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她的聲音很輕, 每個字都說得極慢, 偏偏又如同有萬金重量般。

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薛易臉上露出了震驚之色, 似乎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

他看着面前長相絕美冷傲的少女, 不敢置信的眼神裏透着幾許屈辱。

指甲近乎掐進肉裏,手臂上的青筋也因為隐忍而不斷爆起着。

咬緊牙關遲遲沒有作答。

薛淩可沒有那麽好的耐性陪他耗着,她斜觑了他一眼, 絲毫不關心他內心的掙紮,退開半步,道:“不願意就趕緊走,別在這兒浪費我的時間。”

她撇開眼,看向窗外已經枯黃的枝葉,轉身欲走。

突然黑色的皮質衣袖被人抓住。

“求你。”

這聲音幾不可聞, 甚至會讓人懷疑是不是幻聽。

她回頭看去, 眼睛從他那張俊美絕倫的臉上滑過,緩緩停留在他骨節分明的大手上。

大概是注意到了她的眼神,薛易連忙将手松開。

薛淩将身子轉過, 當着他的面拍了拍剛剛被他抓過的衣袖。

看着他微變的臉色, 唇角勾起一個玩味的弧度,故意道:“你說什麽?我沒聽到。”

“你別太過分!”薛易惱怒的擡起頭,一雙眼睛死死的瞪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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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淩嗤笑一聲, 絕美的臉上帶着不近人情的冷漠,“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樣子,是你自己主動來找我借錢的,哪怕我再過分, 那也是你自己自找的,你若真有本事,就不應該主動跑來我面前受辱。”

“想借錢,又舍不下自己的尊嚴,天底下哪裏有那麽好的事情?”

她聲音孤冷,話語直白,每一句都如同一根針,紮在了薛易的心口最痛的位置。

話雖難聽,但卻也是血淋淋的事實。

如果他不來找她,什麽事情都沒有。

在這個世界上,本身就沒有什麽天上掉餡餅的事情。

要想得到自己想要的,總得付出點什麽。

明明知道她就是這般性格,卻依然選擇了來找她,那麽早就應該做好被她羞辱的準備。

薛易深呼一口氣,如同釋然了一般,眼眸直直的望向面前的少女,平靜的說出了兩個字,“求你。”

薛淩擡眸看向他,他的眼裏波瀾無痕。

似乎剛剛的屈辱都只是他僞裝出來的一般。

能夠心态調整得這麽快,足以證明了他的心性之堅韌。

但他轉變得這麽快,實在沒什麽意思。

薛淩失去興趣,随手寫了一張支票丢給他,甚至都不曾問過他借錢幹嘛。

因為哪怕不問,她也知道原因。

陶凡雅爛賭成性、自私自利,就像那地溝裏的泥巴一樣,滿是惡臭。

書中,已經成年後的薛易冷漠無情,根本不似現在這樣,就算童年困苦,也依然懷揣着一顆善意的心。

這其中,有原主和方晴的功勞,但功勞最大的,應該當屬這個無限坑自己兒子、根本不管自己兒子死活的母親。

但在這個世界上,活得凄慘的人比比皆是,薛淩并不會去同情他。

從不曾有人同情過她,她又憑什麽要去同情別人呢?

何況薛易和她本就站在對立面。

打從穿書過來的第一天起,薛淩就不喜歡薛易,這和原書內容有着莫大的關系。

明知薛易厭惡她,并且将來還會對付她,她又怎可能對他抱有好感?

既然是互相讨厭,那麽便沒有必要對他留情。

晚上,月亮已經挂上了枝頭,薛宅裏面燈火通明,餘光隐隐從窗子透了出來。

陶凡雅在院門邊上等候,薛易拿出支票遞給她。

看着她迫不及待,滿臉欣喜的結果,臉色漠然,再次的提醒她,“這是我最後一次幫你,下次哪怕是你真被人打死了,我也不會再給任何幫助。”

錢到手了,陶凡雅哪裏還聽得進去這個?

再說了,她是薛易的親媽,她并認為薛易會真的那麽狠心的不管她。

她小心翼翼的将支票疊好,放進衣服裏面的口袋裏,連忙保證道:“我以後保證不會再賭了。”

薛易眉目疏淡,不知到底信是沒信,只道:“希望如此。”

當夜,陶凡雅懷揣着支票還未回到自己的小租房裏,便被幾個看起來如同地痞一般的男人堵在了門口。

“說好今天還錢的,錢呢?”

男人嗓門很粗,見了陶凡雅便兇神惡煞的問道。

陶凡雅有了錢,也有了底氣。

她‘切’的一聲,将支票從衣服袋裏拿出,遞了過去。

看着對方在黑漆漆的樓道裏仔細的辨認真假,嘴裏還無不得意的說道:

“不用看了,這肯定是真的,我早說過了,我兒子是薛家少爺,你們非是不信,現在錢給你們了,這下可以放過我了吧?”

幾個男人對視了兩人,為首的人嘴角露出了別有深意的笑容。

“這是當然,只要錢到位了,什麽話都好說。”

男人笑着說了一句,然後領着其他人離開了。

眼見着人在樓道裏消失不見,陶凡雅這才敢大着膽子對着他們離開的方向叉腰大罵:“呸!敢欺負老娘,等将來我兒子繼承了薛氏,看老娘怎麽收拾你們。”

薛老爺子情況好轉,薛易也回了C城。

四個月後,已經到了春節。

薛易對薛家無感,本不打算回薛家,卻被老爺子以思孫心切的名頭再次給喊了回來。

薛淩的生日恰好就在春節前夕。

薛家大小姐的成年禮,自然不能随便了事。

當天,薛家隆重的準備了一場生日宴,專門為了給薛淩慶生,同時請了不少名門貴族前來參宴。

身為宴會主角的薛淩自然是盛裝打扮。

她穿着一襲粉色露肩長裙,險險遮住她小巧的腳踝,及腰處用一紡紗粉綢系成的蝴蝶結自然垂在身後,腰線收的極細,緊貼住她玲珑有致的身軀。

整個人看起來高貴優雅,氣場十足。

她身上的那股貴族氣質仿佛與生俱來,刻進骨子裏的一般。

薛淩挽着方晴的手出現在衆人眼前,接受着大家的祝福。

就連薛易這個平常默默無聞的人,竟然也破例穿上了正裝,首次正式出現在了衆人的眼前,接受着衆人眼光的洗禮。

他穿着一身得體的西裝,身影挺拔,面容精致淡漠,比以往看起來成熟了不少。

會客廳裏,他和薛淩一左一右,就站在方晴的身側。

知道薛家有兒子的人都知道,他們家的兒子被後媽欺負,根本毫無存在感。

也有一些人,甚至壓根都不知道薛家還有兒子。

這會兒看到,均是用奇異的眼光打量着他。

看到這小賤種奪走了自己寶貝女兒的目光,方晴簡直恨得牙癢癢。

這種場合,原本根本沒打算要讓薛易來參加,薛易自己本人也并不喜歡這種場合。

但是薛老爺子為了讓薛易的身份曝光,為了讓薛易堂堂正正的以薛家少爺的身份站在人前,硬是讓他參加了這場生日宴。

明明是薛淩的生日,但衆人的目光卻被他奪走了一半。

特別是薛易曾經的高中同學,此刻在宴會上以薛家少爺的身份見到,表情震驚到難以言喻。

那些欺負過他的人,紛紛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別說上前搭話了,甚至都不敢讓薛易看到他。

他們心裏暗自嘀咕着,明明是薛家少爺,為什麽要裝成窮人?

震驚的不止他們,還有同樣來參加宴會的舒華悅。

舒華悅一身純白色的禮服,氣質高華,微微笑起來時候,讓她看起來溫柔娴靜。

她猜過無數種可能,但唯獨沒有想到薛易竟然會是薛淩的哥哥。

雖然不是同一個母親,卻依然過于苛刻。

但仔細想想,繼子女之間,能夠和睦相處的确實少之又少。

特別是豪門貴族,更是紛争不斷。

別說是同父異母,就是同一個母親生出來的親兄弟,都有為了家業而反目的。

何況,薛易還是個私生子。

大概沒有哪個婚生子,會喜歡私生子這種生物。

舒華悅雖然家庭還算和睦,但也只是維持表面而已。

舒家,同樣有私生子這種東西。

只是舒華悅的父親為人比較理智有原則,所以并不曾将人給帶回家而已。

舒華悅不喜歡,但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當作自己不知道。

都說男人有錢的就會變壞,養小三這種事情,在豪門貴族間,似乎已經成了常态。

舒華悅雖有些同情薛易,但別人家的事,不是她一個外人能摻和的。

她手持一杯紅酒,和周圍認識的人點頭示意着。

跟在舒華悅旁邊的徐萱撇了撇嘴,小聲的吐槽道:“真沒想到,他們竟然是兄妹,哪有妹妹這麽欺負哥哥的?真是過分。”

徐萱穿了一條黑色的短款蓬蓬裙,馬尾辮有層次的微卷着,整個人看起來十分俏皮可愛。

“怎麽?小萱你認識這薛家兄妹?”

旁邊的男人一身得體的白色西裝,身型修長,看起來十分溫雅。

就連聲音,也是十分清潤好聽。

徐萱努了努嘴,“我們一個學校的,當然認識咯。”

宋紹亭微點了下頭,轉頭看向舒華悅,笑着問道:“這麽說來,小悅也認識他們?”

舒華悅微微笑了笑,“嗯。”

徐萱一臉古怪的看着宋紹亭,說道:“紹亭哥,你該不會也想打這個薛淩的注意吧?我告訴你哦,你已經有我表姐了,不許亂看別人。”

看她又是緊張又是威脅的,宋紹亭一臉無奈的笑了笑。

舒華悅難得的紅了紅臉,羞惱的瞪了她一眼,“萱萱,你別胡說。”

聲音輕輕柔柔的,不具備任何威力。

宋紹亭還頗為認同的點頭接話道:“是啊,我拿小悅當妹妹看的,小萱以後可別再亂說了。”

作者有話要說:  前面薛易被人送進醫院那一段,我看好多人在說這個,說狗血啥的,但我寫的難道不是狗血文嗎?(撓頭)

而且,那個女孩子是原女主,我就是埋個伏筆而已嘛。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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