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戀愛中毒
“孔總……”
“閉嘴！”
“孔總。”
“我說了，閉嘴！”
她看着發梢的水珠不停地滴落在昂貴的真皮車座上，他卻好像一點都不關心，弓着身子，雙手捏緊方向盤，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
靜谧的車內只能聽到他不斷喘息的聲音。
只至将她送到樓下，他都沒有說一句話。
“謝謝孔總。”她剛剛放松一口氣，想要下車，車門卻久久沒有動靜。
果然要放松還太早了。
“孔總？”她疑惑地回眸。
朦胧昏暗的雨夜裏，他的眼眸似乎跟天色連成了一片。
“車門鎖了。”他的聲音就像是沒有打油的幹澀琴弦。
“所以，我想讓你打開它。”
蘇柔心漸漸沉了下去。
噼裏啪啦的雨點砸在車窗上，兩人卻相對無言。
突然，他動了，正巧這時，一陣閃電猛地撕破天際，刺目的光正映在他的臉上。
她瞬間就愣住了，周身緊繃着，做好防護自己的準備。
孔笙子眼眸中深沉的情感就像是看不見的漩渦，不斷旋轉着将他所有的視線吞噬掉，他望着她恨不得也将她吞噬進去。
孔笙子向前撈了一下，她卻一仰頭躲過了他的手，頭正好挨在車窗上。
“孔總？你這是怎麽了？”
他冰冷如大衛雕像的面容突然裂開一道縫隙，嘴角輕輕挑起，冷笑道：“我怎麽了你會不知道？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嗎？公司的女神？”
蘇柔睜大了雙眼，立刻解釋道：“孔總你不要誤會，我……”
他“咚”的一聲按在了她耳邊的車窗玻璃上，慢慢逼近了她，他的煙灰色就像是傍晚上空那一抹鴿子灰，正一點一點地蔓延上她的世界，要将她淹沒。
蘇柔輕輕嘆了一口氣，那雙清澈的眼眸中完全沒有跟他一樣的沉迷與瘋狂，一切不過是他自作多情罷了。
“孔總，請不要再誤會了。”
一個晚上被拒絕三次的體驗并不好，現在，他全身像是有一團火在熊熊燃燒，可是她卻用堅冰一樣疏離的神情隔絕了他。
孔笙子大口呼吸着她呼出的空氣，仿佛只要有她在，連地面、空氣一切在他看來肮髒的東西都變得甜蜜誘人起來。
“我不接受你的拒絕。”他咬着牙一字一句地沖她道，蘇柔卻一副并不在意的表情。
他的大腦瞬間被一團火燎着，逼着他猛地向蘇柔的方向傾身過去，她卻順着車座一滑，直接矮下了半個身子，孔笙子面前只剩下車窗，和透過車窗倒映出的他火熱到詭異的眸子與瘋狂的神情。
雨珠在窗面上滑過，就好像在他的臉頰上滾過，他從喉嚨裏咕嚕出一聲呻~吟，頹喪地一頭撞在了車窗上。
那冰冷的觸感，讓他情不自禁地打了一個哆嗦，使他從迷茫的瘋狂中掙紮出一半的清醒。
他的瞳孔劇烈掙紮着，明知道自己着迷戀慕的人就在自己身下，誰又能忍得住呢？額頭貼着她剛剛枕過的窗面輕輕磨蹭着，就像磨蹭着她身上的肌膚，他微微擡起頭，在那上面印下一吻，輕薄的煙灰色重新自上而下地落到了她的身上。
他眯着眼睛癡迷地望着她，另外一只沒有帶手套的手指則輕輕慢慢地挑逗過那扇窗。
蘇柔漠然的看着他，目光冰冷而薄情，而他就像身處冰火兩重天之中，後背已然燎燒成灰燼，前面卻依舊冰冷凍人。
她看着看着，突然勾起了唇角，眼中像是漾起了淺淺波紋，宛若春風吹拂的水面，那是她從未向他展現的美好。
孔笙子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這一幕，恨不得将她吞入腹中，剛要低頭，她卻突然伸出雙手，柔軟的布料順着她的手臂滑下，白皙細膩的胳膊借着暈開的昏黃燈光，散發着暧昧軟媚的光澤，他的嗓子癢、舌頭癢、牙齒癢，甚至連唇也在癢……
“孔笙子……”她的聲音就是那紅绡帳鴛鴦枕上的歌聲，是那鬓雲墜眼兒媚裏的舞動。
他是骨頭也酥了，腰也軟了，全身使不上一點力氣，任由她軟軟地纏上自己的脖子，兩者肌膚相貼，那舒服的滑膩感讓他恨不得就此死去，要是被這雙胳膊勒亡，他亦會含着幸福的微笑。
即便如此幸福，即便如此甜蜜，可頭腦中一直有一個聲音在不斷告訴着他，眼前這一切是不可能的，她不可能看得上自己，他就是一灘被她死死踩在腳底的淤泥，她永遠不會施舍給他一眼的。
好夢從來容易醒，就在孔笙子深深沉迷的時候，蘇柔卻目光清明，她貼着他的耳朵，輕輕說了一聲，“soy……”随即扣住他的脖子狠狠地往下一壓，直接将他的不可言說之處撞在了挂檔杆上，她則稍微側了側身子，避開他滿是痛苦的臉。
雖然孔笙子恨不得大叫出聲，在她面前卻依然顧及着顏面，死死咬緊牙關，整個人痛的佝偻成蝦米，不時躊躇顫抖着，卻硬是沒有發出一聲。
蘇柔直接将他推回到座位上，冷淡道：“孔總，我已經明确拒絕過了，還希望孔總不要再繼續打擾我的生活了。”
說罷，她便自行找到按鈕打開了車門，打着傘慢悠悠地走了出去。
孔笙子則滿臉痛苦憔悴地倚在車座上，從車門灌進來的雨水蓋了他一臉。
她擎着傘回過頭，朝他揮了揮手，“孔總路上慢行。”
雖然那裏還痛着，可他看着她冷豔的面容和搖曳在雨中的身影又情不自禁地癢了起來。
“啪！”他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
“哦……”他顫抖着瑟縮在座位上，又情不自禁地朝她剛剛坐過的地方看去，眼珠子就像被膠水黏在了上面一樣。
“啪！”他又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巴掌，可是不論怎麽用力眼神還是抽離不出來。
他晃動着身體，就像是蠶寶寶似的拱了過去，只是稍微一動就倒吸一口冷氣。
最終，他碰到了她之前坐過的地方，無論是她身上帶着的香氣，還是從她發絲流下來的雨珠都殘留在上面。
孔笙子越看眼睛越熱，正巧這時，一滴雨水慢慢滑了下來，晶瑩的水珠在他面前輕輕顫了一下，停止了滑動。
他幹幹地咽了一口口水，癡迷地望着那滴宛若她冰冷澄澈目光的水滴，那裏一定也有她的味道吧。
舌頭情不禁地伸出，輕輕舔了舔，她的氣息融化在他的唇舌間，被他毫不客氣地卷入腹中，一口吞咽了。
“哈……哈……”他好像發燒了，難捱地磨蹭着車座，大口大口喘着粗氣。
要吃藥……可是藥跑掉了。
他的手指顫抖着伸向痛苦之源。
痛苦……愉悅……
“呼——”他半阖着眼眸，仿佛躺在那裏睡着了一樣。
當第二天，蘇柔披着晨光邁進辦公室的時候，只見孔笙子正坐在她的椅子上，眼角微紅，渾身帶着絲倦怠，懶洋洋地支着臉頰在發呆。
“孔總好。”她表現的就像昨天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似的。
他卻悚然一驚，猛地從座位上跳了起來，卻不敢看她，就好像背着她做了什麽虧心事兒一樣。
蘇柔微微眯了眯眼睛，目光掃視了他一圈，最終停留在了他褲子拉鏈處。
孔笙子板着一張冷硬的面孔“哼”了一聲。
他果然是為了那晚的事情惱羞成怒了吧。
不過……
“孔總，那是我的位置。”
她又瞧了一眼他沒有拉上的褲子拉鏈。
無論他做了什麽，她都不想再坐那個位置了。
孔笙子惱恨地瞪了她一眼，咳嗽了一聲，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領帶，冰冷道：“到我的辦公室裏來。”
她輕輕拂了拂肩膀的灰塵，看在他眼中則是蘇柔正在表現對他的不屑，他臉色越發難看了，甚至有些發白，煙灰色的眸子就像是天邊滾滾的烏雲，仿佛下一刻就能落雨。
蘇柔頗有閑情逸致地瞧了一會兒，孔笙子猛地撇過頭，幹澀道：“你在看什麽？”
“啊，快要下雨了。”
他扭頭去看窗外，窗外陽光明媚。
“咳咳，我這就去？”蘇柔随手将包放在了桌子上問道。
他的視線凝在她的包上，她一驚，立刻擋在了他的視線前。
想都別想！這可是她當年最喜歡的包，不過話又說出來，當年，他是不是趁着自己不在，在不少東西上都……
她立刻打了一個冷顫，不敢再想下去了。
“你又怎麽了？生病了？”他雖然還是那副冷漠樣子，關心的語氣卻深深出賣了他。
蘇柔立刻裝模作樣按着自己的胸口咳嗽了幾聲，“可能昨天不小心……咳咳……淋了雨，小心別傳染給孔總……咳咳……。”
孔笙子冷哼了一聲，好像在鄙視她身體的孱弱。
“倒兩杯咖啡進來。”他朝自己的辦公室門走去，卻在進門前停住了腳步，“要你現磨的。”
說罷，便接着“哐”的一聲門響。
“兩杯咖啡？是有什麽人要來？不過他這裏不是一般不接待外客的嗎？”蘇柔思索着，一不小心視線又落到了那把椅子上，就像是自己的雙眼被污染了似的，她立刻将自己的眼睛給遮住了。
“再也不想坐在這裏了……當年的我可真……”實在不忍心說下去了，蘇柔轉頭便朝茶水間走去。
端着盤子裏的兩杯咖啡，她輕輕敲了敲門，将門微微開了一條小縫，裏面突然“噗通”一聲好像有什麽掉在了地上，接着就是稀裏嘩啦整理東西的聲音，過了一會兒聲音都消失了，孔笙子才高呼：“進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