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chapter.21

張韻寧找不到更好的形容詞,來形容心底的驚嘆。

奢華,浩大,世紀婚禮……

這些都不足以來形容這場婚禮,或者是新娘臉上那藏不住的幸福:當時卿臣就在她的旁邊,只是笑着跟她說她眼珠子快瞪出來了,她立刻就嗆回去;

“我像是那種還在做美夢的小女孩嗎?”這點場面都見不得。

卻不知逗樂了卿臣,他湊到她的耳邊,在洶湧襲來的歡呼中對她說;“人們對于美好的事物的期待,和年齡沒關系,和立場也沒有關系。”

炙熱的呼吸吹走耳廓上,讓她後退,卻又無路可退。

人太多的壞處就是太熱。

若無其事地轉開視線,不再看他,或是不敢看他,她現在的心跳離得近的人一定能夠感覺的出來,而且,這臉也太紅了。

寧然跟着鼓掌,眼神卻不自覺的看向這邊,這刺眼的一幕直接落在心間,劃傷一個不小的傷口;

“寧總。”

阿豆出聲,卻并不看他,口氣裏的絲絲遺憾讓寧然心猛地跳起來;“你就是老這個樣子,才會一直錯過。”

寧然心下一沉,無法反駁,無法開口。

是啊,老是這樣,試探無作為,跟公事上完全兩樣,他的朋友也這麽說他,當年他先認識張韻寧,雖然不熟,卻也是有着一絲感激,更多的……

可是,到她結婚之前都沒能說出來,一直到現在……

婚禮是結束了,但是他們還走不了,那個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女孩子,有今天的幸福,的确是讓人羨慕,晚上還有一個晚會,這麽高大上的東西,他們也要留下來參加。

不過這總統套房也是讓人欲罷不能啊,就像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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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輕點,你這是想……啊……”這豬嚎一樣慘叫聲來自于張韻寧,她現在正在被兩個瘋女人壓在牆邊折騰。

“叫什麽叫,平時讓你減減肥,現在知道難受了吧,作為一個女人最基本的修養被你丢到哪裏去了。”阿豆也是被煩得狠了,惡狠狠的說着手下更是毫不留情。

張韻寧欲哭無淚,好想問問娜娜這複古的束衣從哪裏來的,這是要往死裏整的節奏啊。

“啊,輕點……”

“大媽有這力氣叫喚,還不贊贊待會要說的話。”那一下是勒到點上,李娜利索的給她綁上帶子。

她知道這種面料不好受,但是為了一會兒的光彩奪目,該遭罪的也得受着。

終于弄好了。

張韻寧順着牆面往下滑,難受的抽抽的,好不容易從那裏爬起來滾到床邊,默默淚目;

“你說我一個已婚……婚過的女人跟着瞎湊什麽熱鬧,一把年紀還帶這樣折騰自己。”

“哎!”阿豆手指她,搶答成功,“這裏的關鍵詞是女人,不是已婚,也不是離婚,身為一個女人,你出息點。”

“而且大媽,你已經離婚了,還是要給自己找後路啊,不會真打算孤獨終老吧。”李娜話雖然說的中肯,但是介于張韻寧不想聽所以不予理會。

“你們就是傳說中的仗着腰細不嫌腰疼。”

不說阿豆瘦跟柴火棒一樣的骨感體,連豐腴的娜娜這兩天也是體型上吓了功夫,而且她一直在跳肚皮舞還那麽高,氣韻跟她們這些凡間大媽簡直天上地下。

一個人受罪,總是想要在拖一個,你明白的。

“我倒是覺得你是在仗着胖子身材在鄙視瘦子,得了吧你,快點,歇夠了就穿禮服。”拿過一邊的藍色面料,張韻寧捂着胸口,誓死捍衛最後領土。

“別逗了,衣服都脫了你還給我來這套兒,娜娜,按腳。”

“好嘞。”

不管平時怎麽能幹的一樣女漢子,現在以一敵二還沒有好的裝備,自然是被打擊的份,她能說因為踹了阿豆一腳被壓的更狠了嗎?

将近傍晚才弄好,娜娜一看時間呼一聲就跑了,這個晚會的女主人到現在才想起自己的事來,她和阿豆已經畫好了妝,相互評價中;

“大媽這估計是你這輩子最美的一天,你自己的好日子都沒有這麽美。”

“是嗎?我倒是覺得阿豆你挺不上心的,不會是看我太美有壓力了吧。”

“就是再過個十幾年,我在你身邊都沒有這麽情感。”

張韻寧無語凝噎,阿豆說是也是,再過個十幾年,說不定自己都蒼白的天荒地老了,就現在這個狀态,一旦從婚姻生活中抽身,就像是沒了重心,那些年少的想法早已完成,要不然就随着時間的飄逝而模糊,自己到底想要什麽,要做什麽?

她不知道。

“不打算再結了嗎?”

她搖頭,突然覺很累,并不是不打算結了,而是;

“有些怕了,找不着個極品,根本就不敢安生。”

本就不是鬧騰的人,她怎麽也想象不出自己在各式各樣的男人中掙紮游離,帶着一身傷卻只能去找自己的好友,那太悲慘了。

“極品?”阿豆默默下巴暗忖,幽幽地說;“你身邊不就有一個嗎?”

見張韻寧看過來,她眨眨眼睛;“寧然啊。”

一聽到這個名字,張韻寧都沒有注意到自己松了一口氣,口氣也頗為失望;“那個人啊,我這輩子就只能仰望了。”

根本就不是那樣的感覺,至于是什麽樣的感覺,她不太清楚,反正不是她和張莫一開始認識的那種使命感和……認命?

阿豆怎麽會看不出來她的失望,這裏想這次寧然估計又是沒戲了,然後在想剛剛她到底在想着誰,以致于會出現那樣的表情。

怎麽看都只有那一個人選吧。

阿豆在心裏默默為寧然點起蠟燭,連心情都跟着有些低落,這在這時出來敲門聲,娜娜過來喊人了。

富麗堂皇的大廳裏,幾盞精致的宮燈将這裏照的猶如白晝,雖然燈上流蘇絲絲晃動的光影,打落下來,卻不見陰影,每個人都笑着,或真或假的戴着面具,他們換上禮服,猶如西洋畫裏人兒。

精致、脆弱的好像一場夢。

比之白天的典禮有過之而無不及,至少都是精心畫出來的,包括她自己;

“你沒有那一天比今天更像女人的。”

聽聽,聽聽這是人該說的話嗎?特別是對這樣一個盛裝的淑女;

“寧總。”

張韻寧無奈回頭,燈光下的兩人好似一直如影随形,看着也比白天……呃,更加的'不忍直視'了。

“您也是。”

她說的是真話,白色禮服有那麽些白馬王子的味道,不善打理的頭發被抓起來,看着還像是上了一些妝,總之就是新鮮出爐的王子殿下。

“就算是實話你也給我老實點。”

寧然哪能不了解她,一般情況下心裏想的跟嘴上說的都能跑偏好幾條道的,不可全信。

“寧總真是一位白馬王子,她應該是是怎麽想的。”

阿豆在一邊吐槽,更是誤打誤撞的猜中了,張韻寧不敢去看寧然不顧身份的黑臉,只能看着一邊的卿臣,更是不得了。

“這位才是紳士嘛。”

已婚人士和未婚的從氣質上說不上誰高誰低,但是要辨認也是很簡單,她往卿臣身邊一站,對着阿豆和寧然比劃;

“我們倆才是一夥的,你們倒是可以組隊。”

說完就走了,誰也沒管,也沒有看見寧然那張黑透的臉,和阿豆臉上明明白白的尴尬,卿臣卻是瞧得清楚,不說話,溜邊兒去也。

人都跑光了,阿豆也不敢多留,瞅瞅有熟悉的同學,迅速的抛下戰友,跟着溜邊兒。

從侍者手中接過高腳杯,寧然發現怎麽也保持不了手中杯子的平衡,要不是怕因為不必要的麻煩,他都想把這杯子當初張韻寧掐死。

這是裝傻還是真的無緣,他不清楚,他清楚的是那一瞬間的憤怒和悲哀,這麽多年了,他還是什麽也做不出來,就連卿臣都明白的事他卻想都不敢想。

放棄,他不想。

繼續,……他也不願。

大廳裏的音樂戛然而止,寧然擡頭,舞臺上有光束的地方正蹒跚地走來一位老人,是董事長。

張韻寧打着哈欠,也不管是不是跟自己的形象符合,反正這個小角落裏也不會有什麽人,而且聽會音樂再來聽一個老人的講話,不困都難。

“這樣破壞形象不說。”

張韻寧猛然頓住,咔咔咔的轉頭咬牙,那個毫不知情的人卻還在繼續說;“董事長知道了可是會扣你工資的,李娜也救不了你。”

“董事長!”不由驚呼。

但是聲音有些大了,安靜的會場一下響起這麽個突兀的聲音不引人矚目都難,連着臺上的人都朝這邊看過來。

“哎喲,這是哪個小丫頭要來搶親的節奏嗎?先說好了老頭子我可是不管的。”那個不算和善的老太爺卻如此的風趣,引得下面的人一陣笑聲。

卻更是好奇是什麽膽大的姑娘。

張韻寧尴尬極了。

還好卿臣在她找地洞時手快地把她拉走了,到了外邊窗臺處,不僅是暖氣,連着那絲噪雜和抑郁感都被斷絕開來,不過這實在也太冷了點。

臉上剛剛的紅暈也消失無蹤,張韻寧正想着,肩頭一暖。

經典的一幕出現了,卿臣摘下外套披在她肩上,‘慈眉善目’的樣子也是極為養眼,張韻寧也是不客氣的受着,嘴上還是客氣的說;

“你自己不冷嗎?”說着還不忘緊緊領口不讓冷風吹進來。

卿臣見她這樣都也是覺得有趣,雙手只在護欄玻璃上,十分享受這個空檔,然後心下一動;“以後怎麽打算的?”

“什麽打算?”

“……你就這樣一個人過了?”卿臣看她,不敢置信。

張韻寧扶額,不知道說些什麽?怎麽個個都這麽關心她的個人問題,擔心她想不開嗎?

“再說吧。”她不想說這個事兒。

“那要等到什麽時候請客。”卿臣說的不是滋味,不知所以。

“要不這次回去就去吧,叫上寧總咱一起。”光是卿臣一個人,她還真是不敢,慶祝單身什麽的聽着怎麽就這麽欺負人呢?

“啊……這麽快就有人選了嗎?”卿臣真的驚到了。

“嗯?什麽人選?”怎麽感覺他們根本就不在一個頻道上。

顯然卿臣也發現了,他愣了兩秒,然後笑出來,可能為了他們倆愚蠢的談話,可能只知道什麽不必要的誤會,可能……

“你笑什麽啊?”但是張韻寧卻不知所以。

“沒什麽,咳哼,那你到底打算怎麽辦。”卿臣打着太極,又把問題繞回她身上。

“你……”張韻寧無語。

“說說呗。”

“關你什麽事兒?”天天關這麽多,還有你那個語氣是不是也太歡樂了點兒。

“好奇,嗯那你說說你以後的标準是什麽?”

“什麽标準?”斜眼。

“挑丈夫……”

“咳咳咳……”沒想到一向紳士的卿臣這樣直白,張韻寧有種油畫破滅的感覺,“卿主任請注意您的畫風。”

“……”這時候了還講什麽畫風。

“不知道啊。”張韻寧眼睛被呼出的白霧迷住,缥缈着消失,心裏也不禁的發澀;“我是不怎麽想了。”

怕了。

可是一想到自己以後都要一個人,還沒有來就已經在恐慌,這就是離過婚的壞處,沒有嘗過那種好,又怎麽會明白這種孤單。

其實也挺怕的,一個人。

“可是怎麽辦啊,我又不敢再……”再去輕易的嘗試,如同和張莫;甚至不願意去嘗試,如同小雙;也不敢去給人任何人期待,如同寧總。

“那卿主任你呢?”想起這人跟自己是同一情況,卻單身到現在,張韻寧有些好奇。

“等着。”只有兩個字,張韻寧卻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本就不打算一個人,卻又不願意肆意張揚,如同他的接人待物,總是讓人想入非非的正人君子。

她應該,也有些想入非非,對……

“那就祝你早日成真。”這句話說的幹癟癟的。

“謝謝。”卿臣去看她的表情,有些迷糊但是卻又深刻的印在腦裏;“不過已經等到了。”大概……

“真的?”張韻寧聞言猛然回頭,瞪大眼睛,“誰啊?我認識嗎?我們公司的人嗎?什麽時候的事兒?你該不會就是因為她……”

突然就說不出口了,張韻寧看着卿臣靜幽幽的眼神,裏面仿佛是有着千萬般情絲,只是凝視,卻也無路可退。

好想知道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

她轉身就走,卻被人一把握住手腕,力氣不大卻掙不脫,然後聽見他緩緩開口;

“張韻寧,你覺得我怎麽樣?”

于是乎,張韻寧努力呼吸半晌,卻還是叫心髒罷了工。

作者有話要說: 腦內小劇場;

'張韻寧,你覺得我怎麽樣?'

'就那樣啊,你還想那樣?'

…………

這是卿臣腦內所想,也是他害怕的敷衍态度。

作者;唉呀媽呀,終于到這一步了,我也是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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