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chapter.5
Phase 1 一直以來,謝謝照顧
讓做夢的人回歸現實的最好方法是什麽?記得當時阿豆是怎麽回答的;直接上去給他兩巴掌,廢話太多死得早。
記得當時自己是怎麽接話的;簡單粗暴,不愧是阿豆!
這是多少年前的事了,現在想起來雖然還是有些熱血沸騰,但到底是沒有守住當初的本心,而是成為了适合這個社會的一員。
既然是考慮過的事情,肯定是連處理方法都是想好的,但是現在,已經沒有當初的心境,也做不到像當初那樣果然決絕。
就現在來說,竟然是一點兒都念不出張莫的好來;原來,‘壞’只需要一點就能将所以的好全部摧毀,真是叫人後怕。
但是張韻寧發現自己居然興奮地跟迫不及待要的獎勵的孩子一樣,與其說難受更不如說是期待。
呵呵,她瘋了。
先去菜市場買了一些東西,滿滿當當的一大袋子,回到那個許久不回的家,果不然一片空寂,原來還真是拿孩子當炮筒,自己卻在後面修鏈子。
啧,說多了真煩。
她已經很久沒有做飯,加之這幾天的一堆破事兒,更是沒有心情,現在要做出一桌子的東西還真是有些難度,不過時間有的是就是。
出嫁前她媽就一直在念叨他們兩個人都不會做飯要怎麽辦,那時是從來的沒有想過會如此的心甘情願,不,與其說從來沒有想過,不如說心甘情願竟是這樣快當的一件事。
那麽現在是否還有不愉;還真沒有。
張莫回來的時候,先是對着屋內的場景好一番打量,然後才心滿意足地進來,看着廚房裏忙碌的身影,眼淚愧疚都翻了好幾圈。
“幹嘛呢?下班了就先去洗澡,馬上開飯了。”
感覺有人從後面抱住自己,張韻寧這樣說道,也幸虧張莫并沒有來看她的表情,要不然會被這顏藝與聲音的反差給吓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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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馬上。”
就像是一個家庭裏普通的場景一樣,丈夫下班後與妻子的兩人時光,雖然小孩子不在,但是也不妨礙,就是以前從來都沒有發生過。
這狗血。
晚飯上桌,張莫也洗完澡出來,看見她正将菜往桌上擺着,涼的熱的林林總總加起來得有十多個,平時家裏就算是吃上三天都吃不完。
“這是,有什麽事嗎?整這麽多?”順手把毛巾搭在椅背上,不在意地用手撚起起一塊成片醬牛肉,然後又跟着張韻寧到廚房被最後的一個素菜和湯端出來,張莫這才能發現張韻寧的情緒不太對。
“阿寧……”
張韻寧沒有理他,只是坐下來後示意他也坐下,然後開始給他布菜,盛湯;一系列動作完成之後就直勾勾的瞅着他,對,直勾勾的,不加掩飾。
什麽情緒不太對?現在是情緒對了才不正常吧。
張莫戰戰兢兢得在她地注視下喝口湯,剛想稱贊一句;
“怎麽樣?”張韻寧先說話,這是今天晚上開口說的第二句話,而且顯然并不是再問湯的味道怎麽樣,不知道是哪裏的感覺,張莫就是這麽以為的。
“……對,對不起。”最後他只能在灼人目光下說出這句話來,這些天來所準備的一切說辭,一句都沒有派上用場,全都在進門時屋裏的祥和中化為灰燼。
“為什麽道歉?”張韻寧給自己乘碗湯,輕輕地吹開上面的油花,喝上一口覺得還是有些燙,就放在一邊。
直到這個時候張莫才開始真正地緊張起來,張韻寧跟他結婚有八年了,她一個動作是什麽含義他也是非常的清楚;越是這個樣子,後果就越不是他能承受的,就算能夠接受,那前提也是受盡千般摧殘。
這就是她自己說過的,能說會道的自己并不适合做律或者是銷售之類的行業,而是談判師;不動聲色的遏制住敵人,從來不肯一刀痛快,而是慢慢淩遲。
“那讓我們換個說法,你覺得你自己做錯什麽,不好回答我們就在換一個,就像前不久我問過的,我有什麽做的不好嗎?”張韻寧緩緩的問着,還随着張莫的神色來改變自己提問方式。
看似遷就,然是收緊割喉線。
張韻寧能夠做到這些的前提是在自己也不會崩潰的情況下,她自認為心裏承受能力真的很一般,但是架不住是個妄想症患者,雖然只是輕度。
也架不住自己男人是個比自己還弱的,雖然有些稍許的驕傲。
“沒有。”張莫略微沉痛的聲線将她拉回現實,跟當初一樣,一樣的愧疚,一樣的低姿态,一樣的自以為這樣就可以結束了。
“那麽為什麽?”這是意料之中的問題,但張韻寧還是沒有控制自己的火氣,原本還有幾分暖意的空間瞬間冷下來。
就是這個。
張莫嘆上一口氣,扔下勺子的聲音響的人打了個機靈,有些煩躁地扒着自己頭發,不知道怎麽回答;他就是怕她問這個,因為他自己都不知道,但是犯錯就是犯錯,就算是找個理由也都不是能随便拿來用的。
時間在沉默中流逝,伴随它的還有張韻寧喝湯的動作。
“我怎麽知道?這種事情。”張莫再次開口語氣已經算不上好,他的耐心在剛剛的時間也莫得差不多,而自己一直都是臣服于這個女人的低姿态的認知也讓他不滿起來,至于原因;
小孩子尚有三分脾氣,何況大人。
“這樣啊?”末尾的音在舌頭上回轉一下,形成毫無意義的疑問。
“……然後呢?”張莫反問,他自認為剛剛那一下自己是占了上風,所以口頭上也就更加的不客氣起來。
他并不想要去指責張韻寧那些方面做得不好,所以自己才會出軌,那些都是借口而已,而張韻寧就是那種能拿着你找的借口把你堵得恨不能馬上去死的人。
張莫想要的不過是一個結果,而能夠猜到的大概就是把自己管的嚴一點,要求多一點這樣的事情,某種程度上她跟那個劉嫣也沒有多大區別,不,應該說女人的區別的都不大,除去她有些擰之外。
而她又離不開張迪,所以斷然是不會跟自己離婚,張韻寧總體是個平和溫婉的女人,就算是有些瘋瘋癫癫的也不是沒有底線,而且很擅長為自己考慮,所以;
他擡頭看她,短短的時間內他已經考慮出了辦法,而且越想越有底氣;這場鬧劇,由他打頭,就該由他結束。
然而他想錯了一點;
那個他認為平和溫婉的女人,站起身,到卧室裏拿出一份文件,在他還在考慮那個什麽的時候,張韻寧将文件摔在他面前,上面赫然顯着五個大字;離婚協議書!
他不敢置信的擡頭,那個女人卻對他巧笑嫣然,一如她面對自己敵人的模樣;
“時間不長,但還是多謝關照。”
張韻寧的确是很會為自己考慮,某種程度上是只會為自己考慮,但凡讓她有一點難受的,她都會統統剔除。
Phase 2 史上最快……
張莫根本沒有料到這個情況,但是發生後居然還有一種‘啊,果然會變成這樣’的即視感。
他什麽都還沒說,情況都已經發展成這樣,他不敢想象如果自己把一系列的說辭說出來,張韻寧會不會跟他上演一場離婚大戰,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安安靜靜的,說實話他有些慶幸。
今天天氣晴朗,天氣預報小姐說一天都沒有雨,是難得一見的好日子,黃歷上也說宜嫁娶,宜出喪,宜出行,宜……和離;
……看來最近古代小說看的有些過多。
是的,他們現在正在去公證處的路上,張韻寧坐在副駕駛,嘴裏哼着哪個動漫裏的插曲,還時不時地去瞅瞅旁邊人的臉色,然後在他發難之前轉開,這樣玩上幾個來回,張莫的臉色沉得跟身上的西裝有得一拼,不過說到西裝他今天倒是罕見地穿一件黑色的,跟平時的淺色系有很大的差別。
可是仔細一看又挺帥的,跟着卿臣有着很大的區別,人家那是渾然天成,到他這裏就只能是眼前一新了。
不過她為什麽又想到卿臣哪裏去了?
“你到底想說什麽?”忍了一早上,張莫終于在她第八次打量他的時候開口,沉悶而壓抑。
“沒什麽,就是發現你今天格外的帥而已。”張韻寧也不隐瞞,直接說出來然後滿意的看他錯愕的臉色,真的非常有趣。
“這樣很好玩是嗎?”明明的兩個人的婚姻已經走到了盡頭,臨近分別卻還這樣嬉皮笑臉,這樣不在乎的态度給他的打擊比他想像的要厲害,或許是從沒有看清過她這個人,但是不得不承認,他其實并不想離婚。
“玩?怎麽會,我應該從來都沒有說過謊吧。”張韻寧這樣說着,雖然這本身就像是一個謊言,但是她現在想要的就是看着張莫驚慌的樣子,或許是女人的劣性根,她想要看他怎樣都不想讓她離開的模樣。
但,應該是不可能的吧。
是,兩個人都很清楚,不想就這樣結束的人是誰,但是偏偏這一切都不是他來主宰,從一開始他就失去了這樣的權利,而一場離婚大戰,他不想看到。
“阿寧……”
“嗯?”
“只能這樣了嗎?”張莫已經沒有昨天晚上破鍋摔碎後換新的想法,盡管那個新也還是以前的那個。
只是這樣卻聽的張韻寧火氣直上,她就知道會這樣,張莫比起她是有那麽些懦弱,雖然賺錢養家的能力比她厲害的多,但是不能否認,他在她面前一直處于一個微妙的弱勢位置,但是,這樣不是理由;
“到現在了你還在說什麽?”突然惱怒起來,張韻寧吼出來看見他的臉色更加萎靡,心裏有恍然冒出一個念頭;算了,反正都已經這樣了。
可能是因為剛剛那一下,張莫的方向盤一下抖的厲害,直到旁邊車輛喇叭聲驟響;可能是因為一下子想起昨天張迪看着自己是那小心翼翼的模樣,總之,張韻寧感覺非常疲倦和煩躁,靠着座椅不再說話,只有大起伏的胸口能夠說明她的心情。
此後兩個人一路無言到目的地。
其實在拿到證之前她也是不打算說話的,但是公證處的辦事員顯然被他們倆只會點頭這一點整的非常無語,忍無可忍;
“我知道你們是來離婚的,但是好歹還是的跟我說話吧,怎麽着,還真是成了仇人随時準備幹一架啊。”這豪放的口氣和語速頗具花木豆的風格,張韻寧一笑,開始搭腔;
“正這麽打算了,沒想到您就看破了。”然後依照吩咐把各自的結婚證等證件拿過去,那人拿着一看說了一句‘都姓張啊’後開始對着電腦工作,連着例行的勸解都沒有進行,只是對着跟他說話的張韻寧好一陣打量。
“好了。”特別傲嬌地将兩人新出爐的離婚證扔過來,沒等他們倆之仔細看就擺擺手轟人模樣,這樣的人也算是難見,難見的率直。
然後到別的地方去辦理手續,下來一趟也費不少時間。
幹掉幾十塊錢,換來一個熱騰騰的證書和一個名義上的自由,迥然一身。
要是把這個發到朋友圈,她那門可羅雀的圈子估計得炸了,還是算了吧,後面麻利的爸媽問候就來了,以後有時間再說吧。
張韻寧還在随着手裏的文件一陣晃神,眼邊飄過來一瓶水,擡頭見是張莫,就心安理得地拿過來喝上一口,不過說這一早上連飯都沒吃還真是有些折騰人,然後就想到一件事;
“雖然喝過了才問,這個,沒下藥吧。”把水瓶舉到臉邊,張韻寧有些'萌'人的問道;她很了解自己,像她這麽冷血無情的女人她自己遇見都想一口咬死,何況張莫。
張莫一副不想認識她的表情,然後卻又無比自然的坐在她身邊,不說話,只是扒臉,看起來比她還累;張韻寧想把手中的水遞出去,想想卻也是作罷。
何必呢?
“有什麽打算?”她這樣問着,心裏其實踏實不少。
“那個?”張莫把手拿下,果然是一臉倦容。
“那個劉嫣。”打算什麽時候結婚;但是看見他臉色,張韻寧果斷決定不問後面那那句。
“還能怎麽辦?都這樣子了。”
這就是說要結婚的意思咯。張韻寧轉轉眼珠子不說話了。
可就在她站起來準備離開時,張莫卻一把拉住她,緊緊地,對此張韻寧只想咆哮;剛剛等着這一出的時候不出現,現在晚了!
但是她忍了,就像一直以來那樣,反正就都算是最後一次了。
“雖然現在說什麽都晚了,或許你從來都沒有需要過,但是我還是得對你說,對不起,真的阿寧。”他看她的眼神讓她有些心顫,那是一點雜質都沒有眼神,只是潛心盡力的對着眼前的人。
張韻寧還是站着沒動,但是手勁已經沒有剛剛想要掙脫出來的感覺,張莫心裏就越發的熱切;
“我不知道要怎麽才能免除這些傷害,財産還是什麽?但是你連張迪都沒有要,所以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這樣放棄所以為的是什麽?還是說我已經讓你厭惡到這個地步……”
“跟張迪沒有關系。”
“什麽?那為什麽?”她那麽喜歡張迪,而且以她的立場張迪的撫養權可以說是輕而易舉。
“我才不要呢!”
張莫呆住,仰視上方一臉冰冷的女人,剛剛她說什麽?不要?怎麽會說出這樣的話,那個可是張迪,不是別人,怎麽會?
是嗎?是這麽回事嗎?
“明白了嗎?那麽我也明白了。”
“……什麽?”她明白什麽?
呆愣着看見她重新坐下來,張莫心裏隐約有一個苗頭,帶着不安;張韻寧轉過頭來看他,眼裏的敵意退去,徒留一絲冰梢;
“你在害怕我對嗎?”這是一種畸形的情感,對于一對夫妻來說。
張莫睜大眼睛不可置信,剛想反駁,卻又被打斷;“或者是不敢與反抗,更準備的說是一種下意識的臣服姿态。”
張莫沒有說話,仿佛在思量她話中的意思,張韻寧也能夠明白真的是自己說的這麽回事,而且沒有主觀意識,而且被逼急了就下意識的想要反駁。
而她的理想狀況是;不偏頗也不反駁,只待心平氣和後。
但是他們并沒有做到,甚至連一個像樣的架都沒有超過,每次有什麽矛盾,都只是一方退讓,另一個适可而止,這本沒什麽錯,但是事後根本沒有任何的溝通,她以為不需要來着,結果。
自己一直以為正确的維持仿佛也走到了盡頭;
而他,哎?
張莫正在看着她,這沒什麽?可是誰能告訴她為什麽要用這種眼神看她,該怎麽說呢;嬌……羞?
張韻寧一瞬間被自己雷倒了。
“我希望你多管管我。”原來……
與其說害怕不如說是受不了她的脾性,冷漠知性沒有溫度,一副随時棄你于不顧的立場,而實際上她這麽做了。
“大概就是這樣吧,我多希望你能更加……任性一點,不要總是那麽理智,雖然我有些想法是沒有你的好,但還是能多看看我就好了。”
“張迪出生後,你就對我不怎麽上心,明明說過不習慣小孩子來着,可是……”兩人剛交流起來那會兒還有剛結婚那會兒,她天天的只對着他一個人,是一日三餐加夜宵的調戲,就算是各種嫌棄也都是看着他的,那種被逗的臉通紅羞恥的想馬上去死的感覺,他雖然不說,但……
“抖 M……”張韻寧感覺自己聲音都在顫抖,但是真的沒有想到那一段時間的胡鬧他居然如此……甘之若饴。
在她驚悚的眼神下,張莫頂着她的目光,慢慢的,奇異的,臉紅了;張韻寧感嘆;
“三十多歲的臉紅啊。”
“喂!”越加過分了啊。
“還是傲嬌系的,啧啧啧。”這倒是讓張韻寧想到當初,張迪來的快,兩人還沒怎麽着就開始進入老夫老妻模樣,他的熱情也是一下被潑了盆冰水,而且還不止一個人,他老媽也是奇葩他是知道的。
“所以,怪我咯。”最後一個字說的不甚清楚,然後看着他臉色更甚,哽回一句話;“你以為?”
還真的是傲嬌系啊。
“張莫。”
這算什麽?被自己作死的嗎?不是吧,就只是個理由而已,而相不相信,也在于她。
張莫見她叫他名字後就不在說話,只是盯着手上的文件發呆,也不能明白是什麽意思,反正現在木已成舟,他也沒有什麽想法了,就只是想說出來而已,以前一直沒有做到的那樣。
說到底,也是他的原因吧,什麽都不說人家又怎麽會明白呢?
“張莫。”他愣神時,張韻寧又叫一聲,他擡頭,只能看見她眼裏閃亮着什麽東西,有些莫名的激動。
“我們複婚吧。”
那東西一下子炸開,炸得他眼前發白,腦袋發暈,四肢發麻,只能由着她拉起來,只能這樣被她拉着走動;
“哪裏去?”
“還用問嗎?當然是結婚啊。”
作者有話要說: 自己回頭看看,真的挺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