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粉塵王子大爆炸
忽而,柳棄叔眼睛一亮,木仙面前出現了一只斑斓碩虎,漸行至她面前,她卻像是剛發現的樣子,笑着拍手逗起了它。到了她手中,老虎變成了一只粉嫩的小貓,似剛學會爬的模樣,還有些站立不穩,只有她手掌般大小。小鼻子粉粉的很是可愛,叫聲也是嘤嘤的。
忽而身後有煞氣,她本能轉過身子,卻看到了留憶瘦。
留憶瘦仍是一身低調的紅衣,只是,紅衣有些爛了,露出白色的中衣,而中衣上也沾染了不少暗紅的污血。他有些驚訝,一個橙色額印的弟子,怎麽會來到不死谷,不死谷中盡是死獸,只有紫印弟子升紅印時才不得不來。
死獸随你的恐懼而變化。你越是害怕,死獸便越是強大,死獸變得更加強大,你就會變得更加害怕,如此便進入一種惡性循環。所以,只有當你的心變得無畏無懼了,你反而才能收服死獸。
他已經來了第三次,第一次死獸幻化成惡龍,他受了重傷,整整休養了半年。
這一次,初時只是一只花豹,一瞬間的失神,花豹便變幻化成了黑熊。
在黑熊的最後一擊中,他已無處可逃無路可退,幹脆置之死地而後生,他閉上了雙目,瞬間堪破生死,果然黑熊失去了攻擊力,他心中清明,還未睜眼,手中的刀便揮向了已經縮化為貍貓的死獸。
如此,回去他便可以升成紅印了。此後,他便是武門中唯一一個和不落師兄一樣有紅色額印的弟子了。
但是……留憶瘦深邃的黑目盯着她,她手中的死獸,竟是一只幼貓,豪無攻擊力,她不怕死。這,怎麽可能?
“留憶瘦師兄,你怎麽受傷了?”她開口說話。
他不由得想起今日飯堂之事,頓時有些羞怒,不想理她。
他走開,木仙連忙跟了上來:“你要去哪?”
他忽然停下,木仙跟得急,一個趔趄直直撞上了他的背。
他身材瘦長,垂眸盯着木仙,靠近她道:“下次,你再這般無理……”
“你說什麽?”木仙歪頭,似有些聽不清,一臉懵懂的模樣。
他俯下身子,靠近了她一點,警告道:“你再這般……”話未落音,木仙忽而踮起腳尖吻了他的側臉,他像被點穴般定在原地,深幽的眸子第一次起了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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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仙卻是失笑出聲:“你真可愛。”
“你親了他?”白星子捂住了嘴。
二人在氤氲的池水中。
“是啊,今天一天遇到他兩次,忽然覺得他樣子很可愛,忍不住便親了上去。”
“那他什麽反應?”白星子很難想像他臉上的表情了,他可是個黑面神呢。
“他?不知道,等我轉過身子發現他沒跟來,已經不見了,可能有些害羞吧。”害羞?這當然只是木仙自己覺得而已。
“後面你怎麽出來的?”
“月牙帶我出來的啊。”
“哦。”白星子從沒聽月牙說過話,木仙也沒,但木仙平時總能感受到月牙心中所想。只要月牙願意,她便能感受到。
“木仙,我告訴你。“白星子偷笑道,“我娘讓我加油去追師祖,她說要是有辦法讓師祖叫我爹一聲岳父大人,那他們兩個人的表情絕對會很好玩!我爹好像也認識師祖呢。”
“額,可能麽……”木仙總覺得白星子和師祖是兩個不同的物種,要是兩人在一起總感覺違反了自然界的規律。至于讓師祖叫她爹岳父,更是沒什麽可能了。木仙不知道,其實是有這個可能的,只是這個可能性卻不在白星子身上。
“可惜整整三個月了師祖還沒出來。師祖這次閉關閉好久呢,不知道年終大賽師祖會不會出來主持……”白星子有些失落。
“一般閉關不是都得三五年麽?達摩面壁整整九年呢。”
木仙不安慰反而潑冷水,氣得白星子臉鼓鼓的,舀起水便往木仙臉上潑。
木仙一下子像海豚出水般躍了起來,将白星子整個人都按到水裏,二人很快便嬉鬧起來,打亂了一池清水。
“你看,頭發都濕了吧。”二人坐在窗臺上蕩着腳曬月光。
“傳說,被月光曬黑就白不回來了。”
“真的?”白星子驚恐問道。
“不雞道。”
“木仙在哪裏也叫木仙嗎?”
“木仙來。”
“木,仙,來……”白星子歪頭想了想,“蠻好聽的。為什麽在這裏要改成木仙?”
木仙沒回答,反而柔柔唱起了歌:“月光與星子,玫瑰花瓣和雨絲,溫柔的誓言,美夢和纏綿的詩。”
“什麽歌?”這倒是她沒聽過的歌謠。
“那一場風花雪月的事。”
“其實我的名字是我爹爹取的,他說我出生的時候眨着一雙大眼睛望了他好久……唉呀,死蚊子!”白星子跳了起來,她這邊是夏夜,雖是涼快,也惹蚊子。
“木仙,你那裏是冬天嗎?”
“不知道。”她的窗子很少打開,總是陰陰涼涼的,讓人分不清春夏秋冬,早晚日夜。
“要不去你窗臺坐吧,都被蚊子咬死了,我最讨厭蚊子了,詛咒它們!蚊子到你們那裏滅絕了嗎?”
“人類滅絕,蚊子都不會滅絕。”木仙仍沒起身,“其實,你只要忍受住這種感覺,想像它并不癢,這樣就不會癢了呀,或者去享受那種癢癢的感覺,你會覺得很好玩的。”她身上也被咬了幾個包,但不是很癢。
“呵!”白星子冷笑,“開什麽玩笑!”她恨不得咬死蚊子。
“星子知道嗎,”木仙仍是蕩着腳,享受夏日涼風,“公蚊子是不咬人的,它靠植物的汁液就能生存;只有繁殖中的母蚊子才咬人,因為它的卵發育成熟需要相應的蛋白質等營養物質,而植物的汁液中是沒有這些物質的,所以母蚊子為了獲得額外的營養而不得不吸取人和其它動物的血液,否則就無法産生下一代。”
“這絕逼是邪惡的下一代呀!咬就咬了,咬完要是不癢我就給它咬!”
“你會癢就證明你身體的免疫系統沒問題,如果不癢,那麽問題來了。”
“反正咬人就是不對。”
“萬物生存皆有其根本。蚊子不會因為你喜歡它變得快樂,也不會因為你讨厭它就滅絕。不如你種些驅蚊草吧。”
“驅蚊草?”
“嗯。”明明窗臺邊就種了一排薰衣草驅蚊。
二人讨論了一下,夜來香和茉莉太香了,薄荷太提神,豬籠草太醜,最後白星子決定種艾草,二人明日又得去聖樹山找了。
“對了,我的雞找到了。”木仙道,丢了一個星期,它自己跑了回來。不知道這一個星期它經歷了什麽,也沒見它變瘦,看來是沒餓到肚子的。
“真的啊?你怎麽知道是你的雞啊?”白星子覺得雞都長一個樣,很難認。
“我的雞很笨,很容易被我催眠,其它雞沒什麽容易。”
“怎麽催眠?”
“很簡單。”木仙認真道:“首先,你得有一只雞……”
……
“真的嗎?摸着摸着它就會睡着了?”
“嗯,它很快就會四腳朝天了。”
“天啊!到了千年後雞已經長出四只腳啦!”
“我這裏的四腳朝天是形容它仰面睡着的一個狀态。我們那裏正常的雞還是只有兩只腳的。”
……
第二日,木仙醒來睜開眼,一片黑暗,她閉上眼再睜開,仍是一片黑暗。忽而她意識到她整個人都被掩在被子裏,但當她掀開被子後,整個房間仍是一片漆黑,不是暗,是髒,牆壁地板,床榻桌面全蓋着一層厚厚的黑灰,像是火災後的現場。
她坐起身來回首一望,床鋪上還印着她被子的輪廓,只有她躺着的地方是白淨的,輪廓外皆是一片漆黑。她不由得想起命案現場裏用粉筆畫出的屍體輪廓。
白星子仍是像往常那般打開門,腳剛擡起來還沒踏進房便怔住了,随後默默退了出去。而木仙仍是坐在床上,她有點懶懶地不想動。
沒一會兒,白星子又推開了門,驚訝地看着木仙:“你怎麽在這裏?”
木仙沒回答,過了一會兒,白星子才跳了起來:“這是我們的房間!!??”
木仙點點頭:“應該是。”如果她睡着後沒被人轉移到其它房間的話。
周圍一片漆黑,連明明窗臺上的一排薰衣草都枯萎成渣了。
“怎麽回事?”白星子踏了進來。她的鞋子明顯都比裏面幹淨多了。
木仙懷中的三只小鬼跳了出來,皆粘在木仙身上,不肯觸地。
手後敲緊緊貼在木仙胸前,仍是有點害怕:“老大老大,早上大爆炸!!一團黑黑的……”
腳頭有在木仙腿上踩來踩去,插嘴道:“粉塵王子大爆炸!好大一團粉塵,出不去,在門□□開了!”
粉塵王子是清潔工,每日早上都會滾進來粘粉塵,被它們滾過的桌面地板都會變得一塵不染,而它們也會越滾越大,大概就和屎殼郎差不多。不過它們只能粘在死物上面,粘生物的話生物會很快死掉。
而平日輪到她們這間房時,粉塵都只有一個足球大小,滾出來後最多也就變成籃球大小。
今日聽腳頭有它們一說,粉塵滾到她們這裏來時剛好和門一般大,勉強擠了進來,打掃完後出不去卡在門口,硬要擠出去,結果便爆炸開來。
在爆炸前,後鬥卵下令讓手後敲和腳頭有将被子給木仙蓋好,木仙方才逃過一劫。
白星子聽完來龍去脈甚是無語,只好去找了安悔娘。安悔娘來了之後仍是笑得花枝招展,解釋說今日的粉塵王子是個實習生,不知道打掃到一定的程度就要回去散粉塵,一直繼續滾才會導致這種情況,後面來了好幾團小粉塵,都滾得肥肥的才滾了出去,房內恢複如初,變得一塵不染。
木仙感慨,這臨時工原是古今通用的。
她們幾人沒什麽損失,就是明明的薰衣草死了。安悔娘便送了一些胭脂給明明賠不是,明明也就不生氣了,笑得像朵花似的。
雖說沒她們什麽事,但二人仍是折騰了好一會兒,到飯堂時已經沒午飯了,只有下午茶。
今日的下午茶多是甜點,木仙平時喜歡吃糖,但不喜歡吃甜的。她經常從包裏裏抓出一包糖就往口中倒,白糖,紅糖,糖片。除了糖,她不喜歡吃其它的甜食。
最後木仙帶着白星子上了聖樹山,準備自己找吃的。上次她記得在一棵桉樹下看到過番薯葉的,尋着記憶中的路,果然在番薯葉下挖出了一些紅薯。
想吃就得聽木仙指揮,腳頭有、手後敲、安咕咕三個小家夥負責去撿枯枝落葉回來,白星子去溪邊将番薯葉洗淨,而木仙則在地上挖了個洞,将紅薯埋好。
待生起火後,她又從包中掏出一口鍋,不是湯鍋也不是炒鍋,就和奶鍋一般大小,在火上煮起了番薯葉湯。
“木仙,我想吃肉。”白星子喝完最後一滴湯,仍覺得沒吃飽。一大堆番薯葉煮完只有那麽一點點,根本就吃不飽,番薯雖然松粉好吃,但感覺也不怎麽飽腹。
“好吃,老大。”手後敲滿意咂了咂嘴,同時也抹了把臉。
“那你去捕魚。”木仙道,“手後敲和腳頭有借你。”
“我們不能離開老大。”手後敲立刻着急起來,五指跺起了腳。
“對,我們要留下來保護老大。”腳頭有也不肯離開,二者緊緊依偎着木仙,像離不開娘的奶娃娃一樣。
“對不起星子。”手後敲聲音有些低低的,像做錯了事一般。
衆人又望向安咕咕。
“我不去!”安咕咕忙道,它是泥人自然很怕水。剛剛白星子洗完番薯葉回來濺了幾滴水到它手上,它沒有發現,後面發現的時候手指都有點化了,手後敲幫它在太陽下推按了好一下子,才恢複到原來的模樣。
“沒關系,我自己去。木仙你等我。”捕魚誰不會呀。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不成。小時候經常看姑丈釣魚呢,她也釣過。
白星子往林中深處走去,走沒多久便聽到潺潺的流水聲,撥開樹叢穿□□去,面前出現一條清澈而狹窄的小溪流,溪水有些奔流湍急,她沿着小溪往上流尋去。
“怎麽可能會沒魚呢!”越往上走,小溪越寬,但真沒見到一條魚。難道是水至清則無魚?
天色似乎也有些暗了,白星子有些氣餒,只能往回走了。
總不能白來吧!估計都快到源頭了,洗個臉也行。不過,手剛放入水中,她立馬收了回來,感覺像是……像燙到了?
這溪水不是都很涼的嗎?怎麽會這麽燙?她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又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探了一下,确實是有些燙人。
怎麽回事啊!難怪都沒魚,魚估計都燙跑了。
白星子頓時有些好奇,不自覺又往前走了一下,前面漸漸傳來淅瀝瀝的喧嘩雨聲……
下雨了?不可能吧?再往前走,才聽清是嘩啦啦的瀑布聲,拐過一道彎後,果然發現了飛流直下的一樹小瀑布。但是,瀑布底下的溪面似有些霧氣騰騰,不同于瀑布墜下激起的水霧,這些霧氣,更像是熱浪。難道瀑布底下,是溫泉麽?
白星子伸長脖子探頭一看,竟然發現前面的溪水中有人,依稀能看到那人背靠在一顆渾圓的巨石上,披散着長發,整個身子藏在水中,只露出一顆頭,熱源似乎是從這人身上冒出,白星子大聲喚了幾聲,無人應。忽然反應過來,天啊,這是走火入魔的節奏啊!
白星子忙脫了鞋子下水,還真是有點燙人,這人可別倒在水裏燙熟了。
待跋涉到這人面前,她才看清這人的面容。真是美!美得不像話。
她雙目微閉,像一尊玉美人,整個人氤氲在溫熱的水中,更添一種朦胧美。
她的皮膚不算白皙,但非常晶瑩。睫毛十分卷長,若是睜開眼睛,不知道是怎樣的一雙動人的星眸,細細的水珠聚在高直的鼻翼兩側,一雙薄唇殷紅誘人,吻下去真不知道是怎樣的柔軟。額間一道紅色的額印,更顯得其美豔動人。
還好她是女的,要是來了個男的估計就把持不住直接撲倒這位美人了。
“師姐,你沒事吧。”白星子輕輕推了一下她的肩膀,這才發現她沒穿衣服!而且身子也是燙得利害。天啊,真是走火入魔了啊,得趕緊把她拉出來才行。
白星子環住了她的腰,扛着她忙往岸上走去。
不過,這位師姐腰上的肉似乎和木仙的不一樣啊,怎麽有點硬。她和木仙腰上的肉都很軟的。
“師姐別介意啊,你有的我也有,我絕對不會多看你的。”白星子似是自說自話。
好不容易将她扛到岸上,白星子慢慢蹲下将她輕放在地上,将身上的青衣解了下來,轉過身子閉上眼睛摸索着将青衣蓋在她身上,這才睜開眼睛。
很好,該蓋的地方都蓋上了。
但是,這師姐的胸怎麽這麽平!比木仙的還平!是不是因為平坦下來的緣故?有些人一躺下就沒胸了。果然,上帝是公平的,長得這麽好看卻沒胸。
再往下,中間那裏怎麽好像凸起來一坨小東西?
白星子皺皺眉,是不是衣服沒蓋好鼓起來了?她忙拉了拉衣服,但中間那小坨東西還是鼓起來的?白星子眨眨眼,想不通的事她從來不會多想,眼睛忙移向別處,額,這師姐怎麽還長腿毛啊……
果然,長得好看總會有些缺陷,白星子總結道。
“師姐,你沒事吧?”白星子拍拍她的臉,天啊,她的臉也好燙,“師姐!師姐!”白星子加大了手上的力度。
或許是她太過用力拍醒了她,原本昏迷的美人驀地睜開眼睛,像是詐屍一樣,白星子吓了一跳,就差沒蹦起來了。不得不說,這雙美目決眦起來還是有些吓人的。
不過,她望着她的眼神好像很憤恨,一副想宰了她的模樣?白星子心中納悶,她沒得罪她吧,反而救了她一命呢。
在白星子呆愣的瞬間,這師姐卻吐出一口鮮血來,鮮血也是滾燙的,噴灑在一邊的鵝卵石上甚至有些冒煙,随後她又緩緩閉上了眼睛。
“天啊!師姐你沒事吧!”白星子又湊到她眼前,輕輕拍着她的臉,這下她懂得憐香惜玉了。剛剛她睜開眼睛的那一瞬,白星子真的被驚豔到了!一雙極動人的明眸,雙瞳剪水都難以形容她眼睛的美麗。這還是她瞪人的狀态,若是含情脈脈的話,只怕連女人都會被勾了魂了。
忽而,脖子像是被什麽東西叮了一下,白星子剛想伸出手撓一下,卻發現手有些不聽使喚了,很快,她便倒在師姐胸前。
在眼睛閉上前她還在想,這師姐的胸果然好平啊,還不怎麽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