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他總是如影随形

這個水鏡結界是黃泉谷的入口!

“小星來此處做什麽?”白十諾不禁有些吃驚,她怎麽會知道黃泉谷?

“何晚葉帶她來的。”留憶瘦冷道,說着便穿入了水鏡。

入鏡後,遍地開滿燭上花。

木北離蹲了下來,仔細研究着燭上花,憂慮道:“這朵之前被人碰碎過,這花是新開的,剛剛下過雨了。”雨若是落到燭上,燭心便會聚滿雨水,而後漸漸收攏為花。

忽然,地上有一團小泥巴半滾半爬了過來,小泥巴滾到木北離腳下撞上了他的靴子,這才停了下來。

“啊,你沒事吧!”小光靈開口,幾人這才注意到空中有一點光芒。

“沒事沒事!”小泥巴迷迷糊糊說了聲。這聲音聽着,似有些耳熟。

木北離試探性叫了一聲:“安咕咕?”

“啊!男主人!”安咕咕叫了起來,亂滾着,卻不知木北離在哪個方向,因為它眼睛已經溶沒了,它看不見了。

“你怎麽會在這裏?白星子呢?”木北離焦急問道,忙将它捧了起來,它只剩下雞蛋般大小了。

“快快!主人流了好多血,她要死了……”安咕咕說着聲音也漸漸小了下去,“我也要死了……”很快,它便在木北離手中化做一灘爛泥了。其實,它早就該溶了的,卻是靠着最後的靈力堅持了下來。有男主人在,一定可以救主人的,它終于可以放心地離去了。

“該死的!”木北離想施起飛行術,卻發現周身靈力似消失了一般,再試了幾次,仍是如此,“怎麽回事!”他怒道。

“安咕咕身上沾了許多燭上花水。”白十諾解析道。

“你們随我來吧,我知道她在哪裏。”小光靈說着迅速飄走,一閃一閃的,可是,怎麽看到這個小泥人死了,它卻覺得好難過呢。

“你在這裏等我們。”白十諾交待了一句,便和留憶瘦施起飛行術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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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中,好重的血腥味。

出乎意料的,留憶瘦竟趕在白十諾前面落地了,他在石頭前怔了一下,很快便輕輕抱起了白星子,動作迅速而溫柔。

白星子臉上已無一絲血色,一身青衣已被雨水和鮮血打濕,所幸,血已經止住了,但同時,她的七竅玲珑丹也耗盡了最後一絲靈力,消失不見了。

白十諾手指在腕上輕輕一劃,随後将仙血喂至她口中,半仙之血慢慢滲入她唇內,染紅了她的白唇。片刻後收回手,冷靜道:“送往七星谷。”

他面上雖是冷靜,心卻是像被人掐住了一般,這是小妹,他從小到大最疼愛的小妹,若是,若是遲來一步……小妹的生死劫,怎麽會這麽快到來呢?

當木北離在谷口見到留憶瘦懷中周身血腥的白星子時,整個人都懵了,竟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連手指都動不了。

“去七星谷。”留憶瘦道。

“不行!”木北離條件反射般地捉住他,說出來的話竟在顫抖,“長筒屋!”語畢,竟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他身上止不住地哆嗦。

小星,他的小星……不,他不敢往下想了。一出黃泉口,這才踉跄着施起了飛行術,直奔長筒屋。

老頭子昨晚喝醉了,沒醉上兩三天醒不了,只能送去巫婆婆那了。木北離從來沒像現在這般氣過老頭子喝醉之事,此時此刻,他恨不得将老頭子那三千尺深的酒窖裏那些陳年老釀全砸個稀巴爛!

白星子這一昏迷,一天一夜。木北離死死守在她身邊,寸步不離。

這日晚上,終于醒了一次。

“你醒了。”木北離沙啞的嗓音中夾帶着幾分欣喜,她終于醒過來了。即便知道她不會死,但只要她還沒醒來,他的心就一直像被人掐住般無法呼吸。

“我、我……安咕咕呢?”白星子忽然問到,雨好大,不知道有沒有打到它,不知道會不會溶得缺胳膊少腿的。

木北離沒說話,只是舔了舔幹裂的唇,他不知道要怎麽告訴她,安咕咕已經……

“誰傷你的。”留憶瘦忽然從他背後走了出來,聲音陰沉沉的。

白星子突然想起何晚葉陰森的面容……那匕首插入腹中的疼痛,還有身體裏的血慢慢流幹随時會死掉的那種感覺……瞬然間仿佛又重新經歷了一次。她忍不住縮了縮身子,面上滿是驚懼的神色。

“別怕,我在。”木北離緊緊抓着她的手。

白星子臉色仍是十分蒼白,卻是皺着眉不肯說話。是小葉子嗎?真的是她嗎?

“告訴我,是誰?”木北離輕聲哄問道。

“是何晚葉。”留憶瘦道。

白星子微微吃了一驚,他知道。

“那個小不點?”木北離十分驚訝,怎麽可能?他可不信!何晚葉平時看起來那麽膽小,連只蚊子都不敢拍死的樣子。

白星子沒說話,留憶瘦當她默認了。何晚葉,何晚葉要殺白星子,但是她為什麽要這麽做?因為木仙?何晚葉喜歡木仙,他知道。那日,在大荒地的時候,他看到了何晚葉的鏡獸,實在是……那一幕甚至令他難以啓齒。可是,就因為她喜歡木仙,就要殺了白星子?這實在有些說不通。

雙月宮中,木仙在淩晨時分忽然睜眼醒來。

不對,今天她沒見到白星子,這是件奇怪的事,她後知後覺。而且,也沒見到木北離。難道,這二人私奔了?

這忽然醒來的場景,有點像……那一天。木仙心中浮起不詳的預感,不敢繼續往下想。

她望向窗外,窗外灑進來一片潔淨的月光。她終于松了一口氣,不,不像那晚,那晚,連一點月光都沒有給她。

她想下床,卻是一絲力氣也沒有了。木仙不禁有些生起氣來,氣自己,她現在什麽都做不了。可是,氣着氣着,她又睡着了……

她一閉上眼,月牙便幻出原形悄然落坐于她床邊,她現在的氣息,是越來越弱了。袖袍下的手輕輕掐了數訣,面上仍是無動于衷。

第二日,木仙睡到中午才醒來,她似乎是起得越來越晚了。待她一出雙月宮門口,便被正午的陽光逼得退了回來。

“月牙,我想下去。”她輕聲道。

腰上的月牙現出原形,将小小的她擁入懷中,很快,二人化做一點光華。再出現時,已在七星谷中,月牙仍是挂在她腰間,面目恬靜。

木北離手中捧着一碗藥,小心翼翼地推門而入,見到木仙不由得大吃一驚:“姐!你怎麽來了?”他明明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怎麽還沒察覺到有人入了七星谷。

“誰有病啊。”木仙盯着他手裏的藥問道。

“……”木北離嘴角一抽,“白星子受傷了,差點死了。”他也無心瞞她。

木仙回頭一看,果然見白星子臉色蒼白地躺在床上,閉着紅腫的眼睛。

“來,吃藥了。”木北離輕聲叫了下,她仍沒醒。

他将藥輕輕放在桌上,極小心地将她抱了起來,讓她靠在自己懷中,許是傷口扯痛了她,白星子皺了皺眉,終于迷迷糊糊睜開了眼。

“木仙……”白星子見到木仙,眼淚又出來了。

“怎麽又哭了。”木北離頭痛,早上起來後哭了一個早上了,好不容易哄到她睡着了,現在又開哭了。

“怎麽了。”木仙覺得現在自己越來越看不得人哭了。她覺得現在的她變得好奇怪,她自己都有些不認識了。

白星子哭得說不出話來,只是指着桌子上的一灘扁平的泥巴。

“哦,髒了啊。”木仙忙抓起袖子使勁擦了擦,很快泥巴便變成粉末了。

“木仙!”白星子大吼一聲,不顧痛得出了一身汗。

“姐!”木北離立刻重重拍了一下她的手,明明是打到了,卻感覺像是打空了,他不禁詫異了下。

白星子又哭得更利害了,安咕咕這下真是的“屍骨無存”了。

“你別哭你別哭。”木北離忙擦幹她的眼淚,卻怎麽也擦不幹,他一個頭兩個大,“我找粉塵王子來幫忙,你別哭了。”

木仙只覺得看着這二人有些頭暈。

“姐!那是安咕咕!”木北離看着一臉迷茫的木仙,三言兩語将白星子受傷差點死掉的事情說了一遍,卻沒點明是何晚葉做的,只說是一個小師妹。因為白星子一直不肯說是誰,得不到她親口的證實,他更無法相信何晚葉會做出這種事來。

“額,死都死了。”木仙聽完後淡淡說了一句。

木仙不說還好,一說便将白星子氣得差點跳了起來,沖木仙喊道:“木仙我讨厭你!”然後便別過臉去不肯看木仙了。木仙怎麽可以這樣,太過分了!

木仙皺眉,白星子這樣讓她覺得心裏十分難受。其實,安咕咕死了,她也很難過。但是,都不能複活了,留着“屍體”又有什麽用呢?

可是,白星子生氣了。

木仙想了想,如果有一天她死了,有人要拿走她的屍體,只怕白星子也是不願意的;若有一天白星子死了,有人要對她的屍體鞭死,木仙想了想,她也是不願意的,她會先搶回來一把火燒了,再把骨灰吹散了。這麽一想,她似乎有些理解白星子的心情了。

“對不起白星子。”她輕輕坐在她床邊,奇怪,怎麽一沾床就好想睡覺呢,雖說她也是剛睡醒,木仙忙甩甩頭打起精神,“白星子把藥吃了吧。”

木仙端起藥碗,一股血腥味撲鼻而來,讓她忍不住皺眉。這是血草汁,味道和人血一樣,而且草渣,像人的頭發一樣。

白星子轉過頭來,淚眼朦胧中看了她一眼,她何嘗不知道以木仙的性子你和她生氣也不過是生悶氣罷了,又見木仙如今一副虛弱的模樣,便不忍再氣了。終于哭着把藥咕嚕喝了下去。鮮血紅唇,這讓木仙忍不住想起血腥瑪利。

如果她死了,白星子也會哭得這般吧,雖然她本身是很愛哭沒錯啦。如果她死了,有人能為她哭得這麽傷心,她是不是不算白來這個世界一趟了?這麽想着,木仙忽然覺得心裏有些欣慰起來。

對,白星子是她的朋友。那她,能為她的朋友做些什麽呢?

“月牙可以救安咕咕嗎?”木仙開口詢問。

“月牙?”白星子不明,月牙為什麽能救到安咕咕,月牙有這麽利害嗎?

木仙手正摸向腰間,卻發現腰上已經空了。

“師祖!”木北離吓了一大跳,師祖怎麽突然出現在他面前。

“月牙,你救救它吧。”木仙知道月牙會有辦法的。

“月牙!?”白星子差點掉下床來,什麽情況?師祖是月牙??!

白星子呆了好一陣子才反應過來!忽然想到以前,她們洗澡的時候月牙就放在一旁!她還說過她要追師祖的有木有!有木有!!想到過去種種,白星子一下子原本蒼白的臉色漲得粉紅,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可是師祖卻一臉淡定地立在木仙身旁,面色寂然如同一張白紙。木仙站在他身邊,感覺就像個小孩子一樣。不,不,什麽跟什麽?雖然月牙是師祖,可是,師祖怎麽會和木仙這麽親近?這二人之間,肯定發生了什麽她不知道的事!

木北離這邊雖然震驚卻不會像白星子這般淩亂。

師祖看了一眼木仙,修長的手自袖袍中伸出,在空中輕輕收攏了五指,再張開時,便有一團小泥巴懸浮在手心之上了。小泥巴像有生命似的慢慢生長着,漸漸有了個人形……再漸漸的,這可愛的小身子,這精靈的眉目,這……這不就是……

說來,這小泥人也是與他有緣,那日他歷天劫時,忽然有人乘虛而入,他受傷後離去,途中不甚落了一滴血,這血剛好滴入這泥人眉心中,一滴仙血便使得這泥人有了生命與靈力。

待泥人恢複成安咕咕的模樣時,木仙淡淡插了一句話:“月牙,給它開個□□。”

木北離和白星子差點沒被口水嗆死,這木仙……怎麽在師祖面前這般、這般失禮呢,還是,二人真的已經相熟到這種地步了?

月牙沒說話,随後從他指間落下一滴血,小泥人漸漸睜開了眼睛,轉了轉頭,一看到白星子眼睛立刻就放光了。

“主人!”清脆而熟悉的娃娃音,白星子一下子淚流滿面,安咕咕朝着她撲了過去,她哭得更利害了。

木北離頭痛,這女人,果真如話本上所說:難過哭,開心哭,感動哭,一個字,一句話都能哭,什麽都不說也哭。

木仙默默走了過去,抓起安咕咕,立刻就把它褲子扒了。

“壞木仙!太壞了!”安咕咕忙提起褲子,躲到白星子背後,又沖木仙喊道,“木仙是壞蛋!”

白星子一笑,又扯到了腹上的傷口,忍不住吸了一口冷氣。

“月牙,幫幫白星子吧。”木仙拉了拉月牙的袖袍。

白星子和木北離都不知道木仙與師祖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而師祖在他們心中是神聖而不可侵犯的,是以二人皆不敢開口。二人心中實是納悶,就算師祖是月牙,但師祖終是師祖,師祖怎麽會和木仙……混到了一起?木仙一直住在無無峰……莫非,當中……發現了什麽……不可告人之事。

師祖淡淡開口:“她的傷需她自行修複。”說完,從他手心飛出一顆白色的小珠子,一下子晃了幾人的眼,這是——白色的七竅玲珑丹!

整個山上僅此一顆!因為只有師祖一人修成金色額印!

七竅玲珑丹飛至白星子胸前,漸漸透入了她的青衣,緊接着,她便感覺有什麽涼涼的東西滲入了她的胸口,忙拉開領子看了看,這玲珑丹已經入了她的身子了。她這一拉,讓坐在她身旁的木北離對她胸前的春光一覽無餘,他忍不住紅着臉別過了頭。

“玲珑丹有助于你修行。”語畢,仙身仍是化做晴天娃娃,自然垂挂在木仙腰間,看起來仍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晴天娃娃。

師祖,居然把他的玲珑丹給了白星子?幾人沒問出口,師祖這樣做,想必有他的原因吧。白星子受寵若驚:“謝謝師祖。”

月牙居然是師祖!月牙居然是師祖!月牙居然是師祖!她直到三天後還無法接受這個事實。此後,她和木仙在一起總是有些別扭。師祖就在這裏!師祖就在這裏!師祖就在這裏!

她心中總有個小人兒在叫喚着!

她真不明白木仙,師祖天天跟着她,木仙不會覺得很奇怪嗎!很別扭嗎!而且師祖一直都在,她什麽都不能問!

作者有話要說:

文筆渣無藥可救,或許你們已經能透過屏幕感受到我的尴尬了……

真的很抱歉,看不下去的可以棄文,完全理解,真的不要勉強往下看,不然我會更尴尬。o(︶︿︶)o

好吧!我準備破罐子破摔了!接下來将會一章比一章尴尬,好在你們也不認識我,所以,就醬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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