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薛鴻并不在意葉明家境情況如何。

他薛家有的是錢, 只要能對薛淩好, 給薛淩幸福, 将來整個薛家都是他們的。

但怕就怕, 這個葉明是有目的性的接近薛淩。

想到這些,薛鴻便再沒了問話的想法。

他嗯了一聲便将人晾在一邊不再言語。

倒是方晴,回過神後不停拉着葉明閑聊, 詢問着他和薛淩之間交往的事情。

好在葉明事先就已經做好了功課,加上方晴态度極好,回答起來游刃有餘。

葉明離開後,薛鴻便馬上讓人去查葉家的所有信息。

得到的結果讓他狠皺了眉頭。

第二天便讓助理給葉明去了電話,約他第二天咖啡廳單獨見面。

頗有檔次的咖啡廳包廂裏,葉明白襯衫黑褲子, 模樣斯文俊秀, 坐在窗邊很是拘束。

他對面的薛鴻一身黑色西裝,一向溫和的面容此刻看起來格外嚴厲,常年上位使得他渾身氣場十足。

這種氣息, 葉明曾在薛淩身上見到過。

每次都壓得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他想:難怪薛淩能有這種氣場, 原來竟是随了其父。

面前的咖啡一口沒喝,薛鴻手指敲了敲木質桌面,一雙厲眼直視着對面的少年, 直奔主題,“直說吧,多少錢才肯離開我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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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鴻不差錢,但就怕面前的人欺騙、利用薛淩。

這種豪門給錢讓人離開自己孩子的戲碼實在司空見慣, 但卻都是發生在女人身上。

這發生在男人身上倒是少見。

葉明愣了愣,他本以為自己昨天表現得還算不錯,至少薛淩的母親對他很有好感。

卻不料,第二天便被拿錢勸分。

他垂下眼眸,盡量顯得謙卑,低眉順眼的說道:“叔叔,我是真心喜歡淩淩的。”

如同無數個被拆散的女主角一般的臺詞。

薛鴻不相信他口中的真心。

他指尖輕扣,沉聲道:“我不想和你繞圈子,你家裏的事情我已經讓人查過了,如果你是想利用淩淩來抵抗你父親,從而拿到繼承權,大可不必那麽麻煩。”

薛鴻目光如炬,一眼便看透了葉明最初的想法。

薛家這父女兩個都不是好糊弄的住,葉明眸光微閃,一時想不到合适的措辭。

薛鴻輕抿了一口美式咖啡,動作優雅,舉手投足間都帶着貴氣,與人對視之時,卻又帶着迫人的壓力。

他慢聲道:“你想要繼承權,我可以幫你,但前提是,你必須和淩淩分手,這個條件,想必你不會拒絕吧?”

葉明當然不會拒絕,他當初接近薛淩的本意本就是如此,如今這麽輕易的就能達成目标,他又何樂而不為?

最重要的是,他和薛淩只是假裝情侶而已。

葉明将事情告訴給了薛淩,兩人将計就計,從僞裝戀愛變成了僞裝分手。

并且,薛淩還是被甩的那一個。

方晴氣得差點殺去葉家,好在最後被薛鴻給穩住了。

兩人又開始擔心薛淩失戀以後心裏難過,每天小心翼翼的觀察着她的情緒,一有不對便趕緊安慰。

但最後卻發現,薛淩好像真的并沒有難過。

心裏雖隐隐覺得不太對勁,但卻又松了一口氣。

薛鴻說話算數,很快便給葉家施加了壓力,薛家勢大,葉明的父親不得不開記者招待會,當衆宣訂了葉明繼承人的身份。

這事便告一段落。

老爺子身體不好,經常喊薛易過去陪同,薛易也便暫時留了下來。

薛易回來的消息很快便被陶凡雅得知,她在薛家院子外面蹲了好幾天,終于蹲到了薛易。

見了人就開始哭,“阿易你這次一定要幫我,你若是不幫我,我就真的死定了。”

她這次沒有化妝,臉色看起來很是憔悴,頭發也不像之前那樣打理得整潔。

整個人蓬頭垢面的,哭的格外凄慘。

就連身上的衣服,也從以前的品牌變成了廉價的地攤貨。

陶凡雅好賭,又一向愛慕虛榮。

當年年輕的時候趁着薛鴻喝醉酒,這才趁機爬上了他的床,然後生下了薛易。

本想借着孩子上位,可誰知剛把孩子養到半歲,薛鴻卻突然和方家大小姐結婚了。

她帶着孩子上門鬧事,最後被人削了一頓。

她不敢在打主意。

但好不容易生下孩子,不僅半點好處都沒有,還得花錢養這個孩子、并被他拖累餘生,陶凡雅是肯定不願意的。

于是她便只好拿了薛鴻給的支票,将孩子丢給了薛家。

這些,薛易也是知道的。

此刻聽她哭訴,薛易臉色一變,厲聲問道:“你又跑去賭了?”

被兒子吼了,陶凡雅哭得更加凄厲了,“我就想去試試運氣嘛,如果運氣好,多贏點錢,我就能接你離開薛家,讓我們母子團聚了。”

“你以為是我不想管你嗎?我沒錢,哪來的能力養你?你在薛家至少還能吃飽穿暖,跟着我,你什麽都沒有。”

接他母子團聚?

如果真有這個心思,早幹嘛去了?

如果真的關心他,又怎麽會不知道他從小在薛家過的都是些什麽日子?

薛易壓根不相信她的鬼話。

他眉目疏冷,淡聲道:“我不用你接,也能離開薛家。”

陶凡雅當然知道這個,不然也不會說出接他離開薛家這種話。

她自己養自己都困難,哪來還願意養別人?

陶凡雅當初将薛易留在薛家的時候,就已經打好了算盤。

薛易是薛家的兒子,将來長大了,就算當不了繼承人,也定然能分得一些財産。

而她是薛易的親媽,薛易不可能不管她,到時候她的好日子就來了。

雖然陶凡雅現在并沒有将薛易接走的想法,但如今薛易已經成年了,可以自己養活自己,就算真的将薛易接走也并不礙事。

她就這麽一個兒子,必須得和他打好親情牌,免得他到時候不管她。

“我知道你怪我當初不管你,但你爸早年便威脅過我,說不許我和你見面,我哪裏敢來找你?”

盡管陶凡雅已經足夠聲情并茂,但薛易依然不為所動。

他靠在牆壁上,微有些不耐的反問道:“那你現在為什麽要找我?”

說到這個,陶凡雅再次放聲大哭了起來,“我也是迫不得已啊,那些人太狠了,我差點被他們打死了。”

陶凡雅哭得悲恸,怕薛易不信,将自己的衣袖給掀開,手臂上都是青腫的痕跡。

看起來觸目驚心。

她将手上的黑色手套脫下,薛易這才注意到,她的手上包了一個紗布。

陶凡雅直接将紗布撕開。

她的食指,已經被切斷了,血跡斑斑上面還有已經幹掉的黃色液體,代表着這是最近的新傷。

傷口太過可怖,讓人不敢直視。

薛易看了一眼便将目光移開了,抿緊嘴唇,眉頭皺得死緊。

“阿易你一定要幫我,除了你,我沒有人可以依靠了,如果再不還錢,明天他們就要砍斷我的另一根手指了。”

陶凡雅捂着嘴,淚眼模糊,想到剁手的疼痛,身體抖如篩糠。

薛易閉了閉眼,問道:“你要多少錢?”

陶凡雅見他終于松動,摸了一把眼淚,連忙說道:“不多不多,就五百萬而已。”

五百萬?還而已?

薛易的臉色倏然陰沉了下來,他哪裏來的這麽多錢?

陶凡雅哪裏管他有沒有那麽多錢?

就算他沒有,薛家也有。

畢竟上次薛淩随便一出手就是一千萬,在陶凡雅心裏,五百萬對于薛易來說,真的就只是小事而已。

薛易不是一個硬心腸的人,畢竟是他親媽,他依然沒辦法做到不去管她。

他咬了咬牙,道:“這是最後一次,以後你若是再賭,我絕對不會管你。”

說完揚長而去。

但薛易根本沒有那麽多錢,他打電話給C城的同學,最後也不過勉強湊到兩萬塊而已。

離五百萬實在相差甚遠。

最後能夠想到的,卻依然只有薛淩。

薛易找來的時候,薛淩正在畫室裏畫畫,畫架上的狼被她畫得栩栩如生,仿佛即刻就要跳出畫紙,咬斷人的咽喉一般。

薛淩性格怪異,連喜歡的東西都和人不一樣。

別人都是喜歡畫貓畫狗,偏偏她要畫這麽兇狠的狼。

和她嬌柔的外貌實在相差甚遠。

畫完最後一筆,她用毛巾優雅的擦了擦手,這才看向已經被她晾了多時的薛易。

她窩在白色皮質沙發裏,反手撐着腦袋,眼裏帶着幾分興味,問道:“找我什麽事?”

“你能否借我點錢?”薛易的頭壓得很低。

他開口找薛淩借錢,無異于将臉面放在地上讓薛淩拿腳踩。

他不願擡頭去看薛淩眼中的譏諷嘲笑。

但薛淩并未譏諷嘲笑,她挑了挑沒,“借錢?”

這還是薛易頭一次提這種要求。

“對,我需要五百萬。”他聲音壓得極低,一副忍辱受重的模樣。

明明是他自己跑來借錢的,卻好似有人在逼他一樣。

薛淩輕嗤了一聲。

這聲輕嗤卻讓薛易更感屈辱,臉上青紅交加,咬牙道:“我會還給你的。”

薛淩靠坐起來,雙腿交疊,冷睥着他,諷道:“你覺得,我差這區區五百萬嗎?”

她不差,薛易當然知道,上次因為錢的事情,他還欠她一個人情沒有還。

這次不知她又要提出什麽要求。

薛易指節捏得發白,聲音略有些沙啞,“那你想如何?”

她将腿放下,緩緩起身,走至少年跟前。

她每一步都走得極輕,卻又讓人感覺極重,每一步都如同踏在人的心口上一般。

薛易看着面前的黑色長靴,緩緩擡頭,只見面前的少女紅唇輕啓,緩緩吐出幾個字。

“要不,你求我?”

作者有話要說:  我能否求一波營養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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