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番外)

自從上次陳總的方案會上,所有股東投票一致通過由第二設計部的總監鐘銘,出任一年後中國分公司的決策人,沒兩天鐘銘就扔下一個匿名公司管理方案給陳铨做評估。

整個方案是字數不多,但每一條都別有深意。

陳铨花了幾個通宵去琢磨,用心對待,可謂是雞蛋裏挑骨頭。但最後卻不得不承認,這份方案無論是攘外還是對內,都是一份攻守兼備的好方案。

幾天後,陳铨才是知道,這是一家名為美嘉的珠寶新興公司。

但至于鐘銘是怎麽拿到該公司的內部管理方案,陳铨則百思不得其解,只是隐約覺得這家公司和鐘銘有關。

——

聖誕節将至,鐘氏企業內部一片太平,所有華人都已經被西方的節慶日淡化了警惕性,直到在一個在普通不過的早晨,公司迎來了一個震驚的消息。

董事長鐘遠山的發小兼合作夥伴方萬忠,一個做珠寶加工,一個為其原料供貨,多年來合作無間,親如兄弟。

可是檢測部門卻突然查出方家提供的一批原材料,有大量摻假?!

其中損失最大的是一批原本應該達到5a标準的鑽石。鑽石經過送檢,發現其中五成是合成鑽,通過高壓處理方式,将原本的鑽石擴大,業內俗稱“長大”的鑽石,即使是專業的高倍顯微鏡和鑽石熱導儀也難以區別,需要具備更專業的儀器實驗室方能檢測。

方家作為鐘氏企業老牌合作商,出過纰漏。方萬忠本人最早也是以零瑕疵的買手身份起家,曾在幾家知名的珠寶公司擔任顧問和買手,後來成立屬于自己的珠寶供貨公司,多年來有口皆碑。

可是這次鑽石摻假一事卻證據确鑿,不容狡辯。而且此消息一經漏出,不到三天,整個關系網幾乎傳遍,但凡和方家有合作接觸的公司紛紛開始查證,不到三天就一共出現五家公司發現供貨摻假。這還不算已經流出市場的鑽石。

不用說,方家必然要賠償受害一方數倍損失費用,平日看似固若金湯的城堡,一旦資金流斷裂,就會瞬間化作豆腐渣。

鐘氏企業也因此遭受重創,公司名譽受損,不少經銷商開始撤單,更有正在洽談的業務突然中止,無論是對穩固歐美上流市場,還是将來打算挺進中國市場,都是重創。

——

這些天,鐘氏企業打了一場硬仗,鐘遠山親自出面,聯絡合作多年的老朋友,力求先将大局穩定下來。市場部的人每天都能聽到鐘政的吼聲,一個個小心翼翼,跟鐘政一起熬夜加班。而鐘銘則身先士卒,親自下到加工車間的實驗室,帶着工作人員重新排查檢測,并監管加工環節,一旦發現有摻假鑽石已經流出,非但要以數倍價格收回,還要将影響降到最低。

一連數日的加班加點,直到今日淩晨終于完工。

早上八點,鐘銘正站在辦公室配備的洗漱間的洗手池前,木門微敞,隐約露出部分挺拔健碩的身軀,頭發濕漉漉罩在一個淺色浴巾下,發梢的水漬浸濕了純棉套頭衫的領口。

粗粝的指腹蹭了一下已經泛出青色胡渣的下巴,已經用熱毛巾捂了一會兒,胡渣已經開始軟化。

鐘銘拿起剃須泡沫塗上一層,随即一手利落的挑開最原始款的剃須刀,動作緩慢卻一下到底的将泡沫連同胡渣一起刮掉,刀刃劃過,露出光滑的皮膚。

一手端着espresso特濃咖啡,一手拎着一整套西裝的秘書,這時敲門進來,見辦公桌前沒人,轉頭時就透過半開的木門望見這一幕,端着咖啡的手不防一緊,從杯緣漏出兩滴。

秘書立刻抽出一張紙巾,将其抹去,并将咖啡放在辦公桌上。

鐘銘已經将殘留的泡沫擦拭幹淨,一手拿着浴巾擦拭發梢,一手帶上洗漱間的門,走出來時掃了秘書一眼,又看向放在桌上泛着濃郁香味的咖啡,端起來喝了一口。

那苦澀瞬間擊潰了味蕾,他卻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鐘銘将咖啡杯遞給秘書,并從她手裏拿過西裝,初晨的嗓音還有些沙啞:“劉總的方案你找人送過去;袁女士要的策劃書中午傳真到紐約;方氏供貨的損失檢測部已經清點,一會兒你問陳铨要一個備份,上交給董事會;中午的午餐會議取消,我一整天都不會回公司,所有重要電話一律轉接到我的手機上;另外再準備一份方氏所有外債和這次所有損失的預估。”

話音落地,不過一秒的停留。

已經速記完畢的秘書,這時擡眼,第一時間看到的,便是透過半掩的窗簾射入的那點橘色的光,微光中發梢上水滴晶瑩,趁着那發絲也泛出暖色的光,可那雙沉黑的眸子卻隐在斑駁的影中。

然後,就聽他說:“沒你事了,出去吧。”

——

中午十二點,鐘銘來到臨時約定的午餐聚會,今天的主角是前一天剛從國內趕過來的姚氏掌權人姚成志。

名為午餐聚會,實際上是鐘氏和姚氏兩邊大家長為晚輩安排的一次相親。

這次聚會一推再推,最初姚成志沒打算親自來,只是讓自己的女兒姚曉娜以拜見長輩的形式見一見鐘家老二,但沒想到接二連三發生了變故,先是女兒在學校遭人毆打,接着連鐘氏內部也出了亂子。鐘遠山和姚成志長途電話進行了二十分鐘,最終促成了姚成志加拿大一行。

明亮的西餐廳裏,只有一桌客人,兩男兩女。

兩位中年男士臉上都已流露風霜,尤其是鐘遠山近日過于操勞,眼下已露疲憊,濃眉擰起,在面對姚成志時卻仍是化開一個笑容。

鐘遠山身邊秦敏麗妝容得體清淡,輕聲細語的和對面的姚曉娜噓寒問暖。

為了這次見面,姚曉娜特意将之前塗了幾天的黑色指甲有洗淨,換上淡米分色,還從衣櫃中選出一件最素淨的連衣裙,配上同色高跟鞋,佩上鐘氏企業出品的一對珍珠耳環,挽着父親姚成志的手臂特意提早了半個小時前來。

可是鐘銘卻遲到了。

——

直到秦敏麗借故到角落裏電話催促,這才聽到響在身後沉穩的腳步聲,皮鞋踩在大理石地板上,一下一下不緊不慢。

秦敏麗回頭一看,正是鐘銘。

“你怎麽這麽晚,讓人家姑娘家等這麽久!”

鐘銘腳下未停,邊走邊語速極慢的說:“我也很意外,女方竟然比男方還要心急,不知道的還以為趁火打劫的是鐘氏。”

說話間,兩人已來到餐桌前,日頭已經高高升起,秦敏麗立刻挂上難以挑剔的笑容,向姚成志引薦。

一陣寒暄,秦敏麗已經回座,鐘銘卻紋絲不動,立在原地,眉宇微挑的望着笑容端莊的姚曉娜。

随即在幾位長輩驚訝的目光下,淡淡開口:“其實我和貴千金有過一面之緣。”

姚成志一怔:“是嗎,那真是太巧了!”

姚曉娜笑着接話:“其實不止一面,已經見過好幾次了。”

姚成志笑眯了眼:“既然如此,小鐘啊你快坐下,坐下來再說。”

誰知鐘銘卻淡淡一笑:“這樣的場合太正式,不适合未婚男女單獨相處,不如我們另找節目,你們慢用。”

說話間,鐘銘走向姚曉娜,很快将人帶走。

——

車剛一開出去,姚曉娜就想到個話題,誰知笑着轉過頭時,卻見鐘銘已架上眼鏡,開始翻看手裏的資料,一副這車廂後座只有他一個人。

姚曉娜愣了一下,按耐着情緒,估摸他這是做給自己的看的。

直到幾分鐘過去,才終于忍無可忍:“你說的單獨相處就是這樣?”

“我對待女性朋友都是如此。”鐘銘緩緩開口:“不過姚叔叔的女兒比較特別,需要特殊對待。”

姚曉娜聲音尖銳:“特殊對待。就是把我晾在一邊?你就不怕我回去告狀?”

鐘銘依舊沒有擡眼:“一會兒我的秘書會帶你參觀公司,全程陪同,直到你完全了解我們公司所有部門的運轉。你回去告狀的時候順便提一下,讓姚氏慎重考慮是否要注資開發中國市場的項目。”

語氣一頓,鐘銘擡眼,目光又冷又硬:“說實話,我并不希望姚氏介入,如果你我可以達成共識,以後就不用再浪費時間見面。”

姚曉娜忍了一秒,沖口而出:“我聽我爸說,如果找不到外援,鐘氏即使能度過難關也會傷及根本。你這麽做是什麽意思,是不希望我們家介入,還是不希望我介入?為了表示誠意,你和那個瘋丫頭的事我可是一個字都沒有說過。”

“瘋丫頭。”鐘銘緩緩重複着這三個字。

姚曉娜笑的得意:“畢竟說出去會影響你們家的面子,有誰能相信鐘家二少會喜歡上一個登不上臺面的醜八怪!可是萬一我哪天一個心情不順捅了出去,你說你爸會不會重新追究她打我的事?”

車內一陣沉默,直到一聲合着嘲弄的輕笑傳來。

鐘銘頭一次将目光投到姚曉娜身上,從上至下,緩緩打量,語氣輕慢:“你是先天就長了個壞心眼,還是後天撿的?穿着昂貴的衣服,拿着昂貴的包,戴着我們鐘氏出品的珍珠,難道就不知道,言行也要配得上你的這身行頭麽?高貴的打扮,低賤的心,和你相比,那個瘋丫頭倒是剛好相反。”

“你!”姚曉娜被他不緊不慢的口吻噎的說不出話,臉漲得通紅,半響才吐出一句:“她有資格和我相提并論嗎!”

“的确沒資格。”鐘銘再度掃向姚曉娜,神情諱莫如深,一雙黑眸專注的盯在她的臉上。

姚曉娜心裏一慌,就那樣回望着面如刀削的那張臉,直到臉上泛紅,直到車子已經開到鐘氏門口,陳铨也走下車來到她這邊的車門前。

鐘銘這才面無表情的收回目光,對陳铨說:“買把鏡子給姚小姐。”

姚曉娜一愣,還沒明白是什麽意思,就又聽到下一句:“眼睛脫窗,鼻子也有點歪,如果姚小姐需要,幫她聯系最好的整容外科。”

——

當晚,姚曉娜怒氣沖沖的回了家。

一整個白天她的教都在受高跟鞋的虐待,本以為只是坐下來吃頓飯,所以特意選了一雙最能凸顯腳踝和小腿纖細優雅的細跟高跟鞋,華而不實卻絕對搶眼奪目。

沒想到竟然被鐘銘的秘書帶着走完了一整棟鐘氏大樓,走到一半的時候就崴了腳,那秘書像是早有準備,一早就備好了輕便的球鞋,可是和她身上的連衣裙一點都不配!

晚上回到家,姚曉娜一下子癱軟在按摩椅中,覺得兩條腿都走粗了。

直到父親姚成志回來。

——

對姚成志來說,這不是一個尋常的一天。

雖然經過連日的打仗,鐘氏企業的形式已經趨于穩定,但是所謂病去如抽絲,此刻的鐘氏尚在恢複階段,姚氏趁機提出注資鐘氏未來在中國市場的開拓版圖,既能給鐘氏一個人情,又能分上一杯羹。

雖然從原本的一家獨食變成了兩家分食,姚氏平白無故撿個便宜,但對鐘氏來說,吃了這個虧總好過計劃擱置,公司整頓,還要花上幾年恢複元氣來得強。

姚成志一回來就問姚曉娜進展,姚曉娜本來憋了一肚子的火兒,可是一聽到姚成志對分食鐘氏的事如此勢在必得,轉而又想到鐘銘那張寡淡的面容。眉飛入鬓,狹長的丹鳳眼,眼尾上掃,高挺的鼻梁骨微微鼓起,還有那劃開刻薄弧度的薄唇。

姚曉娜已經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說:“好,我們相處的非常好,他這個人很風趣,也很體貼,還帶我去了好幾個地方玩,依我看,我們進展會很順利。”

這還是頭一次,她姚曉娜看上的男人連看都懶得看她一眼,打從第一次見面她故意制造偶遇,不慎刮花了鐘銘的車,她就覺得鐘銘和別人很不一樣。

本以為他會在見到她的笑容時語氣軟化,反過來請她喝一杯咖啡。

誰知,他竟然只是看向被劃花的部位,連眼睛都不擡:“等汽修廠報了費用,我會寄賬單給你。”

然後便是第二次見面,她有生以來頭一次那樣不堪,被一個瘋丫頭壓在地上打,好不容易被秦朔制止了,誰想到鐘銘竟然突然出現,還當着她的面,将那個瘋丫頭摟進懷裏,帶出教室。

還有那本礙眼的交換日記,姚曉娜是忍着惡心才看完的。

可是在看到三分之一的時候,姚曉娜就開始驚訝,原來那個瘋丫頭筆下的鐘銘,竟然如此出色,雖然那些他們共同經歷過的事讓人看了嫉妒,可是如果這樣優秀的男人最後成了她的,那該是多麽有成就感的一件事?

思及此,姚曉娜笑着對姚成志說:“爸,我想我是戀愛了。你不知道,他工作的樣子有多迷人,他還很耐心的跟我講公司的事。正好他一年後就要回國,那我們不如在這之前先把關系定下來。您要鐘氏的事業版圖,那我就要這個男人!”

——

鐘銘一早就到陳家,雖然鐘陳兩家的合同已經拿下,但是鐘氏企業一下子遭到如此重創,必然要對陳總有個交代,否則陳氏一樣有理由尋求法律途徑,毀約合同。

只是鐘銘沒想到,會在陳家看見隋心。

在陌生的地方,隋心有些局促,不同于上次和陳總夫婦見面的夜晚,透着一絲妩媚,幾分羞赧。

鐘銘踏進偏廳的門時,見到的就是坐在深色沙發裏的她,背着光,黑色的長發散落在肩上,白皙的臉挂着恬淡的笑,纖細的眉似乎被什麽事困擾而輕輕皺起。活似被他撿到的那只小英短,合該蜷縮在溫暖中,慵懶的睡一覺,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惴惴不安。

直到隋心問出那個問題:“您剛才說,您正在和陳總協議離婚。我想知道為什麽?”

鐘銘這才得知那不安的來源。

她比任何人都要敏感,尤其是在這個稚嫩和成熟交彙的年紀。

——

這樣的敏感,一直持續到回程的路上。

隋心認真的質問道:“你到底是帶着怎樣的心情去做這件事的?”

鐘銘看着那雙坦蕩蕩黑如烏珠的眸子,心裏一角就像是被什麽東西擊中了,但當他仔細琢磨,那感覺卻又消失的無影無蹤。

面對生意場上的厮殺,他必須表現的殺伐決斷,稍有一刻猶豫都有可能成為敵人的腹中餐。面對敵人,他說話也一向惡毒,絕不是隋心以為的那樣溫和。有時候心裏煩躁,他也想對她惡意說些什麽,想看到她吓哭,臉色煞白的模樣。

可是話到嘴邊,他的語氣又溫和起來:“這是兩件事。客戶是客戶,生意是生意,個人情感是個人情感。面對客戶,是不能用自己的價值觀和情感去衡量的。關上門怎麽說都行,可是面對客戶就要将客戶的準則作為大前提,拿出最專業的态度。”

直接她試探的輕聲問了一句:“那如果今天換做是你,你也能這樣保持冷靜麽……”

鐘銘直勾勾的望過去,可那雙眸子卻飛快的閃躲開。

哎,撩撥虎須卻又不自知,還真是……想讓人欺負一把。

——

直到她的手扶上門把。

鐘銘皺起眉,覺得分外刺眼。

他快而精準的将她按在車門上,卻用盡了理智克制力道,天人交戰是否還要持續玩溫水煮青蛙的步驟。

可是一想到她那樣善于逃跑,又硬生生将那個念頭遏制,聞着在鼻息下滑動的清香,反問她:“你是不是想問我,如果今天的對象換做是你,我也會這麽冷靜?”

觸手所及的溫軟,幾乎要将他的指尖融化。

“還是你以為,你重要不過我的工作?”

下一秒,他就看到鼻尖輕觸到的那片耳垂,泛起了紅。

他真是慶幸自己是用這個節奏蠶食,否則恐怕也見不到這一幕。

——

嚴格說起來,鐘銘不是沒有接觸過女色。

鐘政經常在酒店裏喝得酩酊大醉,上一次鐘政将他叫到酒店的包房裏時,還特意給他準備了個女人。

當時鐘銘身上還挂着冬日的冷意,西裝外套被随手拿在手裏,襯衫領口微微淩亂,頭發也不似白日的一絲不茍。

鐘政拉着一個美女,帶着一身濃郁的酒氣走上來,開口時嘴裏卻絲毫沒有酒味兒:“我的好弟弟,今兒晚上這個妞兒歸你!”

說話間,就将美女推進鐘銘懷裏。

鐘銘擡手一扶,一手若有似無的輕輕攬住女人的腰,任其靠在身上,疏離的笑:“大哥怎麽這麽客氣?”

眼神交彙,過了一招。

而那女人早已喝的醉眼迷蒙,靠着鐘銘肩膀微微仰頭,笑的額外撩騷,将所有重量都壓在這個透着性感,卻又氣質寡淡的男人身上。

可是下一秒,扶在她背上的手卻突然用力,毫不客氣的擰了下去。

女人一身驚呼,立刻挺直了腰背,再一看男人硬挺的側臉,好像那記力道與他無關。

——

半個小時後,鐘銘将那個女人和一疊加幣扔在酒店房間裏,驅車回家,半開的窗子灌進來的冷風,吹散了他身上的酒氣。

不知何故,腦海裏劃過的卻是那天隋心穿着純白的蕾絲禮服,跌坐在他身上的一幕。

他原本是沒必要把人拉進懷裏的,只要擋住她俯沖的趨勢即可,然而動作卻不受控制,憑着本能将人扣住,還怕她跑掉似的,雙腿用力一夾。

那樣的觸感,幾乎黏在他的手指上。

鐘銘一夜未眠,嘴裏品酒,指尖回味。

——

所以,當隋心問鐘銘那樣的問題時。

“你這叫什麽追……每次都是先給我個甜棗,再噎我兩句。”

他的第一個反應就是,何必再小火慢炖,不如就此挑明,光明正大的履行自己的權益?

于是,他選擇挑破所有的窗戶紙,甚至語帶惡意的說:“我想盡了辦法,最後才發現,最有效的辦法只能是盼着你再多惹點是非回來,好讓我有機可乘,只要你過得不好,被人孤立,越糾結越難過,我的勝算才越大。”

誰知最後才好笑地發現,原來說了這麽多,排兵布陣這麽久,竟然抵不過那四個字對她的魔力。

“我喜歡你。”

原來這樣說,就能直達三壘。

“叩”的一聲,他扣下了車門的鎖。

微涼的唇,落了下去。

雖然和他的預估不同。

他以為他會溫柔而緩慢,淺嘗辄止。可是當接觸到那片柔軟時,他整個人都像是要被吸進去,本能的只想得到更多,不惜去咬。他的唇齒舌尖一起叫嚣,催促他更加深入,糾纏,不遺餘力的糾纏,并且在聽到她的喘息,感受到她揪住他的袖子時,他下意識的就将人牢牢扣進懷裏,牙齒去咬她耳後的柔軟。

“從剛才開始,我就在等你偷襲我,就像一年前一樣。”

從此以後,除了工作,他會再多了一項消遣,讓人上瘾的消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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