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失戀48(18)

沒有多少惡意,至少比那個孫教授好些。

錢會花接着看了看旁邊的死屍,便問:“他是誰?他是怎麽死的?”

錢會花無法辨認那具屍體的性別了,可這時候阿鬼終于說話了,他一個字一個字地說:“我---不—知-----道。”

錢會花也就閉嘴了。阿鬼的聲音聽起來很怪,聲音像個人,可是又含糊不清,再看看他的身子,佝偻着,身上有可怕的黑毛,究竟是人是鬼還說不好呢。

過了一會兒,一道電梯下來,一個飯桶丢下來,阿鬼便端下飯來,并且先把那一桶剩飯菜端給了錢會花,還“溫柔”地說了幾句,意思是要讓錢會花先吃,但錢會花并沒有吃。

錢會花搖了搖頭,心裏都快要嘔吐了。這時,阿鬼有些難過,他接過那桶飯,沒吃,反而又把飯菜放回到那個狹窄的電梯裏了。那是個電梯管,管口直徑跟一個水桶差不多,只能放一桶飯。看到阿鬼不吃了,錢會花也感到有些難過。她不吃,他也就不吃了。為什麽非要把自己的溫飽建立在別人的贊許之上呢?

☆、賓館雜音

麥芽便跟着湯木去尋找那家傳說中的工廠。

這城市為了跟進時代,也開始搞什麽生态GDP了,一切污染的大企業都紛紛遷出去了,都遷到了鄉村或者城鄉結合部,這樣,即使污染,那麽市民也看不到污染,看到污染的是那些傻不拉幾、老實巴交、沉默寡言的農民。

大街上的店鋪一律都是廣告做的響,卻沒見到幾個顧客。不騙你,即使在周末,你也只能聽到各個店鋪都在用高分貝的大音響做廣告,訴說着各種各樣離譜的優惠活動,但就是沒有顧客,哪怕天雷滾滾,大喇叭說現在馬上就天上掉餡餅了,趕緊搶,不搶就砸到馬桶裏了,但還是沒人出現。店鋪的店員永遠都是一副菜色,好像營養不良,吃不飽的樣子。更難忘的是,她們的眼神沒有光彩。

湯木一邊走一邊說:“在哪裏呢?在哪裏呢?在城市裏找一家脫水蔬菜廠可不容易。”

麥芽一邊走一邊想自己當時住在哪裏,怎麽去的工廠,又是因為什麽原因被抓進了監獄。人有時候必須對自己的過去有個清晰的記憶,但是多數情況下,人都想不起來。

麥芽對那只烏鴉記得很清晰,不知道為什麽,他在這個城市裏見過的唯一的動物就是烏鴉。他從沒有見過什麽野貓野狗,也沒有見過其他像樣的動物,比如豬牛馬羊。他只記得見過一只會說話的烏鴉,而烏鴉臨走時告訴他,暴風雪不久就要來臨。

就在這時,毫無征兆地,他們在清冷的大街上,看到一個少年,行色匆匆地走着,好像要趕去幹一件比較棘手的事情。那個年輕人很瘦弱,但是很有精神,而且看樣子也就不到二十歲吧。湯木沒理會他,心想:這年輕人,肯定沒事吃飽撐的,一個人逛街罷了。

可是,他看到麥芽後忽然就放慢了步伐,而麥芽也注意到了這一點。

年輕人緩緩地走了過來,對麥芽說:“嗨,大哥,你還記得我嗎?”

Advertisement

“你是?”麥芽表示記不起來了。

“你忘了,我就是那個一直找不到回家的路的人。”少年興奮地說,“記得我問過你兩次,每一次都問你要去回家的路,可你總是說不知道,因為你怎麽會知道一個陌生人的家鄉在哪裏呢?你告訴我,腳步在哪裏,家就在哪裏;家在哪裏,故鄉就在哪裏。我現在算是搞明白了。”

“你明白什麽了?”

“我腳下的地方就是我要找的故鄉,其實,我一直要找的,就在我的身邊。現在,我不打算再做無謂的追尋了,此時此刻,我就在故鄉裏。”少年笑着說,然後客氣地與他們告別了。

湯木感到有些奇怪,這個少年怎麽在尋找回家的路呢。他看樣子應該沒有歷經漂泊,可為什麽還在找自己的故鄉呢?而且還說了那麽多廢話!湯木便問麥芽:“那少年怎麽回事?他怎麽那麽多廢話?”

“出來玩的人多了,自然有忘了回家的,不必在意。至于廢話嗎,是人總要說幾句廢話的,越是性情中人,廢話越多。”麥芽說完,便快步走,湯木只好跟着快步走,他們眼看天要黑了,可依舊沒能找到那家工廠。

夜幕降臨,湯木和麥芽感到了時間的緊迫,只能留到第二天尋找了。他們便開始尋找适合的賓館。

燈火通明的地方,看到前面有兩個年輕人,穿着一身妖裏妖氣的衣服,染着黃發,帶着九節鞭,一邊說着粗話一邊走着貓步。湯木深深感慨看到他們不容易,至少白天沒怎麽看到人,現在看到了人類,多少令人歡喜,于是湯木便上前詢問他們,哪裏有脫水蔬菜廠。

其中一個問:“什麽?脫水蔬菜廠?這兒好像沒有。”

另一個來了興奮勁,大聲說:“我知道,我知道,我們鎮上就有脫水蔬菜廠,好幾家呢,只不過遠點,離這裏也就一百來裏路。”

“去你大爺的!”湯木憤憤地罵了一句。

兩人不理解了,先是面面相觑接着便生氣了,發怒地指着湯木罵道:“你他媽的找事兒是吧?你他媽的腦子有毛病?!”

“有本事,你動動我這位朋友試試!”湯木說着便指向了麥芽,麥芽正一臉無辜,然後連連擺手說:“我不認識他,我不認識這人。”

兩人将湯木暴揍一頓,跑了。

湯木揉揉這揉揉那,對麥芽很是不滿,大罵道:“你真是膽小鬼,竟然把黑鍋都弄到我頭上。”

“那是你自找的。”麥芽說。

之後,他們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家賓館,那賓館之所以吸引他們,是因為地界比較偏僻,一看就是快要倒閉的那種。老板娘是一位四十多歲的黑乎乎的女子,女子看到他們倆來便問開幾間房。

湯木說開兩間,但麥芽說開一間。

正當湯木要争辯的時候,老板娘笑着說:“單人房,雙人床,你放心,偶懂得!”說着,擠眉弄眼一番。弄得湯木和麥芽都不明白什麽意思。在麥芽的詞彙裏,“搞基”還沒出世。

湯木和麥芽進去了,老板娘搖搖頭嘆息說:“現在的男人呀,真不如以前的男人風流,只會下流。”

湯木和麥芽一人占了一半床,中間用一條毯子隔開。湯木說,如果麥芽敢越雷池一步他就打電話報警;麥芽說,要是湯木敢越界線,他就一手指頭戳死對方。

湯木知道麥芽的手指頭功力非凡,自然不敢說話。

可他們就是冷冷在床上躺了兩個小時,到了10點多,似睡非睡的時候,被隔壁的聲音吵醒了,那是一種久違的聲音。

由于隔壁的床在不停地晃動,好像随時要地震一樣,這使得麥芽極為不爽,而湯木卻已經起來了,他弓着身子,猥瑣地趴在牆上偷聽。

“你在幹嗎?”麥芽問。

“我在幹一件有點猥瑣的事情,但我還是很喜歡幹,你不覺得很刺激嗎?”

“刺激個屁!”說着,麥芽便起身了,卻被湯木攔下了,問:“你要幹嗎?”

“去制止他們,讓他們安靜點。”

“你有病?人家開房多正常!你就不能優雅一點,聽完這首愛的協奏曲?!”

麥芽一推手,突破了湯木的阻攔,狠狠地撂下一句話:“有種開房別讓人知道,別讓人聽見!”說罷,忽然就走到了隔壁門口,一舉起手,只見幾道紅光把門上的鎖鑽透了,鑽出個洞,那對男女吓得以為是警察來查房了。

只見他們趕緊用被子包裹好,但男子不知道對方是何人,只好傻傻地求饒。

麥芽看着他們,覺得他們也挺無聊的,便說:“你們睡覺吧,別弄出這麽大動靜,人家明天還要找工作呢!”

“是,是,您說的是,不好意思!”男子一邊雙手合十舉着,一邊恭送麥芽回去。等麥芽走後,男子趕緊□□着身子把門關上了,而且還用床頭櫃死死的堵在門口。看樣子,他打算不讓任何人再進來。

然後男子用自己的襯衣堵住了那個被麥芽打出的窟窿,這才飛速地跳上床。

“今天真掃興!”女子這麽說。

“不,不,別這麽說,咱一樣可以的。”說着,男的又開始活動了,女子苦苦忍着,眼睛閉着不說話。

屋子裏的确沒有雜音了,床也不再發出動靜。

原來,女的□□的時候,戴了口罩。

作者有話要說: 今後的故事更精彩,麥芽開始挑戰這個城市的一切,他現在醒來了,他要爆發!

最後的部分,才是最熱血的部分!

(感謝讀者收藏)

☆、從烤雞腿到烤地瓜

麥芽和湯木接着便繼續走,發現陽光此時比任何時候都溫暖,照着光滑的大馬路,一切都像是剛剛開始的樣子,這樣的馬路永遠充滿光明,也永遠飽含冰冷,這樣的馬路倒是嶄新的,卻缺少詩意。

湯木仔細看了看周圍,忽然對麥芽說:“這兒就是了!”

麥芽看了看周圍的馬路,發現這兒的馬路都是水泥路不是柏油馬路,周圍有兩行國槐樹,樹上的葉子沾滿了灰塵,附近有一家超市和一個小區。

“這兒我來過嗎?我看到這裏一切都是陌生的,我壓根就沒有來過!”麥芽嚴肅地說。

“你肯定過來的,我發誓你肯定過來,你怎麽就忘了呢!我能找出至少十個人證明你來過!”湯木自信地說。

“我沒來過,我肯定我壓根就沒來過,這裏的一切都是我不曾見過的,我壓根就沒有印象。”麥芽認真地說。

湯木繼續和他争論。兩個人就在大馬路上争論起來,争論了差不多有兩個小時,直到湯木口幹舌燥,渾身難受,臉紅脖子粗,他捂着脖子,幹咳了一陣,吞吞吐吐地說:“我不跟你争論了,和一個沒有記憶的人争論回憶裏的事情,真是一件無聊的事。”說完,他又咳嗽幾下。

麥芽還是感到驚訝。

湯木看了看超市,然後指着超市說:“以前你就喜歡在這家超市裏買東西,而且每次買的都是一樣:比如面包、火腿、牛肉粒、還有泡椒鳳爪。對了,你那麽愛吃泡椒鳳爪,難道你就記不起來?”

麥芽想了想說,他自己的确喜歡泡椒鳳爪,但不記得在這兒買過。

“那時候你就在這附近的工廠幹過,你住在這個小區的第九單元五樓,和我住隔壁,我們都是漂泊的人,都要租別人房子住。難道你忘了?你還買過雞腿呢,現在,你還可以再買!”說着,湯木便向以前賣雞腿的地方望去,這時,麥芽和湯木卻突然大吃一驚。

超市門前賣烤雞腿的大叔不見了!

湯木仔細地看了看,扶了扶眼鏡仔細瞧瞧,的确沒有發現那個賣烤雞腿的大叔,他心裏不免失落起來。

湯木的生活圈子很小,但在這個圈子裏,一切人和事物都令他感到滿足和親切,現在,賣烤雞腿的大叔不見,對平常人來說可能是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但對湯木來說,就好像失去了一位朋友一樣悲傷。

“ 烤雞腿呢?你不是說這有烤雞腿的嗎?”麥芽連問湯木,湯木卻無言以對。

“要是有時間,我能帶你去這個小區的五層樓看看,我們一起住過的那地方,那時候你叫流星語,是個安靜的有些怪的人,你愛打聽別人的事,到頭來卻把別人出賣了,你可真是個卧底,全民卧底!老黑的那筆帳-----------對了,老黑你還記得嗎?”湯木用兩只眼睛死死瞅着對方,可是麥芽說自己什麽也記不起來了。

這時候,麥芽站在有陽光的風裏,感受着一股冷冷的風,不經意地打了個噴嚏,說:“別看這陽光很溫暖,可是這風還是很冷的,冬天的風就是冷!”

湯木只好拉着行李箱和麥芽一起去那個工廠,當他們走到距離超市大約有五十米左右的地方時,在一個偏僻的角落裏,看到一個穿着老舊衣服的老人在那裏打盹,他坐在一個烤爐旁邊,那烤爐裏飄來了烤地瓜的香味。老人睡的正香呢。

不知是什麽風把老人吹冷了,他醒來,看到兩個年輕人正在路過,便大聲吆喝道:“烤地瓜!又香又熱的烤地瓜,剛剛出爐的烤地瓜!吃了暖和暖和!”

湯木聽聲音有點熟悉,便轉過頭來,結果大吃一驚,那個老人看到湯木和麥芽,不禁大吃一驚,趕緊叫道:“小夥子,快來吃我的烤地瓜!”

湯木便和麥芽一起走過去,麥芽卻感到不可思議,這人怎麽這麽好?白白送他烤地瓜?

“小夥子,我一眼就認出你來了,你以前老是在我這裏買烤雞腿呢!”老人說着,眼角浮現出一絲溫馨,但心裏還有些許落寞。

麥芽毫無反應,倒是湯木說:“老大爺,你怎麽不賣烤雞腿了?”

沒想到大爺就這麽哀傷起來,他擦了擦眼角的淚水,說:“以前我的烤雞腿是這兒最好的烤雞腿,我賣也賣的很舒心。可是,現在人們都變得可小氣了,都不買雞腿了,改吃泡菜了。他們說自己的工資太少,加上貨幣貶值,應對不過物價飛漲,只能吃臘白菜。我的烤雞腿也就不好賣了,有段時間我天天吃自己的烤雞腿,你可想而知,我的烤雞腿自然賠本了。後來,我就一心想烤點什麽,随便烤什麽都行,我就是一個愛燒烤的人。所以,我就改行做烤地瓜了。”

說到烤地瓜的時候,大爺又來了興致,說自己很喜歡烤地瓜,而且烤的地瓜味道香濃,熱乎乎的,讓人饞涎欲滴,而且,烤地瓜都很實惠。大爺說着,臉上重現了笑容。

湯木覺得眼前這個人真的很老了,沒想到離開那麽一段時間,再回來的時候,現實把一個大叔變成了大爺,可見人生的風塵真的可怕。風塵不該,人生卻一去不返。

不過,麥芽可沒有反應,他對着賣烤地瓜的大爺搖頭,說:“我不喜歡烤,也不喜歡被烤,我讨厭一切被燒烤的東西。”

大爺神秘兮兮地看了一眼麥芽,然後對湯木說:“你這位朋友失憶了嗎?怎麽成這樣了?”

湯木只好先隐瞞一下,解釋說朋友出車禍了記憶有點不清醒。大爺過了會說:“記不起來也挺好,我現在邋裏邋遢的,想起來挺令人傷感的。我真希望別人只記住我年輕時的樣子。”說着,他掏出了一個燒好的地瓜,然後優雅地剝去了地瓜皮,看着冒着熱氣的地瓜,大爺咬了一口,一邊用嘴巴來回張合,一邊說:“人生就像烤地瓜,烤到時候了,忍受完了煙熏火燎之後,你才能出來,才能收到人們喜愛;要不然,你就是一個沒熟透的地瓜,多半只能喂豬。年輕人,你要做好準備,千萬別被命運扔掉了,把你送去喂豬。”

一聽這麽恐怖,湯木連連說:“放心,我會忍受的,我會做一只熟透的烤地瓜。大爺,你還是那麽有哲理,說出的話都跟蘇格拉底似地。”

大爺便與他們告別,轉身之後,麥芽和湯木便趕往工廠。

☆、尋找舊愛

在工廠裏,依舊見不到陽光,雖然外面的陽光很精彩,很溫暖,很閃亮,但在這個封閉的區域內,什麽也見不到。蘇秋現在幾乎變成了另外一個人:整日郁郁寡歡,對什麽都漠不關心。确切一點的說,如果沒有愛情,那麽她對整個世界都漠不關心了。

可是,愛情有時候不會虧待你,因為你不曾虧待過它。

麥芽和湯木真的找到了那家工廠,在工廠外面,一位穿着保安服的大爺問麥芽和湯木:你們是幹什麽的?

找人。湯木說,麥芽沒說話。

找誰呀?廠長不在,車間主任都在開會,你找誰?大爺冷冷地說。

我找蘇秋,一個女職工,我們要她幫忙驗證一件事情。湯木雖然很真誠地說了這些,但大爺根本聽不懂。對一個年過七旬的大爺說什麽要驗證愛情這類的話,簡直是對牛彈琴。

大爺便要湯木和麥芽站在保衛室的門口等待,他自己去車間裏彙報一番。

湯木便拎着行李箱,看了看麥芽,說:“麥芽,其實我挺為你高興的,你看,你雖然是個機器人,但你也有人類的思想,也收獲了人類的友情和愛情,你小子也太幸運了!”

麥芽搖搖頭說,自己只記得自己被什麽東西重重地擊打過,但被擊打之後,他不知道什麽是愛情,他一直想弄明白何為愛情。

這的确是個問題,對于一個有着人類大腦的機器人來說,愛情意味着什麽呢?愛情是一個微笑,一個吻,一個擁抱,或者一股暖人心的問候,或者是久別重逢的熱淚盈眶?

在麥芽看來,愛情就是想去碰觸而卻無法碰觸。

有些時候,愛情就像天上的雲朵,雖然飄搖不定,但永遠都會在你的視線裏不會消失,你看到那多遠,知道它很美,也知道你愛着它,但你卻無法碰觸。就是這樣,多少人為了仰望雲朵,而錯失了身邊的陽光?

陽光溫暖地照耀着大地上的一切,這雖是冬天,倒像是已經到了春天。現在,全世界都不再驚奇了,因為不僅是北半球,南半球也在變暖。整個世界都變得有些□□焚身了。是的,整個世界都在□□焚身!

每個冬天都不夠冷,都像春天一樣暖和。

蘇秋換上了自己的一身白色的外套,緩緩地走了出來,她目光有些呆滞,仿佛是一個處于半夢半醒的人。她現在的樣子,倒是令湯木有些不忍心。湯木沒見過蘇秋,不過聽說蘇秋和老黑是不錯的朋友。

“蘇秋!我是老黑的朋友湯木!湯木喊道。

蘇秋緩緩地擡起頭來,一邊走一邊望向門外保安室的門口,忽然,眼睛一亮。

她睜大了眼睛,仔細地看着,她要分辨眼前的人不是夢中的人,眼前的世界是不是虛幻的世界。她看到了麥芽,頓時被一股強烈的暖流沖擊着,那暖流好像山洪暴發,直接将自己的整個靈魂淹沒了。就是這樣。有時候,一個瞬間,一個相似的場景,會讓你的靈魂土崩瓦解,一切美好的往事,一切難忘的人,瞬時在記憶裏複活了,往日的時光全都退去,風景全都布置如初,你仿佛回到了最初,一切皆未曾改變,你還在那裏,愛情還在那裏。

流星語!蘇秋興奮地跑了過來,直接跑到了麥芽身邊,然後緊緊地捧起麥芽的手。

麥芽卻感到無比陌生,他把手輕輕拿開,一臉疑惑地說:“你說的是流星語?可是,我叫麥芽。”

湯木接着便解釋了半天,要蘇秋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跟麥芽說清楚,但是蘇秋沒那麽做,蘇秋說,自己不會介意這些的,只要自己喜歡的人出現了,哪怕失去記憶也不要緊,只要這個人沒有變,沒有變成自己最讨厭的那類人就好,她情願一直守在他身邊,用愛喚醒曾經失去的一切。

“好了好了,要是有話說不完,就等到下班吧!”大爺對此嗤之以鼻。大爺最讨厭小情侶卿卿我我了。

蘇秋卻拉着麥芽的手,跑遠了,大爺跟在後面大喊大叫,但沒有任何作用。

湯木只好跟着跑起來,他對蘇秋的這一舉動感到驚訝不已。他心裏想:究竟是什麽力量讓蘇秋這個安靜的姑娘做出如此的舉動呢?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愛情的力量?!

湯木接着說自己如何見到了麥芽,這之後麥芽與老黑和自己都成為朋友,而且還喜歡上了蘇秋。蘇秋這時候便說,自己不想去回憶什麽,自己愛的那個人叫流星語或者麥芽都無所謂。這樣,麥芽終于無法知道他自己有沒有改過名字了,他不記得自己喜歡過蘇秋。

蘇秋拉着他的手,卻什麽也不說,蘇秋的眼角在濕潤。

麥芽看了看蘇秋,看了看湯木說:“我只知道自己叫麥芽,不記得自己叫什麽流星語。”

蘇秋說:“好了好了,不記得就不記得,我們不去管那些,我只要和你在一起就好了。”

湯木在那邊,羨慕嫉妒恨呀。他急得直跺腳,本來要讓麥芽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失憶,現在來看,是不可能了。他看到蘇秋那種癡情的勁頭,真想擁有這樣的女朋友-------不論你變沒變性,不論你失沒失憶,她都對你不離不棄,永遠從一而終。

蘇秋拉着麥芽的手,麥芽感到很奇怪,為什麽會有一個陌生的女人拉着自己的手呢。不過,她的手很溫暖,很柔軟,身上還有一股淡淡的肥皂香味,那肯定是她用肥皂洗衣服散發的味道。

麥芽看到蘇秋的樣子,感到很奇怪,他仔細地想,卻想不起來,他只好說:“我總感覺我們似曾相識,在哪裏見過,而且我們很熟,但是我想不起來了,我們真的見過嗎?我記得那好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蘇秋心裏有點失望,但還是忍住了淚水說:“沒關系,你記不記得都沒關系,我喜歡你的時候,你就是這樣子。假如你只能回憶一點,那就記住你能記住的,假如你一點都記不起來,就讓我們從現在開始記住。這一切都沒關系,你只要不把我當陌生人就好。”

“是他們!”三個黑警察大喊道。

湯木忽然看到了三個警察跑了過來,他趕緊拉着麥芽說:“快跑,黑警察來抓你了!”蘇秋不明白怎麽回事,但她還是緊緊拉着麥芽的手不放松。黑警察很快便把他們三個人包圍了。

麥芽對眼前的一切都不屑一顧,他本來想知道自己是為什麽叫流星語的,但現在看來,不需要了。他叫什麽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一位朋友能陪着自己,有個姑娘能跟着他。

麥芽對眼前的黑警察不屑一顧地說:“你們要幹什麽?”

“哈哈,現在全世界都在抓你,你難道不知道?你就是那個全民卧底!我們抓的就是你!”三個黑警察說着就把麥芽的胳膊反扣了起來,而且準備帶上手铐,但遭到了蘇秋的激烈反抗。蘇秋死死抱住麥芽,對黑警察又抓又踢,但是這些都沒用。

“放開我,放開我!”蘇秋在掙紮着,但被一名黑警察狠狠地把雙手反綁起來。

湯木卻唯唯諾諾地說:“幾位警察大哥,能不能放了這姑娘?讓這姑娘跟我走!”

蘇秋瞪着眼睛怒視着湯木,湯木自己心中有愧疚,不再說話。可是,這時候,一個黑警察大笑着說:“哈哈,他的男人是全民卧底,是全世界都要抓住的犯人,你小子想趁機撈一把!不過,我們要先把這女的弄一弄!”說着,他一臉壞笑,朝着蘇秋走了過去。其他兩位黑警察也露出了邪惡的笑容,他們想要對蘇秋幹茍且之事。

蘇秋在竭力地反抗着,她不停地大喊大叫,但是沒有用,整個城市都被黑警察控制着。

湯木看不慣了,大喊道:“禽獸,放開那個女神!”

湯木猛地撲了過去,結果被一個黑警察一腳踢飛,躺在路邊的路牙石上不動彈了。

蘇秋在掙紮,在反抗,就是這一幕,忽然讓麥芽想起了自己曾經在脫水蔬菜廠的經歷。的确,一切都想起來了。麥芽曾經在脫水蔬菜廠裏工作,那裏的工作很繁重,環境也很髒。他曾經看到一個柔弱的女工被人欺負,自己還去幫了忙。

對,那個被欺負的女工就在眼前。

是的,他想起來了,那女的就是蘇秋!

多年前,蘇秋被欺負的樣子被深深映在了麥芽的腦海裏,如今,一切都想起來了,麥芽大聲喊道:“放開她!”

兩個黑警察忽然住手了,他們不再對蘇秋動手動腳,而是看着麥芽,雙手交叉着。另一個黑警察死死地用手反扣着麥芽。蘇秋看到麥芽的眼睛裏有一種獨特的光芒在閃動。難道,他真的想起來了?

難道,他真的想起了過去的一切?

作者有話要說: 本書慢慢接近尾聲了

麥芽找到了自己,明白了一切,開始複仇了。

感謝一路支持的朋友,謝謝你們的收藏。

☆、送入地獄

一看這情形,孫教授趕緊賠笑道:“全民卧底,你別激動,我先帶你去一個地方,去了之後你就明白了。”

這時候,孫教授走來走去思忖了一會,就領着麥芽到了另外一處存放密封好的水晶棺材旁邊,那裏面放着的正是麥芽的肉身,只不過沒有了皮膚和眼睛。

孫教授笑着問:你知道你是個無心的人嗎?

麥芽搖搖頭,一臉漠然。

“告訴你,你的心髒在這裏。現在你的肉體都被我好好地保存着呢,因為若幹年後你就是一個奇跡了,你是人類唯一一臺人機一體的機器人,你是機器也是人。是一種可以量産的人類,當然大腦是無法量産的。所以,你還有待于開發。”孫教授說。

麥芽看了看那個水晶棺材,只見裏面冒着一股冷氣,再仔細看,紅彤彤的肉都在那裏,肉組織附近還有血液和各種筋骨。這個已經沒有皮膚的肉體就是自己的肉體嗎?麥芽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死去的肉體就躺在這樣的水晶棺材裏!

想想,自己看到了自己的屍體,那會是怎樣一種感覺呢?

麥芽的身上還在捆綁着鐵鏈子,但他想要掙脫開的願望從來都沒有放棄過。

麥芽問孫教授,自己的愛人和朋友湯木去哪裏了,沒想到卻被孫教授恥笑一番:“愛人?你有愛人麽?你懂什麽叫愛?你也配有愛人?朋友,你有朋友麽?在這個世界上,還會有誰是你真正的朋友呢?!”

麥芽再次緊緊地握住了拳頭,在壓抑着,努力地積攢着憤怒的力量。

“你知道我為什麽叫你全民卧底吧?因為我們這個時代已經沒有誠信可言,大家都是相互欺騙,誰都不相信誰,唯一信任的就是自己。沒有信任,也就無所謂謊言;沒有欺騙,也就無所謂真實。我要讓你當全民卧底就是想知道市民最為真實的想法。你知道,市長根本不相信我們,也不相信市民,他相信思想。他想知道市民最真實的想法,因此才制造了你這樣一個機器人卧底。”孫教授說着。

麥芽忽然仰天大叫一聲,直接聽到“砰”地一聲巨響,鐵鏈子炸開了花,四散的鐵鏈子像是飛奔的子彈一樣,飛速地嘣到牆壁上,發出很響的聲音。麥芽竟然把鐵鏈子掙斷了!

孫教授忽然緊張了,他慢慢地往後退,手在不停地發抖,但臉上還佯裝一臉平靜。他擺擺手說:“別激動,別激動,我有更多關于你的身世的消息,你想知道就別殺我。”

孫教授正要說話的時候,忽然被麥芽狠狠地掐住了脖子,麥芽冷冷地問:“我的愛人和朋友哪去了?他們被關在哪裏了?告訴我!”

孫教授搖搖頭,但是根本說不出話來,他的臉被憋得通紅,眼睛已經被血絲充滿,他費力地喘息着,吃力地說:“你放開我---我就告訴你----”

麥芽忽然把他放開了,孫教授立馬感覺到一陣輕松,不停地幹咳着。

也正是在這個時候,孫教授悄悄地按動了手裏的開關,啓動了黑隕石。他站了起來,從容地說自己也不知道另外兩個人被關押在哪裏,也許已經被殺死了。全民卧底麥芽憤怒了,正要再次掐死孫教授的時候,被一道激光擊中。麥芽一看,原來是另外一個巨大的黑色機器人!

孫教授冷冷地說:“黑隕石,把眼前這個機器人叛徒殺死!”

黑隕石便對準麥芽的鼻子重重地打了一拳頭,麥芽沒有流出任何鼻血,但卻感到頭腦很疼,他的腦子能感受到痛苦。麥芽接着對準黑隕石就是一拳,正好打在他的肚子上,可是那肚子是用合金鋼做成的,堅硬的如同坦克的外殼,只聽到一聲清脆的響聲,并沒有傷到這個黑隕石。

孫教授趁着兩個機器人大戰的時候,逃跑了。

黑隕石似乎發怒了,對準麥芽的胸口死死地捶打,一拳,兩拳,三拳,麥芽要是這樣下去肯定會被打死,于是趁對方不注意,對準黑隕石就是一擊,只見一道白光刺入了黑隕石的眼睛,他痛得嗷嗷叫,他的實際力量遭到了重創。

麥芽緩緩地站了起來,但是胸口很疼,原本的人肉皮膚被磨破了,只剩下裏面銀白色的機器。

黑隕石發瘋似地大叫着,他的眼睛不停地冒着火星,那些火星四濺,潰爛的樣子預示着,他的右眼是廢掉了。機器人的視力系統本來就不發達,被麥芽這麽一擊,反而更加嚴重。 黑隕石的右眼還在冒着黑煙,不停地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

但是,黑隕石的聽力系統發達,他已經聽出了麥芽的方位,便立馬撲了過去,麥芽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黑隕石抱了起來。黑隕石高舉着麥芽,然後重重地往牆上一甩,立馬,牆上被撞出了好幾道裂紋,麥芽剛站起來,又被那個黑隕石舉起來,再次扔到了牆上。

當麥芽再次起來時,黑隕石便再次舉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