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出院·惹事

“別想了,頭不疼嗎?”江墨問道,“你昨天沒有吃晚飯,餓不餓?”

“餓……”司曉思感受了一下自己空空如也的胃,又說道,“江墨,我想回家……我不喜歡這裏。”

“好,我們回家。”江墨馬上答應,打算抱她下床。

司曉思臉一紅,道:“我,我又不是什麽大病,能自己走……”

被抱下去的話,叫人看到該多丢人啊。

江墨只好給她拿了衣服來讓她自己換上,自己背過身去收拾筆記本。

“你一晚上都沒有休息嗎?在工作?”司曉思問道,口氣中有些內疚,“你那麽忙,我是不是添麻煩了。”

“別瞎想,我是睡醒了無聊,才去車裏拿了筆記本看看新聞。”江墨道,又帶着一點笑意,“你要是想報答我,不如以身相許?”

司曉思身子一僵,遲疑地啊了一聲,成功地逗笑了江墨。

“換好衣服了嗎?我可要回頭啦。”江墨揶揄道。

“沒,還沒!不可以回頭啊……”司曉思輕呼,紅暈上頭,早把剛才糾結的事情忘得一幹二淨。

坐在副駕駛上,司曉思的手機突然響起來,這個時候會是誰打來的?

江墨不願再生事端,偏頭看去,只見司曉思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是蘇杭的名字。

“小杭怎麽會這時候打給我?”司曉思疑惑道,一面接起電話。

江墨心道不好,這個蘇杭慣常會來事兒,曉思現在看起來正常,實際上心理、情緒很不穩定,又忘了演唱會和梁辰的事,要是蘇杭提起來曉思一定會亂想。

“曉思……”電話那頭人聲嘈雜,像是在酒吧之類的公共場所,蘇杭的聲音含糊,像是喝了酒。

“小杭,你在哪裏?”司曉思皺眉,問道。

“我不是蘇杭……曉思,我一點也不想當蘇杭!”蘇杭沙啞着嗓子,抱着手機吼道,“誰都知道,我最喜歡梁辰了,他最好看,是世界上最帥的人!”

“你在哪裏,你喝醉了。”司曉思也不聽她颠三倒四的胡話,急道,“說話,你在什麽地方?”

咔噠一聲,蘇杭将電話挂斷,也許是不願告訴司曉思自己在哪裏,又也許是喝得太醉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怎麽了?”江墨見司曉思拿着手機有些慌張的樣子不由問道。

“江墨,小杭她好像喝多了,不知道人在哪裏。你能陪我去找她嗎?這裏的酒吧,小杭常去的也就那幾家……”司曉思對江墨道。

就知道她又要去管些閑事,自己都顧不過來,還要去開導幫助別人,江墨不願她再受到一點點刺激,便道:“曉思,你身上還有傷,聽話,回家休息。”

“江墨?”司曉思望着江墨,不能相信的樣子,“那個人是小杭。我不可能不管她。”

“我去找她,我馬上打電話給蘇航,我們兩個一起去找反而效率更高。你這樣子在我身邊,我怎麽放心的下?”

江墨柔聲安撫道,心裏有了一些猜測,剛剛他在醫院,上網浏覽了很多病情分析,隐約明白,司曉思這個姑娘對朋友不顧一切的幫助,可能是由潛在的心理暗示所導致的。

因為當初面對哥哥的死無能為力,所以潛移默化的,會幾乎是強迫性地要求自己滿足身邊的人的要求,幫助身邊的人解決困難。

因為心裏深處對自己的埋怨,對眼睜睜看着哥哥死在眼前卻無所作為而責怪自己,所以,這些年,她在不知不覺中,逼着自己一點一點變得強大,變得勇敢堅強。

“可是……”司曉思顯然對自己不能幫忙而感到焦慮,捏着手機的指關節泛着白,江墨覆上她的手:“信我嗎。”

“信。”司曉思微微低頭,小聲應道。

“那我先打給蘇航,把你送回去再去找小杭,可以嗎?”江墨顧着她的情緒,問道。

“嗯。”他這樣溫柔周到,司曉思心裏軟軟的,方才的一點焦慮也煙消雲散了。

“那答應我回去之後不要亂想,沒事的,不過是小杭心情不好去喝了些酒,有我們呢。可以嗎?”

“嗯。”

“乖。”江墨緊了緊手,包住她的。

司曉思覺得自己像是在做夢一樣,有些愣愣的。這一切,像是突然之間發生的改變,身邊多了一個人,并且是自己看上的男人,足夠的才華橫溢、溫柔妥帖,可以給自己一段溫馨卻瘋狂的愛情。

雖然他們其實沒有一起做什麽出格的、刺激的、違背綱常的事情,可是司曉思覺得,這樣的陪伴與懂得,足夠瘋狂。

那些曾經自己咬着牙也要去承擔、再孤獨不被理解也要去完成的事情,也因為有了這樣的陪伴而顯得不那麽艱難。

其實她也想過,自己的性子可能并不讨喜,看起來有求必應,像個熱衷幫助別人的愛心大使。

其實很招人煩吧。從前她不止一次聽到一些女孩子或明或暗地說她裝聖母,說她不過是故意做出這麽一副善良的模樣來獲得男孩子的喜歡。

很少有人懂得,她在幫助別人的時候,心裏莫名的就能獲得一種救贖與釋放,她尋不出根源,但既然不是什麽壞事,也就沒有追究其原因。就在剛剛,她其實很害怕江墨對她說,曉思你自己還有傷在身逞什麽能,蘇杭又不是非你不可。

她很害怕江墨會像趙琦、小杭、媽媽那樣,對自己說,曉思你幹嘛做這些事,其實不關你的事,你不用每次沖在最前面。

幸好他沒有,他只是告訴她,有我,我幫你。

一直以來都是她站在朋友身前,終于有這麽一天,有一個人,願意陪伴她,護在她的身前。

而且這個人,是她要愛的人。

這樣的心情,如果可以,她真的希望能夠長長久久的留存下去,和他一起。

江墨和蘇航分頭行動去尋找小杭,她的手機再也打不通,唯一的線索也只有曉思隐約聽到的嘈雜的背景聲音,只好先往幾家酒吧找。

江墨和蘇航原本交情不深,倒是回國這段時間因着生意與他打過不少交道,對蘇航的為人處事頗有贊詞。

蘇家沒什麽背景後臺,蘇航父親蘇之楊原來也就是個內地的普通商人,慢慢做大生意後娶了蘇家兄妹的母親周媛,一年後生下蘇航。

這本該是值得開心且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周媛相夫教子,蘇之楊在商場奮鬥養家,一切都走在和諧的道路上。

偏偏在蘇航七歲那年,蘇之楊不甘于婚姻圍城造就的寂寞,貪戀牆外紅杏,把正常行駛中的一段姻緣開出了軌。周媛倒也是個性情中人,發現丈夫的婚外情後一紙離婚協議拍在桌上,收拾細軟一走了之,連親生骨肉都不看一眼。

誰知周媛離開千裏之外後才發現自己已經懷孕。

那孩子便是蘇杭。

江墨找到蘇維酒吧的時候天都快亮了,客人都散的差不多,杯盤狼藉的大廳裏只有三三兩兩的服務員在收拾,見到江墨倒是有人上前來說:“先生,都這個點了,嗨場都結束了……您要不開個包房?”

“我來找人。”

江墨環顧一圈,也不知是運氣好還是湊巧了,剛好看見一款造型別致的手包被一個打掃衛生的服務人員拿在手中,那款手包和曉思的一模一樣,當時是她們一起去買的,還很開心地說是姐妹淘的情侶款。

“這只手包的主人,你們還有印象嗎?她已經走了?什麽時候的事?”江墨大步走上前去問道。

拿着手包的大眼睛服務員被他突然的問話吓了一跳,沒有反應過來,只知道說:“啊,這不是我的包,我沒想拿它的。”

“這是淩晨的時候來的小姑娘的。我注意過她,一直又唱又叫的,喝了不少。應該是她把包落下了。”

一個年紀稍長一些的服務生回憶道,又頓了頓,收了口,看了眼吧臺邊站着的值班經理,低了低頭說,“不、不記得什麽時候走的了。”

“謝謝。”江墨眼底閃過一絲別樣的情緒,只輕聲道謝便掀開大廳與走廊的隔斷珠簾向外走去。

“經理,這……他找的該不會是那個被華哥帶進去的姑娘吧?”服務生見江墨走開了,擔心地問道,“會不會出什麽事?那小姑娘不像是做這一行的。”

“出什麽事也用不着你們煩神!沒事嚼什麽舌根子?這種來找人的,能不理就別理!出了事你能擔得起責任?人華哥要的人,什麽時候輪到你來為她瞎操心!”值班經理虎着臉訓道,“行了行了,好好幹你的活,多做事少說話,第一天我跟你們說的話都當屁啦?”

幾個人只好噤聲,默默地做着自己的事。

江墨站在走廊陰影處,聽着他們的對話,正暗自打算着怎樣最快地獲取蘇杭身處何地的準确信息,只聽樓上傳來一聲巨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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