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惡婦出醜

小花正準備出去玩，就聽到與小翠家公用的弄堂裏面傳來哭聲，一看是小翠就急忙奔過去問怎麽了。

小翠一看是小花，急忙蓋住自己的手臂，小花看見一把抓住掀開一看，上面紅紅的幾個印字，一看就是被人狠狠掐出來的，頓時有些明白，“你娘又打你了？不是今天才帶着你上鎮上的嗎？聽說還給你買了銀镯子？”

小翠哭着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看得小花莫名其妙，繼續問卻得到小翠的回答，“小花，你不要問了，我不能說，不然我娘會打斷我的腿。”

小花聽得糊塗，追問了很久小翠才把銀镯子被沒收的事情跟她說了，小花聽得生氣，氣後又有些無力，只得安慰了她幾句然後離去了。

見小花走遠了，小翠才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泥巴，臉上哪裏還有剛剛的哭意，摸了摸自己的手臂，下手太狠了，痛死了，下次要輕點掐自己了。然後慢慢往自己房間去了。

這兩日二郎娘正在為自己扳回一局得意着，可是見村裏面相熟的人看自己的目光不對，有幾個長輩更是明着讓自己注意自己的言行，不要丢了臉。弄得她很是莫名其妙，自己最近也沒有做什麽啊？就是小翠的事情被村上的人嚼舌根，可是後來自己買了東西以後也好了多，難道是又露出去什麽消息了？

二郎娘一邊想着一邊看不遠處老老實實幹活的小翠，如果真是露出去什麽風聲，也不會是這個死丫頭，她沒有那麽大膽子。那應該就是那天在村口就跟自己争鋒相對的小花娘了，也就他們家離自己家最近，有什麽動靜她可以聽見。這樣想着二郎娘就越想越生氣，回頭也在村上開始散布小花娘一些不好的傳言，一向安靜的村子這段時間裏面顯得很是熱鬧。

婚期前一天，小翠在河邊又遇到了茉莉，茉莉看着小翠身上新做的衣裳有些嫉妒，“小翠你看姐姐上次是怎麽說的，你娘一定會給你做新衣服的。”

小翠也顯得很是高興，“是啊茉莉姐，我娘真的給我做新衣服了呢！而且前幾天吃飯的時候爹還說讓我們跟大哥成親以後好好過日子，還讓我們盡快給他們生個大胖孫子。”說到這裏小翠又滿臉的苦惱，微微壓低聲音，“可是茉莉姐，我聽小花說女人是來了葵水以後才能生孩子的，可是我到現在還沒有來過，到時候爹娘他們會不會生氣啊？！”

小翠如願看到茉莉的臉色又沉了下來，又火上澆油一把，“不過我跟大哥就要成為夫妻了，以後有的是時間，總會來的。等到有了孩子，大哥一定會很愛我的！小花是這樣告訴我的。”小翠說到這裏的時候，臉上适時出現了一些紅暈。茉莉頓時心煩氣躁，草草說了幾句話，就離去了。

小翠看着茉莉匆忙的腳步冷冷一笑，茉莉姑娘，你可不要讓我失望啊！其實今天自己是故意刺激她的，她也怕成親以後那個愣頭青黃大朗會不會跟一些粗鄙的男人一樣認為自己就是他的所有物，他要怎麽樣就怎麽樣。雖然自己有把握可以撂倒他，可是要是被黃家人發現，自己肯定沒有好果子吃。所以茉莉可是一步重要的棋。

成親的日子終于到了，因着小翠沒有娘家，所以黃家人把她安排在不遠處大伯母家出嫁，穿着堂姐兩年前成親的時候穿的衣裳，由接親的黃大朗帶着，蓋着蓋頭慢慢走到自己家。農村人成親沒有那麽多的繁文缛節，新娘子被迎進堂屋以後跪着給公婆敬了茶水得了紅包就可以回房間去了，然後村裏一群婦人擠到新房裏面讓新郎新娘喝了交杯酒這禮就算成了。

黃大朗被叫出去敬酒去了。看着到處嘻嘻哈哈的衆人，小翠心裏面空落落的，兩世為人，這還是自己第一次成親，只是一點喜悅的感覺都沒有。

二郎娘外面沒有什麽事情，就進來招呼着，閑聊中村長老婆率先提問，“二郎娘，你們家不是才新起了房子嗎？怎麽着小兩口的新房在這老房子裏啊？”

“是我們大朗自己提出來要住這裏的，說他們本來就一直住在這裏，住習慣了，不想挪地兒了，那新房子就留着給他弟娶媳婦用了。要不怎麽說我們家大朗懂事呢！”二郎娘似乎早有準備。

“可是大朗畢竟是長子啊，這樣真的是太委屈他了，以後老了你們還要跟他們一起過日子，這麽小的房子不是太擠吧了？”村長老婆明顯不是很同意二郎娘的說辭。二郎娘卻是不在意一笑，“現在說一起過還早着呢，不定過幾年我們大朗又起房子了，到時候比那兩間還大也說不定。”二郎娘笑着打起了馬虎眼，其他人卻是有些聽明白了。這二郎娘明顯是偏着二郎以後也準備跟二郎家一起過了。這窮鄉下的，起房子哪裏就是那麽簡單的事情。二郎娘這事情做得太缺德了，一般家裏面老的都是跟老大一起過的，留下的財産也是歸老大所有，除非是老大太不孝順才會選擇其他的兒子。這二郎娘這樣做不是很明顯讓大朗被別人戳脊梁骨嗎？

小翠聽得也是暗暗翻了翻白眼，成親之前明明是你跟二郎一起給大朗帶高帽子說他有能耐以後錢會比二郎多讓把新房子讓給二郎的，大朗雖然面上有些猶豫最後也還是同意了，怎麽到你這裏就成了他主動要求了的。低頭看到床上那兩床二郎娘給準備的“新棉被”，小翠頓時有了主意。

因着大部分的婦人都在屋子裏面，所以她們帶來的孩子也自然跟了進來，嬉笑打鬧的聲音不絕于耳，小翠見兩個孩子正端着兩碗糖水跑過來就在沒人處伸腿絆了一個孩子，那孩子摔了下來，在大家的驚呼聲中被在旁邊的小翠接住免摔了跟頭，只是那碗糖水卻是一滴不落的全倒在了嶄新的棉被上。

孩子娘聽到動靜急忙跑過來，“哎呀，這小兔崽子，這麽窄的地方鬧什麽鬧？”然後又回頭看向小翠，“這還是你們成親的新棉被呢！澆上的還是糖水，還是快點把被面拆下來嫂子給你洗幹淨，不然這糖水會把棉被弄爛掉的。”見小翠沒有做聲，那孩子的娘就動起了手，正跟別人聊着的二郎娘聽到動靜心想壞了，急忙跑過來攔住，“不用不用，小孩子又不懂事，等會兒我給洗就行了，今天你是來喝喜酒的，怎麽好讓你洗。”

“嬸子，是我家娃不好，還是我洗吧，不然我這心裏真是過意不去。”

“不用，真不用。”

兩個人拉鋸戰一般的扯着被子，互相争取。不知道是因着都是幹農活的粗婦人，手上的力氣大，還是因為二郎娘心裏面緊張太過用力拉扯，只聽得“刺啦”一聲，新被面被撕開了一條口子。小花娘咦了一聲過來拿起被子翻開裏面的棉胎一看，又遞到了二郎娘面前，“那天你不是說給他們小兩口有準備新被子？這不是你前幾天天天曬在院子裏面的棉胎嗎？”

其他人一聽也全安靜下來都看向二郎娘，用新被面裹着舊棉胎裝成新被子騙人嗎？就算是不喜歡小翠這個童養媳，可是這被子你兒子大朗也要用的，而且這還是人家成親的被子！怪不得新房子要留給二郎呢！有了房子，再出現這騙人的舊被子也就不奇怪了。

這一整天，二郎娘的臉色都是豬肝色。吃過喜酒，大家都回去了。二郎見到娘臉色不好聰明的躲開去了，大朗卻是實誠的上前去問，二郎娘一看大朗，火氣總算找到了突破口，劈頭蓋臉的就罵了過來，“都怪你沒出息就賺那麽點錢，你要是跟青山茂才他們樣都在府城買房子，你娘還會因為窮在村裏面丢人嘛！”就是因為你賺不到銀子，我沒有給你們準備新棉被才會被她們看見笑話我，都是你的錯。

二郎娘罵人的口水噴了大朗一臉，大朗也不敢去擦，他以為因為家裏面窮今天的酒水弄得不好娘被村裏面人奚落了，只好在一邊勸着他娘，以後自己一定更加努力賺錢，争取讓二郎成親的時候酒水弄得好一些。

聽到二郎，二郎娘的臉色才緩和了一些，但是一想到今天的事情，往後自己要被村裏面人說死了，于是沒精打采的揮手讓大朗離開，自己往裏屋去了。

聽到隔壁的叫罵聲，小翠暗爽不已，今天這惡婦的老臉是丢光了，看你以後還在村裏人面前裝好人。正樂着的時候，聽得腳步聲，是大朗來了，小翠有些緊張的捏住了拳頭。

大朗進了屋子，看了看小翠，雖然穿着新衣服，但是菜色的臉上塗着紅紅的胭脂顯得有些滑稽，在他眼中是一點美感都沒有，于是開口道，“你葵水來了沒有？”

小翠一愣，然後搖了搖頭。卻見老大像是松了一口氣的樣子，“小翠，大哥知道你年紀還小，以後大哥還住自己屋，什麽時候你來葵水了跟大哥說一聲，大哥再過來你屋住。但是這件事情只有我們兩個人知道，就連爹娘他們你也不能說，不然大哥會不高興就不喜歡你了知道不知道？”

小翠心裏面一喜，看來茉莉起作用了，臉上卻還是呆呆的點了點頭，大朗再看了看她臉色無異就出去了。小翠輕輕關好門忍住大笑，自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