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想喝紅酒還是威士忌?”

“有啤酒嗎?”

聞嘉木拿出幾瓶西弗萊特倫12號,冰鎮了一會兒,開了一瓶遞給周樂安,“嘗嘗這個,我覺得口感還可以。”

聞嘉木喜歡的酒都像聞嘉木,平衡又內斂。

周樂安慢慢喝了幾口,周身泛起熱意,刻意壓制的傷心又席卷而來。

“蘇昂和我大一開始就是舍友,上課自習都一起去,我沒地方可去的時候給我介紹了工作,我沒想到到最後會是這樣的結果。”

“是我的錯,上次趙素芬那事兒我就覺得他有點問題,我該提醒你的,要不然今天的事也不會發生。”

“不是的,那時就算有人提醒我也不會相信的…他明明什麽都比我好,他有家,有好多朋友,幾乎什麽都有,怎麽會恨我一個什麽都沒有的人?”

“不用嘗試去理解每個人的思路,不是每種愛意和恨意都能找到理由的。你要知道這世上什麽樣的人都有,有些人了解了,吃了虧,今後離他遠一些就好了,實在不用為他傷心。”

“可我還是難受,”周樂安仰頭喝完了一整瓶酒,伸手又開了一瓶,“這麽些年,我以為他是我唯一的朋友,現在也沒有了…”

聞嘉木拍了拍周樂安的背,低聲說:“慢點兒喝,難道我就不算你的朋友嗎?”

“不算,”周樂安酒意上頭,有些着急地說,“我不想做你的朋友。”

周樂安慢慢地把頭靠在聞嘉木的肩上,他又想起蘇昂說他是張開雙腿換好處的婊子,心裏糾結又難過。

“嘉木哥,我不想只是做你的朋友…這些話我喝醉了才敢跟你說,你…你別覺得我惡心,我別的什麽都不想要,就是喜歡你,只想和你一起…”

周樂安的聲音越來越模糊,聞嘉木低下頭去看他,發現他已經抵着自己的肩膀睡着了。

明明一口酒都沒喝,聞嘉木卻覺得自己頭暈目眩得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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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周樂安在客卧的大床上醒過來,昏昏沉沉中想到昨晚應該是聞嘉木抱他過來的,臉又開始發燙。

早餐放在餐桌上,是剛好可以入口的溫度,但聞嘉木卻不在家。

周樂安想起昨晚他語無倫次的表白,徹底清醒過來,怪不得聞嘉木一大早就出門,是不想看見他吧…聞嘉木那樣的人,就算是出于同情,也不忍心當面拒絕他,這不能怪聞嘉木,只能怪自己,明明是個垃圾,累贅,廢物,還要白日做夢,渴望自己遠遠配不上的東西,如今還賴在聞嘉木家裏讓人不自在。

他在自我折磨中瀕臨崩潰,幾乎要奪門而出時,聞嘉木拉着一個箱子,抱着一個盒子打開了門。

“怎麽臉色這麽差?早飯都要涼了,怎麽不吃?”

“嘉木哥,你去哪兒了?”

“說了不叫哥了,又忘啦?”聞嘉木轉身去換鞋,“我想着你可能不願意再去蘇昂家,就去把剩下的東西都搬來了,這個烤箱也是你的?”

“我…我還以為…”

“以為什麽?以為我跑了?可真會瞎想,趕緊去吃飯,我把這些東西收拾一下。”

周樂安食不知味,随便吃了幾口,覺得無論如何還是想要一個結果。

“嘉木,我昨天喝了酒,可我說的話是認真的,我知道我什麽也不是,沒什麽拿的出手的,對你來說也不夠好…”周樂安越說越心虛,“你…願意嗎?”

“不願意。”

周樂安好像被人迎面抽了一個耳光,羞愧難當,站在原地一動也動不了,仿佛這輩子的勇氣都付之一炬。

“樂安,沒人會願意和一個成天毫無理由地覺得自己不夠好,拿不出手,讓人惡心的人在一起,哪怕我再喜歡你也一樣。”

聞嘉木看着周樂安泫然欲泣的表情,覺得自己簡直不是個東西,但他必須要狠下心。

“你真想和我在一起也可以,回頭給我寫一篇兩千字以上的議論文,仔仔細細地寫清楚你為什麽不好,為什麽讓人惡心,每一個罪名都要有理有據,舉例說明不能少于兩條,能說服我,我們就在一起。”

周樂安幾乎以為他是在開玩笑,遲疑着問:“你是認真的?”

“不能更認真了。這兩天剛好是周末,現在就去寫,書房有紙筆,周一前我要看到。”

聞嘉木第一次在周樂安面前表現得像個霸道總裁,周樂安卻覺得又看到了自己的高中語文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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