更白些。
就算是被她這麽盯着看,卿臣還是一副淡然的樣子,只是聞見她身上的酒味後不止一次的皺起眉,欲言又止的好男人啊。
“不是你先生回來了嗎?”只能先開口了。
“帶了個女人回來,我們掰了。”滿不在乎。
“…………”皺眉再皺眉。
“開玩笑開玩笑……”笑着擺手。
“…………”好像有些冷了。
“實際上是回來的路上遇見車禍了,但是他沒我運氣好,不到醫院就斷氣了,我正愁我們娘倆怎麽辦呢?”你說怎麽不一下撞死他呢?
“……說笑的吧?”頗為苦惱的樣子。
“嗯,說笑的。”一臉不知悔改。
“…………哎,”是她的錯覺嗎?只聽見他嘆了好大一口氣,沒事吧?
“走吧,我送你回去。”反複思量一番,卿臣最終做出了這樣的決定,倒是把張韻寧驚到了,他們應該沒有那麽熟吧。
“不用了,我們同伴一起。”
“都是女性?不安全,走吧沒事。”
像是怕她不答應一樣的安撫着,但是她的确是不想答應,張韻寧想了想,他們這應該是歡迎會的趕二場,主角跟着自己跑了,不敢想象明天公司會是個怎麽樣的修羅場。
“但是今天你是主角,怎麽都不行吧,要不你幫我喊一下寧總在不,他應該在吧,不要客氣讓他來。”張韻寧毫不猶豫地說着,沒有一絲賣上司的愧疚感。
“沒事,裏面差不多都成這個樣子了,包括寧總,我正打算安排他們回去呢,不差你一個。”在張韻寧證實不了的情況下,卿臣撒了一個小謊。
“可是……”
還能等她拒絕的話說完,卿臣做出了讓她大跌眼鏡的事,他居然直接上來攬住她的肩膀,以一種強硬的态度将她往外面帶。
這還是她見到的那個卿主任嗎?想着,張韻寧低頭掙開,沒有看見他沉靜所思的眼神。
“你可以啊,去廁所都能搞到一個極品,诶,哪兒撿到的?”回來後已經不耐煩的人在看見卿臣後那叫一個兩眼冒金光,阿豆在開始拷問了。
“公司裏的,嗝,新來的,”主任。
酒勁慢慢上來,阿豆也成為最後一個清醒的人,一個拖着倆,要不是張韻寧現在還站的動,她就慘了;本來卿臣想送她們回去,但是張韻寧堅持找代駕,因為阿豆開車來的。
“好了。”卿臣小跑過來,阿豆扶起椅子上醉成一灘爛泥的小雙,但是這時張韻寧卻因為頭暈而一個趔趄向前栽去,卿臣眼疾手快扶住她,兩人的身體挨得有些近,張韻寧有些難受地推開他,但是不管用;
“我扶你出去。”卿臣稍稍退開到一個禮貌的距離。
“被人看見對你可不好,”剛上任來着,而且她也……
“只是同事而且……”不是嗎?
“卿主任,中國有一個詞叫做避嫌,我是有夫之婦。”
盡管這麽說有些矯情,但這是張韻寧的原則,在沒有失去行動力之前,并不需要這樣,還是一個男人,多麻煩。
搖搖晃晃的走了兩步,張韻寧覺得剛剛說的有些過了,回頭對着卿臣笑了一下,說;
“不行了會跟你說的。”這一點上他的待遇可是跟寧然提到一個高度,盡然沒什麽鳥用。
等到把三個人都送上車以後,卿臣一看表覺得有些久了,趕緊往回走,在包廂外的走廊裏遇見了出來抽煙的寧然;
“幹什麽去了這麽久。”煙霧缭繞中,寧然的目光純然的不像一個出來聚會的人,在裏面一堆醉鬼中也算是鶴立雞群。
“沒什麽,只是……”手搭上門把手,向下用力,卿臣轉來的臉竟然有些高興。
“嗯?”
“……覺得張助理也是個有趣的人。”
“…卿臣,你……!”驚覺過來猛回頭,但是那人已經進到包廂裏面,沒有看見寧然吓人的臉,但是寧然也被自己這樣反應驚出一身冷汗,感覺真是久違了,也幸好沒被看見。
“所以,大媽真的不适合那個名字,韻寧,那麽典雅溫和的名字怎麽會是你這種女漢子……”
踉踉跄跄地跌進門裏,張韻寧要好好的扶住小雙,還的聽着這人埋汰她,怎麽辦……好像扔掉她。
“是是,你的名字才好,平凡上口,總是能給見到的人驚喜。”
還在胃疼的某豆彎腰給她們拿來了脫鞋,并且示意把小雙交給她就好,準備上來扶人;
“屁,是挺驚喜,但是別人回應我的只有驚吓,從來都是。”誰知阿豆的手還沒有過來,小雙到時先一個甩手不幹了。
聽着一晚上都好好的人有了發飙的前兆,張韻寧被驚得一身疙瘩,有些口無遮攔;“那你看阿豆,花木豆,這個名字夠驚喜吧。”
小雙還沒有反應,那廂的阿豆卻是手一抖,沒把人接穩,直接導致某人‘砰’一聲面朝下摔在地板上,然後沒了聲音;張韻寧擡頭與阿豆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笑了,知道不厚道還不能笑的太大聲。
還是一如既往的大床上,三個人躺着,某人躺中間;這是阿豆的房子,更是張韻寧的,權弘不經常來這裏;張韻寧拿出手機,像着往常那樣;
‘婚期定了嗎?什麽時候?’
‘嗯,十月中旬’
‘是嗎?能幸福就好了’這是張韻寧沒有遞過去的無意義的話,以她現在被出軌的身份來說;想了一下,還是删掉,重新開始;
‘我問我們上司要了一個離婚律師’
‘小雙嗎?但是她肯定不會接受的,你知道她的性格的,要強的要死,所以被人咬的死死地’
‘嗯,是啊’
‘那我就留給自己用好了’這照樣是沒能遞出去的,随時随地都會暴露,而她不想,在這兩個好友現在的狀态下,但是……
‘感覺你好像也有很多事沒說呢’
張韻寧愣在那裏,看着阿豆過于細長的手指下的白色手機,尖尖的指甲仿佛直直的插在她的心髒上,生生刺疼。
‘但是沒問題,處理好了再給我們說吧,或者是需要的時候’
就像她一聲不響就要結婚,就像自己一聲不響就要離婚了,而另外一個更是,誰都沒有比誰好,但是還好,她們還在一起,還能吃還能睡。
“謝謝……”細細的呢喃聲在空氣裏瞬間消逝。
‘說什麽????好惡心!!!!!不像你’白色的手機抖得厲害。
‘…………!!!’這是無聲的抗拒。
‘沒事的,真的。’
Phase 2 矯情有理,懷柔無罪
她說怎麽沒反應,原來是給她來這招嗎?
現在正午十二點半,正值午餐時間,周末裏原本就不多的苦逼人們更是跑的一個不剩,張韻寧把手上的事做完後伸個懶腰準備吃飯,卻突然沒了胃口。
站在電梯口的小身影,怎麽那麽眼熟?那不是她家張迪還有誰,一個人站在那裏也不知道等了多長時間。
前臺一般是不加班的,所以……
“張迪。”她呼喚出聲。
張韻寧再怎麽狠也不會真的瞅着不管,雖然她看見這小孩兒瞬間亮起的眼睛着實是有些後悔。
狠心的母親聽起來是多麽有誘惑力,但是離她越來越遠了……
“媽媽……”小子‘蹬蹬’地跑過來,不過高興的表情在到了她跟前後一下變得沮喪起來,變化程度之快讓張韻寧感嘆着太有影帝天分了,瞬間切換無卡殼。
“怎麽到這裏來了,”平時的周末都是被她那個婆婆接走的,說是一周見一回也不過分,反正他們又不住一起,但是怎麽會今天跑到她上班這裏來了?
雖然她已經猜了個大概。
“我想媽媽了,所以就過來找你了,沒有打擾到你吧。”
這小大人的模樣還是一如既往,只是今天卻聽着沒有以前那麽舒服了,而且前幾天去接他的時候看見的也是歷歷在目,盡管跟他一個孩子沒什麽關系,但是;
“如果我說打擾到了你會乖乖回去嗎?”
果然,張迪一聽這話立馬垮下小臉,一副受盡委屈的模樣,張韻寧欺負着有些不忍心,就伸手上上去将他的臉蛋捏起,揉起了包子。
“嬷嬷……”張迪被她捏的說話都口齒不清,還有疼,但是如果這樣能讓媽媽高興的話,他是不會說的。
那等到他把這些想完,張韻寧就已經松開手,這畢竟不是她妹妹張韻岚那麽結實,看吧都紅了。
“吃午飯了沒?”
“沒有。”
看來還是算好的,張韻寧整整他的頭發,拉着手準備出去,去哪裏吃好呢?食堂的話恐怕又會引來不好的東西,雖然不會對小孩子怎麽樣,但對着她冷嘲熱諷是很容易的。張韻寧不否認一點也不像讓公司裏的人看見張迪,理由不明;
但是現實是不會讓你如願的,因為它叫現實。
電梯打開的瞬間張韻寧就有了趕緊跑的想法,可着實是丢不起這個人,所以只能看着一大電梯人愣愣的看着她們娘倆;
看什麽看,沒見過這麽好看的母子啊!
但事實是不管她在自己心裏怎麽咆哮,都還是要裝出一副高冷淡定‘俯瞰衆生’的模樣,對着一群人說;
“都回來了。”
為首的是寧然和卿臣,話說這兩天不管在哪裏都能看見他們倆在一起,雖可能只是新來還在熟悉期而已,但是的确詭異的。
“寧叔叔。”在所有人還在發愣裏,小孩子脆生生的把他們拉回神來,張迪認識寧然,看見他也很高興,小臉紅撲撲的,讓陸續下電梯的一衆雌性‘臉紅心跳’。
“怎麽突然來這裏了。”寧然摸摸他的頭,張韻寧從不把小孩子帶到公司來,加上跟大多數人處的不怎麽好,所以都不知道她有一個兒子。
“想媽媽了。”張迪天真的說着。
等到人下完,張韻寧走上去,別以為她沒有聽見她們說什麽‘好可愛的小孩子,配她簡直太浪費了’‘該不會是在做什麽保姆之類的兼職吧’,然後頗為得意的看着她們聽見張迪話後心碎的一臉。
兒子,好樣的!
門關上的瞬間,張韻寧擡頭,撞進一雙深意的瞳孔,心髒突然慢了一拍。
為什麽……這麽看她?
“媽媽,今天還是不回家嗎?”
張迪咬了一口雞腿,嘴裏含糊不清,但張韻寧能夠聽明白他說什麽,不由一楞,雖然那天走的匆忙他可能的确是知道些什麽,但是沒有想到居然通透到這個地步,
是啊,好幾天都沒回去了,感覺權弘都快要到底限了,畢竟誰都不願意看着女朋友跟別人卿卿我我的,雖然是個女人。
不,說不定正因為是女人才這麽火大的,連着發火的理由都沒有。
“媽媽……”
見着不理他,小家夥十分委屈的扁着嘴,飯也吃得不怎麽香了;張韻寧想了一下;
“暫時吧……”她不想對張迪說什麽慌或者是敷衍的話,這孩子肯定看的出來,因為她就是這麽教他的,‘他們家’在各種意義上都是嚴母不慈父的典型代表,要不是時不時的來一個只會喂糖的奶奶這小孩兒的日子還不知道有多難過呢?
“一直嗎?”
雖然這麽說……
但是俊俊的小孩子低頭無奈的說這話時,張韻寧一直以為是鐵打的心居然不受控制的抽起來,有些難受,但更多的激動;
太-可-愛-了!
……但是!
現在不管怎麽樣都是不能顯露出來的,先不說時機不合适,而且要是知道這樣能夠讓她做出某些決定,那才是不妙,她知道自己不僅不是個很好的妻子,也不是個很好的母親,所以她才會放任婆婆時不時的插手,也沒有嫉妒這孩子跟父親要更加親密一下,真的。
“不是說只是暫時的嗎?”說着把擺在一邊的甜品往他那邊推推,示意他趕緊吃。
“那還是會回來的嗎?”哪知被抓到一個不算漏洞的缺口,小孩兒眼睛眼裏的光跟嘴上的油一樣閃閃發光,倒也是弄得張韻寧一陣歡樂。
“快吃吧。”這次沒有正面回答,張韻寧不知道他是怎麽想的,可看着他高興的臉,也沒有打擊的心情,天知道她實在是不會哄小孩子,弄哭了怎麽辦。
吃完午飯,張迪破天荒的說不想回去,但是又不想給媽媽添麻煩,所以讓把他送到她這幾天的住處時,張韻寧真的忍不住撫了下額;這種欲揚還抑的說辭他到底是在哪裏學的,居然讓她有一種被兒子坑的憂傷感。
結果還是把他留了下來,不說阿豆那裏一個人都沒有,要是被權弘看到可能積壓幾天的火氣一下子爆發燒到小孩子那裏或者跟阿豆産生矛盾就不好了。
今天只是加班,應該沒有問題。
只是把他安置在辦公室裏,而且寧然那邊也應該沒什麽意見,張韻寧在路過大廳格子間的時候刻意的不去看那些人的表情,然後一直到裏面才松了一口氣。
“媽媽?”仿佛是不能理解她為什麽這麽大的起伏,張迪有些不安,他真的不想給媽媽添麻煩。
“沒事。”
張韻寧安慰他,然後準備推門進去,門卻從裏邊打開,卿臣手裏拿着文件夾出來,在差點碰上她的時候及時的剎住腳;
“卿主任。”
卿臣沒有說話,但是卻對着她點點頭,然後看了眼張迪,側身給他們讓路,張韻寧拉着張迪走進去,小家夥一看見寧然就好高興的撲上去打招呼,張韻寧對着卿臣點頭道謝,誰知本來要離開的他定定的站了幾秒才離開。
她不确定他是不是在看她,也不确定是不是在看着她嘆氣!
有些不明所以。
回頭寧然正在跟張迪說着什麽,無非就是一些大人對小孩子常來的那套‘最近學習怎麽樣’‘老師兇不兇啊’‘有沒有交到小女朋友啊’,整個一‘父慈子孝’的場景……
……個頭?什麽亂七八糟的?還有最後寧然你問的是什麽混蛋話?
氣沖沖的過去拉過張迪,邊瞪着他邊把人往裏面的會客室裏拉,張迪倒是沒多說,倒是寧然一副‘好可惜沒有傳授經驗’的遺憾臉。
活該你一輩子沒有女朋友?
她臉上這樣明晃晃的說着,但是那個臉皮厚的人還是滿不在乎的模樣,狠狠的刷着在張韻寧心中的仇恨度。
“媽媽。”張迪有些不安的喊着,因為她過激的動作,平時不管怎麽樣她對孩子還是很溫柔的。
“沒事……去那邊看書吧。”本來想着讓他做作業的,但是看着某孩兒今天是連書包都沒有背,真的非常稱職的領了父命過來做外交的,張韻寧向寧然象征性的請示一下,然後把人領到小幾邊,在一堆文件裏挑出一本他大概能夠看懂的書,然後就回到桌前繼續工作。
這孩子最讓人省心的一點,就是不煩。
但是眼前的字體和電腦上的表格怎麽都看不進去,頭漲的厲害,也不知道是不是心裏作用,最後幹脆看一眼安靜的兒子,拿起手機發了一條短信。
張韻寧在傍晚的時候将張迪送進一臉驚訝的婆婆家,哦不,應該是前婆婆家,看着自己要走的時候她還沒有反應過來,倒是小家夥兒一把扯住她的衣角。
回頭,沒有說話,但是眼神卻讓她的眼角發酸,她想她會越來越離不開他的。
“乖,媽媽……過幾天來接你。”本來是想說來看你的,但是終究還是不忍心,小小的說了一遍謊,本來就只是安慰人來着,卻不想;
“你這話什麽意思?來接他是什麽意思?”
她的前婆婆雖不是個特機靈的人,但好歹大半輩子也經歷了不少事情,那天看着情況也能明白個幾分,這時候她的臉色已然是發青着質問她,而且将張迪往身後護,生怕一個不注意就能叫她把人搶走。
張韻寧有些想笑,嘲諷人的那種,到現在還是這樣一副做派,還真的是想讓人給她實行一下。
“您認為是什麽,就是什麽。”
真的是夠了,不想去看她扭曲的臉,不想在糾纏下去,狠下心回頭不在在張迪的臉,大步向前走,拐角往電梯方向走,不經意間看到張迪,還有他無聲落下的眼淚。
驀然,心髒出現一陣短缺,像是被人緊緊的抓在手心,捏的死死地;這樣的感受導致她倒靠到牆壁上,不得不大口的出着氣來緩解,等到聽到一聲關門的聲音,這種感覺才開始慢慢的散去。
是這樣嗎?已經可以了是嗎?不用那麽難受是嗎?
還是說,現在才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